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意失败后,就回山东老家去了吧!”方矢球道。
“山羊胡男子不是在南宁做过生意吗?你们没有从别的地方打听一下他的情况?”林逸问道。
“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谁还记得一个与已无甚瓜葛的山羊胡男子?何况,山羊胡男子自称是生意人,孤儿院也未去求证,也不知其所说是真是假呢!”方矢球无奈感慨道,“调查至此又陷入了困境!”
“尽管山羊胡男子仅领养了刘民兴一天一夜,而仅十岁小不更事的刘民兴也不太可能就在这一天一夜中发生什么事,但这个山羊胡男子有许多可疑之处,因此,你们要深入查查这个山羊胡男子。”林逸吩咐道,“每个人领养孤儿时,不是都要办理领养手续的吗?你们就根据领养手续中有关领养人的个人资料,一点一点查下去!”
“是!”方矢球站起来立正道。
“根据山羊胡男子落下的籍贯、住址,派人去山东!”林逸下定决心道。
“是!”方矢球再一次大声应道。
“王真明!”在昆明的一间大宅里,那位威严的中年人厉声叫道。黑夜中,尽管瞧不清他的面目,但他那急促的喝叫声,透露出他内心的焦虑不安。他刚接到南宁传来有关人民军方面的消息,一直处于艰难的决择中。
“主人!有何吩咐?”王真明快步进来,恭身候问。中年人不喜王真明这样称呼他,又特别是在人前,他更不喜欢王真明这样叫他了。中年人从十三岁时开始收养王真明,王真明这个名字也是中年人帮他重取的。王真明为感谢中年人对他的收留抚养之恩,称呼其为主人,可中年人不许,但王真明坚持,中年人无奈,遂令其在无其它人时,由他去了。
“他们还真的动手了!没有想到动作还这么快!这么狠!把我们精心培养的人全部给撤换了,看来,很快就轮到我们了!你不仁,我不义,狗急了还跳墙呢!逼急了,大家弄个鱼死网破!”中年人背对着王真明暗忖。
“你去看看那个从南宁来的郑申走了没有?如果没有,你安排我与他见上一面。”他沉默片刻后,吩咐道。
“是!主人!”王真明恭敬应道,然后转身走出书房,往昆明市东面郑申的临时住处走去,此时已是午夜11点。
王真明知道郑申没有走,郑申在昆明市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他自然对郑申的情况了如指掌了。所以,就是在半夜,他也能知道郑申在哪里?在干什么?
郑申这几天接到南宁方面传来的消息,说形势越来越危机,家里老爷指示他务必尽快与昆明的人达成合作协议,不然,他们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全面撤出人民根据地。他接到这紧急指令,正冥思苦想愁得不行呢!
“郑兄!好雅兴啊!半夜了,还在品茶赏月啊?”王真明踏进郑申的小庭园,主动打招呼道。
“难得!王兄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见教?”郑申听到王真明的招呼声,喜出望外,心里落定暗叫好:“有戏了!”
“知悉郑兄近日饭茶不思,在下特来探望,不知郑兄现在可好些没有?”王真明抱拳一拱,虚情假意道。
郑申站起来,让座笑道:“多谢王兄挂念!见到王兄的到来,在下好多了!请这边坐!”他的笑意味深长。
这次王真明未再推辞,爽快地坐下,趣道:“看来,在下比一剂良药还管用了!”
“王兄说笑了!在下哪有什么病啊?在下正打算明日返回南宁呢!”郑申边为王真明斟茶,边侧目瞟一眼他,掩饰道。
“郑兄有急事?昆明的事办完了?怎么这么快就要走呢?“王真明接过郑申递过的茶,故作惊讶道。
“时不待我,形势危机,我们得早作准备啊!不过,你们也要自求多福了!”郑申绵里藏针道,他这话有威胁的意味,你们不与我们合作,那么大家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郑兄,不用急着走,昆明四季如春,美丽的滇池湖去玩过了吗?昆明城东巷的小吃,去吃过了吗?那可都称得上是中国一绝啊!明日由在下作东,陪郑兄游个够,亦算在下这作地主的对郑兄不敬的赔罪。”王真明真诚挽留道。
“多谢王兄!滇池湖在下已去过,昆明小吃,在下也已尝过,何况在下现下也无闲情去享受个人生活,还请见谅!”郑申不紧不慢道。这么多日他都等过来了,又何急在这一时呢?他就是要看看这王真明到底要故弄玄虚到什么时候?
王真明明知郑申心里着急是在故意推辞,他哪有一点想走的意思?但他现在也不能再一次地意气用事,与他计较那么多,深思一会儿后,认真道:“郑兄难道不想见在下的主人了?”
郑申端起茶杯,小抿一口茶水,润润唇,轻笑道:“在下怎么会不想见贵长上呢?只是贵长上事忙,或是不屑于见在下这等小人物罢了!
“郑兄!恭喜你!我家主人同意见你了!”王真明终于道出了他今日深夜来访的真正目的。
“真的吗?”郑申故作不信道,但他心里正窃喜不已呢!
“当然!明日晚上7时,由在下来接郑兄!”王真明肯定道。
“好!在下到时在此静候王兄!”郑申今晚第一次毫无保留地露出欣喜的表情。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神秘相见
更新时间:2008…12…14 2:42:47 本章字数:7006
郑申在王真明的引领下,两人同驾一辆马车秘密抵达昆明城东区的四川会馆。现在已是晚7点,整个昆明城早上了灯火,郑申踏进会馆最深一层的大厅,里面布置典雅,墙上挂有帛画,画的都是宫廷人物,色彩鲜艳。厅心铺了张大地毡,云纹图案,色彩素净,使人看得很是舒服。
大厅里静寂,郑申四处瞧了瞧,未见到一人。
“郑兄!里面请!”王真明潇洒地作了一个请的姿势,微笑道。
郑申踌躇,摇摇头想想也没什么,谅对方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把自己怎么样,哂笑道:“王兄请!”
“郑兄请进,在下就不相陪了!”王真明反讥道,“你不是想单独见我家主人吗?”两人还是有点明争暗斗的味道。
郑申凛然,往前快走几步,转过一个弯,推开一扇门,见里面昏昏暗暗,仅点了一盏灯笼。一座绣有花鸟草木的大屏风摆在左侧,透过油灯微弱的灯光,屏风上投有一个朦胧的身影,显然,在大屏风的背后,站有一个人。
“郑先生!请坐!”屏风背后传来一个深沉的声音。
郑申停住一直往前走的脚步,抱拳颔首,中气十足道:“小人郑申,奉我家老爷之命,求见大人!”听屏风背后之人适时的喝止声,他明白人家不想向他示真实面目。
郑申自找座位坐下,室里陷入一片沉静。郑申忐忑不安中,多次抬头凝视投在屏风上的身影,但屏风上的身影一直一动未动。
良久,一个深沉的重音打破沉默:“我们为什么要与你们合作?”
“大人!我们双方有共同的利益,合则两利,分则两损!”郑申亦是见过世的人,他不亢不卑道。
“说笑了!我们之间有何共同利益?”屏风背后之人冷然道。
“六枝煤矿死伤几百,此矿难骇人听闻,已激起极大民愤,根据地政府怎生向天下百姓交代?他们定会把矿难查个水落石出以平民愤。”郑申不紧不慢,从远的说起。
“这关我等何事?是你家老爷眼睛都钻钱孔里去了,不顾百姓死活,酿此大祸,你们自己惹的祸,自己背!”屏风背后之人不屑道。
“大人!此祸确是我们自己所造成的,我们自作自受,与大人无关。但若此事追根究底,大人!你们对此事能脱得了干系吗?”郑申承认道。
“大胆!尔等竟敢污蔑,你不怕我要了你的小命吗?何况此事怎能你们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屏风背后传来一声厉斥。
郑申着实吓了一跳,但很快镇定下来道:“小人的小命不值钱,大人的命才值命!想来,大人不会如此短视,图一时之快吧!其实,这不是我们污不污蔑的问题,而是大人在六枝煤矿的竞标中对我家老爷施予援手是事实;也不是我们说不说,大人你们的事就不会暴露的问题,而是根据地政府已下定查处的决心,大人的暴露只是迟早的事。”
屏风背后之人很欣赏郑申的镇定,稍顿一会后,自傲道:“我的行为依据根据地的《招投标法》仅为竞标舞弊行为,岂能与你们数百条人命相比?依我的身份地位,这点小罪还担代得起,犯不着以大搏小与你们胡搅在一起。”
“大人!您就别自欺欺人了,舞弊受贿确算不上什么死罪,但这也得看是在哪朝哪代,受贿的金额多少来定。依大人此番收受我家老爷的银子的数量来看,在根据地足够枪毙了。而依大人的身份与地位想要脱罪,那更是天大的笑话,如果在其它地方,其它朝代,刑不上大夫,官大确实能起到一定的作用。但在根据地,依据《公务员临时管理条例》,政府高官犯罪双倍处罚,大人!您说说您最终会是怎样的下场?前南宁市市长田益民不是前车之鉴吗?因此,大人怒斥我们犯下滔天之罪行,只是在五十步笑百步罢了。”郑申轻笑一声,分析道。
屏风背后之人没想到郑申如此能说会道,一时哑口无言。
郑申咽咽喉,接着道:“大人!据我们所知,大人不仅仅只是因为牵涉到六枝煤矿矿难的事而惹上了无穷麻烦,而且在人民军中大人好像也遇到了麻烦事!”
“此话怎讲?” 屏风背后之人震惊,急问道。
“这就得说到我们双方之间的共同利益了。据悉,人民军各部将展开大的机构与人事调整,这势必影响到大人的势力,不是吗?”郑申犀利的反问。
屏风背后之人暗惊:“他们怎会知道得如此及时,如此准确?看来,他们的势力挺大,很不简单啊!”
“大人!我家老爷只求逃过此劫,保个平安!而大人则想脱离干系,保全势力!这样,我们的敌人不是相同了吗?我们双方之间的目标不是一致了吗?”郑申努力道。
屏风背后之人微动了一下身子,郑申察觉到对方这一细小动静,就若感觉到对方那微弱的心理变化,他的信心倍增,耐心地等待对方的回答。
好半天,屋里又陷入一片死静。良久,屏风背后之人讥讽道:“你们凭什么跟我们合作?”
这下轮到郑申不说话了,屏风背后之人若有所思,片晌后道:“我现在的身份还不宜暴露,你家老爷都尚未知晓我是谁,在右侧的桌上摆有一张纸,上面详细记录了我们双方之间交易的情况,当可证明我的身份,现在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吧!”
郑申走到右侧桌旁,认真看了看纸上所记录的东西,对上面的时间与交易数字确认无疑后,抱歉道:“小人怎敢不相信大人呢?”
“你看完了吗?看完了就把它给烧掉!这是我的私人生活管家王真明凭脑中的记忆写下来的,以前你们是跟他打的交道,以后你们还是跟他打交道吧!他可以全权代表我。”屏风背后之人就是王真明的主人——那个威严的中年人,他吩咐郑申道。
郑申走到灯笼处,掀开灯罩,把纸凑近火心,点燃烧尽后,要求道:“我家老爷也想知道大人的实力!”
中年人哂然一笑道:“我能在六枝煤矿如此重大的竞标中,帮你们竞标成功,足可说明我的实力。不管是在人民党、人民军还是在根据地政府中,我都有很大的影响力。”
郑申见对方依然不愿暴露自己,也未再坚持,毕竟双方的真实合作才是最重要的,而对方的实力明摆在那里,毋庸置疑。他重又坐回座位道:“我家老爷有雄厚的资金,这一点人人皆知,由此可知我家老爷在商界、政界的影响力巨大;而我家老爷在军界的实力,大人想必已探得一清二楚,我们至少有一个师的实力;另一隐形的实力,大人可能就不知晓了,保守的估计,不久的将来我家老爷可以控制人民军一个军的兵力,甚至于两个军以上的兵力。”
中年人大惊失色,不敢置信:“人民军总共才七个军,他们居然能控制两个军又一个师的兵力?这差不多是人民军正规军总兵力的三分之一啊!这样的实力如果是真的话,那着实惊人,已大大超过己方的实力了!没想到那老东西如此老谋深算,早有谋定!”只是这是真的吗?他还不甚相信,故意怒道:“尔等小辈,无中生有,竟敢胡捏乱造,欺骗我们!”
郑申洒脱一笑,从容道:“小人怎敢胡捏乱造欺骗大人呢?大人可派人调查,或是想想我家老爷的社会关系,自能印证小人所说是真是假!”
中年人沉静一会儿,身子剧震,暗叫:“难道民间流传的那个事,竟是真的?如此说来,那老东西还真有那个实力啊!不可小觑,不可小觑啊!”
郑申这次同样敏锐地捕捉到投到屏风上的人影的震动,他很满意自己的话能达到这种震惊的效果。
“好!我们决定与你们合作!说说你们的要求?”中年人思定后,干脆道。
“我家老爷目前最迫切的事情是希望大人能帮他摆平六枝煤矿矿难之事,实在不行,也至少不能让根据地政府的调查查到我家老爷的身上。”郑申要求道。
“就是这些吗?我若帮了你们,我能得到什么好处?”中年人直截了当道。
“如若是钱的问题,大人你尽管开口,我家老爷想必定会满足您的。”郑申慢慢掌握了谈话的主动权,反倒开始以退为进不急不躁,他平淡道。
“他们有的也只是钱,对于人民军机构与人事的调整,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中年人暗忖,他好生无奈。“我可以帮助你们渡此难关,如若万一失败,你们须从南宁配合我们在昆明的行动!”他冷冷道。
郑申讶然,一时未想到对方的野心如此之大,现在倒有点误入狼穴之感,枉了自己几日来饭茶不思,苦求他们啊!到头来,反是他们更需要己方的帮助。他忙道:“大人,此时还不是我等起事的最佳时机,我们还需从长计议,所以,大人还是务必先帮我家老爷渡过此关再说。”
“这个我自有分寸,让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