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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见过了。”凹森忽然打断了他的话“你可能不知道我以前就是当兵的，除了杀人还是杀人，整天都在死人堆里打滚，什么都见过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呢？你难道就不害怕么？”湖南佬猛地跳起来，脸色涨的通红。
“当然知道了。”凹森却显得很是平静“其实我非常害怕，我真的很害怕自己就这么死在战场上面，我还有儿子还有老婆还有很多值得我活着看到的人和事。但我更害怕如果我们都因为这个而退缩，那么大人就会陷入困境当中。他是我的恩人，是我们全广西的恩人，没有他我早就死了，和我一样大人也早就死了，就算侥幸没有死去也生不如死绝不会有现在这样的生活。”
“那又如何，难道就因为这个你便可以放弃一切么？”
“当然可以了！”凹森的脸上忽然变得极为肃穆和坚定“我不想我的儿子再变成一个奴隶，我不想他的子孙后代都变成像我的父辈那样的人，我要他们挺直腰杆活着，像个人一样活着，而能使我们这样活着的只有我们大人一个而已。可这个世上有太多人不愿意我们过那样的生活的人却太多了，如果不能将他们清除干净，那谁还能保证我们的生活？”
第135章巨鲸的首秀
海风带着咸腥的气味迎面而来，将古城顺化城头上的旗帜吹得猎猎作响，这里是南交趾气候要比北面好得多，虽然同时处于雨季当中但天晴的日子要比北面多了太多了。
城墙上面有一些交趾士兵正在游荡着，虽说北面正在打一场如火如荼的大战，可距离这里实在太远，所以在这个地方还是显得一片安宁，一点也看不出紧张来。
忽然有人从城头远远的看到远处海面上出现了几十个小黑点，正快速向自己这边挺进，便向队长汇报了这个情况，队长也看了好一会才认定那是一群船队，便对那个新兵说道：“你这么一惊一乍干什么呢？”
“咱们不是正和宋国打仗么？这要是宋国的战船怎么办？”
“放屁！还从来也没有听说过宋人的水军进入大海的，我们就算打得再激烈也不过是陆地上交战，他们跑这么远来进攻我们干什么？再说了，就算来的真是战船也不可怕，我们交趾七万水军都在这里驻扎，上千艘大小战船全都集中于此，你看看对面来的不过几十只船么？就他们那个样子还想来进攻我们？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应该就是一群普通的商船，等会他们距离近了，你就派人过去告诉他们顺化已经被封锁了，让他们去番朗或者洞海去吧。”这不能怪这个队长没有警觉性，他们水军成立了这么久一直都在和吴哥交战，根本就从来也没有和宋人交过手，更何况长官们一直都说前方的作战已经基本结束了，侧虎山的军队大部分都被消灭在升龙城下，恐怕这一仗也已经进入尾声了，剩下来的就是双方无尽的扯皮。
宋人虽说国家很强大，但他们的耐性总是不好，拖延一段时间之后他们就会显得很不耐烦，到时候再送一些钱物给一些主要的官员，到时候自己的国家就会得到一大笔钱，反正可以得到钱谁还会在乎那是个什么名义呢？
新兵有点不放心，但其他人却显得很平常，不少老兵都在指指点点说说笑笑，谁也没有把他的情绪当回事情。不过新兵一直都不敢放松，全神贯注的看着那些船只越来越近，而他的心情却也跟着越来越紧张起来。
他当兵的时间不长但却是在顺化长大的，从小就看着那些来往的船只，可他从来也没有看到过这样的船。这船非常巨大，虽然现在离得还是很远但却还是可以一眼就能看出这船比很多船都大了很多，浮在海面上就像是一只只巨大的海怪。
更可怕的是那些船的速度飞快，现在的风对于那些船来说很不利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有张开船帆，但速度却还是快得令人感觉不可思议，刚才还只是一个个小黑点好像只在眨眼之间就来到了城外几里之地了。
好多交趾士兵都没有见过这种船，他们也都好奇的聚上了城墙指指点点的，但谁也不敢说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因为大家都没有看到这船上有什么特殊的战斗器具，特别是战船上必须要有的箭楼也是一个也看不到的，所以没有人觉得那是战船，但这东西和普通的商船也一点也不一样啊。
新兵想起了刚才队长的交代，于是要了一艘小船跳了上去，指挥小船向着那些大船开了过去。其实这个时候他也一点也没有考虑到会有危险，毕竟这是大白天，没有什么人会选择在这种时候光明正大的来偷袭，所以新兵脑子里面想的只是一件事，要上这种新船去看看，好好的开开眼界。
随着越来越近他也看清楚了那些船的样子，他们十分古怪也没有悬挂任何的旗帜，有的只是船身上绘制的巨大鲸鱼图案，就在他看着那些图案的时候忽然发现船身上退下去了不少木板，露出了里面黑洞洞的圆形东西。
还没等他看明白那些东西是什么，猛的就看到船头一个巨大的黑洞中喷出了一道火光，然后就传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那声音实在太大仿佛也掀起了一道巨浪将本来站在小船船头的他一下子震倒在船上。
就在这新兵正彷徨无措的时候他看到了那火光接触到了顺化的城墙上面，然后刚才还屹立在视线当中的城墙忽然消失了。他惊恐的抬起头这才看到那半截城墙已经飞上了半空当中，其中还有不少人就是刚才和自己一起聚在城头看热闹的士兵，可能还有那个队长。
“啊！”他大叫起来，指着那些在空中挣扎的同伴吓得一动也不敢动，那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就发生在他的眼前，却显得无比的真实。就在这惊天动地的一声之后，其他十几艘巨船全都爆发出了同样的爆炸声，那些火光像是从地狱爆发出来的一般扑向了顺化城。而船只的侧面也在同时发射出无数的火光，而他们的目标则是停在港口当中的所有交趾战船，好像就是在一瞬之间整个顺化全都燃烧起来了。
新兵浑身颤抖的看着这一切，直到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一场噩梦，但也就在这个时候那些船只也打出了自己的旗号，那是一面面朱红色的旗帜，上面只有一个字却代表着这个时代最强的国家——宋！
爆炸声火光惨叫声连成了一片，从这头到那头，整个交趾乃至整个世界都是首次经历如此可怕的洗礼，这仿佛是晁节对着这个世界爆发出来的第一声嘶吼。这一天晁节不宣而战，而号称海战无敌的交趾水军连反击都没有做到就全军覆没，坚城顺化也被炸成了一座废墟，但这才不过是开头而已。
就在同一天交趾的六个港口全部被一样的战舰突袭，全都都是一样的全军覆没，全部都是一样的无差别的攻击，最后全部都变成了一座座废墟，死亡成了这一天的全部内容。
禹索角运气很好他当时并没有在顺化，留在顺化的是他的儿子，他去了宁平参加一次不得不去的聚会。可他还是在第一时间马上接到了通知，而他的第一反应根本就不是宋人来进攻了，而是李素星派人动手了，因为这一切实在太过奇怪了让人不敢相信。
于是他马上/将这件事汇报给了黎源生，黎源生吓了一大跳，但他马上就反应过来“不可能！李素星没有这样的能力！他就算想要干掉我们，也不可能用这种办法的，六座城市一起被毁灭了，这是他做不到的。能做到的只有大宋，看来我们真的把它惹毛了。”
“大宋哪有如此的能力？”这次说话的又是他的儿子黎九统，这个人一脸的不相信“是有这样的能力，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愿意和我们动手，还被大辽欺负成那个样子，这简直根本就不能相信。”
“你懂什么！大宋的国力是我们的无数倍，他们也早就有了那种可以喷火的武器，只是他们一直都不愿意拿出来使用而已。看来我们只一次是把他们惹毛了，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轻易的动用这样的武器。”
“那么他们的目标是灭掉我们么？”黎九统忽然害怕起来，他有点紧张的望向了自己的父亲。
黎源生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可咱们之间的内战已经不能再打了，全力解决掉那些宋人再说吧。”
第136章树林伏击
黄旭定心里很着急，所以一路上不停的催促着部队快速前进，他也是接到了黎源生和禹索角的命令才马上赶往平宁增援的。毕竟随着交趾水军的全军覆没，交趾人已经抵挡不住宋军从沿海登陆了，而平宁距离沿海并不远随时都有可能成为宋军的攻击目标。
自从黄胜甲死后黄旭定一直都说自己和大宋是生死仇人，正所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可实际上他心里却并不怎么恨宋人。毕竟他的父亲是死在战场上的，真刀真/枪的战斗你打不过人家有什么可恨的？
他心里真正恨的人是自己的皇帝陛下李素星，自己的父亲也算是为朝廷尽忠为国家殉职，可皇帝却不想安抚自己的家族反而还想着要将自己全家抄斩，这简直也太没有人性了！要不是黎源生告诉自己这些事情，他还真以为自己的家族在交趾混得不错呢？可现在一看，原来这个小皇帝比他的哥哥还像只禽兽，翻脸无情真的就是他们全家的德行，但黄旭定也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暂且忍气吞声。
他之前也接到了来自于升龙的求救信件，张三打下南平之后现在已经到了升龙，虽说一直都没有展开攻势，但对于李素星的压力可想而知，所以李素星早就将求援信件发的到处都是了。可黄旭定一直都按兵不动，他可没有心思却救援一个拿自己不当人的人。
他唯一能指望的上的就剩下黎源生和自己的老丈人禹索角了，只有他们这些老臣在才有自己沉冤得雪的一天，可现在这些老臣子都受到了威胁，他当然坐不住了。
“前面探一下，什么时候才能到达平宁？怎么行军这么慢呢？”一路上这是黄旭定说得最多的话，他现在真的恨不得肋生双翅一下子就飞到那里才好。
“距离平宁还有二百里。”副将据实禀报。
黄旭定翻了一下白眼珠“命令全军加速前进，今天一定要走一百里地才行，要是走不到就不休息。”他这一次是倾巢出动，几乎把武安所有能带来的部队全都带上了至少有六七万人之多，可带领这些人想要一天走一百里谈何容易呢？
交趾的士兵们可都苦了，自从踏上增援的道路就一直都在行军，有道路的地方还好，可为了节省时间黄旭定选择了大量的小路、山路，那些地方有很多都没有路可以走，简直苦不堪言，可士兵们又有什么办法呢？他们早已经筋疲力尽，却还是只能继续向前，不少人都在心里咒骂黄旭定，就连副将都一样。他们想的是这样用部队，就算到了安平还有战斗力么？可这个问题应该是被黄旭定完全忽视了。
队伍沿着小路一路上山，队伍拉开了几里一眼望不到尽头，黄旭定在队伍的中间抬头望着，心里一阵阵的着急。蓦地一个念头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面，如果此时有宋军来偷袭我们那这支军队可就真的完了，这样的行军路线，别说防守打仗了，就算是想逃跑都跑不出去。
“立即传令，全军停止向前…”黄旭定的命令还没有讲完，忽然就听到了前面的树林当中传出了一声巨响，然后更多的巨响连成了一片。
正好走在那边的交织军人大部分都没有反应过来就成了糊涂鬼，很多人到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树林中的巨响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打在混乱不堪的交织军队当中造成了无数的伤亡，交趾士兵被打得抱头鼠窜，可完全不知道应该躲到什么地方去才好，他们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在攻击他们，只是在每一声巨响之后都能看到有人被炸到空中，有人四分五裂，还有更多的人浑身是血惨不忍睹。
那些死了的人到没有关系只是横七竖八的躺在道路上，但那些受伤害没有立即死去的人却躺在那里不停地惨叫着，整条道路就像是阿鼻地狱一般被鲜血染红。
黄旭定也吓得浑身颤抖，到这个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这是宋人的火器。他以前听说过宋军使用这种武器，可做梦也没有想到这种武器的威力竟然是如此惊人，生死就在瞬间变得一点也不值钱，他看着自己的队伍像是畜生一样被人屠宰，却束手无策，除了颤抖还能干什么呢？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他们的头顶上响了一声惊雷，黄旭定猛的抬起头看向了天空，只见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上已经乌云密布，惊雷响过之后豆大的雨点已经劈面打下来。开始的时候还是一点一点，眨眼间就像是瓢泼一般，大雨下的让人眼睛都睁不开，可也就是这阵大雨却让宋军的火器停止了射击，交趾的军队终于暂时得救了。
黄旭定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快点，全部都快点向我这边靠拢，咱们快点从后面杀出去。”这个时候他的心中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感觉，反正实在太感谢这场大雨了，要不是这雨来的这么及时自己这么多人马非要全都死在这里了。
随着他不停地大喊那些侥幸没有死去的士兵全都集中了过来，他们都感觉自己是从鬼门关门口出来的，现在忽然感觉又有了活路自然像是发疯了一般朝着后面跑了过去。
大雨倾盆而至，却将地上的鲜血和尸体中的血水全都泡了出来，整个树林全都像是被染红了一般。也就在这个时候从树林中杀出了无数的红衣宋军，他们一般都是一手持盾一手端着长矛，他们和这已经满是鲜红的世界融成了一体一般，乍一看像是从血海当中冒出来的魔鬼。
从山上退下来的部队正好被他们截住了，交趾人都已经红了眼认为自己从上攻下应该一下子就能将对手冲散，可他们错了！等待他们的还是无尽的死亡。
宋军立即组成了盾阵，然后机械一般精准的开始屠杀，远的用弩箭射杀，近的用长矛刺杀，更近的还有从盾阵中偶尔露出来的长刀，交趾人被完全压制住了。
山下的黄旭定快要疯了，这些人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他们杀起人来就好像是屠夫杀猪一样，他们的速度实在太快动作实在太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