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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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警本色-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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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闯拉着周莲跑出别墅,他把周莲塞进停在不远处的一辆车里,而后掀开发动机盖,用电线打着车,钻进去开着就跑。驶回市区,常闯让周莲先去宿舍等他,然后自己飞车向萧文家的方向开去。
这一阵子,萧文他们忙着查找陈树明,每天都在局里工作到很晚。这天晚上,开车驶出刑警队大门的时候,萧文凑着路灯抬腕看表,时针指在了凌晨两点整。这跟他平日回家的时间差不多。
街上早已是空寂无人,只有车辆偶尔驶过。
萧文家附近的街边,周诗万和肖丽萍躲在一辆车里,准备接应。
萧文的车开过来。蒙着脸的陈树明和潘誉屏声靠在院墙拐角处。萧文下车锁好车门往家走,走了几步他又回身往回走。众人都紧张地看着他,不知他要干什么。萧文走回车边,弯下腰看看车胎。车胎有些气不足。萧文起身又往家走。他渐渐走近,离陈树明和潘誉仅有十几步距离,陈树明打个手势,潘誉握着枪,准备冲出去。周诗万车里,周诗万和肖丽萍紧张地看着那边。周诗万的手摸着车钥匙,准备随时打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常闯的车突然驶过来,他向外面大喊着:“萧文小心!”
萧文一愣,急忙蹲身拔枪。潘誉略有犹豫,陈树明冲了出来,对准萧文就打。潘誉也跟出来,两人两枪不停地射击。陈树明边打边喊:“萧文,你不是牛吗?出来呀!”萧文急忙翻滚躲避,但形势很被动,险象环生。萧文被陈树明和潘誉逼到死角。
这时,常闯开车撞向陈树明。陈树明急忙躲闪,萧文趁机还击,打得潘誉抬不起头来。陈树明突然掏出一个手雷喊道:“我看你往哪儿藏!”突然,身后一枪打中了他,陈树明急忙闪躲。常闯从后面举着枪走过来,边走边打。这回轮到陈树明和潘誉四处躲藏了。常闯焦急地叫着:“萧文,你没事吧?”萧文从藏身处出来答道:“没事。”两人向陈树明和潘誉走去。
突然,周诗万的车冲过来。车上,肖丽萍开车,周诗万开枪。常闯急扑到萧文身上,拿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周诗万射过来的冷枪。一阵枪声过后,常闯软软地倒了下去。萧文回手向周诗万的车射击。眼见偷袭不成,周诗万恨恨地说:“走!”他的车子疾驶而去。潘誉从车窗钻进去。萧文翻身起来,向着车子连连射击。车子跑远了,萧文抱起常闯喊着他的名字。
常闯背部中了几枪,伤口冒着鲜血,萧文喊着:“常闯,你一定要坚持住,坚持住!”常闯没有声音。萧文声嘶力竭地大喊着:“常闯!常闯!兄——弟——啊——”
突然,旁边的陈树明呻吟着站起来,他又举起了枪。萧文挥枪就打,可他的枪里没子弹了。
萧文被陈树明打中了一枪,他扑在常闯身上,常闯手里的枪还指着前方,萧文顺手抄起,一枪打在陈树明的胳膊上,把陈树明的枪打掉了。陈树明站起来想跑,萧文一枪打在他的腿上,陈树明扑倒在地。萧文走过去边打边骂:“王八蛋!”
这时,警车赶到了。张平跑过来抱住萧文喊着:“萧文!”而萧文却像蛮牛一样甩开张平吼着:“别拦着我!”刘浩他们一起上来才拉开了萧文。张平走到陈树明身边,踢了他一脚喝道:“起来!”陈树明爬起来,他躺过的地方被子弹打出个人形。
救护车来了,萧文抱起浑身是血的常闯赶往医院。
此时此刻,常闯宿舍里的周莲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在去医院的路上,常闯停止了呼吸。而萧文却浑然不知,到了医院仍然大喊大叫地要医生赶紧抢救常闯,当医生为常闯盖上白布的时候,萧文仍然怒斥医生的不负责任,吵闹着要抢救常闯。直到赶来的张平紧紧地抱住他说,常闯已经死了,萧文才愣愣地平静了下来。
人们并没有看见萧文流泪,他只是在太平间里陪常闯度过了这一夜。只有张平知道,萧文一定哭过,而且哭了很久,但那却并不是脆弱。
为了救萧文,常闯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不管他以前做过什么,现在,他光荣牺牲了。
那天,也就是周诗万让他在周莲的房间里好好想想的那个夜晚,常闯回顾自己20年来走过的道路,心中惆怅不已。当得知周诗万要对萧文下手的时候,常闯知道他再也无法置身事外了。在萧文与周诗万的较量中,常闯始终苦心地保持着中立的位置,但此刻,当两人势同水火,非要置对方于死地的时候,常闯所希望的平衡彻底粉碎了。他痛苦地思考了好几天,终于想出了一个他认为可行的万全之策。于是他才会去找周诗万,于是他才先想办法救出周莲,于是他才会赶到现场又一次救了萧文一命。常闯也许不知道,如果不是那么巧,他刚好在周诗万下手的那天去救周莲的话,那他也就不可能知道萧文遇到危险的准确时间,他也就不会出现在事发现场,事情的结果也就完全不同了。但常闯没有想到的这一切,现在都已经不可改变了。
在常闯的计划中,他本来打算救出周莲以后,他会向警队提出辞职,然后,他要和周莲离开江洲,远远地离开这是非之地,去过一种平静安宁的生活。因为有这样的考虑,常闯在事前录制了一盘磁带,想把这留给萧文作为临别的纪念。
常闯死后的翌日,萧文和张平在办公室里伤感地听到,常闯那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萧文、张平:这么多年,咱们从同学,到同事,最后成为朋友,这是造化给我的幸运,我一直非常珍惜。你们提升、于出成绩,我打心里高兴!我知道自己没什么大出息,这辈子成不了优秀警察,可也不是坏警察,基本上算合格吧。当我认识了周莲,特别是知道她也喜欢我之后,我对自己这一辈子真的很满意了。我只是没想到,命运会对我悄悄地展示出它残酷的一面。周诗万出狱做生意以后,一直想拉拢我,我也吃过他的饭,可仅限于吃饭。自从坠入情网,一切都变了。周莲是那么好,在我下意识里,周诗万也变了,他不再是曾被我处理过的流氓,我对他不再有戒备,剩下的只有理解和同情。我想,现在做生意也不容易,循规蹈矩谁也发不了财;我想,和他发生冲突的那些人,大多不是什么好人;我想,只要不出大事,能帮的时候我应该尽量帮他……后来他成为侦查对象,我也没有醒悟过来。直到周诗万逼我帮他的时候,我才知道,周诗万并未变成善类。可我已经身不由己了,我不能看着周莲唯一的亲人越走越远,自寻死路;我也不能看着你们无法交差。我自以为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谁都不受到伤害……我错了,我的愚蠢把我最好的朋友、我最爱的女人、也包括我自己都伤害了!当友情和爱情已离我远去,我把心里剩下的最后一点情感留给我的职业吧!请你们相信,我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是一个警察!下面的录音足以定周诗万的罪……”
二十、最后疯狂
常闯就这样走了。在他二字头的青春年华,过早地告别了这个纷纷扰扰的人世。在他的追悼会上,周莲为常闯最后一次整理遗容。
刑警队的众人排着队瞻仰常闯的遗容并深深地鞠着躬,萧文和张平跟在最后面与常闯告别。整个告别室里一片肃静,除了那每一声伤心的啜泣。
常闯的遗体被推进焚化炉时,潘荣匆匆地赶来了。
萧文看着潘荣说:“谢谢你来送常闯!”
潘荣给常闯鞠了一躬后说道:“师徒一场,唉!”
萧文脸色阴沉地说:“不论将来你会不会来送我和张平,我都预先谢谢你!”
“你说什么!”潘荣说着亲善地拍拍萧文的肩膀,又道:“常闯去了我也难过!”
萧文扭过脸去不理他,凝视着炉火。
周莲早已趴在张平的肩头泣不成声了。
追悼会结束以后,周莲直接来到陈树明的病房质问他常闯的死是谁干的。陈树明躺在床上,一条腿高高地吊着,可怜巴巴地答道:“别问我,问万哥!”周莲怒极一拳打在陈树明的伤腿上,陈树明疼得一挺,惨叫起来:“是万哥干的!”周莲被惊呆了。
她万想不到,害死自己心爱的人的凶手,正是从小把她拉扯大,她一直敬重和崇拜的大哥。周莲的一颗善良的少女之心彻底粉碎了。常闯下葬的当天晚上,周莲静静地离开了自己的家。她准备远赴美国,去那里继续寻找着她和常闯梦想中的乐园。在永远地告别江洲这片生她养她的土地之时,她只给萧文和张平留下了一张磁碟和一封信,信中写道:张局长、萧队长,你们是常闯最好的朋友,可以算他的亲人,这些话我是想说给他听的,可他再也听不到了。常闯是我爱上的第一个男人,很可能也是最后一个。他是多么勇武、多么善良啊!本来我们可以组成一个美满的家庭,可他被我哥哥毁了,我也被我哥哥毁了,我们的一切都被我哥毁了!小时候,我很崇拜哥哥;大了,虽然知道他干过一些不光彩的事,可心里总觉得他是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家。直到他逼迫常闯帮他,我才知道他变得多么邪恶,他要的已经不是常人理解的幸福,而是邪恶的权利和荣誉!为了得到这种权利和荣誉,他可以用自己的生命去赌博,又怎么会珍惜别人的生命!小的时候,江洲在我的心里是多么美好啊!可现在我不得不离开她、永远离开她,因为我的爱人和亲人都死了……这张磁碟里记载着周诗万全部的黑账,希望能帮你们还江洲一个清白,使现在的孩子们将来不再有我这样的噩梦!无论我在哪里,我都会祝福你们!再见!
有了常闯和周莲两人的供词,萧文他们基本上掌握了周诗万的全部罪证,现在可以说,逮捕周诗万的时机已经成熟了。张平让萧文抓紧时间拟批捕报告提请检察院批准,而他自己则马上向市委、市政府汇报,准备缉捕周诗万。
到了这步田地,周诗万真正是众叛亲离了。追随着他的人一个个死去了,那些活着的又都出卖了他。最后,他亲自杀死了妹妹心爱的人常闯,就连周莲也背叛了他。
此刻,周诗万和肖丽萍藏匿在一处秘密的住所里。现在,他只有肖丽萍了。周诗万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茶几上的袋装点心和酒瓶。CD机里放着《科罗拉多河上的月光》听起来格外地让人感伤。
周诗万边自斟自饮边说:“丽萍,过来喝一杯,今日有酒今日醉,管他明天进监狱还是上断头台,反正活得也值了,该享受的享受了,人生也就是这么回事,没啥可留恋的了。”
肖丽萍坐在梳妆台前,呆呆地看着镜中的自己。片刻她转过身望着周诗万,幽幽地叹口气道:“我们总不能坐在这儿等着萧文来抓,你得想个法子。”
周诗万端起酒杯一口吞下说:“我还能有什么法子?除非陈树明能顶住,不把我供出来。我看是没有多大希望喽!”说着他百无聊赖地抓起几块点心丢进嘴里,而后眯着眼睛靠在沙发背上。
肖丽萍问:“你能不能去找一下孙副市长,让他想想办法,我们已经身陷绝境了,他应该出面救救我们。”
“只要他能出上力,你不找他,他也不会袖手旁观。抓住我,他也就露了馅,他现在比谁都着急。怕就怕他现在已是泥菩萨过江呀!”周诗万口气淡漠地答道。
肖丽萍走过来,抓住周诗万的胳膊急切地说:“难道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周诗万睁开眼,坐直身子,嘴唇微微颤抖着反问:“你说呢?”
“不能认输!我去找潘荣,让他想想办法!”
“我舅舅都没办法,他能有什么点子想?”周诗万又喝了一杯,嘴角忽然浮现出一个笑容喃喃道:“你说,检举他们会不会给我减刑?”
肖丽萍呆呆地无言以对。
周诗万料得不错,这几天,孙启泰因为着急上火,不得不上医院去看病。医生检查过后,告诉他只是有些牙龈发炎。孙启泰却勒令医生给他开住院单,为的是称病躲进医院逃避眼下的麻烦。本来口腔科是不能开住院单的,这恐怕是孙启泰所享受的最后的特权了。
当孙启泰拿着住院单走在医院的走廊中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拍在他的肩膀上,把他吓了一跳,孙启泰回来看时,见拍他的人是潘荣。
潘荣急忙把孙启泰拉进自己的病房,把门关上神色诡秘地问:“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孙启泰脸上惊魂未定。
潘荣怒道:“别跟我装了!你和周诗万是什么关系你以为我不知道?”
孙启泰有些愣着,半晌才讷讷地说:“你说怎么办吧。”
“路书记是不是去省里开会了?”潘荣问道。
“是呀,要不我还出不来呢。”
潘荣脸色极其阴沉地说:“现在只有我能救你,但你得听我的!”
孙启泰点点头。潘荣拿过孙启泰手里的住院单撕掉了。潘荣说孙启泰现在不能住院,他必须马上去跟检察院说,张平他们报上来的批捕报告,先批准逮捕周诗万、肖丽萍以后再说。孙启泰想想立即答应了。
潘荣问:“你不想知道为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知道。”说完孙启泰走了。
潘荣马上拨电话通知肖丽萍见面。
江边。
潘荣坐在江汊处的树丛里钓鱼。肖丽萍从树后走出,坐在潘荣身边。
见四周无人,肖丽萍低声问潘荣现在该怎么办。
潘荣先是埋怨了一通周诗万说没想到事情会走到这一步。周诗万根本就不该让陈树明回来。潘荣说他早就提醒过周诗万,萧文他们还没找到直接证据,周诗万一时还没有危险,不要轻易对萧文下手,萧文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可周诗万就是不听电子书!现在怎么样?这不等于主动给人家提供证据嘛!说到可恨之处,潘荣气愤地骂道:“周诗万就是太狂,不肯忍!萧文有勇有谋,把周诗万逼到前台是他和张平计划好的,周诗万就真的上当!”
肖丽萍抬起脸,眼巴巴地仰望着潘荣说现在埋怨也没用了,她转达周诗万的意思说想让潘荣问问陈树明的情况,看他有没有招供。
潘荣却怒道:“还问什么问!这个笨蛋更不是萧文的对手,早晚得把周诗万的事情全兜出去!”
“真有这么严重?”肖丽萍满脸惊恐,声音发抖地问。
“严重的还在后头呢!他们已向检察院递交了批捕周诗万和你的报告……”
“啊,有我?”
“你暂时没事。可周诗万谁也保不了,路书记发了话的,这两天就要抓他。”
肖丽萍惊慌地要潘荣想想办法,潘荣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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