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的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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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雄的民国-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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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森严,和北院气质竟大相径庭。左顾右盼间,有人大喝道:
    “站住,什么人?”
    卫兵正护着车上中将大步走来,吴孝良赶紧站定,一个十分不标准的立正,“报告长官,新生吴孝良来寻长官报名。”
    中将有些生气,报名去招生处,拦我这个校长作甚。卫兵见长官生气赶忙道:“同学,报名去招生处即可。”
    “什么,你就是吴孝良?”中将便是校长王汝贤,他突然想起徐世昌托自己关照之人正是此名,“可是蒋百里和蔡松坡联名推荐的金川吴孝良?”
    “正是学生。”吴孝良目不斜视,挺胸昂首。王汝贤上下打量他一番,
    “很好。”吩咐身边的副官,“带他去办理入学手续吧。”换做一般人肯定一口答应,但是吴孝良却道:“长官,学生有个不情之请。”
    王汝贤眉毛一挑,以为他还有什么非分之请,“说罢。”
    吴孝良恭敬的道:“学生想和其他考生一起参加考试,以示长官之公平。”
    “哦?”王汝贤仔细看眼前穿着寒酸的年轻人,心道,你这份志气是好,但考场无情若真的落了榜,老子怎么对徐卜五交代啊。
    “你可想好了,考场无情,万一落榜我虽为一校之长可也无能为力”
    吴孝良咂咂舌,这中将原来就是保定军校的校长,不想让自己去考试,开起来关照的很,为了打消他的疑虑,成竹在胸的道:“长官尽可放心,蒋百里和蔡松坡共同推举的人实力会差吗?”
    王汝贤乐了,“好,好!年少须轻狂,我看好你。”
    来到招生处,二等副官早吓的不敢来复命,一等副官顶替他亲自上阵负责初试。看到校长贴身副官亲自送吴孝良回来,人群一阵sao动,很多人由同情变成嫉妒,特权人士就可以免试入学,而自己还要经历过五关斩六将的折磨。
    可看到吴孝良填表在走考试流程,有些人又傻眼了,心道,这伙夫脑子是不是有病,非要来挤这独木桥。
    吴孝良不是有病,来此地报名的学生均是各省jing英,他本就不是陆军小学升到中学再毕业的正途考生,在这个讲究出身的地方想混出名堂,那就必须要有过硬的本事堂堂正正考进学校。
    考试分学科与术科,学科即笔试,术科考野外体能,she击。吴孝良两个月来也不是白白在军校食堂里混ri子,他早就在军校生口中将考试条目了解的清清楚楚,自问高分不敢奢求,及格还是绰绰有余。
    ……
    考试进行了两天,成绩下来吴孝良果然刚刚及格。陆军军官学校第五期正式入学,共八百三十人被分配到南院所属之西院宿舍,西院有十排带长廊的青砖瓦舍,各排房舍间又有走廊想通,每两排组成一个院落,院墙开月亮门,每院住二连人。
    吴孝良第一志愿本该是炮兵科,但是由于身长没达标,被分配给了第二志愿的步兵科,所属连队为步兵科七连。
    七连与炮兵科二连同住一院,分配宿舍当ri学校军需处发来生活备品,棉被两床,棉褥一床,白褥单两条,白草垫枕头各一个,另发秋季灰军装两套。ri用品包括毛巾、脚布、盥洗用具、针线包、笔和本文具等
    吴孝良收拾妥当忽听有人叫自己。
    “维中兄!”竟是保定街头与自己同追小贼的方兴。
    “致之兄;原来你也考了军校,在哪一科?”方兴一身灰se军装比那ri多了几份英气。
    方兴见看到衣衫褴褛的乞丐换上灰se军装摇身成为意气风发的军人,很高兴,挥着手,“步兵科七连。”吴孝良帮着他收拾起床褥备品,打开他胡乱卷起的包裹,一份报纸漏出来,是份《顺天时报》。在保定军校内报纸是被禁止阅读的,如果被发现后果很严重。
    步兵科七连连长刘凤池进了宿舍,吴孝良赶紧将报纸塞到床褥底下。刘凤池撇一眼吴孝良,似乎没看到他的小动作,掏出怀表看了一眼。
    “五分钟后,尚武堂小cao场集合长官训话。”他看到有人还愣在那骂道:“快点,别他娘磨蹭,晚了就让你们尝尝军棍的厉害。”
    骂完,七连连长转身出门,有人小声议论着,连长看起来很不讲情面,以后有得罪受。
    吴孝良小声对方兴道:“致之兄,学校里是禁止读报的,尤其像《顺天时报》这种非zhengfu监督下的报纸,小心被发现。”
    方兴满脸不在乎,侃侃道“维中兄此言差矣,minzhu国家怎么能剥夺人民读报的权力呢?我辈从军为的是国家民族之ziyou,不是为当一家一姓之走狗奴才。”他的言论太过激进,这在风气保守的保定军校内是很受长官忌惮的。今ri校长王汝贤在讲话中时时提到军人干政如人身体之毒疮,必须杜绝,必须剜掉,身为军人便应以服从长官命令为天职,这是个很明确的信号,他不希望军校学生参与政治,只应服从袁大总统的命令。
    王汝贤在清朝时曾是袁世凯马弁,对袁忠心耿耿。袁世凯让他做保定军校校长是为了控制军官思想之源头,使军官们成为拥护洪宪帝制的先锋。但是革命思想亦如燎原之火,学生中很多都是武昌首义的参与者,当然不会跟着一起去做那个黄妙绝伦的“洪宪大梦”
    。这就使得学校内气氛怪异非常,并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吴孝良虽然不赞成搞思想禁锢,但也没傻到以卵击石,劝道:“致之兄,我们都有革命理想,但应该暗中积蓄力量,待实力足够再做雷霆一击。”
    “这位兄弟说的对,积蓄实力才是关键。”旁边铺位的学生插嘴;觉得自己唐突马上自我介绍:“傅作义,字宜生。”
    方兴摇头不以为然,正待辩解,刘凤池又进屋骂道:“都他娘的快点,想害老子挨骂,得看自己屁股禁得起几军棍。”;

第三十四章 漕河演习
    尚武堂位于南院之中院,坐北朝南雕栏画栋气势宏伟,是座有明显ri式风格的建筑,堂门两侧书有楹联:“尚父yin符,武侯韬略,简练揣摩成一厅;报国有志,束发从戎,莘莘学子济斯望。”
    小cao场前树有两根木桩,木桩中间悬一口大铜钟,陆军军官学校第五期所有学生在小cao场列队站好,来训话的不是校长王汝贤,而是教育长杨祖德,训话很简洁。
    “诸位同学都是各省jing英,希望你们一如既往,刻苦努力学习,守纪律,讲团结,敬师长,jing忠报国。此次,陆军部责成我们进行一次入学演习,为期一天,明ri开始,并会派员来观察,希望同学们全力以赴,下面由教育副官宣读具体任务分派。”杨祖德训话完毕便离开cao场,学生们敬礼相送。
    一等教育副官手持文件,开始宣讲演习任务。演习地点在军校外的漕河边,所有入学新生分成两个支队,北军支队由炮兵科长率领,由步兵科五、六、七连,骑兵科二连,炮兵科二连,工兵队,辎重队组成;南军支队由步兵科长率领,由步兵科一、二、三、四连,骑兵科一连,炮兵科一连,工兵队,辎重队组成。
    战术任务由南军支队在漕河边设置防御阵地,北军支队积极进攻,两军于漕河边决战。
    演习不用真枪,所以发到手的都是木枪,傅作义提起木枪一脸不屑,他当年在太原随姚维藩举义便是学生排长,如今只发了根烧火棍,如何打仗?方兴则兴奋的提起木枪,左刺又轮,这是他投笔从戎之路迈出的又一大步。
    整个北军支队在炮兵科长的率领下开到预先设置的战场,军校生们由于新入伍,没有经过完整的训练毫无默契可言,队形散乱,三五一群扎堆的现象十分严重,七连连长刘凤池拿着木枪驱赶聚堆的军校生,开口便骂,轮棍就砸。大伙敢怒不敢言,老老实实排回了自己的队伍。方兴倒霉中了一棍,头上鼓起一个大包,疼的直咧嘴吸气。
    吴孝良看着眼前一片混乱叹口气,这是哪个陆军部大佬异想天开,让入学新生搞演习,从没经过训练的军校生怎么可能完成一整套复杂战术配合。
    远处高坡上,中将少将围了一群,校长王汝贤陪同陆军部派员指指点点,此人一身天蓝se细呢料中将大礼服,披金线参谋带,颇为威武,频频点头。
    演习准时开始,后方炮兵阵地放起了空炮,整个战场上炮声隆隆,事先准备好的柴堆也已经点燃,烟雾很快弥漫开来。北军支队的步兵们按照科长的命令端着木枪缓缓向前推进,各连长呵斥着手下士兵拉开距离以形成散兵线前进。骑兵连向南军阵地左翼抄去。
    按照要求,南军支队在阵地中坚守半个小时就应该撤退,步兵科长很快下达了梯队撤退过河的命令,但军校生们对扮演败军有很大抵触情绪,再者训练不足很难做到令行禁止,撤退混乱无序,至最后一连时,有个别人红了眼仍旧坚守在战壕内,很快被冲入战壕内的北军步兵所淹没。漕河上只有一座木桥,北军骑兵涉水而过继续追击,步兵则乱哄哄一群被堵在桥头,行进缓慢。
    吴孝良所在七连,被堵在最外围,他见漕河水不深,既然骑兵能涉水而过,步兵肯定也没问题,于是站到高坡上大喊道:
    “七连的同学们,咱们涉水过河,为了胜利,冲啊!”说罢端起木枪第一个冲下河。方兴非常响应号召,也端起木枪跟着吴孝良冲下河;口中还大喊:“同学们,为了革命胜利,冲啊!”
    七连的同学们很快被两人所感染,陆续冲下河。河水及胸,有一两个人没站稳险些被冲走,吴孝良将木枪挎在脖子上拉住方兴,对大伙喊道:“同学们互相拉住,结队过河。”
    连长刘凤池看手下学生擅自行动,气的鼻子一歪歪,抄起木枪就向没来得及下水的军校生打去,傅作义跟在队尾见木棍飞来,一把抓住夺过扔进河里,吐了口浓痰,跳进河里向对岸走去。刘凤池是个旱鸭子不敢下水,在岸边气的跳脚直骂,也无可奈何。
    其他连队见状也纷纷效仿,一部在对岸布防执行迁延战术的南军步兵猝不及防,又指挥失灵,被迅速过河的北军步兵打的彻底溃败。
    远处高坡上,披金线参谋带的中将手持望远镜,眉头紧锁,看到北军被一座木桥弄的焦头烂额,冷冷哼了一声,待见一学生兵高举木枪带头冲下漕河,大军涉水而过,表情才有所缓和。王汝贤也注意到这一幕,惊讶道:“是他?”中将奇怪他竟对一个新兵有印象,问道:“少甫兄可认得那学兵?”
    “次长,此人姓吴名孝良,乃蒋百里与蔡松坡亲自推荐,军校破格简拔入伍的。”王汝贤不说徐世昌而只提蒋蔡二人,意在彰显自己尽公之心,无意间却提高了吴孝良在那中将心中的位置。中将虽与蒋蔡二人政见不合,却极是钦佩其为人才华,得他们所看重的人也必然不是庸碌之辈。
    “吴孝良……”那中将默念了一句便不再说话。
    北军步兵连队将南军整整一连人俘虏,骑兵连将南军主力击溃后撤回岸边修整。传奇伙夫再度成为学生军的话题人物,傅作义看吴孝良持枪而立,暗暗佩服,他以伙夫之身能考试得过,有勇有谋当真是个人才。虽然有很多关于他背景身世的传闻,但他均认为不足信,只看吴孝良简单朴素的做派便不是豪富权贵之家出身的子弟。他却料不到,此人早已是身家数十万,富甲一方的豪商。
    此役后,吴孝良被提拔为七连一排排长,傅作义因忤逆上官被关禁闭一天,连长刘凤池指挥失当罚饷三月。
    刘凤池因此恨上了吴孝良,但此人据传背景极深,轻易动不得,便将目光瞄准了那天积极冲在第二位的方兴。这ri上午他找方兴单独谈话:“演习那天下河冲锋你喊的什么?”
    方兴随口道:“为了革命胜利,冲啊!”
    “革命,你革谁的命?满清早就灭亡,你革大总统的命还是王校长的命?”
    “你……”方兴没想到刘凤池出口刁难,一时间张口结舌。

第三十五章 风雨欲来
    刘凤池将方兴训斥一顿赶走,心中一口恶气稍稍消减,看着那个不安分的背影自语道:“你若就此消停也就罢了,再兴风作浪不扒你三层皮,老子刘字倒过来写。”
    演习结束后保定军校放假一天,自报名考试到演习结束,吴孝良都不得空闲,如今得了空,他马上去看王大叔,老人怕是担心死了。
    王大叔这几ri真是担心死了,那天良子只说去报名,可军校是随便就能去的吗?他不忍心打击他便没阻拦,谁知这一走就再没有音信,他打听了好多人,有的说,他得罪了副官被打出军校永不许回来;也有的说,他考上军校,是个大大有背景的人;更有甚者说,他已被军法处枪毙。听的王大叔心惊肉跳,好好一个孩子就这样没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掉下几滴浑浊的老泪。
    但有一点王大叔好生奇怪,吴孝良一个小小的伙夫似乎已在保定军校成为传奇人物,随便一问便能有人随口说出他的故事。今天午饭时间,一个军校生新兵甚至说他当上了排长,乖乖,那可是一步登天当上官老爷了。王大叔笑着摇头,但他摇到一半却戛然而止,眼前身穿笔挺灰军装头戴大檐军帽,正笑意盈盈看着自己的年轻军官不正是失踪多ri的良子吗?
    “良,良子?”王大叔揉揉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磕磕巴巴的叫了他一声。
    “王大叔,是我。”吴孝良确认道。
    “你,你真是良子。你真当上排长了?”
    吴孝良一把拿过王大叔手中的抹布,擦起了桌子,仿佛他还是几天前那个打杂的小伙夫,头也不抬的回道:“是啊,不仅考上军校,还当了排长,得多亏王大叔收留我呢。”
    王大叔见吴孝良又去擦另一张桌子,赶紧夺回了他手中的抹布,哪能让人家堂堂排长给自己擦桌子,还成何体统。
    “这些粗活不是你该干的,快坐下,大叔给你倒水喝。”
    吴孝良笑着坐下。
    “王大叔,你也别忙活了。”
    看着军装威严坐的笔挺的良子,王大叔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手更不知放在哪里才好,数ri之隔,小伙夫还是那个小伙夫,只多了身军装,老人便已不敢似先前一般随意待他。
    方兴气喘嘘嘘的跑来,“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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