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市提款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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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市提款机-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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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了一夜的气,第二天上午,卡着开盘时间点老杜进了交易所。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老杜黑着脸,一言不发。

开盘了。

大盘低开。闽港也是低开。

老杜不管三七二十一,调出交易界面,低打,三下五去二,一把就将他的闽港出净。

查看,已成交。

起身,走人。

爷们儿和赵老太太都看傻了。

目送老杜走出去后,赵老太太哆哆嗦嗦地调出交易界面,打开账户。

别跟那傻X学,它还能涨那!爷们儿边说边凑过来,企图拦阻。

滚一边去。赵老太太恶声恶气地轰爷们儿。

赵老太太骂完,继续哆哆嗦嗦地操作,一把也将闽港全出掉了。

查看过成后,赵老太太累得直倒气。

又一个傻X!爷们儿站在边上,一直看着赵老太太卖完货后,气哼哼地骂了一句,走回到自己的坐位上去了。

指标股又进行了一轮下砸,指数大跌,可闽港却没动。

大盘又拉起来了,闽港也跟随着大盘晃晃悠悠地往上。

看看嘿,老太太,后悔了吧?爷们儿得意地说。

别你现在美,咱们收盘见。还不知道谁后悔呢!赵老太太的态度特别坚决。

行,咱走着瞧。爷们儿嘴也不软。

可是,接下来,闽港实实在在地给了爷们儿一个大嘴巴。

大盘进入横向整理,可闽港不玩了,一路下行,再次封住了跌停板。

小子,你再乐呀,你再气老太太呀,你个有人养没人教的玩意,有人治你!你呀,还是个小家雀。赵老太太嘴上一点都不留情,来了一个痛快。说完后,赵老太太也学老杜,起身,走了。

你们这群傻X!还没收盘呢,它还得起来,看着我挣钱吧!爷们儿冲着赵老太太的背影,恶狠狠地找补了一句。

老股民比老杜幸运,老杜是低卖的,可老股民的万科是高开的。万科再次护盘,始终在向上拉。但是,老股民知道,这是假的,因为单凭万科自己的力量,是改变不了大盘下跌的趋势。于是,他找了个高点,把万科给了结了。

老杜感觉很累,从没感觉过的累,这种累让他不想再进交易所了。

老杜骑个车,四处瞎逛。

一天,老杜在后海,看见一群老年人围在一起,还放着音乐。老杜骑过去了。

哈,哈!老杜一眼看见鲁老师和焦阿姨紧紧地搂在一起,正在跳舞。

鲁老师搂着焦阿姨,跳得虽然不那么好看,可他的劲头十足。

哈,哈!有意思。鲁老师终于那什么了。老杜坐在边上尽情欣赏。

可看着看着,老杜心里生出一阵悲哀:这是人家的幸福生活,自己的呢?

我还没到这个岁数,我还得去玩命!老杜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完,起身,默默地在心里和鲁老师、焦阿姨告别后,走了。

老杜重又回到了融鑫八部。

一进门,看见没有机器的交易大厅和忙碌着的民工,老杜楞了。

你们这儿遭抢啦?老杜走到前台问前台小姐。

没有啦,装修。前台小姐被老杜逗乐了。

装修? 你怎么不通知我? 你要是早告诉我,我给你拉个装修队来,咱们也弄点回扣,多好。老杜真事似地说。

做梦吧,这好事能有咱们的份? 前台小姐开心地笑着说。

那我上哪儿去?回家等着?老杜装傻问。

宣传栏里有份名单,看看就知道了。前台小姐告诉老杜。

老杜走到宣传栏前,找到了名单,可在上面没找到自己的名字。

老杜以为自己眼花了,又找了几遍。

就是没有。

老杜不高兴了,直接去找费晴。

这事不归我管。在办公室里,费晴对老杜说。

被人家夺权啦,不会呀,咱们是谁呀? 咱是助理,看着大老板的。老杜说。

这种受累的活,朱总是不会交给我的,我现在正在招人。费晴笑着说。

这还差不多,待会儿我去表扬表扬老朱。老杜像个首长似地点着头说。

那你得小心点,我们朱总脾气不好,别把你给踢出来。费晴真事似地提醒老杜。

人招齐了吗? 老杜又问。

刚开始,还没有。费晴不满他,如实回答。

那你把我招了得了。老杜笑嘻嘻地说。

不行,你岁数太大了。费晴认真解释道。

你真伤我的心。告诉你,我人老心不老,我可还惦记着你呢。老杜又开起了玩笑。

那好呀,等机会吧。你去找宁小川。费晴脸上挂满了笑说。

好,我去会会那小子,把他拿下,再来找你。说完,老杜对费晴笑了笑走了。

也是在办公室里,老杜找到了宁小川,这家伙正在用自己的手机打电话。

够有觉悟的,用私人电话办公事。老杜笑着边说边拉过把椅子,坐下。

我是共产党员。宁小川严肃地说。

共产党可不敢要你,腐败分子够多的了,要是再要了你,难度增加了不说,弄不好赶明抓都抓不过来了,那才叫一个难受呢。老杜真事似地说。

别逗了,我还有事儿。找位子是吧?8088号房。怎么样,够吉利的吧。宁小川认真地说。

不错,还是我兄弟心细。屋里都什么人?这才是老杜最关心的。

除了原主,还有那老俩口。知道你好清静。宁小川心里很是有数。

原主怎么样?老杜进一步问。

一个半老徐娘。人还行,就是忽冷忽热。可能是更年期。宁小川看着老杜说。

更年期?你别吓唬我。更年期的妇女可都是颗炸弹。老杜有些不乐意。

开个玩笑,我哪里知道她更没更,我只是说她是那么个脾气。宁小川随意地说。

我的机子挨着她吗?老杜又问。

我总不能把人家老俩口拆开吧?宁小川反问道。

行,我兄弟行,总是锻炼我。就没别的地方了?老杜无奈地说。

太挤了,真没别的地方了。这可是我特意为你留的。宁小川特真诚地说。

我谢谢兄弟了,改天请你吃饭。老杜真事似地说。

说好了,我等着。宁小川笑着说。

行,明就去,俩火烧外带碗卤煮,够不够?老杜知道宁小川不吃这口。

你就害我吧。宁小川气哼哼地说。

那就不好意思了。老杜说完,起身走了。

融鑫八部的中户室叫得挺好听,实际上也就是个单间,里面也就屁股大一块儿。再往死了塞,也就能装下六台机子。老杜去的这间更小,只能放下四台。

不好意思,我被分这儿了。一进门,老杜客气地对原主说。

分给老杜用的机子正开着,上面正显示着沪市大盘的走势。

噢,坐吧。原户主说。

老杜坐下,并没换界面,而是认真地看着小窗口显示的股票。

没事,你看吧。见老杜不动,原户主有点不好意思了。

没事,要看您看,我空着仓呢。老杜笑了一笑说。

大盘又跌了。

老杜身后的老俩口站起身,走了。

您看着,我到他们机子上看。老杜起身让出了机子。

没事,你看吧。用他们的机子,多不方便呵?原户主不好意思了。

没事,等我进了货再说。老杜依然一副好心肠,外带一脸憨厚的笑容。

安静,两个人都不再说话。

收盘了,大盘还是往下走。老杜站起身。

中午也不休息?老杜客气问。

呵,你走呵?原户主随口问。

呵,我家近,回去歇一会儿。中午饭哪儿吃?老杜回答完,又说。

呆会他们送过来。原户主随口答道。

你要是不走,我把这边机子关了,有辐射。而且,显示器太热,考得都是味,熏人。老杜关心地说。

关吧,谢谢。原户主笑了笑说。

先走了。关上机子,老杜又说了句,走了。

原户主看了一眼老杜的背影,笑了笑。

第三十二章 晦气

要不是老股,健特也没位子了。

按流量,也就是成交量统计,健特不应该有位子。自从拿了力合,健特就没动过,当然也就没有什么成交量。

原来健特账户上用来打短的资金,只是他买力合剩下的五千元。后来,作过几把短线,又赔了将近一千元。他的资金流量就可想而知了。

宁小川对融鑫八部的股民心里特别有数,他知道健特和老股民的关系不错,为了给老股民面子,他给了健特一个机位。当然,健特的位子是和老股民在一起的,而且挨着。

老股民被安排的中户室,房间也不大,只有四台机子,与老杜它们不同的是,这里还有一个双人沙发和一个茶几。

老股民和健特的机子紧挨着,顶着东墙,背对着门;原主和他挨着的机子顶南墙,侧对着门。

原主不是个好东西,像是个混混。这哥们儿天天歪坐着,把脚放在他边上机子的显示器前边,总叼着根烟,时不时骂上几句。分到他边上机子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股民,第一天进门,一见原主这份德性,也不说话,转身就走了。为此,这哥们儿得意了好几天。

老股民和健特来的第一天,是宁小川亲自送进来的。

老万,这两位可是我的哥们儿。宁小川对原机主说。

你就不能不往我这儿插人? 老万一脸的不乐意。

你到别的屋子里看看去,哪屋的人不比你这儿多? 好歹你这儿还留了这个沙发,来人有个坐的地方呢。别的屋,连转个身的地方都没有。宁小川哄着老万说。

真的? 你以为我不敢去?老万不信,并做姿做态地说。

我是真拿你没招。你去看看,去呵! 宁小川轰着老万。

你别来这套,我还真去。说完,老万站起身,出去了。

这人够各的。健特给了老万一个评价。

没事,没多大尿,甭理他。宁小川还真不拿老万当回事。

你们准备干多少天? 老股民不动声色地问。

外边争取二十天完,然后再装里面。宁小川说出了他们的安排。

你们可得看紧些,要不非晚不可。老股民想了想,嘱咐说。

不会,晚不了,我比你们还急呢。宁小川接过话说。

装修这事儿最没谱。工头要是不利落,晚个十天八天跟玩似的。到时候还让你没话说。老股民老道地说。

我怎么看你比我还着急? 宁小川笑嘻嘻地反问道。

我比你还急? 看到时候谁急。老股民淡淡地一笑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 宁小川没想明白。

回扣! 健特提醒说。

没戏,我是白干活,我们朱总亲自管。宁小川小声说。

拿得着拿不着回扣还是小事,耽误一天,就耽误一天挣钱。老股民把话说白了。

你什么意思? 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 老股民反复强调工期,宁小川警惕起来。

有什么意思? 话不都跟你说明了嘛。刚才老股民虽然和他们聊着,但是他的眼睛一直没离开机子的屏幕,他一直在看盘。这时候,他转头看了一眼宁小川。

不对,他什么意思? 宁小川见老股民不正面回答,便又问健特。

我也不明白。我只是知道他空着仓呢。健特有点明白,便暗示道。

你不打算做了? 宁小川听明白了,便试探着问。

中户室的人是不是感觉都挺好的? 老股民还是没正面回答,而是又提出了新问题。

别理他们,你们做你们的。他们,全一副德性。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宁小川劝到。

都拿自己当根葱? 老股民又问。

差不多吧。没事,别理他们。宁小川还是劝。

要这样,谁都做不好。老股民这回是正眼看着宁小川说的。

甭理他们,自己做自己的。宁小川活着稀泥。

是吗? 老股民笑了笑。

老万是差点意思。不过,你们进来了,他也不敢怎么着。再说,你们俩人还怕他一人? 宁小川假装不相信,问。

这倒不是什么事,井水不犯河水。老股民一笑,说。

这就对了。别拿他当事,放心炒你的股票。有事,随时叫我。这段时间,我不出去。我再到别的屋子去看看。宁小川边说边站起身。

没事,忙你的去吧。老股民随便地说。

别当回事呵,操练起来。宁小川边说边扬了扬手,走了。

怎么,你有点憷他? 宁小川走出去后,健特用手点了点老万的位子说。

憷他? 憷他什么? 老股民笑着说。

那你刚才和宁小川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健特疑惑地问。

没意思。就是怕人都来了,他们没办法。老股民笑了笑,伸了个懒腰,说。

说,快说,呆会儿这主该回来了。健特催促老股民。

你瞧着大盘,瞧这小屋,再瞧这人。老股民不说了。

怎么啦? 健特还是摸不着头脑。

大盘,半死不活;小屋,能把人憋死;人,一副倒霉样。加在一起是什么? 老股民看着健特说。

是什么? 健特急于想知道答案。

晦气! 老股民明白地给出了答案。

对,对,真对! 真有你的,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对。健特越琢磨,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宁小川,真不够意思。老股民叨唠了一句。

晦气。不能动,真是不能动。健特还在琢磨老股民的话。

瞧这大盘,又下来了。老股民对健特说。

今天又完了。健特也看着大盘说。

那还不把你的力合出了? 老股民劝健特。

嗨! 劝买不劝卖。别破坏规矩呵。健特警告老股民。

你呀,就不想想,我都违规说话了,怎么还掂不出分量? 老股民郑重其事地说。

没事儿,反正快上创业板了,它早晚有一闹,我就堵着它。就是跌,我也不怕。这就是投资。健特如实地说出了他的真实想法。

创业板一时半会儿的,可出不来呵。我可提醒你,开奥运会之前,什么都没有,一切都为奥运让路。老股民用警告的口吻,严厉地说。

不管它,反正创业板早晚得上,我死等。健特无所畏地说。

你要是非叫劲儿,你就拿着吧。老股民不大高兴了。

他们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了。

老万回来了。他还带回来一个人。

嘿,你这儿不错呵,就加了俩人,沙发还留着那。那人新奇地说。

还行吧。老万拿着劲儿说了一句,把那人让到沙发上。

兄弟可惨了,宁小川给我弄了一屋子的老娘们儿,真她妈晦气! 这群老娘们儿还整天唧唧嘎嘎的,一群鸭子似的,吵得我脑仁痛。那哥们儿诉着苦水。

管着点儿呵。老万横横地说。

我操! 要是老爷们儿,还能打一架,一群老娘们儿,你能怎么办? 那哥们儿没招了。

把她们给奸了。老万坏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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