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李易的身边李国柱、秦少冰和董川是李易最为信任的三个人,李易的私密事从来不跟这三个人隐瞒。
董川是一个知大体的人,他知道了柳芝士被杀的事情之后,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虽然隐约觉得这件事可能会在以后带来一些麻烦,但目前还不能预知。
李易道:“海州这些大佬们现在是不是都在等别人的动静,不肯先出手,如果他们想对付我的话,难道还用观望吗?”
董川道:“这倒不是,如果没有私仇,没有尖锐的利益纷争的话,谁也不会随便就出手,直接出手干预其实是种低级的手段,毕竟建设的意义要大于破坏,如果破坏了别人,自己也什么都得不到了。
况且咱们的势力根本不值一提,所以说他们在观望没错,但并不是想对付你,想直接对付你的恐怕只有刘平安。
所以这些人其实是在看戏,看其它的势力演戏,而不是看我们,看戏要比演戏舒服多了,他们在等着别人先出手,静待局面变化,然后在必要的时候后发制人,渔翁得利。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道理,终究会有忍不住先动手的,这个人……,我想应该就是刘平安了,咱们不急,守株待兔,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不过对于其他人,咱们就不能这样了,要主动一些,否则他们会以为咱们在装傻,这也是很不尊敬前辈的行为。所以这段时间咱们要去拜山。”
李易听完董川的分析,内心深以能将董川收到队中感到幸运,道:“那咱们从谁开始?”
董川道:“我先说说海州的势力吧,江湖大乱套,毕竟还是分黑白两道的。人们都以为黑道比白道乱,其实恰恰相反,白道上的斗争更是惨酷无比。
两者之间有一点是相同的,就是轮流坐庄,你今天拥有无上的势力,问题在于别人同时也有,相差无几,没有谁是至高无上的,就算是,这个人也未必能当得同道的一击。
其实华夏国这些形成集团的势力,不管是白道还是黑道,它们都和华夏国的企业一样,从本质上说都是家族式的。
这种模式的缺点就是时间不长久,在每个家族的顶尖位置上都有一个老大,就像是帝国的皇帝,集团的兴衰成败都跟这个人有关。
这个人如果是一步步爬上去的,那他就像是开国皇帝一样,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有着强大的内心,有着叫人害怕的智谋,所以他们一般都很英明。
而他们的权力只会传给嫡系,当他们老了,病死,横死之后,这把交椅也不能带到棺材里去,那么这个集团里就会发生三件可能的事情。
一是夺位,有资格上位的人选有两个以上,于是你争我夺,白骨成堆,流血成河。
二是无人继位,于是后继无人,这个集团的势力也立刻崩溃,从极为盛大变成烟消云散。
三是庸人继位,于是这个集团也变的越来越荒唐,丑恶无比,迅速倒塌。”
李易大点其头,道:“那看来第一种情况更多见。”
董川道:“嗯,这种情况是最多见的,不只是古代数子夺嫡,现在也是一样。其实人类社会发展到今天,科学技术进步了,可是这人心还是没什么变化。
唉,所以说这样的集团只能风光几十年,他的内部结构其实是相当不稳定的。当顶尖的人物从椅子上下来之后,这个集团就必然面临着一种震颤。
而这个时期,正是这个集团面临着自己命运的关键时期,弄的好了,还可以再辉煌,弄的不好,就得下庄了。
而这个时候,也恰恰是其它的势力集团最不安的时候,他们不会安守本位,必定要有所作为。”
第二百四十六章 其兴也忽焉
246其兴也忽焉
董川续道:“当然,咱们都活不了那么长的时间,如果我们赶上了权力的稳定期,那就是太平盛世,如果是权力的更换期,那就是乱世。
现在海州的白道应该就算是太平盛世了,当然可能明天就会有某个大佬非自然死亡,然后迅速的进入乱世。
海州是珠三角中经济发展最好的城市之一,是块大肥肉,可是海州的白道大佬,却不是什么海州市长,南方的这几块肥肉虽然挨着大海,咬他们的嘴,有几张却是在北方。”
李易忽然想起孙显才曾跟自己提起过什么五大家族,便道:“我曾听人提起过华夏国的五大家族,那么海州是哪一家的势力范围?”
董川道:“五大家族……,唉,这个五大家族……”
李易问起五大家族的事,董川道:“五大家族是李王孙魏刘。其实其中具体的内情我也不大清楚,这些事情你也知道,一向隐秘的很。
我只听人说起过,这五大家族中的李家是势力最大的,不过势力范围不在广省。
广省的巨头人物,一个是五大家族中的王家,一个是五大家族中的刘家,但其内部的具体人物不大清楚,还有一个姓邱,他虽然不是五大家族中的,在广省本地隐然就是无形的土皇帝。
而广省的经济核心就在珠三角,珠三角的几座发达城市中,海州又是较为重要的一个。当然,像咱们这样的小事情,他们这些真正的大人物不只是不会管,而是连理睬都不会理睬。
所以咱们要拜山,就根本不可能拜到他们头上去,人家连理都不会理,咱们现在能拜的,就只有海州本土这些黑狼白狼。”
李易道:“我原来听说海州现在有几个虎人,想必就是这些人吧?”
董川道:“应该就是,海州大大小小的势力不少,彼此之间往往有连带关系,他们按派系划分,把关系密切的势力称为同门,在同一门中,先进的老一辈就是前辈,后进的小一辈之间就是师兄弟关系。
海州的势力集团明争暗斗,关系复杂,这些年来起起落落的,产生了不少的猛人,也死了一大批,正所谓五百年必有王者兴,其兴也忽焉,其亡也忽焉。
还在几年前,海州道上最猛的就属段恺东了。”
李易一听段恺东的名字,仍然心里一酸,暗道:“真想看看这个姓段的长什么样子,到底有多大的气魄。”
虽然李易的私密事情都跟董川他们三个人说,关于谈欣蓉的事情,却没怎么详细提过,关于他对谈欣蓉的那种意思,更是没说,这事对李易而言,始终是心里的一个坎。
只听董川道:“段恺东是海州这十几年来的一个传奇人物,关于他的传闻有很多,听说他娶了一个叫谈欣蓉的女人,这个女人号称南方第一美女。”
李易心里又是一动,也不知道谈欣蓉最近怎么样了。
董川续道:“段恺东人称段三爷,他当初也是白手起家,一开始什么都没有,不到两年的时间,就在海州站稳了脚跟。
后来风生水起的,大大小小的争斗也不知多少,不过一来段恺东结交广泛,朋友太多,二来此人也确实有才干,智勇双全。
只可惜暴雨不终朝,他还是没能激流勇退,而是勇猛精进,我个人觉得这就犯了大忌。
一个人能否有成就确实和他的能力极其相关,可是这并不能说明,只靠能力就一定能任由自己的性子来。
一切都是由内外因素共同决定的,要不然古人也不会说天时地利人和了。
同一片区域内,势均力敌的势力太多,就算势力相差较远,人家也可以联起手来对付你,斗争是永远的主题,不会停止的。
这就像棋力相差无几的两个人下围棋一样,你要是一味的进攻,气势逼人,最后往往会输。
高层次的争斗就是这样,要以不取胜的心来取胜,一味求胜,太着痕迹,高境界的争斗往往是无相胜有相。
当年段恺东未必没能领悟到这一点,只不过……,听说是因为女人,向上爬的太过急了,触动了别人的利益,抢了别人的风头,这可能是他横死的根本原因。
你想,他都敢用枪指着广省邱家的老爷子说话,这份虎劲可不是一般的小流氓打架,互相说几句狠话能比的了的。
当然,关于段恺东的死,坊间有很多传闻,说法不一,莫衷一是,不过关于刘平安和刘允文的嫌疑最大。
刘允文很工于心计,他向来不主动解释这些,以免显得太着痕迹,这样一来,怀疑就只是怀疑。
段恺东死了以后,他的女人听说去了北方,却不知道具体到哪去了。段恺东一死,他的势力全落到了武荣缘的手里。
武荣缘在海州发家比段恺东要早,段恺东当年起家还是靠着武荣缘的势力。听说两人关系很好,段恺东一死,武荣缘就对他的势力全面接手,不过这些年没听说过有什么动静,一直深居简出。”
李易这才想起来,原来刘保安曾经跟自己提及过这人,原来这人叫武荣缘。
李易道:“那这个姓武的,是不是不够义气,吞了段恺东的势力?他会不会是干掉段恺东的真正幕后黑手?”
董川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他们这些人做事向来不做在明面儿上。段恺东虽然死了,他的旧部还在,要是查出来这件事是谁主使的,那海州可就要有一番热闹看了。
当然这些事情也都是传闻,做不得准的,我出道也晚,这些事也都是道听途说,我连段恺东长什么样都没见过。
另外,还有一件事你知不知道,其实咱们是见过这武荣缘的哥哥的?”
李易很傻很天道:“有吗?”
董川笑道:“你忘了,咱俩刚认识的时候,我的公交车出了事,跟一个女人开的车撞在一起了,后来来了一个开桑塔纳的中年男人,大清早的就给陆刚陆市长打电话,赶跑了一群记者,还跟我聊了半天。”
李易哦的一声,这才想起来,是有这么一个邋邋塌塌的中年男人,当时还搞的李易跟董川莫名其妙,敢情这人就是武荣缘的哥哥。
董川道:“当时我也不知道这人是谁,他只说他姓武,还给我了电话号码,后来有一次还给我打过电话,我这才知道原来他就是武荣缘的大哥武荣禄。
武荣缘近几年很少在外面露面,这个武荣禄咱们可得好好抓住了,我找个机会跟他联系一下,到时候咱们登门拜访。
再说说另一个人吧,这人叫任有德,年纪不大,当年是靠捞偏门起家的,这人听说先是当蛇头,又走私,后来没过几年就开始进军海州的夜场,进军海州的色情行业。
这人有时靠打杀抢地盘,主要还是靠花钱买,强行收购。他刚出道的时候闹的太凶,不过这人也是结交广泛,白道上很多人保着他,另外他也有很心计,所得罪的人都是没有后台没有背景的散家,也就一直没出什么大事。
显然这个任有德的原则是,要么不做,要么做绝,而能够被做的,又必须得是实力逊于自己的小势力,所以他实际上是统一了海州的闲散零星势力。
后来势力大了,就有人开始要收他做门徒,听说五大家族里的王家和刘家都曾经挖过他,刘允文也有过这方面的意思,不过他现在不知道是谁门下的,既然和刘平安平起平坐,那应该是没能被刘允文挖走。所以这个人,咱们是要拜拜的。”
李易道:“既然这人是江湖出身,那应该好商好量。”
董川道:“差不多吧,虽然任有德现在发家了,居移体养移气,人最难改变的就是骨子里的东西,穿上西服也不一定就是文雅人。
除此之外,其他的小势力都算是你的师兄,按江湖规矩打声招呼,礼数到了就行,不必跟他们太过客气。
除了这些,咱们还得拜拜海州的各路白道,像什么市长,党委书记这些人咱们是肯定见不到的了,警察系统那些人,先前也请过了,剩下的就是什么工商税务之类的了。
应对这些白道上的人主要是上些好处,有大用处的人上大好处,小用处的人上小好处,如果给只有小用处的人上的好处太多,他反而不敢要。
等会儿我就拟一份名单,能直接见面的,就请他们喝酒吃饭,然后到海州最大的洗浴中心玩一通,交个露水朋友。给也们发张会员卡,以后来玩可以打折。
见不到面的,往往是有些身份的,到时可以借路子递上一张咱们酒吧的贵宾卡,以后这些人来玩,全都免费。”
李易听完董川的讲述,本来并不清晰的思路也变的清晰起来,深以能请到董川而感到高兴。
这一段时间,酒吧的装修差不多了,二楼的新主题开始运营,虽然来的人还不太多,客人们对这种小资情调的反映都不错。
董川列了个人名单,人数并不太多,却都是必拜不可的人物。李易又做了一系列的贵宾卡会员卡,准备拜山的时候用。
这一天董川道:“我昨天给武荣禄打过电话了,先是聊了聊,然后说了你的事,说今天要登门拜访,对方没有拒绝,我看咱们今天就可以去了。”
李易一听大喜,他早就做好了准备,两人换过衣服,嘱咐李国柱看好场子,便出了门。
出门时,李易要开那辆保时捷,董川道:“我看还是打车过去吧,这样不大好。”
李易立刻心领神会,两人打车直奔武荣禄家。
像武缘禄这种人物,来看他根本不需要带什么礼物,人家什么也不缺,还用得着你那一张两张贵宾卡?是以两人是空着手来的。
武荣禄没跟弟弟住在一起,他家的宅子在梅海区,这一段路十分僻静,环境优雅,离武荣禄家越来越近的路段上,甚至连一片落叶都找不到。
出租车司机平时很少来这地方,直找了很长时间才找到正确的路,眼见离武荣禄家的大宅没多远了,宅子的尖顶都在树林背后显现出来了,忽然从一旁直愣愣的就冲出一辆车来。
出租车司机没见过这么开车的,忙向左一打轮,两车交错而过,各自都急踩刹车,车子发出十分刺耳的刹车声,相距七八米都停了下来,情况虽险,所幸都没擦伤。
还没等出租车司机说什么,那辆车的车主就从车上下来了,走到出租车跟前,对着车门猛踢了两脚,喝道:“你怎么开车的!”
天底下不讲理的恐怕就属这位了,明明是自己不好,却恶人先告状,先赖起了别人。
李易一看车主原来是个女的,打扮妖艳入时,见那出租车司机十分窘迫,显然是不想惹事,便想替出租车司机说两句话,却觉得眼前这女人有些眼熟。
董川却早就认出来了,笑道:“哟,是贞姐吧?”
李易心道:“贞姐?贞子的姐姐?难怪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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