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忠这样的军人,哪有不好喝酒的,特别是这种酒简直就是爱不释手。一闻到这么好的酒香马上就忍不住了,抬头就喝了一大口,然后轻轻摇头“好酒啊,真是好酒啊。这东西真是人家所说的只应天上有人间哪能几回尝?真是好东西。你吩咐厨房,多做几个好菜,等一会我要和晁节好好喝几杯。”
白巧巧此时也已经知道了晁节到来的消息,他本来还是非常高兴的,便心情大好的和徐氏姐妹很热络的聊着。徐氏姐妹也看出了白巧巧今天的心情很好,于是兴致也变得很高,徐媛媛笑着说道:“姐,自从你到了韩伯父的军营之后,就一直显得很不开心,今天终于看到你的笑脸了。”
徐暧暧也笑道:“你也是个笨蛋,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也应该知道晁节来了吧?”
白巧巧当然不愿意被她们互相取笑,立即沉下脸说:“你们要是再胡说,看我不撕烂你们的嘴!晁节和我有什么关系?他来不来更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可不要胡说八道。”
徐氏姐妹也不说破,只是一个劲的笑着,正在这个时候忽然一个丫鬟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不好了,小姐!”
“你这么急急忙忙的干什么?叫外人看见了成何体统?”白巧巧正被徐氏姐妹说的有点放不下脸面,一肚子火气全都洒在了丫鬟身上。
丫鬟也不敢争辩,可还是显得很紧张的对她们说道“小姐,不是我忘了规矩,而是我刚才听说晁节被人刺杀了。”
这么一句话让三个人全都毛了,白巧巧一把抓住她的衣襟“晁节怎么样了?是谁刺杀他的?”
“他只是受了伤,现在正在前面和大帅讲话。我听说是徐守业干的这件事。”
白巧巧一听不禁一下子松了手“六哥干的?这是为了什么呀?”
徐氏姐妹也都惊得脸色大变全都站了起来“六哥?怎么可能呢?”白巧巧没有说话而是一下子坐在凳子上,两只眼睛一下子呆住了一般。
徐氏姐妹急忙过来安慰她“白姐姐,你怎么了?你可不要吓我们呀。”
晁节洗了个澡又换了一套衣服,再将伤口重新包扎了一遍,整个人焕然一新,之后便跟着一名士兵来到了韩世忠的后帐,这个时候屋里早就摆好了一桌丰盛的酒菜,而韩世忠也换了一套便装,正在等着他。看到晁节一进屋,便笑着站了起来“晁节,就等你了。老七,咱们开席吧。”
整个帐篷的布置很简单,甚至看不出这是个统领十几万人马的将军的住所。那个叫老七的老者穿着打扮是个老家人的模样,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这些统兵的将军一般都会带着几个家人照顾自己的生活,而这些人也都是他们主子最贴心的人。
一听韩世忠说这话,老者马上就开始布菜倒酒,之后就很安静的站在了韩世忠的身后,两只眼睛看也不看他们,就好像站着睡着了一样,这可是大宋好仆人的代表呀。
不过晁节还是一眼就看出了问题,这个老家人有问题。这个人从伺候人来说绝对是个专业人才,不管是从动作脚步态度还是从他的神态全都是非常标准的。这个人长得比较魁梧,皮肤粗糙而坚硬的样子,一看就是经过风吹日晒。但偏偏就是这么一个貌不惊人的老家人,却让晁节一下子看出了问题,他长得实在太奇怪了。
这个老者不但脸色非常好,眼神也异于常人。虽然他一直尽力回避和晁节对视,但偶然间的眼神碰撞也让晁节感觉他的眼神非常凌厉,这可绝对不是普通人能有的,这种眼神只有多年的上位者才会具有。最主要的还是这个人没有胡子,偏偏在鼻子下面沾了一副假胡子。
晁节可是做道具出身,他见过的化妆技术数不胜数,这种简单的易容根本就不能逃过他的一双眼睛。
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一些男人就是不长胡子的,但非要给自己弄一个假胡子的一般都是难言之隐,什么样的人明明没有却还要告诉别人自己有呢?再加上他之前观察到了那个人的表现,这个人的身份简直就是呼之欲出了。
晁节心里冷笑“说得好听是给我压惊,但实际上想要干什么你们自己心里太清楚了。”
果然韩世忠对他的态度出现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显得非常热情,一边频频给晁节倒酒一边随口询问着他一些散碎的事情,晁节也都一一应对表现的不卑不亢,但是他们全都很有默契的绝口不提礼物的事情。
喝了几杯韩世忠的话题一转终于进了正题“晁节,这一次找你过来是我听说你是个很不错的将领,打仗很有一套,对局势也有一些自己独到的分析,不知道现在你对方腊怎么看呢?”
“疥癣之疾而已。自从咱们童大帅到来之后,我军士气大振勇不可挡,此时方腊已然是冢中枯骨再也蹦不了几天了,多是一个月少则半个月,方腊必败!但是…”
“但是?还有但是?”
“我是说清除方腊容易,但是想要彻底的消除掉他的影响,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一个弄不好甚至有可能要持续几年时间。”
“哦?一个小小的方腊而已,会有如此的影响力么?据我观察南方的百姓还是心向朝廷的,你这么说是不是有点危言耸听呢?”
晁节微微一笑“这可不是危言耸听。方腊之所以能成事,不是因为他们的能力多强,战斗力多高,而是因为他们都相信邪教。从古至今甚至再到未来,邪教这种东西都是非常可怕的存在,这些人的教义会随时改变,你想要什么它就变成什么,毫无底线的迎合大众的需要,然后再利用这些东西烦过来控制别人的思想,现在的老百姓大都没有多少文化,他们学不会圣人的文章,却能听得懂那些想是放屁一样的邪教教义,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
“你是说就算是方腊死了,他的邪教教义也会存在下去?”
“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而且传播下去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他们会随时死灰复燃,到时候很难说会不会再出现张腊,李腊,难道朝廷总要为这些王八蛋而费神么?”
第七十四章酒席间(二)
“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而且传播下去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他们会随时死灰复燃,到时候很难说会不会再出现张腊,李腊,难道朝廷总要为这些王八蛋而费神么?”
韩世忠也觉得晁节说的很有道理,于是立即问了一句“那你说应该怎么办呢?”
“很简单,首恶必除其余也绝不放过。简单一点说就是除了杀死方腊和他一干铁杆邪教的教徒之外,其余那些加入邪教的人也不应该就那么放回家去,他们才是我们最应该防备的人。”
韩世忠不禁感觉后背一阵冰凉“你的意思是说所有人都杀了?可是南方从贼者数百万,都杀了也太…”
晁节马上摇手“我不是说要把所有人都杀了,这么多人杀了多可惜,只要可以清楚的辨别就行了。其实能加入邪教的人一般都能在方腊的手下当个小官,所以这个很容易分别。将那些已经犯了死罪的人全部杀死之外,其他所有犯案人员和他们的家属全部都送到最苦的地方服苦役,一天十二个时辰让他们干上十个时辰,五年之后就算他们不死也绝对不会再有丝毫反抗之心了。”
韩世忠也吓了一跳,不过他到底在官场多年还是很会隐藏自己的,不过他还是下意识的和自己的老家人对视了一眼,然后才回过头问晁节“难道他们就不会心生怨恨?以怨抱怨最后得到的会是什么呢?”
“其实这只是第一步,五年之后就将他们的苦役时间变成八个时辰,在生活上也对他们好一点,这些人就算是老虎也会变得像小猫一样乖巧了。”晁节淡淡的说着,其实这就是著名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不懂的自己问度娘吧),事实证明这种玩法很容易可以让人变得温顺无法摆脱,甚至还会出现一些幸福感。
韩世忠半晌没有说话,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子里面突然出现了一副很恐怖的画面,这种画面让他有点不寒而栗。
蓦地他好像忽然下了决心似的猛地问了一句和之前的话一点关系也没有的“你对宋江怎么看?”
这话一说出来晁节都吓了一跳,他一直都以为这些人常年在官场上打滚,一定可以熟练的掌握那些问话技巧,一个不留神就有可能被人家绕到里面去,可谁知道韩世忠直接把话说明白了,这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略微一沉吟然后猛的抬头说道:“狼顾之徒,绝不可留!”
韩世忠霍的站了起来,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杀气,连他的声音也变得阴鸷起来“我听说你和宋江也算是兄弟,你的哥哥晁盖是个最讲义气的人,可现在听到你这么说我倒是觉得你更像个小人了。”
晁节一点也没有紧张,反而非常平静的一笑“说起来我和宋江是有一些私仇,但也不过就是我觉得他对我不公,他觉得我是晁盖的弟弟,就一定是个死硬分子而已。但自从我们归顺了朝廷,我就一心一意的只为朝廷办事,也更为朝廷着想,至于江湖义气我和宋江到不了那个地步。”
“你的大哥是晁盖,你是不是一直都想着要报仇呢?”
“报什么仇?我大哥的仇已经报完了。不过照我说,我大哥也是自己找死而已,他本身就胸无大志做事还优柔寡断,所以梁山在他的手里最多也不过就是个土匪窝子而已,之所以能做到今天这个样子,一切都是宋江的功劳,也是他的能力体现,从这一点来看他是个能人。”
“可我知道宋江心里一直是有朝廷的,正是他一力主张才使得梁山最后受了招安,他如果真有异心又何必要归顺呢?”韩世忠脸上一阵阵的冷笑,完全不相信晁节说的话。
“可宋江是宋江,梁山是梁山,这两者不可混为一谈。宋江虽然利用自己的手段将这些人全都拉近了朝廷,但这些人的心里真的就打定主意要为朝廷效力么?别人不敢说,李逵、武松他们这些人就一定有别的想法,这其中李逵就是非常值得注意的。他这个人一向很野,从来也没有把朝廷放在眼里,不过就是因为对宋江的信任才坚持到现在。此时战争还没有结束,李逵没有时间想别的,可等战争结束之后,那些人会想什么谁又能知道?”
“难道他们还有胆子干什么不成?”这一会不但韩世忠就连他的老家人脸色都变了。
晁节却冷冷一笑“难道大将军忘记了陈桥兵变黄袍加身的典故?一旦这些人真那么做,那么宋江就真的不会动心么?”
这句话一出口那个一直都没有讲话的老家人忽然开口了“宋江真的有那么大的胆子么?他手下人难道就没有一个忠于朝廷的么?”
“宋江麾下的确有不少都是曾经效力于朝廷的将军,但这些人是不是到现在为止还都忠于朝廷谁又敢保证呢?”晁节好像完全忽略了这句话是一个老家人问出来的,而这个场合老家人是绝对不应该开口的。
“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很简单,分化他们!加大这些人的难度,尽量的增加他们的死亡,最好可以两败俱伤,让他们没有心情在想别的事情才好,这还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夺他们的兵权。不管这一战什么时候结束,只要一结束,就立即就地将他们的军队打散,分散到各处,然后让他们剩下来的将领单独去汴梁,就算他们有天大的本事,他们也不敢兴风作浪了。第三步也就是最后一步,等一两月之后,再给他一杯毒酒,也就一切都解决了。”
“一杯毒酒?”老家人慢慢地坐在了椅子上面,若有所思,而韩世忠已经规规矩矩的站了一边“你是说毒死宋江?还是说毒死所有人?”
“除了宋江之外还要除去卢俊义!其实宋江是个聪明人,只要给他酒他就会明白一切,然后他会为我们办完所有其他的事情,这一点我非常肯定。”
“杀宋江杀卢俊义我都明白,但为什么你要说他会为本帅办完所有的事情?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老家人此时早就忘记了要隐藏自己的踪迹,连讲话都已经露出了怪异的本相。
晁节很自然的慢慢站了起来“宋江这个人一心只想当官,他满脑子的确都是忠心爱国,但他不能不死,他只要不死梁山就会一直像个噩梦一样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上,随时都有可能死灰复燃,与其把精力放在他的身上还不如一了百了。而他这样的人只要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就一定会想到自己那些兄弟会不会为自己报仇,到时候他会亲手杀死他认为一定会败坏他名声的人,到时候那些人就会被他自己干掉的。”
老家人和韩世忠听着晁节看似异想天开,但又好像非常有道理的分析,全都傻眼了,互相看了半天谁也没有想好应不应该相信他的话,但谁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反驳。
半晌之后老家人才再次开口,此时他已经挺直了腰杆,脸上也出现了只有上位者才会出现的居高临下的神情“小猴崽子,看来你应该早就知道本帅是谁了,你当着本帅还敢说这些话,是不是想要哗众取宠呢?”
晁节到了这个时候心里暗笑,既然你不愿再装下去了,那我也自然不再说别的了,当即往地上一跪“罪民晁节拜见大帅!小人也是刚才才发现大帅的身份,不过小人并不是哗众取宠,而是句句是发自内心的。”
第七十五章酒席间(三)
晁节到了这个时候心里暗笑,既然你不愿再装下去了,那我也自然不再说别的了,当即往地上一跪“罪民晁节拜见大帅!小人也是刚才才发现大帅的身份,不过小人并不是哗众取宠,而是句句是发自内心的。”
童贯死死的盯着晁节一句话也不说,屋里的气氛非常压抑,但晁节却像是没事人似地跪在那里不慌不忙神情坦然,半晌童贯才慢慢开口“本帅知道你的身世,也知道你和宋江有私仇,却没想到你是个这么的人,你可知道从古至今凡是背主求荣的没有一个好下场么?”
晁节淡然一笑“这个当然知道,但宋江从来也不是我的主子。当初在梁山之上,他就没有把我当做自己人,处处排挤多少次都陷我与绝地,要不是我命大此时早就变成白骨了。现在归顺了朝廷,那朝廷就是我晁节唯一的主人了,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大宋。”
“为了大宋?”童贯的声音阴柔不定,但却透着一股狠劲“说得好听,但你知道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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