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乱中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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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乱中世纪- 第3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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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大公夫人似乎没什么变化,见到他仍旧是一副悻悻找茬模样,倒是对海德维格显得亲切。随行人员不多,但迎接场面还是让刘氓一阵头晕,在原先的大客厅落座才算缓过劲,可索菲亚的攻击紧随而来。

“啊,我们伟大的皇帝夺回新罗马,真是帝国百年来最大的幸福。不过,我怎么听说卡特琳娜姐姐日渐憔悴?是不是某个人改不了负心的毛病?”与众人的寒暄还没完,冷眼看到他身后的佩特拉、巴拉、艾格尼丝和伊莎贝拉四位宫妃和侍女,索菲亚的怪话自然而然就出口,弄得众人无比尴尬。

牵涉到心上人的妻子,海德维格并不适合插话,但她跟索菲亚很熟悉,知道这小女人个性,还是上前挽起她,笑着说:“我们美丽的大公夫人,已经做母亲了,没必要跟某些人计较。来,让我看看未来的大公。”

海德维格出头,索菲亚也不好继续别扭,又恶狠狠瞪了刘氓一眼,随海德维格走到不远处抱着孩子的侍女身前,略显骄傲的介绍小家伙。

刘氓无奈的看看佩列斯拉夫尔公爵等人,只好将注意力转向襁褓中的孩子,可两个女人挡着,什么也看不见,倒是感觉索菲亚这年轻妈妈并不尽心,反而是海德维格更显亲昵。

有了就很难珍惜。自己何尝不是?想起远在纳瓦拉的小家伙,他心里更不是滋味。而且有些奇怪,他觉得似乎有人在注视自己,那犹如实质的目光是一种探究和质问。正精神恍惚,背后有人碰了自己一下。回头一看,艾格尼丝小心递上一把宝石镶嵌的金鞘短剑。

伊凡坐镇莫斯科,却派妻子和几个月的王子过来,即表明对这联盟的重视,也显出形势危急郑重托付的意思,他这皇帝哪能在一边发傻?

感激的看了艾格尼丝一眼,他接过短剑走上前,笑着说:“未来的大公必将是这富饶土地的雄鹰,也会是最高贵的骑士,我就借这把短剑送上对罗斯富足与荣耀的祝福…”

话没说完,可能是人太多被吓着,小家伙哇一声哭出来,弄得索菲亚和海德维格手忙脚乱,抱他的侍女安抚半天才算平静下来。看看慈爱的侍女,刘氓正想说两句缓解尴尬,心里却猛然一跳。

这侍女看起来年近三十,正默默看着自己。跟多数罗斯女人一样,她体态已经壮硕臃肿,左肩似乎还有残疾,抱孩子的姿势不很自然,但容颜依旧显出往昔明媚,还有些贵族出身特有的矜持与典雅。特别是那双淡茶色眼睛,透出深沉的忧郁,让他不敢正视。

他突然间就感到心烦意乱,难以呼吸,将短剑交给索菲亚就挣扎着跑出去。稀里糊涂来到一处可以眺望第伯聂河的平台,他感觉舒服一些,憋闷感渐渐消散。

怅望远处静谧的河水,他还没弄清怎么回事,海德维格匆匆赶到身旁,拉着他问道:“亨利,怎么了?”

“不知道,嗯,可能是在屋里呆的太久,有些憋闷。”

海德维格纳闷的看他一会,又回头看看跟过来,正在门口默默注视的索菲亚,显出些八卦的笑意,低声说:“怎么,听说你在新罗马被攻占前就认识大公夫人,而这大公夫人嫁到这里后又经常去斯图加特访问。难道…”

没想到海德维格也会来这一套,刘氓哭笑不得,但他自己明白,绝不是为了索菲亚。不过海德维格打趣还是分散了他的注意力,笑着惩戒这小女人一下,很快恢复平静。

重新回到客厅,索菲亚不再找茬,众人的会谈也直接进入实质。但相互间交流和协同支援早已形成机制,实际上没什么可谈的,很快就举办宴会,算是为索菲亚母子接风。他难得正儿八经奉陪到底,却总感觉心头空落落,少了些什么。

宴会入夜很久才借宿,他很想跟海德维格聊聊,或仅仅相依一会,却没机会,也不合适。茫然回到卧室,喧扰后的寂静似乎难以忍受,连开心果佩特拉都让他感到有些厌烦。呆坐半天,他还是回到那处天台。

索菲亚正站在那里,他迟疑片刻,还是走过去。索菲亚扭脸看看他,却没有说怪话,重新眺望夜色中的第伯聂河。而他居然也感到一丝难得熟悉与亲切,同样默默看着远处。

灯火慢慢变得稀少,夜的凉意浸润四周,索菲亚终于打破沉默,低声说:“伊凡很难。除了这无休止的战争,国务也难以操持。你的摩尼亚对罗斯是巨大的支持,可你们的政策太宽容,受尽苦难的农夫有很多选择逃来这里当流民。他只能采取严厉手段,这又让他感到痛苦,所以脾气愈发古怪…”

这不怪伊凡。因他的干扰,原本数百年的历程被压缩到短短几年,以此时波兰的实力对抗金帐汗国都勉强,何况羽翼未丰的罗斯。必须要说,这位君主非常优秀。

顺着索菲亚的话感慨片刻,他又感到诧异,怎么突然就感到这伊凡不讨厌了?

不等他的纳闷酝酿,索菲亚问道:“亨利,你今天怎么了?是想起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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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第六百五十七章罗斯

Zei8。电子书。电子书:2012…4…1020:41:30本章字数:4675

第四卷光影中的丰碑'第六百五十七章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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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七章罗斯

为防备鞑靼人偷袭,不远处小镇路口燃着篝火,一名身着厚厚羊皮大衣的国民兵扛着长矛来回走动,也许是恪尽职守,也许是驱除寒意。刘氓已经看了他很久,心头忽冷忽热,与他这注视一样没着没落。战马不安的倒动一下前蹄,引得他身旁四匹拉车的骏马也低声嘶鸣。他微微颤抖一下,仿佛这才发现手中攥着辕马的马辔,恍然回头注视车窗。

马灯昏黄的光芒将两个人影印在浅sè;窗帘上,其中一个很淡,轻轻晃动,似乎在不安的张望,另一个很明显,低着头,一动不动。有些记忆涌入脑海,很零散,很模糊,远比这朦胧灯光和虚浮人影飘渺。周围的罗斯骑士衣甲鲜明,鳞甲在黑暗中依旧闪烁亮光,衬得他们雕塑般面容愈发森然。刘氓觉得他们该有些举动打破这让自己茫然无措的寂静,可他们没有,一如刚才看清他容貌后的平静。

这沉寂比yīn凉的夜风更沁人骨髓,当他的意识也随着不断沉降的心模糊,婴儿的咿呀哭声扫去周围yīn霾。不少骑士都不自觉活动一下身体,御手也茫然看看他。他回视一眼,终于松开辔头,倒回车旁。侧窗上人影晃动片刻,车mé;n吱呀开启,晚宴上见过的nv人低头下车,默默走到路边。

这平静给他增添勇气,他慢慢下马,跟过去,但在她侧后几步,还是站住。

沉默一会,nv人慢慢转身,看着他,平静的说:“我就是狄安娜,也是伊万。”

刘氓脑中翁一声,瞳孔骤然放大,却无法分辨正好迎着车上灯光的容颜,似乎这容颜mé;ng着久远的mí;雾。半响,耳畔只响起奥地利森林中模糊的渡鸦鸣叫。他下意识mōmōxiōng口,却想起,那封信早已不知去向。

“我以为你知道。至少,知道我是莫斯科公爵的nv儿。罗mé;ng诺索夫回来,什么也没说,索菲亚在斯图加特呆了那么久,什么也没提起。直到卡特琳娜托我打听牛渡口公国的狄安娜,我才知道,你没有忘记我,只是当时我的发音不标准。”

狄安娜语气依旧平静,仿佛这些话在心中重复太久,已经厌倦。莫斯科,牛渡口。刘氓忽然想笑。也许不是狄安娜发音不标准,而是他根本没去深思莫斯科的含义。毕竟,前世的思维根深蒂固,毕竟,这太过离奇。

他没有回应,狄安娜看他许久,眼中略有bō动,继续说:“你还能记得当年卑微的nv奴,我很感jī。但你今晚没必要追我,当年你没必要给我什么承诺,我也不需要什么承诺。现在,你变了,我很高兴。而我也有自己的生活,有了孩子,一切都该被忘记,不是么?就像我已跟当年完全不同。”

说完,狄安娜笑笑,向马车走去。刘氓一直处于恍惚状态,但还是一把抓住的她的手,细细看她的脸。半天,这张脸终于不再陌生,那苦难浸泡出的忧郁似乎跟当年没什么不同。要说有,那就是苦难已陈酿成习惯。

“我们的陛下,您还有什么要说的么?”狄安娜问到。

刘氓又感到些憋闷,想说些什么,思维已经迟滞。狄安娜笑着摇摇头,轻轻挣脱他的手,走了几步,又停下,回头,叹口气说:“其实我很幸运,你并不知道我是谁,依旧给了罗斯人无sī的帮助,现在,更成为我们唯一的依靠。但我希望,你不要因这件事对罗斯人改变看法。而我要为罗斯人负责,要为孩子负责,也不希望这件事改变什么。”

刘氓依旧没有回应,狄安娜走上前对孩子似的拍拍他的臂膀,又说:“可能我没说清。孩子是我的,虽然身世离奇,出身仍旧高贵,也得到重臣的认可。索菲亚心里只有你,是我害了她,但我希望你能对她好点,哪怕并不喜欢她。另外,我的身份只有少数臣子知道,你也不要觉得卡特琳娜欺骗你。”

向南边看了一会,狄安娜接着说:“索菲亚在那边等了很久,天已经快亮了,你们早些回去,我也要赶路。嗯,北部的防务索菲亚可以做主,就拜托你了。我难以说什么感谢的话,但罗斯人会以被黄胡子的光辉照耀过为荣。”

刘氓再无任何动作,默默看着她上车,看着车队启动,看着他们绕过小镇远去,随后继续关注那位等车队过去很久才直起身挠头的国民兵。

这应该是平民,还是小镇的某个主管,或者是领主仆役。这片土地太辽阔,苦难太深重,在制度发生根本改变前,他们只能实行农奴制,明知落后,却只能如此。即便这样,他们仍造就一个庞大帝国。难道说,苦难兴邦不是托词?落后才是国家兴起的根本动力?细想他前世的强国,莫不如此。如果他出手干预,让罗斯人提前走上安定生活,那帝国是不是也就失去扩张力?

他就这么站着胡思luà;n想,直到东方天幕透亮,索菲亚无法再忍耐,来到身旁。

“回去么?”打开车mé;n,索菲亚探身问了一句,很像***招呼贪玩的哥哥回家。

回去,我能回哪去?心里这么想,他还是挪动僵直身体,慢慢上车。温暖的气息瞬间将他包围,惬意的芬芳甚至让他有些昏沉。索菲亚清亮的黑sè;眼眸毫无杂质,没让他感到丝毫不安。

马车轻轻晃动,偶尔有明显的颠簸,就这么静静看着他,等车顶悬挂的马灯不再起作用,索菲亚才灿然一笑,低声说:“你真是糊涂的可爱。”

是么?难得糊涂。他只感到疲倦,对索菲亚的打趣没什么反应。索菲亚也不介意,继续说:“那时我心里充满怨恨,只想着如何报复你。可真正见到伊万,也就是她,我真是吃惊不小。很快就得知她曾经是你的nv奴,我又觉得命运真是不可思议。”

回忆片刻,像是觉得说这些无聊,索菲亚转而问:“你这伤心绝望的样子很有意思,嗯,是因为她背叛你么?”

伤心绝望?不至于吧?他迟滞的思维终于运转,像是伤疤被彻底揭开,反而舒畅许多。笑笑,他答道:“这哪能说是背叛。是我对不起她,而不是她对不起我。你说得对,我太糊涂,让她受了太多苦。”

索菲亚又偏着脸看他一会,笑得更灿烂。等笑容淡化,摇着头说:“你早就知道又怎么样?你们的距离太遥远。那时你刚刚继承一无所有的瓦本,她面对残败的罗斯。罗斯对nv人继承爵位并没有限制,可她只能假扮男人,而且是凶狠可怕的男人,这才能让不起眼的公国慢慢在仇恨与疯狂中崛起。不过,她一直很感jī你。说是因为盗取你叫做日记的东西,这才让公国处处占据优势…”

他那还记得当年写过什么,不外乎前世那点零碎而已。是对苦难的可怕承受力早就罗斯,不需要他妄加干涉。

一个有心聊聊,一个漫不经心,索菲亚终于恼火,打住话题,无奈的说:“你真是个怪人。在这件事上,你从头到尾就没什么错。当年她是你的nv奴,对她做什么是你的权利,而她背叛你才不可原谅。现在,作为盟友,你已经付出太多,又有什么可愧疚的?再说,愧疚有用么?卡特琳娜,还有…,嗯,没法说你,该珍惜的太多…”

刘氓无意反驳,也不想改变心态。既然错了,那就要承担,哪怕这错误难以弥补,哪怕这错误仍在延续,唯独不能让错误成为忘却的借口。

索菲亚依旧絮叨杂事,意图探究他对这事的真实感受和之后想法,他只是哼哈,脑海中时而飘过当年模糊地记忆,时而显现狄安娜刚才平静的眼神,他不清楚这件事到底是结束,还是刚刚开始。茫然看着车窗外残冬与意错杂的fé;i沃田野,他感觉,自己似乎从未认真关注过这片土地。

很快回到基辅,他借口休息辞别索菲亚,却一头扎进海德维格的卧室。罗斯人的事情,没人向这位bō兰nv国王多嘴。她这些天实在累了,睡得正香,被惊醒后,满眼的诧异。他什么也不说,抱住她的胳膊,伏在chuá;ng沿,尽情呼吸慵懒的芬芳。

“怎么了?”怜爱的抚nò;ng一会他的头发,海德维格好奇的问道。

“想你了,你实在太美,哪怕一晚不见也难以忍受。”

他这话可以说出自内府,但夜的概念不同。海德维格虽感到甜蜜,实在难以理解。但她也不想说什么,同样默默体味这难得,很快也将结束的甜蜜。

连续几天,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他平静的关注战报,与众人讨论应对措施,还chōu出时间与海德维格和索菲亚闲聊游玩,虽分析的依据不同,两人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但战局不会因他的愿望平静。已经跟奥斯曼人彻底对立,金帐汗国也不再遮遮掩掩,除利用高加索南部萨拉逊人与亚美尼亚、格鲁吉亚等地矛盾抢占地盘,也开始派兵强力进入,甚至跟特拉布松帝国有了联系,使奥斯曼和埃及帝国联军陷入多线受敌状态。

而黑海,金帐汗国舰队具体情况无法知晓,但迅速壮大可以确定,克劳迪娅舰队返回地中海,琳奈新遭大败,黑海舰队要屏蔽第伯聂河流域,形势已经很不乐观。发愁之余,他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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