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活捉,可是把朱见深吓坏了。
当大人们找来之后,小丫头将朱见深往后一挡:“这事是我干的,我关中白英兰、知书达礼、义薄云天、为人最讲究一个‘义’字。一人作事一人当,是要手板,还是打罚抄三字经,我白英兰一个人担下了。”
在场大半的人石化了。
白名鹤那一套说辞原来是有传统的,这白家一个四岁的小丫头那语气竟然和白名鹤当时完全无二。
朱见深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两眼全是星星。崇拜呀!在京城见到老师是那样的威武,这里竟然也有这般出色的人,而且她还在保护我,朱见深被感动了,崇拜与感动着。心中豪气一生,也大步向前:“老师讲过,男子汉当顶天立地,这果子是我偷吃了,要打要罚,我受着就是了,要赔果子,老师那里有银子。”
前半句,还气势十足,后面老师那里有银子之时,许多人都忍不住笑了。
“过来,先去把脸上的黑洗了。”白名鹤一招手,按以前朱见深就立即跑过去了。可这会却犹豫了:“老师,不要罚她。”
“你们一起去洗脸洗手,今天让你们把点心吃饱!”
得到白名鹤的答复,朱见深伸手一拉白英兰:“我们去吃点心,老师的点心最好吃了。”
“走!”白英兰知道自己逃过一劫,赶紧就跑走了。
“杂家去安排御厨!”金杰也应了一声,赶紧跑着去了。也不怪金杰这么累,眼下分配给沂王府的太监们,没有一个真正顶事,能把所有人都管起来的管事。
杜双鱼给伍斌、杨信、杨义等人打了一个眼色,四人齐齐的给白名鹤的奶奶磕了一个头:“给老太君您问安了。”
“快,快起来!”老太太赶紧亲自给扶了起来。
这几个娃娃看似年龄不大,可老太太也知道,这四个人是实实在在的正六品武职。放在这眉县比县令的官大。
“你们赶紧安排下人搭灶开火,一会进府来尝尝关中的美食。”白名鹤把四人往外赶,四个人乐呵呵的应了一句:“那我们去了。”
“你比他们官大?”白崇喜追问了一句。
“我是以德服人,跟着白名鹤自然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所以他们听……”白名鹤还没说完,脑袋就被拍了一下,只见白崇喜黑着脸:“这里全是长辈,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还不快请罪!”
白崇远笑着一摆手:“不用了,名鹤在京城更狂,心里有敬就是了。”
白崇喜打白名鹤就是怕自己几个兄弟不高兴,这会白崇远都不计较了,他也算有台阶下。
重新回到正堂,白崇远问道:“母亲大人,朝庭的册封到了吗?”
“到了,也正因这个事情,族里的族老提议大修祠堂。也顺便修一个牌楼,咱们关中白氏这次算是长脸了。鹤儿这万岁御笔的匾,怎么也要单独挂一室,怕是祠堂仅是扩建一些是远远不够的。”老太太开口说着。
白家正堂,自然是分辈份,坐次。
白名鹤坐在第三代第二席,因为他已经是七品官了,在他上首则是白家长房长孙白名岐。
几位坐在上首的族老都在发言,无非就是说,白氏无论是宗家,还是旁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将祠堂完全重盖,至少要比现在的规模大五成才可以,而且必须要用青砖盖房,还要加盖一所小学堂,以借白氏族人读书。
白名鹤一直坐着没有动。
大明朝宗族会议,白名鹤也是头一次参加,他能有个坐位也代表着他的身份。
同辈之中,许多人还都在正堂下首站着呢,至少有秀才功名了,才有坐的资格。
终于,白崇远开口了:“名鹤你有何要说的。”
“我不知道,咱白家有多少地,用于建祠堂的地皮有多大?”白名鹤开口问了一句。白崇山开口回答道:“祠堂用地,官府也有规矩的。不过望族倒也宽松一些,可建得太大了,需要的银两也要许多的。”
“八十七丈见方,正堂修武安公祠,香火要摆上。塑像之事,我已经带来的了工匠。门前大红柱,所用的红漆料宫里已经赐下。眼下,需要百丈红绸我也采购好了,所差的只有十八个抬梁的孝子,这是要县里备过案的才行。”
白名鹤自顾自的说着。
“你在说什么?为父怎么一句都听不懂!”白崇喜追问着。
他不是在乱问,八十七丈见方,家中无公候,谁敢修这么大的祠堂。随便一个大不敬就够你灭族了。而且百丈红绸,你当这是红线呢,就这些红绸少说也要二十几两银子的。
“孙虎!”白名鹤轻呼一声。
孙虎进来,白名鹤吩咐道:“去夫人那里把圣旨取来。”
“姑爷,那一道圣旨?”孙虎这是不得不问,孙苑君那箱子里装了好几道圣旨呢。
白名鹤想了想,说名字孙虎不一定知道,所以说道:“檀木轴,苍云鹤锦!”
孙虎应了一声,转身就要跑去拿。
只见白崇远站起来,几乎是吼着:“停下,不能取!”
第063节最实在的受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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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崇远在礼部干了多年,怎么能不知道檀木轴、云鹤锦是什么意思。这是给一品官用的册封金卷,这个不能拿,要用请。而且需要沐浴更衣,有一番礼节的。
更重要的是,需要问清楚,这到底是什么?
“名鹤……”白崇远的语气都些颤抖:“那圣旨的内容是什么?”
“册封我家先祖,武安君白起为大明武安公。”白名鹤说完,正堂之中一阵吸气之声,虽然是册封先祖,可这确实可以大修祠堂了。
却听白名鹤继续说道:“我原本想求一个战神的册封呢,只是我功绩太少。”
“不要多言!”白名鹤的父亲白崇喜劝阻白名鹤,有些话即便是讲,也不能在所有人面前去讲了。
“明天我等沐浴更衣,再请出册封的圣旨。”白崇远不管怎么说,也是礼部出身,自然比白名鹤懂规矩。
宴已经备好,白家这一次可以说是难得的奢侈了一次。
白名鹤几个不好好读书,却喜欢舞刀弄枪的堂兄弟,拿起海碗,和申熊等五人拼起了酒,大碗喝酒,划拳的声音几里地之外都可以听着清楚。原本几位长辈要去训斥的,倒是老太太说了,今天高兴,让娃娃们也乐一乐。
朱见深则是跟在白英兰背后,满院子跑着疯玩,把几个宫女紧张的要死。
白名鹤打发几个宫女离开,让朱见深痛快的高兴一下,可以说从见到朱见深开始,白名鹤就没有见到这小家伙这么高兴的笑过。
一直到深夜,那一桌还在拼酒。
白名鹤则回到自己家三房的院中,白名鹤的母亲白李氏才可以单独与白名鹤说一会话。白名鹤十六岁的弟弟,白名鹭则站在下首的位置。其余的几个弟妹都是庶出,在名字之中,连‘名’这个字都不能用,除非有了功名,才有资格叫白名什么,否则都是单字名。
二娘、三娘也没有坐位,站在白名鹤母亲身后。
三房正屋,有坐位的人只有五个。分别是白名鹤的父亲白崇喜、母亲白李氏。白名鹤以及孙苑君。因为孙苑君有实实在在七品的册封,与白名鹤母亲白李氏是同级别的。
而怀玉,是以孙苑君妹妹的身份,作为客人,自然是有一个坐位的。
绿荷,则只能站着。她懂规矩,就算给她椅子,她也不敢坐。坐下去,就代表着她永远进不了白家的门,任何一个知书懂礼的家里,都不会允许不懂规矩人进门。
其余的人,都是站着的。
白名鹤的母亲白李氏,自然是有一份见面礼给孙苑君的。一只祖传的翠玉手镯!
“谢谢婆婆!”孙苑君是正妻,自然有着属于她的地位。
白名鹤这时突然开口:“原本是准备了一些礼物的,现在倒是不知道应该给,还是不应该给了。不给,我这个作儿子的,作哥哥的总是有些失礼。但给的话,礼物太贵重了,让其他三房怎么看,学请父亲给作个主!”
“有多贵重!”白崇喜不怀疑白名鹤的话,能讨来自家先祖武安公册封的儿子,有些贵重的礼物也不算什么奇怪的。
孙苑君打开手边的包袱:“原本夫君说他读书不认真,这砚台给认真读书的名鹭更好些!”
“他何止是读书不认真,他给白家子弟作了一个坏榜样。幼年之时偷鸡打狗,英兰那说话的语气就是跟他学的。结果就他这样不上进的,却还考中了举人。原本我以为这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却谁想出京城一圈,会试没考,竟然已经是正七品了。”
白崇喜,很明显对白名鹤不满意。
白名鹤一咧嘴:“那砚台还是收起来吧,别选一套文房四宝给名鹭!”
“谢过兄长!谢过嫂嫂!”白名鹭很懂规矩,自然要施礼的。可在施礼的时候,看到那砚台,却是痴了。他虽然不认识,但也能看出不凡之处。这时孙苑君说道:“再把商公亲自注解的论语给名鹭吧!”
“不给,让他抄一份就是了。”白名鹤不是小气,因为原版他准备自己读一读。
“谢过兄长!”能抄一份,白名鹭已经非常知足了。三元及第的论语注解,必然有非凡之处。
其实的弟妹,或是给些布帛,或是给些京城带来了礼物。
那些贵重的也都没有拿出来,倒是给了白名鹤母亲一只珠钗,给了二娘、三娘一人几件金银首饰。
“你这些花了不少钱吧!”
虽然说不贵重,可白李氏也看得出,白名鹤给弟妹们的这些也有几十两银子了。自己这支珠钗,她都不敢估价。
怀玉这时接口说道:“老夫人您别怕姐夫没银子,外面银箱就装了十二辆大车。这还是整锭的官银,散碎小银也有一车半,还有半辆马车给我的姐姐装首饰了。”
“多嘴!”孙苑君瞪了怀玉一眼。
白名鹤不说这些银子,自然有白名鹤的道理,孙苑君作为白名鹤的女人,在这时候肯定是完全向着白名鹤的。
被怀玉说穿,白名鹤也不瞒了。
“十二车,其实也没有装满,每车就八箱。还有四箱其实是和散碎银子一起装车了的。这些钱是我的钱,宫里有账的。我们三房突然多了这些银子,未必是一件好事。父亲大人自然是明白儿子的意思了。”
“没错,名鹤想的周全。”白崇喜支持白名鹤的想法。
紧接着说道:“我与大伯,是亲兄弟。可也在明算账,如果账目不明,你大伯不会说什么。但你几位婶婶要是多些埋怨,家中失和就是过错,也会让外人看了笑话的。所以各家的账目也是算的很细的。”
白崇喜说完,又对白名鹤的二娘、三娘说道:“今天听到的话,不要传了出去。名鹤有的,也自然会孝敬你们,也一定会照顾弟妹。不要凭空给我们三房生些事端。”白崇喜的在给自己的两位妾室讲规矩。
同时,也在告戒她们,回去看好她们的孩子,什么话能讲,什么话不能讲。要有个规矩,不要给白名鹤找麻烦。
“金杰他们,白福已经交待过了,自然不会多话的。但给其他各房,也应该有些礼物。至于给什么,父亲作主就是了。还有就是,三月初八我大婚,这是万岁下了旨意的,南京礼部也会派人过来,此事也请父亲费心了。”
白名鹤的语气之中充满着自信。
在白崇喜的眼中,白名鹤确实是长大了。
已经可以独挡一面了。
“还有,二伯进正六品,也是儿子的走了门路。这一点二伯心中有数!”白名鹤又提出一件让家里人吃惊的事情。
白名鹤一侧头,对白名鹭说道:“去看看有没有外人在!”
白名鹭点了点头,带个两个弟弟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兄长,没有外人!”
“最后一件事!”白名鹤说到这里,冲着孙苑君点了点头。孙苑君这才从包袱之中拿出两个锦盒来。亲自走上前,交在白名鹤母亲的手中。然后退回坐位前坐下。
锦盒之中是什么?白名鹤没有说,又吩咐道:“考一考名鹭!”
白名鹭从小就有小神童的名声,论学识绝对比白名鹤好多了。白名鹤自然不敢亲自去考,可白名鹤身边却有绝对合适的人来考。
孙苑君女先生之名绝对不是虚名。绿荷三大花魁之中才女之外也不是白叫的。
四书、五经。两女轮流出题,足足考了半个时辰,刚开始的时候,白崇喜还能听懂,也能解了题。白名鹤那些弟弟也多少能听懂一些,到了最后,别说白崇喜听不懂了,就是白名鹭自己都开始擦汗了。
“好了,到这里吧!”白名鹤依然一副官爷语气。
绿荷与孙苑君交流之后,孙苑君说道:“考个举人应该没问题,想有个好名次,还需要再努力些。”
“谢过嫂嫂指点!”白名鹭长躬到底,他是真服气。
“既然,那两张国子监的入学凭证,就不给名鹭了。”白名鹤的语气很淡。
国子监!
白崇喜一下就跳起来了,飞快的打开盒子,里面却是两个荫监的资格凭证。一个是北监的,就是京城国子监的。另一个是南监,就是南京国子监的。
两个名额呀,要知道去年整一年,眉县才有一个贡监的名额。
看着这两份入学凭证,白崇喜的手都在颤抖,这东西白名鹤说不给白名鹭了,可白名鹤却不知道,他的父亲白崇喜都想一个,因为他一直考不中举人,想入仕就只有国子监一条路了,去年就是花钱,都没有得到眉县的那个,可现在自己的儿子白名鹤一出手就是两个。
激动,兴奋。
白崇喜狠不得立即在这凭证把自己的名字给填上。
京城换太子之争,最大的受益者肯定是代宗朱祁钰。但谁又能知道,白名鹤更是实实在在的得到许多的利益,就象这国子监荫监名额,特别是空白这种,已经不能用银子来衡量了。
第064节斗米恩、担米仇!
进入国子监的渠道在明初有三种。第一种叫贡监,是生员入监,需要层层推荐。第二种就是荫监,原本就是一种恩赐,多是给高官,或者有功勋官员家中子弟的。最后一种叫举监,就是举人入监。
在明中后期,还有一种叫资监,其实就是花钱买了一个名额。
荫监,白名鹤离京的时候,最高可以拿到四张。但白名鹤只要了两份,有些东西多了就失去其价值了,也不显得那么珍贵了。
一但让人感觉不珍贵,日后白氏子弟再来想白名鹤讨要,白名鹤要是拿不出来。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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