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头又开始念起来:“天雷隐隐,神雷轰轰……”
这一次,他刚念了个开头,一道黑影从萧经理的肩膀跃起,直奔曹老头的面门。
“呔!”
一团红色。
从曹老头的嘴里喷出,射到黑影上。
看来,是曹老头情急之下,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黑影在空中明显停顿了一下。
接着,小儿鬼忽然变了个方向,直奔我而来。
暗叫一声不好,我就想蹲下。但他的速度比我的反应要快得多。
就在我刚准备低身时,小儿鬼已经冲了过来。
我慌忙伸手,就想推开他。
但手却碰到一片虚空。
小儿鬼,已经穿过我的手奔我而来。
一股冷风袭来。
眼前,全被那那白花花的都在我眼前缓缓地蠕动着的脑子占据了。
接着,我就看到一排红如滴血的肉(和谐)团。那是小儿鬼的牙龈向我咬来。
我眼睛一闭。看来,是出师未捷了。
这时候,胸口一热……
“吱—”
这一次,是近距离的一声痛苦的叫声。
“蹬—蹬—蹬—”
我连退三步,后背一阵刺疼。
我狠狠地撞在门上。这一撞,才让我止住了后退的脚步。
“哇—”
一口鲜血,猛地从嘴里喷出。
我靠在门上,肚子里一阵翻腾。
过了一会儿,我才看清。
那团黑影,被一个白色的影子狠狠地叼在嘴里。
原来是小吉。
小儿鬼在小吉的嘴里挣扎着,但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挣脱不开。
我揉了揉胸口,这才站起来,缓缓地走了过去。
这时候,再看办公室里。
萧经理已经倒在地上,从她耳朵里都流出一行血迹,看来已经不省人事了;曹老头,伸手擦了擦头上的汗珠,才走了过来;而苗如芸,无事人一样。
小吉咬着小儿鬼的一条腿。抬起头,一副很不情愿地样子看着我。
“现在怎么办?”我问曹老头。
曹老头掏出张符来,贴在小儿鬼的头上。符一贴上,就看到他身体剧烈地挣扎,最后不再动弹。然后,那影子一点点地变淡、变淡……
等到影子看不到了,我对小吉说:“小吉,谢谢你!”
“你死了才好!”说完,小吉就钻回玉坠中……
第六十四章 论道
什么是自私的男人?就是买个螺纹套他还反戴的那种。——张德帅语录
2011年08月03日星期三晴
我看着那空空的地面,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好像只是一场梦。一场梦魇。
盯着地上的空白,我仿佛还能依稀看到那扭动的身躯。不甘抑或是无奈的身躯。
我轻声地问曹老头:“他去哪儿了?”
“没了!”曹老头拿起飘落在地上的符,冷漠地回答。冷漠得就像一个猪肉贩子在翻看着刚屠宰的猪一样。
“没了?!”我又重复了遍曹老头的话,脑袋里乱糟糟的。我看着曹老头将地上的符拿了起来,再看着他小心地在那符的上面吹了吹,仿佛吹落了一身落寞。
“他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苗如芸掐着萧经理的人中,感慨说道。
苗如芸这句话,让我心里咯噔一下:是呀,他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可他为何又要来到这个世界,这个吃人的世界?
过了良久,才听到萧经理悠悠地吐了口气。她醒转过来。
等萧经理一醒过来,就问我们:“他呢?”
“没了!”说完,我还回头看了看小儿鬼消失的地方。
听到我会的,萧经理的眼睛里一片纷杂,纷杂中,还闪出一丝的幽暗。
“哦!”萧经理将眼睛闭上,发出这一声,就不再说话了。等她再睁开眼睛,里面却有一点明亮的东西。
萧经理一脸落寞地说:“没了?!”
看来,即便知道他是鬼,萧经理还是不希望他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也许,她还想看他最后的一眼,而这一点要求,却是已经不能再实现了。
我忙扯过椅子来。苗如芸扶着萧经理坐在上面,但萧经理却只呆呆地盯着那空白的地方,一句话也不说。
我也看了过去,仿佛,我还能看着他在那儿挣扎,但在那道符的作用下,他的精力一点点地被耗干。
一开始,我害怕他,害怕他那张脸,害怕他那张拼凑的脸,害怕那张“弗兰肯斯坦”似的脸。继而,我由害怕变为了仇恨,恨他对萧经理的迫害。而现在,我却可怜他。假如萧经理不选择堕胎,也许他现在享受的人间的关爱。
“你可怜他?”苗如芸看了我一眼,关切地问。
我转过头去,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其实,他也很很不幸。”
“可恨之人多有可怜之处!”曹老头在边上说。
听到曹老头的话,我身体顿了一下。是呀,可恨之人多有可怜之处。在冥府遇到文小强前,我恨他,但等我体会到他的苦楚时,我却对他恨不起来;在邋遢鬼投胎时遇到的那个女鬼,我恨她阻碍邋遢鬼的投胎转世,但等我了解她的故事后,我还不是一样可怜她。
恨,永远只能让它停留在表象,千万不要让它印在骨子里。
“其实,我们可以不让他消失的。”停了一会,我才说道。
“我是名道士,不是雷锋。”曹老头冷冷地回答。回答完,他又意犹未尽地说,“其实,阳间也好,冥府也罢,就连那高高在上的天庭,都有自己的规则。芸芸众生,都在这套规则下才能相安无事。”
说到这里,曹老头看了我们一眼。他从苗如芸的办公桌上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又开始说:“西游记的故事你指的吧?”
我和苗如芸都点了点头。
我不但知道西游记,还知道好几版呢?有86版、浙版和张纪中版……
“孙悟空为何要被压在五指山下?”曹老头盯着我,眼睛里放着光彩,问我。
“他不但吃了太上老君水果味的金丹,还在神仙们的办公地点聚众闹事。”这故事我知道,那金丹还是混合水果味的。你要不相信呀,就看张纪中版的。
“其实呀,是因为他违背了规则。一只下界的妖猴要进天庭,就好比一个农民工要成为公务员。要不,你参加公考或者省考,要不,你是哪个部门领导的二大爷。”
曹老头这一浅入深出九浅(和谐)一深的解释,让我一下子茅塞顿开。
“领导们在办公,你跑过去堵在门口扰乱正常秩序,会怎么样?”曹老头接着问道。
“关起来,送精神病院。”我立刻明白过来。
“还有被定义为邪教组织的呢?”苗如芸在边上补充道。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再说下去,非被北京那个足球队的抓起来不可。那个足球队势力老大了,前几天有个副市长都被他们带走了!”一听到苗如芸这么说,我立刻慌起来。
“没事的,没事的。反正你写的也没人看。”苗如芸指着我脑袋说。
“你现在知道规则的厉害之处了吧?!”曹老头又盯着我说。
看来,这老头这回是要和我杠上了。
我没有再说话,而是隐隐感到在很多事情面前,自己有一种强烈的无力感。不是因为自己没有力量,而是你无法改变的东西。
看到我不再说话,曹老头砸吧下嘴巴。
“你还想说什么?”我问道。
“其实,这规则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简单说来,就两个字:和谐。”说完,曹老头又喝了口水。
“一曲忠诚的赞歌!”我说了句话。
“你也知道沙县小吃呀?!”曹老头有点吃惊地看着我。
“怎么又出来沙县小吃了?”苗如芸忽闪着眼睛问道。
“你不懂!”我没好气地对苗如芸说。我心里暗暗地想:亏你还是广告公司的总监呢,连这么有名的东西都不知道。
听我这么一说,苗如芸有点生气。她气鼓鼓地看了我一眼,但也没说什么。
“就说这小儿鬼吧?”曹老头一说到小儿鬼,就看到萧经理的身体动了动。她不再直勾勾地看着那片空白的地方了,而是缓缓地转过头,看向曹老头。
一看萧经理也注意到他,曹老头就来了精神,他又开始说起来:“他就是违背了和谐这个规则。”说到这儿,曹老头还偷偷地看了眼萧经理。
我顺着曹老头的目光看过去,萧经理的脸色已经平静下来。看来,她已经没什么事了。
曹老头看到萧经理没什么事了,接着说:“世界分三才五行。这三五之道全都必须和谐,整个世界才能安稳。”
“你就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快点说重点吧?”苗如芸催促道。
曹老头并没有听从苗如芸的话,他先看了苗如芸一眼,接着继续说:“就说这五行吧,是相生又相克。向大了说,只有大家都和谐发展,这世界才能生生不息,才能繁荣昌盛。向小了说,你们怒伤肝、喜伤心、思伤脾、忧伤肺、恐伤肾吧?”
“你别说这些了,快点说重点吧?”听着曹老头在这儿喋喋不休,我不耐烦地说道。
“只要心存和谐,时时都可修行;只要一心向善,处处皆是灵山。”曹老头感慨说道。
一听到灵山这个词语,我心里一动,这名字好熟悉。那上面不是有个大雷音寺,里面住个叫如来的么?
我好心地提醒下曹老头:“你串台了,串到佛教上了?”
曹老头听到我的提醒,先是一愣,不过他很快说道:“没事,没事的。都一样,都一样。”
听着曹老头的话,我心里就来气:一样你妹,牛鼻子和老衲一样么?天上人间的和站街女能一个价么?
“我们道士的责任,就是维持这和谐。”最后,曹老头说道。
感情,他说了半天,什么都没说。
这时候,外面传来阵轻轻的有节奏的敲门声:“苗总监?苗总监?”
我一听,是总经理秘书的声音。
“什么事?”苗如芸大声问道。
“总经理让你去一趟。”
“哦,知道了。”苗如芸眉头一皱,说道,“我这就过去。”说完,苗如芸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我们。
“我也回去了。”一看这种情况,曹老头知趣地说道。
看着曹老头的背影,我心里想着:难道,我今后的责任就是要维持这和谐么?
一从苗如芸的办公室出来,就看到同事们巴巴的眼睛盯向这边。
一等苗如芸去向总经理室,曾可凡他们将我拉到外边,悄悄地问我:“刚才苗总监的办公室里发生什么事了?听里面很热闹?”
这怎么说,说刚才我们在里面抓鬼来着。这样说虽然是事实,但他们肯定不相信。
我思索了下,笑呵呵地说:“刚才苗总监她爸爸催婚来着?总监不愿意,两人就在里面说了几句?”
“哦!”听到我这么说,同事们全都张大了嘴巴,一副很惊讶的样子。
“不会吧?总监人这么漂亮,条件这么说,还被催婚?”一个同事疑惑地说着。
“你懂什么。你看现在城市里的剩女,多是条件差不多的。”郝敏回答道。
“那凤姐还不一样是剩女?”刚才的同事反驳道。
“凤姐,人家不是内销转出口了么?去祸祸美国人了?”郝敏不假思索地回答。
为美国人感到悲哀!
第六十五章 有个名字叫蓝颜(上)
首先,道士在这里道歉,由于昨晚心情极度不爽,所以没有一点敲击键盘的欲望,而本人又木有存稿,就弄了篇发泄篇来凑字数,在这里道歉了。
接下来,道士想说的是,这是篇和日记没有半点关系的东西。如果说的话,就算是特别之特别篇吧。因为是和日记没有关系的,所以也不不会出现张德帅语录了,呵呵。
一声惊雷,将沉睡中的我惊醒。枕边的他,喃喃地说着呓语。
夏天,本就是北邱市多雨的季节。而雨,却喜欢在晚上扎堆,吵吵闹闹的,让人空天几多惆怅。
既然已经了无睡意,我就打开床头的台灯。橘黄色的灯光,温柔地铺展在床头。就着那片光亮,我拿起桌上只看到一半的书,悄悄地翻阅着。
“轰隆隆—”
这一次,炸雷就在头顶。吓得我忙缩身钻进毯子里,缩成一团,就露出双惊恐的眼睛。
他也被这炸雷惊醒,迷迷糊糊中,将我拦在怀里。
贴着那宽厚的胸膛,听着那熟悉的心跳声,我才安然下来。
刚闭上眼睛,眼前却闪出另一双眼睛。越告诉自己不要去想,而那眼睛却扎了根似的,越发清晰起来。
忙将环住自己的手臂移开,这一下,也弄醒了睡梦中的他。迷糊着,他问:“你做啥子?”
我并没有回答,而是将毯子又重新掖了掖。起身,从门后的鞋架上胡乱地扯出一个鞋盒子来,抽出还在里面沉睡的鞋来,就出了门。
在电梯里,我不禁嘲笑着自己:你今天怎么了,为何关心起那两个小生命来?
因为我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热心的人。
雨,已经开始飘落。从一丝丝,到一线线,再到倾天地倒下来。世界,都开始模糊起来,变得很不真实。只有这连接着天和地的雨,才是真实的。
真实得可怕!
雨伞,在雨夜里缓缓地移动着,宛如顺着河水飘落的花瓣。雨伞下,是一团模糊的光团。
来到小区的角落,我停住脚步,轻声地呼喊着。但着呼唤声,被漫天的雨声冲得很淡,只能在我身边转悠。纵使如此,在雨夜中,还是出现了那双眼睛。
让我牵挂的眼睛。
“喵—呜—”它回应着我的呼唤,纵身来到面前。雨水,已经将它全身淋了个遍。那毛,紧紧地贴在身上。生命缩成小小的一团,显得异常渺小。
生活,已经将我历练得异常冷漠。冷漠到我可以无视街头巷尾那些无助的眼神,冷漠到他公司捐款时我为他捐款的数字而耿耿。
其实,冷漠的防线在真正援助的眼睛下,却是不堪一击。
当我拎着购物的手提袋满载而归,就在这个角落,遇到了这只可怜的家伙。它从婆娑的树阴中蹿了出来,将我吓了一跳。它围着我转来转去,那毛茸茸的身体时不时碰触我裸露的小脚,痒痒的。
这是一只杂色猫,花色散布在洁白的体色中间,就像点缀在海洋中的小岛。
“喵—呜—”它温柔地叫着,身体来回地在我腿上来回地摩擦着。它抬着头,眼睛在提手袋的缝隙中时隐时现。眼睛中,满怀着浓浓的依恋。
从树阴中,传出与它叫声响应的“喵呜”声。在树阴里,还藏着只浑身洁白的猫。白猫高傲地昂着头,紧紧地盯着我,眼睛里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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