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的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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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雄的民国-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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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让老毛子看看我们国大好男儿的血性。”
    钱铭钧大感吴孝良的话对自己脾气,却又对他一直心有芥蒂,鼓了鼓气最终也没站起来,倒是他身边的梁遇春用食指将鼻梁上的眼睛推了推,大声赞同道:“旅长说的对,我华男儿就要敢于亮剑,要让列强们明白,在远东架几门大炮就能割走一大片土地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不愧是搞过学生运动,这一番符合热血青年世界观的言辞立刻引起了共鸣,昔日的学生领袖们马上为自己有过贪生怕死的念头感到羞愧,急急表白道:
    “对,我们要敢于亮剑,老毛子还被小日本打败过,咱们国人就比小日本那些东洋人差了吗?”
    “谁说不是,一定要揍的老毛子找不到北。”
    王怀事见形势又一边倒的转向了出兵,竭力劝阻,声音很快又被声浪压过,便只好转向吴孝良:“凡出兵,未虑胜,先虑败。还请旅长慎重啊!”
    吴孝良这个时候的态度当然不好过于强硬,怕伤了部下的自尊,便和了句稀泥:“是,布川兄所言极是,我会责成参谋部将各种情况都算好。”
    王怀事哪能听不出他不以为然,却又无可奈何,摇摇头便不在发言,低着头,似在生闷气。
    会议很快有了结论,旅部直属营第一、第二步兵连,以及学生团第一营,进入一级战备,只等白俄双城子旅出了城,便奔赴战场。
    一夜激动无眠,第二日早早起来,吴孝良便名人将白俄使者伊万诺夫带来。
    伊万诺夫老实了许多,早没了昨天的嚣张气焰,双眼空洞无神,时不时打个哈切,紧张的看着吴孝良,显然也是一夜无眠,禁闭室的威力的确强大,在嚣张的人也能治的的。
    “伊万诺夫先生,敝营简陋多有怠慢,不要见怪啊。”
    “哼,你们等着迎接帝国愤怒的炮火吧!”
    吴孝良哈哈大笑;好整以暇的道:“好,如此我们便恭候贵国炮火了,五一送伊万诺夫先生出去。”
    李五一此时已经升任旅部直属营机枪连连长,但吴孝良仍习惯性的叫了他的名字,李五一嘿嘿怪笑,上去拽伊万诺夫。
    伊万诺夫没听明白吴孝良所说,以为又要将他关小黑屋,抵死不从,心却后悔不叠,没忍住怒火说了狠话,结果又惹怒这年轻将军。只是他一个糟老头子,哪能抵过身强体壮的李五一,很快便揪了出去。
    不过让他奇怪的是这个野蛮的军官没有走那条通往小黑屋的路,而是走了另一条路,正疑惑间,年轻军官将他扔在雪地上,骂道:
    “滚蛋吧,别让老子在见着你,到时候别怪老子不客气。”说罢,掏出盒子炮在对准伊万诺夫脚下连开了三枪。
    伊万诺夫吓得直跳脚,见这野蛮军官真的放了自己,一溜烟以最快的度远离了绥东军驻地,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这些愚蠢野蛮的***尝到帝国愤怒的炮火,让他们后悔自己的粗鲁野蛮。
    与此同时,路子铭带着骑兵连离开驻地,在李正一的引领下去寻尹呈辅,冬天大雪封山,骑兵寸步难行,是以骑兵连均改为步行。阴沉沉的天又开始飘起了清雪,几分钟时间便转为鹅毛大雪,视线十步之外便模糊不清。
    路子铭心焦急,便询问李正一:“如今雪大,却有多久能赶到老背山?”
    李正一沉吟一会,说道:“如果没有这场大雪,日落之前可到;如今免不了半路要寻个地方过夜。否则半夜行军,会冻伤士兵。”此时,东北严寒远非后世可比,钢铁都因超低温,冻的脆而易碎,何况是血肉之躯?
    所以每逢入冬,还要面临老天爷这个无法战胜的强敌,路子铭一行人首先便遇到了贼老天给他们设置的第一重障碍,大雪。视线所及不出十步,天地一色,进了山后更是难辨东西,最后大伙惊恐的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迷路了……
    送走路子铭后,吴孝良便觉眼皮直跳,大雪突然而至,一丝阴云袭上心头,但大雪阻止绥东军的脚步,同样也能阻止双城子白俄军队的脚步。
    大雪下了一天一夜,足有一米多厚,房子大半被埋,有不堪重复的棚子年久失修垮塌了很多。士兵们热气腾腾的清扫营地里的积雪,堆在道路两旁,竟有一人多高。天蓝的渗人,太阳晃的人睁不开眼。不远处,落叶松的枝干上积满白雪,由于重负难堪,呈现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弯度。
    吴孝良却无心欣赏这雪后初晴,大雪前为防范双城子白俄旅,派出几十个侦察兵;没有一个回来;他在担心侦察兵们能否挺过这场大雪。新的侦察兵又派了出去,他们的任务一是负责搜寻一天一夜未归的侦察兵,二是警戒白俄人趁机偷袭。
    李五一领着人巡视了一圈,军营内井井有条,做长官的感觉实在好极了,所有人,包括那些眼高于顶的学生军们,见了自己都要立正敬礼,并且口称长官。他拿起胸前的望远镜向绥芬河对岸的林子里看去,这新鲜玩意是刚在旅长那磨来的,对岸树枝上的小杈杈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突然,望远镜里绥芬河对岸的林子冒出一个又一个黑影,深褐色的双排扣军大衣,手里端着步枪,步履蹒跚的向此处走来。
    李五一吃了一大惊,老毛子竟然冒雪突袭到此,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一刹那后他厉声喊道,敌袭敌袭!

第95章 出击(二)
    “敌袭!敌袭!”
    吴孝良一下就听出来扯着嗓子在喊的肯定是李五一,他带好狗皮帽子,细尼军大衣也换成了翻毛羊皮大袄,在严冬酷寒面前一切都以保暖为主,顾不得颜面好看了,m1900手枪拉动套筒子弹上膛,放进枪套里。
    门被撞开,一阵寒气逼进屋里来,王怀事一头钻了进来。
    “旅长,不好了,外面来了老毛子……”他说这话时声音有点颤抖,不知激动还是紧张所致,毕竟以前在陆军部一直做的是职工作,从未上过战场,尤其危险又离的如此之近,不紧张才怪。
    “走,跟我去看看。”吴孝良动作丝毫不见停顿,率先出门,王怀事只好跟着也出了门。
    外面的枪声时断时续响起来,李五一的机枪连已经开火,吴孝良带着王怀事急匆匆往绥芬河一侧的雪墙奔去。
    吴孝良叮嘱道:“到了阵地上一定不要露头,要隐藏好自己。还有传命令下去,各连队就位,三分钟内回到自己的防区,没有命令不得妄动。”
    王怀事频频点着头,接着吩咐传令兵去传令。
    军寨本就不大,几分钟功夫便到达河边雪墙,俄军火力似乎不弱,子弹划破空气的尖啸声不时在身边想起,弄的王怀事一惊一乍。
    “五一,什么情况?”
    吴孝良进了连部掩体,拿过望远镜观察起来,只见对岸沿河约一公里的密林里不断涌出白俄士兵,他们以散兵线在两公里外缓缓向前推进,mg08水冷重机枪哒哒作响,子弹在雪地上弹起阵阵雪雾。吴孝良一皱眉,斥道:“告诉机枪手节省子弹敌人接近五百米再开枪。”
    “是!”
    李五一是吴孝良的警卫出身,自然知道长官面部表情变化所代表的生气程度,不敢做丝毫解释,出去痛骂了机枪手一顿。
    这些士兵显然还没意识到即将来临的这场大战是何等的惨烈,满不在乎的答应下来。
    白俄士兵的作战意志和战斗素养果真不是国内军阀可以比拟的,第一梯队冲锋到轻机枪有效射程后全体趴下,匍匐前进,mg08水冷重机枪纷纷从他们头顶掠过,气的机枪手直骂娘,调低枪口继续射击,弹道压低,白俄军开始出现伤亡,7。92毫米口径的子弹削下一片残肢断臂,白皑皑的河面开始被染的血红。
    白俄指挥官哇啦哇啦呵斥士兵们继续匍匐前进,岸边的步兵炮已经支好,发令官一声令下,炮弹抛出,落在雪墙之外,爆炸溅起一片冰雪碎片。白俄炮手见射偏了于是调整射击诸元,再次发射,炮弹准确落在雪墙内。
    李五一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声震的两耳嗡嗡作响,王怀事则直接趴在了地上,指挥所里一片狼藉。
    “旅长回后面吧,这里不安全。”李五一担心的道。
    吴孝良仍旧端着望远镜站在瞭望口边,眉头紧锁,根据目前情况粗略估计,对方拥有两个团以上的兵力,并且拥有大量步兵炮。而绥东军最有战斗力的原直属营部队则被派出了一半以上兵力,城寨内的士兵主要是毫无战斗经验的学生兵,并且只有少量重武器,形势对绥东军极为不利。
    在mg08水冷重机枪换弹链的间隙,白俄士兵潮水一般源源不断涌来,之前满不在乎的机枪手这才慌神,骂了声娘,扣动扳机,哒哒声响起,忽觉脖颈间一凉,顺手摸去一片血红,直觉意识瞬间模糊便倒了下去……
    副射手立刻顶了上来,装弹手则将倒地的机枪手拖下阵地交给辅兵,再反身时重机枪已经由于温度过高哑火,全连仅有的两架重机枪只剩一架还在喷吐火舌。
    绥东军的压制火力减弱,白俄军抓住机会又继续向前推进;李五一红了眼,抓起枪冲出指挥所亲自去压阵。
    传令兵来报:“旅长,北侧和南侧都出现大量老毛子兵。”
    “传令下去严守岗位,不能后退一步!”吴孝良判断两侧雪墙高大不易攀登,加之地势陡峭,只适合佯攻,而开阔平坦,部署兵力最薄弱的西侧才是白俄军最终主攻的方向。是以依旧将大部分毫无经验的学生兵留在原防地,以备不测,而自己则带领作战经验丰富的机枪连坚守此处。
    战斗持续了近一个小时,双方反复拉锯,没有一丝进展,几次冲锋与反冲锋,双方在绥芬河上留下了上百具尸体,整个河面被染的通红,旋即鲜血与僵冷的残肢断臂又被冻的铁硬。
    机枪连伤亡过半,补充的学生兵毫无战斗经验,几次被白俄士兵冲上雪墙,李五一杀红了眼,提着柄大刀带着警卫班,哪里有缺口便去哪里补上,厮杀一番。
    放眼绥芬河上,白俄士兵如蚂蚁一般源源不断的冲来,乌拉之声不绝于耳,散兵线已经挤成密集的人潮,如潮水般冲击着仅一人高的雪墙,学生兵们感到绝望,却没放弃希望,不断用懂得僵硬的手指拉动枪栓,退壳上膛射击,直至白俄士兵冲至墙下,他们高喊着将枪刺插在枪身上,向墙下刺去,冲锋的白俄士兵放一排枪,墙上学生兵有的弹倒下,有的则直接栽倒墙下,被乱刃刺杀。
    战况惨烈如斯,吴孝良血气上涌;拔出军刀带着警卫便要冲出去。王怀事哪里肯让他这个一军主帅冲出去自蹈险地?死命的拽住他,一边喊道:“旅长,不可啊,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绥东军还能指望谁了?”
    吴孝良用力挣了挣,却没挣脱,气的抬脚将王怀事踹开,喝道:“绥东军不存还要我这旅长有何用?”如果让白俄军冲破这道防线,绥东军事毕将全军覆没,吴孝良绝不是不知轻重之人,在这生死存亡的关节上,不论大局还是个人情感上都需要他冲出去为袍泽鼓舞士气。
    “王布川,提起你的大刀,随本旅长杀敌去,如今一战不是他们死,便是我们亡。”吴孝良说罢,一头扎出门外。
    王怀事亦是明白,目前已到了不得不死战的关节上,他见整日里沉稳寡言的吴孝良此刻竟似换了个人,热血冲动,不禁受到感染,抄起大刀随在后面冲了出去。

第96章 出击(三)
    太阳落山,战场上的光线逐渐转暗,白俄兵的进攻暂时被击退,吴孝良浑身鲜血,倚在雪墙内大口喘着气,士兵们同样精疲力竭,趴在雪墙上警戒着逐渐漆黑的河面。
    雪墙内狼藉一片,鲜血、冰渣,弹药箱子被炸成的碎片,以及满地的弹壳,硝烟未散,尽是呻吟之声。
    李五一摇晃着身体走来,嘶哑的说道:“旅长机枪连损失过半,再这样下去……”
    吴孝良如何不知情况严峻,看王怀事趴在一旁直打瞌睡,天寒地冻,睡着了就能被冻死,于是一脚踹去,他一个趔趄醒了过来。
    “晚上组织人,在上游偷偷越过绥芬河,钻到白俄兵身后去,等他们再度进攻,咱们给他来个前后夹击,虚虚实实。”吴孝良沉吟了下又问道:“孟督军那面有回电吗?”下午他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给吉林督军孟恩远发了求援电报,如果他肯派兵,距离此处最近的延浑镇守使高士傧第一师一昼夜可到。
    “有回电,孟督军让我们坚持住,已经派兵前来求援。但是咱们驻东宁办事处却说他们毫无动静,似乎并没有准备出兵。”报务员汇报着情况,适才那场厮杀,他也拎着大刀随旅长一同砍了个精疲力竭,此刻双腿发软,说话有气无力。
    李五一骂道:“孟恩远这老王八蛋,巴不得咱们早点死在绥芬河。”
    孟恩远的确对绥东军抱有深深的戒备,初入吉林时,各地政府态度也极为消极,或明或暗加以抵制,这里面固然有当地对外籍军队天然的排斥,也少不了督军府的授意。但眼下,不是和那位孟督军计较的时候,白俄军的威胁就在眼前,自救才是硬道理。
    战斗持续一天,伤亡已经接近百分之二十,如今看来白俄军兵力当在三个团上下,大致接近一个旅,吴孝良完全没料到绥东军尽入绥芬河流域会激起白俄军如此激烈的反应,竟然派重兵围剿。如今营地内的粮食,弹药堪堪够再支持两日,如果两日后白俄还不退兵又该如何呢?
    胡思乱想间,黑洞洞的夜空又飘起了清雪,一会的功夫又转为鹅毛大雪,坚守在阵地上的士兵顷刻间便覆盖了满身白雪。吴孝良大喜,贼老天也终于给力一次,如此大雪势必俄军他立刻命令道:
    “阵地上所有士兵原地休息,预备队派出一个班继续警戒。”为防止冻伤,他又命令士兵分批各自将毛毯取来,在阵地上披好席地而卧,又命后勤处准备好饭食热水送来。
    “贼老天,这一夜又不知要冻死多少人……”王怀事感叹道。
    “把外面的老毛子全都冻死才叫好呢!”李五一恨恨道。
    王怀事则有些担忧:“大雪一下就是一米多厚,咱们派出去的士兵怕是也受不住啊。”最让他担心的就是粮食和弹药,由于既定的物资没有送到,城寨营地内所剩粮食弹药,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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