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些人都不在了,柳芝士为什么要减员,我猜就是要先散了这些人,自己一个人好办事。”
李易头上汗出,没居然是这样,虽然知道柳芝士是条老狗,可是没他竟然狡猾到这种程度,小心谨慎到这种程度,这简直叫人毛骨悚然。
李易实在想不起来青春舞带的保洁员都长的什么样了,平时根本没有注意这些人,可是没,就是这些人中的某一个某两个,正是替柳芝士下散毒品的心腹!
董川续道:“所以我想,柳芝士早就有跑路的打算,而且他跟双方谁都不是一条心的。
不要以为新月亮是他的旧老板,他一开始的时候又一直在对新月亮表忠心,就说明他是效忠于新月亮的。那说不定也只是演戏。
因为新月亮跟柳芝士的合作时间很长了,以这些毒枭的行事风格,不存在什么信赖一说。他们和柳芝士之间也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所以新月亮一定在这些年里对柳芝士本人和他的家人有着一定程度上的掌握,柳芝士的儿子在国外,新月亮自然也有人在国外,随时可以出手。
所以柳芝士在一开始的时候,所必然表现出来的态度,就是亲月远三,亲近新月亮,疏远金三角。
后来白板先下手为强,劫了柳芝士的家人当人质,新月亮又派人把人救了出来放在自己身边,名义上是保护,其实也是另一种扣押。
这一点柳芝士能亲口跟你说,并不是因为信任你,而是这么明显的事情,既然不能隐瞒,索性就直接说出来,图一个爽快,也叫对方认为他柳芝士是真诚的。
像柳芝士这种生意人,他考虑任何事都是要计算的,一开始的时候,他自然想救他的家人,可是事情发展到最后,不可收拾的时候,那么……,嘿嘿,柳芝士脑子里所想的,恐怕就是一个念头,那就是保全自身。”
李易一惊,道:“保全自身?”
董川道:“不错,如果咱们的家人在别人手里当人质,不管想尽什么办法也要把人救出来,可是像柳芝士这种,哼哼,当他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时,那就会先顾自己。
所以说柳芝士早就做了一个人跑路的打算,他跟你说走一步算一步,表现的很无奈,这也是演戏,他自然曾经无奈过,这么直白的跟你说出来,那是以退为进,叫你反以为他还没有真正打算放弃家人。”
李易在心里狠狠的抽了自己两个大嘴巴,暗骂自己愚蠢,竟然连这么简单的手段都没看出来。
董川道:“人的手段有很多种,有些是机械的,比如明明想杀人,却说不想杀,有些是模糊的,想杀人,就直接说杀,表情、眼神和语气却叫对方心里以为,其实他还不想杀人,于是就放松了警惕,这是一种很高明的手法。
所以分析到现在这步,柳芝士就是想以你为挡箭牌,拿你来说事,叫别人以为在和你交易,其实他肯定暗中有别的计划,这就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不只是骗你,还骗了所有的人。
所以我猜,对于新月亮和金三角,柳芝士一定是双方都瞒住了,都没说实话。
而且我猜想,新月亮那边的人这段时间一定不在大陆,因为周广成对你不熟,如果柳芝士拿跟你盘店说事儿,是不容易骗过周广成的,所以一定是周广成回了阿富汉,去应付那边的内哄。
也就是说,柳芝士实际上只是安抚住了白板,白板的人在大陆毕竟不能随便的活动。他们对柳芝士的监督力度也未必够。
我想柳芝士应该暗中跟白板联系过,假意答应以后长期跟他们合作,可是又拿自己家人在阿富汉当人质的事情来说事儿,叫白板再等一段时间,或者叫他帮着想想办法。
你跟我说先前白板误会你是柳芝士的心腹,而你虽然否认,可是这种事情往往是越否认越等于承认,所以柳芝士完全有可能拿你来说事儿,这样才最自然。
正好柳芝士也看出来你要在海州大施手脚,也有置办一家酒吧的意思,那你就是最合适的烟雾弹人选了。
那么柳芝士这段时间里一直没什么动静,他在暗中做什么呢?设法营救家人?我看不像。既然是决定了要跑路,那就是暗中为跑路做准备,所以一切的指向都是一个字,钱!
柳芝士不缺钱,不过他的钱并不是现成的就在他的口袋里,很分散,他得通过各种途径,尽量把自己的钱收在一起,如果能转移到国外就更好了。
而这些事情是要费很多时间的,所以这一段时间以来,柳芝士一看情况不利,最后势必自己最吃亏,他就决定放弃家人,自己跑路,转移财产,最后利用你金蝉脱壳。”
李易满头是汗,其实这些事情他也曾经隐隐的过,只是一这就不再往深了想,倒不是他脑子不好用,主要是经验不足。
李易道:“小川哥,你这么一说,我心里也有了眉目了,白板当初曾经全力邀我入伙儿,我没答应,看来柳芝士肯定是跟白板说,要把店低价盘给我,拿这个做为条件,给我点甜头,叫我感谢他。
最后再慢慢的跟我渗透,叫我入伙儿,再以青春舞带为基地,继续那些毒品买卖。这样也省得怕时间长了,我会泄露他们秘密。
柳芝士这么有钱,哪能在乎这家酒吧的几十万,他开始时跟我说的价格低到了极点,看来就是引我上钩。
照这么说,柳芝士只要暗中把财产转移的差不多了,那么不管我接不接手这家店,他都会及时的跑路,扔下一个烂摊子给我。他之所像模像样的把店盘给我,主要是为了在我面前演戏,怕我怀疑,也怕白板忽然联系我,问我实情,露出破绽。”
董川叹了口气,道:“我想多半是这样。”
李易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的走了两圈,心里就像堵了一块石头,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居然叫人当猴耍了。
董川道:“如果柳芝士志在转移目标的话,他一定会把下线的事都推在你头上,对白板说店给你了,你也同意入伙儿了,下线也给了你一部分,想锻炼锻炼你,这样一来,白板就来找到你头上来。
当然,白板这些人也不是吃干饭的,他们也未必完全相信柳芝士的话,只不过柳芝士在他们面前所用的手段可能更上乘一些。
等这件事完全暴露了之后,白板说不定就会找上门来,虽然在大陆这样很有风险,也不表明他干不出这种事来,就算他心里相信你手里多半没有下线,也一定会把气都撒到你的头上,你可要小心些。
另外,柳芝士说刘平安一直在派人监视他,这倒是有可能的,附和刘平安的一贯作风。刘平安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从中插一杠子,确实叫柳芝士十分烦心,不过他顺势而为,正好可以利用刘平安来激激你,利用你的性格和当前心境,叫你更加急于盘店。
刘平安大概不知道金三角和新月亮的事,至少不十分清楚,他应该没柳芝士竟然会离开海州,因此对柳芝士的监督力度也未必够。
所以,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柳芝士应该躲开了刘平安的眼线,这个时候可能早就离开了海州,现在不知在国内什么地方了,等再过几天,他可能就辗转出国了。”
李易一惊,随即暗自庆幸,幸好上次自己留了个心眼,把信号接收器轻轻安在了柳芝士的脖子上,看来要想知道柳芝士的下落应该不难,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要把这个消息卖给白板,好叫白板教训教训这个老狐狸。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李易很佩服董川的头脑,十分诚肯的道:“小川哥,其实我早就有这个打算,我想请你,给我做大堂经理,以后这家店就由你来打理。”
董川微微一惊,笑道:“这怎么行,我现在就是一开公交车的,我哪能干的了这个。”
李易道:“你就别客气了,咱们兄弟之间再这么说话,我该生气了。小川哥,我不是跟你开玩笑,我是真心的,这店没有你帮我打理不成。
说实话,现在是我很脆弱的时候,我身边朋友虽多,却没有一个有你这样的头脑和能力,我这个时候叫你帮我,其实有点叫你吃亏了。
不过你放心,等以后事情安稳了,兄弟我一定不会亏待你,我的为人你知道,这一点我不再多说,说多了显得假。
当初那个……,孔明,对,是孔明,他不是也临危受难吗?在刘备最弱的时候帮他渡过难关。
你就是诸葛亮了,小川哥,你来吧,原来柳芝士给你多少薪水,我就给你两倍。”
董川也十分感动,犹豫了一会儿,道:“那好吧,我再要拒绝就有点不识抬举了,薪水跟原来一样,不用两倍,你现在刚刚起步,要花钱上下打点的地方很多,我不能占你这个便宜,等以后你真正的发达了再说。”
李易发自内心的高兴,深吸一口气,又觉得踌躇满志了。
董川说明天还要正常上班,现在天天都早睡早起,于是便告辞离开,李易一直送到大门口,叫了辆车,先付了车钱,叫司机把董川送到家门口。
出租车走远了,李易向回走,心想今天刘平安倒是没来捣乱,看来今天不来明天会来,自己得做好准备。
忽然秦少冰打来电话,道:“易,你不是把手机上的信号接收器弄丢了?”
李易跟董川说完话之后,一直在想着柳芝士的事,一听秦少冰提起,正好可以顺便即问问柳芝士的下落。
李易简单的把柳芝士的事说了一遍,想起自己盘店却还没通知秦少冰,心里不禁有些歉意。
秦少冰对这些倒没在意,道:“这事我正想跟你说,你那个信号接收器离开手机超过一定的距离,我们这边就报警。
昨天小黑就发现电脑报警了,可是他当时有事,就没跟我说,我也是现在才知道。
我查了一下,这信号接收器现在的位置是在湖南省的大山里,正在移动。
你说你把这东西放到柳芝士的脖子上了?看来它追踪到的就应该是柳芝士本人的位置。”
李易心道:“果然,这条老狐狸果然早就跑了,跑的还挺快啊,居然到了湖南省,还跑到大山里去了,这老东西看来想在国内转几个地方再出国,或者到大山里去见什么人,可不能叫他跑了。”
忽然想起董川的那番分析,李易道:“少冰,能不能窃听一下柳芝士的电话内容。”
秦少冰道:“这个信号接收器对附近的移动电话信号都能探听到,你跟我说说他的手机号码,我应该能通过调频查出他几个小时以内打过的电话,可以把内容做成数字流,再翻译过来。”
李易说了柳芝士的电话号码,秦少冰那边飞快的敲打着键盘,大概过了十来分钟,秦少冰道:“我把录音放给你听听,不过只有柳芝士本人的说话,对方的接收不到。”
李易靠在一棵树上,仔细的听。
只听柳芝士的声音道:“你好是我,……,最近怎么样?过的好吗?……,没有,没有,我只是很关心你,问候一下。……,我?我现在……,大概……,在很远的地方吧,你就不要费心费力的再来找我了。
……,我哪里是开玩笑?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离开海州很久了,有七八天了吧。
……,呵呵,我没骗你,……,你别吓我嘛,……,我当然知道后果了,后果很严重,我明白。
……,我柳芝士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不会跟你胡乱说话的。……,嗯嗯嗯,你说的对,我是不识抬举,可是我跑出来了,你又能怎么样呢?你不还是死守在海州吗?
……,你能抓得到我一根毛吗?……,快别这么说,我也是没有办法,都是你们逼的,我只好来了个金蝉脱壳,白板,可别怪我太得意了哟。
……,你看看你,居然跟我说狠话,你想教训我,想做了我,也得抓的到我才行啊。
……,不用诈我了,我不会跟你说我在哪的。我现在很好,我所有的钱都转到了国外,很快我就要飞美国了,所以最后一次给你打个电话,问候一声,大家毕竟相识一场。
海州的事情我就不去管了,你和大成他们争吧,那些下线都在,没有我也许你们也能把事情做成。
对了,你不是有个独眼龙兄弟,叫他帮你啊,他叫什么来着?哦,叫李义,和那个王八蛋混小子李易名字同音,那……,那就该死,两个李义都该死。
哈哈哈哈,……,我没有啊,我没有得意的太早啊,我将会永远得意下去。
我做这一行这么多年,就没能全身而退,我亲眼看到了多少干这一行的,最后家破人亡,死无葬身之地呀。
就像我手底下有一个小丫头,叫什么来着,我都想不起来了,哦,叫苗好,长的很可爱的,不过呢,这些人只是棋子,该丢的时候就得丢,这就叫丢卒保帅。
所以说,人人都想当帅,那些没胆识没谋略没本事的,就只能当卒,冒着随时被人出卖的风险。
你想象一下,一颗子弹,从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的胸口射进去,穿过心脏,在胸腔里打几个转,人噗的一声,就死了,痛快吗?
当然痛快,没有这些人替我痛快,那个挨枪子儿的就得变成我了。今天我柳芝士能逃出你们的手掌心,我十分得意,我毫不掩饰。
……,哼,家人?家人怎么了?我努力过,去救他们,可是没有办法,救不出来,那就只能怪他们命不好,要不然就得怪你们,你们心太黑,这个罪孽必须得是你们来受才是正常的道理。
……,呵呵,那个李易是个雏儿,他还毛嫩的很,他能懂什么,以为会两下子就可以海州打天下了,笑话。
不用说别的,就连刘平安他都搞不定,还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呢,哈哈,人总是这么不自量力,上了我的当还装大方,愣是拿了七十万出来,也不知是从哪里借来的,这傻子恐怕现在还在做白日梦呢,以为自己可以大展手脚了。
……,那你去找李易好了,我的心腹都是我酒吧里的员工,现在酒吧整个盘给他了,员工也是他的了,他会有什么作为,那我就不知道了。
我的那些下线平时都是叫我的心腹去联系的,这些下线只信我和我的人,根本不会信你,现在换了老板,人我也交给傻小子了,至于他如果处理,我就没过问,反正我连老婆孩子都能舍得,还差几个心腹吗?
……,不了,咱们不会再见面了,我站在机场了,还有几分钟飞机就要起飞了,对了,我刚才给海州的警察系统发了几封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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