,而木制长枪则轻多了,我检视了枪头,完全是钝的,挺好。
在我热身的时候胖日本人气喘吁吁,还微笑跟我打招呼,我也哈哈大笑先跟他握了个手,向他介绍我是从台湾来的。
“Taiwan?Good place!”胖日本人随口乱赞。
“Taiwan,KongFu!”我哈哈大笑。
两人开开心心站在一块,让底下的照相机捕捉一番。
然后对决开始!
死胖子并没有因为我的上场有所礼让,木斧照样重重砸落,每一下都发出结实的巨响,我的耳朵几乎要聋掉。
盾牌很重,我的左手将盾牌尽量靠拢身体,让身体承受大部分的震动,免得左手太早脱力报废。
但我的右手长枪可没有绿色战士这么客气。
“呼呼呼呼呼……”死胖子涨红了脸,狞笑,木斧又落。
“吓!”我盾牌一格开斧头,右手枪快速刺出。
死胖子多半没料到我会这么快痛下毒手(谁跟你拖脱拉拉?盾牌很重!),肚子猛然被枪头刺中。
死胖子惨叫,跪在桥上。
“你跟海门比起来,差、多、了!”我大笑,长枪毫不客气往死胖子的背上又一刺,死胖子哎哎乱叫,连忙跳起,却仍闪不过我苦练十年的杨家枪。
台下一片哗然,几个日本人激动不已乱叫,好像国亲联盟在嘶吼重新验票那般脸红脖子粗。
“叫屁啊!”我好乐,绕着死胖子小跑步。
我又要刺他,死胖子却认真的怕了,抓起斧头要挡,我却不刺,直接用扫的,命中他的屁股,像是教训混帐小孩。
然后又一枪,扫中他的肥腰,油腻腻的触感真差!
“多吃蔬菜啊肥佬!”我怒吼:“肉都被你吃光啦!”
死胖子丢下斧头,干声连连地冲下木桥,我则举起杨家枪接受合村的欢呼。
幸好我身边正好没有一副“东亚病夫”的招牌,不然我只好命令那死胖子将它给吃下去,好一报当年精武门的惨案之仇。
后来有个日本年轻人上台向我继续挑战,不过请各位读者原谅我,我实在不忍将详细过程写出,不过海他肋骨断裂的那个摩门特的那个嘴脸,也堪称影响我人生十个重大表情之一。
第十三章 割包皮的高手
如果你对非洲这块大陆有非凡的兴趣,又碰巧读过几篇非洲原始部落的风情研究,你一定知道割礼是什么。
祈雨、成年礼、婚礼、丧礼、丰年,从这五大仪式可以窥见一个民族的世界观,身为一个死研究生,既然假借学术研究之名踏上这块人类学家票选为“最值得吹毛求疵研究的土地第一名”的非洲,自然是要好好考察一番,也顺手为大家上一堂简单易懂的人类学课。
祈雨仪式表现了人与自然的关系,与通过什么样的沟通方式完成彼此的期待,从仪式的构成可以知道一个民族对神明的想象。
这个部份我先前提过了,没有在大雨过后感冒发烧是值得喝一杯庆祝的事。
然后是成年礼。
成年礼的内容五花八门,我们通常有个刻板印象,认为成年礼是针对男性而来,但其实有些成年礼只针对女性,毕竟女性青春期的生理特征很明显、毫不含糊,就是月经。
对于月经这档事,有些印第安人视之为邪灵附身,非要初潮来临的女孩独居在山里两三年、净净身,脚底板跟手心还要裹上厚厚的麻布,免得脏了土地为祸众人;但在另外一群不同地带的印第安人的眼中,月经初来临的女孩具有治疗的神奇能力,祭司还得在月光下好好赞叹她们一番。
但月经就是月经,企图对月经做任何文化上的解释都不会改变月经是一团血的事实。这些解释可谓“社会性的解释”,社会性解释的方式凸显出某些种族的想象力,与文化的发展基础。
成年礼的时间也没有真理上的确定意义,在台湾,你一旦满十八岁,政府便承认你是个敢作敢当的汉子,让你可以考驾照,也可以申请现金卡刷到父母气到炸掉,但万一杀了人就不能进少年法庭管训了事,要枪毙的,所以大部分过了十八岁的台湾人都成了胆小鬼。
至于在部份无法停止跟他族战斗的原始部落,族人对一个人是否够资格称为成年,得好好考察他的战斗能力。于是族人鞭打他、要他扛石头走路、跟野兽对峙、或干脆割下他的手指头挂在他的脖子上以激起荣誉感,劳其筋骨苦其心智,殷殷盼盼这孩子将来能成为第一流的杀人凶手。
有些原始部落就和气多了,或者说他们的文化并不着重在战争上。
他们对一个人是否成年的资格,是视他能否完整地跳完一首祭神舞蹈、或是在一定期限内捕获一定量的白带鱼。
轻松多了吧?如果这个部落不巧生在上一段的部落旁边,没几个月就要遭殃。
不过我们可以知道,在这类和平的部落,要承认一个人是否成年的年纪,理所当然要比战斗性的部落要早一些,因为学会跳舞比学会杀人总是要容易点。
因此我们知道“成熟”的定义并非生理性的,而是“社会性”的。
在非洲,成年礼中最普遍的形式可能是割礼。
割礼仪式表现人对于自身成长阶段如何做出截然果断的划分,果断到必须切除身体的一部份才能作数,因此是很讲究的,毕竟祈雨不会痛、婚礼不会痛、丧礼不会痛,可是割礼很痛很痛!
割礼对女生来说,就是割除性器官的外阴蒂,所幸并非所有的非洲部落都奉行这样的仪式。这种残忍的割礼据说会女性丧失自己手淫达到高潮的机率,所以应该是男人掌权下的集体阴谋。
割阴蒂的过程也格外触目惊心,近年来有许多女性主义者大力疾呼非洲部落废除这项仪式,甚至要求非洲政府立法禁止。
是应该如此,光听就很痛了。
割礼对男生来说就简单多了,就是割包皮。
犹太人在小孩子一出生就会拿剪刀将婴儿的包皮给切掉,象征切除不洁。
非洲人因为人种太多导致人多口杂,对割包皮的时间点众说纷纭、各自表态,有的认为十岁割包皮后就算成年,有的认为十五岁割包皮才算好汉,有个坚持结婚当天割包皮才是王道(新婚之夜想必痛不欲生吧!)。
这些也是社会性的解释。
不只是割包皮的时机问题,大家对要怎么割包皮才能表现出受害者的英勇也是你说你的、我干我的,有的人要炙得火红的小砍刀,有的跟西方人借剪刀,有的坚持用祖先头盖骨磨成的刀子,有的则很不讲究的用宴会营火旁的碎石。
Jim在比武表演后,跟我摇着芭蕉叶在树下乘凉。
“你割包皮了吗?”我问Jim,他点点头。
“三个月前才割的。”Jim有些腼腆。
“很痛吧?”我问,真是废话。
“的确。”Jim的表情居然有些害怕。
“哈哈,不过你不是已经十七岁了,这样的年纪才举行成年礼会不会太晚熟了?”我问,就我知道这把年纪才切包皮在非洲来说算是蛮晚的。
“没办法,因为我爸爸的姓氏是阿图奇,掌管阿图奇姓氏的精灵是西风之子特古奇拉,所以要等到猫头鹰停在我家门梁上一夜之后,我才能割掉包皮。”Jim一副往事不堪回首。
“原来是这样,所以猫头鹰三个月前才去你家报到?”我点点头。
Jim身处的部落对成熟的定义还真是懒惰,居然是占卜性质,如果猫头鹰等Jim七十岁才飞到他家的门梁,Jim不就那时才要割掉皱巴巴的包皮?
“可不是吗?牠如果在我爸爸死掉之前来报到的话,我割包皮会好过一些。”Jim叹气,十分懊丧。
他看着远方,但不像在思念亡父。
“嗯?”我不懂,只等着Jim将话说完。
“按照规定,我的包皮是要由我爸爸动手割的,不过我爸爸过世后,我就得亲自动手,实在令人困扰。”Jim叹气。
我睁大眼睛,当真是令人困扰。那不是跟“异梦”里的佐柏京子一样了吗?
“别人不能代劳?非得自己来不可?”我眼珠子都快滚出来了。
“可不是?虽然我知道你们瞧不起我们凡事都按照规定来,但规定就是规定,我想你们也有自己的规定吧。总之要割包皮的那天,我先叫我弟弟帮我将包皮使劲拉长,然后涂上一层油膏在上面止疼,但我怕,所以还是先吃了麻药,然后再用刀子切下。”Jim说着说着,索性拉开裤子,让我看看他成为男人的代价。
Jim说,第一刀他没有使劲全力,因为心怯、加上吃了麻药视线有些不清,怕一个闪失将小鸟整只剁掉,所以没能将包皮完全斩掉。怎办?
这种事大概是人生中最不能半途而废的十件事之首吧,Jim只好再接再厉挥下第二刀,这才将包皮的另一端斜斜劈开。
所以Jim的小鸟龟头,在造型上看起来有些怪怪的。
“真勇敢,我是说真的。”我轻轻弹了一下Jim的龟头,表示敬意。
Jim大概以为弹龟头是国际礼仪,只是全身缩了一下,并没有反抗。
“你呢?你应该割了吧?是你们的医生割的?还是父母?”Jim问我。
我淡淡地摇头。
对于割包皮,我是敬谢不敏的。
自从我在报纸上的医药新知里看见“包皮可用作口腔癌的皮肤修补用”后,我才了解万一有一天你得了口腔癌,喉咙里的皮肤会少了一大片,这时你必须从你的屁股或是大腿内侧(毛稀少甚至没有的雪白地带,也就是非角质化的部份)割一片下来,往喉咙里缝做治疗。
包皮正巧也是非角质化的皮肤,很珍贵的,除了平时帮主人藏污纳垢之外,它还兼具了被缝在喉咙里的特异功能。
虽然我在我的人生规划里并没有“我在XX岁时,立志要得口腔癌”这个项目,但万一不幸得标,我养皮千日缝在一朝,包皮这好派上用场。谁愿意跟别人讨包皮缝在自己的嘴巴里呢?万一你用的是好友大义捐赠的包皮,每见一次面好友都拍拍你的肩膀要你打开嘴巴,说:“九把刀!张开嘴巴!我要瞧 瞧我的包皮在里头过得好不好!”你不会想死吗?
“所以我的包皮大有妙处,我得一直留着。”我解释,Jim似懂非懂地看着我。
然后我想起了Jim那几个小弟。
我跟Jim说,哪一天夜里调皮的猫头鹰飞到他们家门梁上,他的小弟们就得自个儿剪掉包皮,个个都是小英雄,请代我向他们致意。
“你误会了,猫头鹰是针对我,也就是家里的长子来的。次子跟其它排行的各有不同的动物来代表,像我八岁的弟弟,他去年就自己剪了包皮,是我们家最早成为男人的成员,因为有五只锅牛同时出现在门板上,这就是征兆。”Jim说。
我一点都不敢想象,一个七岁的小男孩是怎么剪掉自己包皮的,那场面一定是哭天抢地,令人拍案叫绝。
Jim早死的老爹,你真是害人不浅啊!
“你想看割包皮吗?”Jim突然问我。
“有得看吗?”我猛然抬头。
“很多观光客都喜欢看,研究者更喜欢看,所以不难打听。不过要收钱的,拍照也要另外加钱。”Jim把话说在前头,免得我掏钱时觉得自己上当。
但我是这种吝啬的人吗?这种超痛的仪式,收点钱当然是理所当然啊!
“要多少钱?”我问,打算就这么干。
“跟祈雨差不多。”Jim说。
真是数学差劲的民族。
包皮只有一条,但雨可以祈很多次,下也下不完。
“行的,我还会多给。”我说。
接着Jim就叫他表哥(那位拿着盾牌的绿色战士)靠他的人际关系在这个村子里问问,看有没有割礼是今天或最近要举行的,还特别讲明有人愿意付钱观看。
表哥点点头,高兴地说我是他的朋友,他一定会帮我找到愿意割包皮的人,我连忙摇手,说我只想看恰恰好要割的人,可不要因为我愿意花钱就刻意找个还不到时辰收割的倒霉鬼,不然我会很内疚。
表哥说他了解,叫我放一百个心,跑走了。不过我看他还是不了解。
就这样。
一个小时后,我就站在一条过时的包茎前,错愕地拿着大剪刀……
第十四章 喀擦!
有鉴于上一篇的篇名叫“割包皮的高手”,可是却还没真的割到包皮,我在此郑重致歉。
为了慎重起事,我将这篇的名字取作“喀擦!”,意味着切掉包皮那一瞬间的感动,跟不再离题的觉悟。
“那是他,他今天碰巧要举行割礼。”Jim的表哥,绿战士说道。
村落广场旁,一间颇大的茅草屋前,一个肚子鼓鼓的中年男子坐在长条椅子上,抽着远远就令人呛鼻的厚重烟草,被一群好事的人给围住。
我实在是不能接受。
“是那个男子吗?肚子很大那个?”我很想停下脚步,但身旁两人一直簇拥着我。
“是的,他的姓氏叫齐歌妹,祖灵是蜈蚣精灵的义子,所以刚刚蜈蚣出现在他家的大瓮里时,就注定了他今天要成为蜈蚣精灵认可的男人。”绿战士说,Jim翻译着。
我头很晕,似乎已经骑虎难下了。
但骑虎难下的人似乎不只我一个。
那位看起来四十多岁的肥肚子男人,手里抓着的细线绑着一条号称刚刚在瓮里抓到的蜈蚣,蜈蚣很小、身子抽动。
肥肚子脸色并不顶好,可说是颇为无奈。
“是不是真的啊?”我说的每个字都很艰辛。
我实在不想因为我想看割礼,就有人自告奋勇要割他的陈年包皮给我看。
他穷,想赚钱,可以理解。
但我可不是嗜爱花钱看人割包皮的变态。
“那条蜈蚣就是铁证,蜈蚣精灵的安排就跟多第里思山(甘比亚境内第一高山)一样,重的不可更改。”Jim说,拍拍我的背,大声地向围观看好戏的众人介绍我尊贵的死研究生身分。
围观的众人不停地点头,议论纷纷。
我的脸一定红得滚烫。
“如果我现在转头就走,那个男人是不是还是得割自己的包皮?”我深深吸了口气。
“啊?可是你不是想看的吗?”Jim讶异。
“既然蜈蚣精灵的安排就跟那座多多山一样有够重,重到不可更改,那么我走了也没关系吧?他割他的吧,我突然不想看了。”我摇摇晃晃的说。
Jim大吃一惊,连忙拉着我,疾呼不可以这样,那样的话就……
“就怎样?我听不懂。”我竖耳倾听,但真的听不懂Jim在说什么。
他似乎不想将话语翻成英文,又来不及说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