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名鹤却不在乎:“我现在有的是时间,我不急。”
“是呀!你才二十五岁,你还大把的时间。这个致仕之后,什么乐子没。叔也打算告老了,奏本已经递上去了。让东厂舒良来接我的班,他还行。就是这些年跟着你心软了些,朝中有官员不法,以往先抓起来打,他却在讲证据。”
“估计,于大人喜欢这样的东厂都督。”白名鹤笑着。
“是文官都喜欢,甚至还有人大胆,非要说抄家诛连的大罪,三司会审。”兴安虽然是骂着,可心里明白这是大势所趋,用白名鹤的话说就是,这叫文明执法,不再搞暴力刑讯,尽可能减少屈打成招这种事情。
也罢,兴安要退下来,也是给新政让路的。
“白名鹤呀。金公公说准备准备搬到你那里去,那慈苦大师还准备在你那里建一座庙。这本是小事,可道门天一门,三位太上真人第二天就上书礼部,认为你白名鹤是道门弟子,建道观是必须的。要求礼部给发银子。”
“不用礼部,我发!”白名鹤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给佛门也发。当然,那正教的教堂我也出银子。”
几天之后,礼部派了人过来。
白名鹤要自立门户,这只是白家的小事,可白名鹤的身份太特殊了。所以杨宁派人过来,关上书信,表示自己亲自过来。同时于太师也会来,还有与白名鹤一起递上了致仕奏本的当朝首辅,文华殿第一大学士,陈循也要来。
白名鹤心中却是有种感动,自己和杨宁其实在理念上有许多的不同。
却白名鹤相信,杨宁当自己是朋友,那种意见不同,却同样一心为中华的朋友。
又过了一次。胡濙与高谷竟然到了,他们已经致仕。在孔庙开宗立派,传播自己的儒家学问,但蒙学用的教材,却是从白名鹤给自己儿子写的教材之中挑出来,正学部分,挑的更细。
白名鹤的几何、函数之类。并不是象后世现代那样,是个人就学。
在十二数就分科了,工学的、算学的、商学的、甚至有志作医生的,等等,在十二岁之后的学习。已经开始偏向专业话了。
唯有想从政的,所有都不能少,而且十个人当中,只有一个人有资格进全学班。
见了白名鹤,两位儒家大师各自拿出一支笔来:“白名鹤,你年龄虽然小,但也是一位宗师了。可以说在商学之道,天下无双。你设计的会计学,税学,物流学等,当宗师之名,孔庙留字,这是莫大的荣耀呀。”
孔庙!
白名鹤看不上孔家,可不代表不尊重儒学,不尊重孔庙。
沐浴、更衣,静心,焚香。
白名鹤站在纸前提沉思良久,写下了八个大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是恶搞吗?不是的,在胡濙、高谷这样的大儒眼中,白名鹤这八个字意义非凡。简单,简单到能认识字的儿童都能够读懂其中的意思。正因为简单,才显出这八个字的不凡,孔庙是儒家学术的中心。
写得过于复杂了,孩童们看不懂,也就失去了其中的意义。
“六部留字!”胡濙又摆上了一张纸,这是之前大明的传统,致仕的官员要给后辈们留下一副字,目的就是传承,一种经验上,心胸上的传承。因为白名鹤没有在六部正式作过官,可官作到他这个级别,已经很特别了。
所以,让白名鹤不是给某一部,而是六部留字。
白名鹤自己知道,自己的水有多深,连半桶都不到,刚才那一句,就是白名鹤儿时最早学习的一句话,也是毛爷爷语录之中的一句。
要写,再写什么?
白名鹤犹豫了好久,在其他人眼中看来,白名鹤这是思考。想了想,白名鹤写了五个字:为人民服务。刚写完,白名鹤就后悔了,这句话放在这个时代不合适,正准备拿起撕掉,年龄都快九十岁的胡濙飞快的将纸抽走了。
“似乎你不满意呀!”胡濙一边笑着,一边示意随从把这纸护好。
“是不合适,中华身份贵贱有别,身为朝廷官员,自然是高人一等。我这句话,似乎是破坏了这个规矩,所以不合适。”
“你重写,写得好了,这张还你。”胡濙又让人铺上了一张纸。
白名鹤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还是写了八个字:空谈误国,实干兴邦。
“好,这字勉强能看得过眼,这八个字却是有味道。刚才那一副,是你白名鹤的心声。老夫看得出来,天下百姓也看得出来。你没错,你没有坏规矩,你只是写下了你的心声,作官的不为百姓作主,何来父母官之说。”
白名鹤听胡濙这么一说,也释然了。
结果,又给铺上了一张纸:“再一份,写你为官这么多年的感言。这一份是吏部留存的,就是知县离任都要写一份,所以你也要写一份。”
“好!”白名鹤心说,让写就写。我脑袋里还背有毛爷爷伟大的语录呢。
冷眼向洋看世界,热风吹雨洒江天!
看着这一句,胡濙与高谷都没有点评,只是高谷过来轻轻的将这副字收了起来,两位加起来快要两百岁的老头对视一眼,眼神之中都有一种遗憾。
这遗憾就是白名鹤。
才二十五岁呀,就退出了官场。但却是不得不退,不过这副字放在文华殿,再过三十年,中华完成了基础建设,让百姓丰衣足食之后,很难说,白名鹤会不会再出山,到时候,可能就是新的一次全球攻略了。
接下来的几天,陆续有人发来电报,表示要过来观礼。
就是和白名鹤没有同房的谢欣怡都发来电报,说谢家会派人过来。
提到谢家,白名鹤想到了一个人。
“雪儿呀,问一下欣怡。她有一个侄子,叫谢迁。如果愿意的话,带过来我看看。我收他为弟子,我传他天下官道。至于说他在中华如何作官,我不会教他。我教他的就是我最后写的那一句话了。”
万雪儿不太明白,特意追问了一句:“少爷,这天下官道有何特别。”
“白名鹭我了解,他是一个慢性子,而且万事求稳。这样的人可以守一国,却在未来大争之世难以为我中华一争天下。而太子和小晖可以说在我身边长大,太激进,太狂了,他们眼中就认定了,巨舰可以控制大海,大炮制程之内就是真理。”
万雪儿捂着嘴笑了:“少爷,这理论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是我说的,但任何理解都只是相对,没有绝对。战争只是政治的一种延续,所以我说,他们把经读歪了。那么我就需要另一个人,内可以让百姓安居乐业,外可以让天下威服。但他绝对不是喜爱打仗的人,要懂得威压。”
白名鹤的话说到这份上,万雪儿全懂了。
只是谢家如何看,白名鹤不知道,万雪儿也不知道。
白名鹤还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一开口,谢家的谢迁就冲过来磕头就拜呢。
记得后世的电视上演过,谢迁七岁的时候就有超出普通人的智慧,而且还有不小的傲气,所以白名鹤只是以询问的方式,并没有提及太多。
却不知,白名鹤当真是小看了自己。
千里之外的谢迁听到这个消息,狠不得用自己的两条腿跑过来找白名鹤。可惜谢家前来观礼并没有打算带上他,而是把他送到了南京城,让他先去投靠他的亲姑姑,也就是白名鹤正规的妾室谢欣怡。
转眼就一个月过去了。
来观礼的人连白家大宅都住不下了,还是王家帮着给空出了十几个院落,又有几十间新建的屋子,这才让观礼的客人有一个住的地方。
分家,准确的说是自立一堂,在这个时代是大事。
一般来说,只有某一家子弟有了大成就,才会有分堂的事情发生。
而在有大成就之后,原本已经是开枝散叶,本身就有一大家子人了,甚至都是当事人已经作古,由后代来负责分堂之事。多是已经在原本的家族距离非常远,自成一脉的情况下。象白名鹤这样的二十五岁,就分堂的。
历史上没有过记载,白名鹤算是头一位。礼节上,白名鹤只象一个木偶,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一切听指挥。
第622节真的要离开了
白名鹤坐在玄武湖最高一层的包厢之中,手里拿着一只烟。
这些烟那怕是放发霉了,白名鹤也很少舍得抽一只。总是拿在手上,很久都没有点,一直到烟都变形了,才会拿出火柴来点上。
这些烟有什么不同,整个白府没有一个人知道。
因为这些烟是白名鹤自己保管的,没经过任何人的手。
谢欣怡坐距离白名鹤不远的软椅上,她没有关注外面的马术比赛,原本她就对这些东西兴趣不大,这会正在绣着一个枕套,用白名鹤的话说,两只水鸟在游泳的图案。
白名鹤回关中老家分堂之后,转眼已经半年了。
这半年来依然没有和谢欣怡圆房,白名鹤希望给谢欣怡一个婚礼,那怕只是在自家园中,没有一个客人也好,至少要有一个仪式。
谢欣怡的侄子谢迁来南京了,这半年时间不是在专心读书。
书没说不让读,只是不能放在白天。
白天,谢迁要学会自己穿衣,自己吃饭,而且还简单的农活,能看明白工坊那些机器简单的原理,用白名鹤的话说,就是扔出去自己能活下去。这个要求可是把大家族出身的谢迁整惨了。
小家伙却咬牙坚持着,他深信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夫君,要换一杯热茶吗?”谢欣怡看到白名鹤在发呆,茶也早就凉了,过来关切的问。
白名鹤轻轻的摇了摇头:“不用,估计以后我可能会天天发呆,慢慢就呆的习惯了。”
“因为远离朝堂,不再为朝事忙碌吗?”谢欣怡问道。
“或许是吧。但眼下,家事也没我什么事。搬家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让我插手,我现在成一个造粪机器了,太闲了,以后的日子要怎么消磨呢?我才二十五岁,就算是虚岁。也才二十六岁,我还年轻呀。”
白名鹤一边说,一边笑。这感觉不是在发牢骚,绝对是在逗谢欣怡玩。
如果说,谢欣怡刚来白府的话,白名鹤这翻话肯定她就全信了,现在她一点也不信。
白名鹤是闲了,整个中华最闲的人,绝对没有之一。
但闲。不代表白名鹤真象自己所说的那样,因为在白名鹤心中,依然装着国家大事。装着中华未来的发展,不在朝堂,却依然牵动天下。
不过,谢欣怡却不会说破这些,她只是默默的待在白名鹤身边就好了。
白名鹤看谢欣怡没搭理他,也感觉有些无趣。
手指上轻轻的弹着那一枚银币。白名鹤已经下了决心,一个愿望。他已经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主意。
玄武湖依然是那么热闹,经济形势大好,股市也是非常热闹的。
马术比赛,更是让有几个闲钱的人狂热。
但更让人狂热的,却是一台又一台的戏剧表演,将一个又一个的故事摆上舞台。中华的伎者。虽然没有完全摆脱下等户籍这个悲惨的事实。但在民间已经与勾栏那些人有了质的区别,甚至有位歌者嫁为一个士子作了正妻。
正妻,要知道对于以前,不是她们敢想的。
“少爷,差不多了。”万雪儿从外面回来。站在了白名鹤的背后。
“安排一下,夜里出发。”白名鹤也没有回头,轻声回答着。
“少爷是不想让南京的官员与百姓知道吗?”万雪儿又问道。
白名鹤笑了:“这样说吧,我是害怕万一我公布我要出行,结果我这个已经致仕半年的退休老臣子,码头上没有半个人来送,这可是大失面子的事情。所以,还是悄悄的走了好,对外就宣称,我是去上京城,为弟弟的婚礼之事。”
“也好,正好去京城转一圈。”白名鹤也想在离开之前,再见一次白名鹭。
当天深夜,用现代时间讲,就是夜里十二点。
白名鹤一家人悄悄的出了园子,连马蹄上都包了布,车轮更是用了橡胶轮子,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更是没有打灯笼。这就样走在漆黑的街道上,往码头走去。
白名鹤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一个女护卫走到了万雪儿身边:“首领,出了这片街市,前面的道路两旁树林之中,有数不清的人,但都距离道路有几十丈远。”
“装作没看到,也不要给少爷汇报了。少爷嘴上说,怕白天走没有人相送冷场会尴尬。可我们心里都明白,他是不希望劳动百姓们。既然百姓们都躲在远处,万全了少爷的心思,那么也不要说破了。”
万雪儿了解白名鹤,自然也了解白名鹤在百姓心的中地位。
白名鹤真的不知道吗?
他不瞎,马车外的情况他看得去,出了街市之后,天上还是有月亮的。他也只能装一次糊涂,不要相送,也不想有这个离别之情。白名鹤知道,自己的人才其实才刚刚开始,之前所作的事情,看似非常了不起,未必是大事。
手里握着那枚银币,白名鹤很期待再一次遇到那个神秘的人。
码头上,负责这里的将军送了白名鹤上船,这位上过战场,杀敌过百,靠着一把刀从士兵作到正五品武官的将军哭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白名鹤对百姓作过什么他搞不清,他一生都在军队当中,他知道白名鹤为这些低级军官,普通的士兵作了多少。
船北上,刚刚出海,护卫士兵就看到船前侧甲板上站在一个人。
几十个护卫提着刀围在船仓入口的一侧,可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
白狐飞奔着去给白名鹤报信:
“少爷,少爷,船上突然多了一个人。那人身上穿的,可不普通了。护卫们半步也没敢上前,那……”白狐有些急:“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那人站在那里。看到背影白狐就想给跪了。”
“是他,一定是他。”白名鹤手上紧紧的一握那硬币,飞快的出了船仓。
这还一边交待着:“一会所有人退下,任何人也不得靠近。切记,切记。”
甲板上,白名鹤远远的站着。那人身上穿着五龙袍,是真正的五龙袍。黑色为底,金色的五条龙,那头冠的样式,白名鹤看不懂,他的历史其实很差的。
向前几步,白名鹤长身一礼:“晚辈白名鹤有礼。”
那位缓缓的转过身来,看到白名鹤后笑了:“既然你执了古礼,那本王就自我介绍一下。本王在盛唐之时受封秦王。掌天策上将府。不过,却不是你们所知的那位秦王,我皇兄是第一代秦王,登基为帝,年号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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