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信心想,不服不行啊。
“呵呵,应该的,既然王爷已经把事情处理完,那我们就开始学习吧。”
不该问的就不要问,张信也不打听处理事情的过程,反正也不关自己的事,少招惹麻烦才是王道。
不愧是王府,世子书房给张信的印象就是空间大,书籍多,装饰得富丽堂皇,显示出大气。虽然上次到到兴王的书房,但没有那个心情看,现在能放开欣赏,才觉得与众不同,虽然比不上后世的大型图书馆,但在这个时候也不算差了,起码比州学中的藏书室规模大多了,让张信惊叹了下。
恢复心情后,按理说应该是到授课时间了,但是张信却不知道从哪里入手为好,干脆把问题抛给朱厚熜,道:“不知世子功课如何,以前的夫子教到哪了?”
“先生,自从三个月前,上任教授因为家中有事去职后,一直是由父王聘请的几位儒门先生授课,弟子已经学完四书五经,现在正学资治通鉴。”朱厚熜回答道。
真的假的,张信怀疑的看着朱厚熜,得到肯定的回复后,心情马上沮丧起来,你都有这么多的人教了,那还要我做什么。张信却不知道兴王本来就不寄望他能教世子什么,而是想招个伴读而已,授课不过是玩笑罢了。兴王每天都会安排一些儒家名士为朱厚熜讲课,所谓的教授不过是一个虚职,不然就算张信怎么才华横溢,也不能打动兴王,怎么说张信也不过十六岁,才学也是有限的。
“不知先生打算何时授课?学生恭候教诲。”朱厚熜颇有兴致的看着张信,早就明白怎么回事的他等着看笑话。
张信无奈的看了朱厚熜一眼,开口说话了。
正文 第十章 论史
更新时间:2009…6…19 11:38:38 本章字数:3672
第十章论史
“四书五经,内容博大精深,常人就算是穷一生之力,也不敢轻言学会贯通,如果真如你所说,已经学完,那我也不能教你什么了。”张信淡然说道,对于这份工作他也不报希望了,有这么一个天才学生,不是谁都能教的,而且兴王另请人授课摆明是不信任自己。
“呵呵,先生过誉了,学生不敢欺瞒,刚才所言不过是玩笑之语,学生也只是能背诵经文,对于经文大义有所了解而已。”朱厚熜解释道:“父王说过,学生身为世子,以后要担起兴王府的责任,圣人之言了解大义即可,不必多花心思在这上面。”
如果是哪个儒家门徒在这,肯定会对朱厚熜批判,认为他这样想是错误的,然后会举出一大堆圣人之道来教训他,让他回归正道。但是张信对这话表示赞同,反正世子以后又不要科考,学这么多的经义做什么。至于兴王另请人教世子一事,这不算什么,反正自己是什么料,自己知道,现在有人为自己分忧,赚到了。
张信想通了,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说白了自己不过是陪太子读书的角色,授课一事轮不到自己操心,心情大为舒畅。不过也惊异朱厚熜才十二三年,却没有同龄人的童稚,对答稳重。张信不知道他给人的感觉也是这样,所以兴王选择他做为朱厚熜的伴读也是没有原因的,两人的性格相符。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世子可知?”张信了解自己的职责后,决定发挥自己的作用,监督朱厚熜学习,这也算对得起兴王聘请自己的情意,虽然说兴王有点用心不良,也算是帮自己解决了麻烦。
朱厚熜答道:“学生明白,曾子的意思是,人应该每天反省自己,为别人出主意做事的时候,是否忠实?交友是否守信?老师传授的知识,是否复习了?”
“嗯,温故而知新,世子明白就好。”
说完张信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懒洋洋道:“既然世子已经学完儒家经典,我也没有什么可以传授的,随意即可。”
朱厚熜愕然,感到一阵新奇,从来没有一个先生是这样教书的。笑了笑,朱厚熜扬声说道:“黄锦,进来。”
话刚落下,门外就来了个十来岁的小孩,与朱厚熜一般大小,长得眉清目秀,面如施粉,白白净净的,身穿青灰色的衣服。进来书房后向朱厚熜跪下道:“世子有何吩咐?”
“给张教授沏茶,要上等的茶叶。”朱厚熜补充道:“最好是皇上赏赐的贡茶。你去我房里找找,尽快送来。”古代给官家子弟上课只能站着,而且又没有水喝,朱厚熜这个做法算是非常厚道了。
“小的遵命。”黄锦答应一声,起身告退,出了房门。
张信不置可否,对于喝茶他不怎么在行,不过难得学生这么有心,没有理由打击人家的积极性是吧。承了人家的情,怎么说也要表示一下,“呵呵,世子有心了,却不知最近世子功课有何疑问?”
朱厚熜闻言大喜,连忙说道:“正想向先生求教,几天前夫子讲资治通鉴,谈起宋朝为元所代,逐让学生写一篇关于宋的体会。不过学生这几天忙着跟父王处理正事,无法分神,只好胡乱写了篇,却不知好坏,请先生指正。”
只是说说而已,你还当真了,张信不情愿的站起来,道:“职责所在,世子不必客气。”接过朱厚熜递来的文章,认真看起来。如今的张信对于繁体字已然不在话下,无论是读写都习惯了,不会造成任何的障碍。
字很好,比我强多了,自卑啊,想太多了,张信抛开杂念专注读起来。嗯,语句顺畅,行文语法流利,内容中规中矩,和这个时代的言论一样,以朱厚熜这样的年纪看真的是十分难得啊,不得不佩服兴王教育的能力。
“世子过谦了,这篇体会可以说是文笔极佳,从内容看得出世子才思敏捷,言简意赅,一针见血指出了宋朝兴亡的原因,无论是从内容还是行文来说都是不可多得的。”张信出口就是赞扬之辞。
“哦”
朱厚熜失望应了下,对于这些阿谀奉承之语,他已经听腻了,本来以为张信会有所不同,没想到还是和其他人没两样。
张信没注意朱厚熜的表情,径直说下去:“不过,这文章内容有些算是陈词滥调了,大多是拾人牙慧,没有自己的想法和新意,世子应该注意。”
“还请先生指点。”朱厚熜高兴道。
张信奇怪看了他一眼,怎么被批驳了还这么高兴,也没有在意,继续说道:“正如世子所言,宋衰落之因是多方面的,冗兵、冗官、冗费是主要原因,这些都只是内部的问题,难道就没有别的了?”
经张信这么一提点,朱厚熜有点明白了,“先生说的可是外乱。”
“不错,世子可知宋朝有何外乱?”张信谆谆引导道。
“辽、夏、金、蒙古。”朱厚熜答道,史书他还是读过的。
“那世子可知道,为什么有宋一朝,外乱何以如此之多,这在历代可是罕见的。”张信问道,存心是要考较下朱厚熜的学识。
“这……”朱厚熜迟疑片刻,无奈承认道:“学生不知。”
张信的这个问题确实是有些深度,朱厚熜才十来岁,见识没有那么广博,回答不出也是正常的,就是让其他人来答,也要费点脑筋,不得不提一下,古代修的史书,不像现在的按时代顺序,还有许多评论,让人一目了然。古代修史是分纪、表、传等,可以说是杂乱无章,更是惯用春秋笔法,有些事说得不清不楚,看了可能会一头雾水。
所以朱厚熜在书没有看得关于这种问题的答案,而且给他授课的夫子们也不会专门提这些事的,作为藩王也不应该知道这些道理,不然会犯禁的,毕竟这也算得上治国之道了。你一个藩王世子学这个想做什么?
张信可没有想这么多,兴致勃勃的解释起来:“这要从唐朝说起,唐大破突劂后,唐太宗没有听取魏征的意见,让胡人得以休养生息恢复元气。而后唐朝末年,藩镇割据,纷争不休,胡人更是得以发展,经过长期吞并,形成了辽国。”
“辽国建立后,占据了幽云十六州,这才是宋朝外乱的主因。世子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张信神采奕奕的问道,讲史是他一直最喜欢的,以前和宿舍兄弟论起史来,一般都是通宵达旦的,不分高低不罢休。
朱厚熜睁大眼睛聚精会神的听着,闻言想来想去,最后摆手说道:“学生亦不知,请先生继续。”
“正是由于辽国夺取幽云十六州后,至使长城无屏障,辽国铁骑可以随时随地饮马黄河,马踏中原。而且幽云十六州土地肥沃,自辽主革除积弊,大力改革,注重水利,课劝农桑,整治吏治,减免赋税,一时之间辽国百姓安定,国力日盛。”
“宋朝无力收回幽云十六州,败于外族后,声名大降,使得其他外族纷纷不听号令。从此外乱跌起。”张信简单的讲述道。
“辽既然这么强,为什么被金灭了?”朱厚熜问道。
“这是因为他们不思进取,贪图享受,安逸的生活使他们堕落了,所以才会被宋金联手给消灭了。居安思危,自然之理也。可惜啊,宋不懂唇亡齿寒的道理,等辽亡国后,顺手占据了宋的大半江山。”张信摇头叹息道。
“这么说金被蒙古攻陷,也是一样的道理哦。”朱厚熜问道:“如此说来,宋朝为蒙古所灭,想必也是一样的吧。”
“差不多吧。”原因诸多,张信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只有含糊其词应声道,“世子现在知道宋亡之因了,可以另写体会,相信夫子会嘉奖世子的。”
“嗯,谢谢先生指点。”朱厚熜谢过张信后,走到书台备好笔纸,喃喃说道:“这样看来,宋朝真是窝囊,总是败北,怪不得为人所灭。”
张信听到后,忍不住反驳道:“世子,此言差矣。”
张信是一个挺宋主义者,容不得有人说宋朝的坏话,在以前总是因为这个问题与宿舍兄弟争辩,非要对方服气才肯罢休。
“世子可是觉得宋人软弱可欺?”张信决定好好让朱厚熜明白什么叫隐藏在历史背后的真相,让他了解一下宋朝的风采。
“难道不是这样吗?”朱厚熜奇怪问道。
“如果真是如此,为何宋能在蒙古铁骑下能撑五十年而不倒?当年蒙古大军横扫天下,所向披靡,无可匹敌,破夏亡金只不过是转眼之间,但是对宋国却久攻不下,更甚至于有蒙古大汗命送于此。世子,这又作何解释?”
面对张信咄咄逼人之势,朱厚熜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要求他回答这个问题的确是有难度的,所以张信也不理会,径直说道。
“我认为宋朝之所以被灭,也有时运不济之因,胡人在当时可以称得上是最鼎盛的时期,而且从来没有哪朝哪代像宋一样,四面环敌,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宋能存江山数百年,可谓奇迹,让人不得不叹服。”
说到这里,张信微微一笑,指着朱厚熜书架上的那本资治通鉴道:“世子可知这本书是何人所编?”
正文 第十一章 畅言
更新时间:2009…6…19 11:38:38 本章字数:3697
第十一章畅言
这个问题对朱厚熜来说不难,当下回答道:“是宋朝大儒司马光先生。”张信赞许道:“正是如此,世子可不要轻视宋朝,名满天下的唐宋八大家可是有六位生活在宋朝的,刑不上士大夫,那可是文人的天堂啊。”
“先生,何谓唐宋八大家?”朱厚熜疑问道。
张信挠头,以为朱厚熜没有听说过,耐心解释道:“所谓唐宋八大家是指,唐朝的韩俞、柳宗元,宋朝的欧阳修、苏洵、苏轼、苏辙、王安石、曾巩八人。因为他们八人的文风相近,后人便把他们的文章编著成书,才有了这个称呼。”
“苏轼我知道,父王曾经和我说过,明月几时有和大江东去也会背诵。”朱厚熜面呈得意之色。“父王说苏学士才学很好。”
张信苦笑,只是很好而已,不过也没有反驳他,“世子,宋朝名士有如天上繁星,数不胜数,名臣将相层出不穷,与外敌想较可算是天壤之别。事物都有两面性,世子看到宋朝军事上的失利,却没有看到政治、经济、文化上的的辉煌,这是片面的,我们应该透过现象看出事物的本质,明白事物客观存在的道理……”
朱厚熜顿时楞住了,不明白张信在说些什么,但是看见他激动的样子,也不好打扰,只好努力的听着。张信洋洋洒洒说了半天,突然发觉身旁没有动静了,回过神来才发现朱厚熜正呆呆的看着自己,表情迷茫。
张信停这才明白,原来这已经不是二十一世纪的宿舍了,对方也不是与自己辩论的兄弟,而是明朝兴王府的世子,自己说的他是不能理解的,一时之间思虑恍惚起来。
朱厚熜在旁边不明白张信是怎么了,刚才还是意气风发的模样,怎么突然之间就颓废了。正犹豫该不该出声提醒的时候,门外传来声音。
“世子,茶已沏好。”
朱厚熜挑了下眉头,吩咐说道:“进来。”
“吱”一声,门打开了,黄锦小心翼翼的托着两杯茶,慢慢地放到朱厚熜坐前,这才分开放置好,然后侍立于朱厚熜身后,默默不语。
“先生,既然宋有这么多的文臣武将,为何屡战屡败?”朱厚熜好奇问道,对于刚才不明白的也不在意,认为是张信一时激动胡言之语。
张信心不在焉的喝了口茶,闻言随口道:“还不是因为皇帝不放心……”
话刚出口就反应过来,这个话题可是忌讳啊,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是封建王朝,随意评论皇帝可是大大不敬,就算是前朝也不是自己一个平民百姓可以议论的,一不小心就是人头落地。张信想到这,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逐闲口不语。
看着朱厚熜专注等待答案的表情,张信尴尬一笑,转移话题道:“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聊,世子做功课要紧。”
“哦”朱厚熜失望点点头,也不强求,准备重新写一篇关于宋朝的休会。
朱厚熜想了一会,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新的见解,开口求助道:“先生,学生应该如何下手为好。”
躲过一劫,张信心情也大好,难得主动指点道:“既然宋名士众多,你可以从这方面入手,应该可以写出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