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的举动,剥夺他了最后一点幻想。
在死亡谷,徐福对付六名中情局特工的手段,他有所耳闻。那简直不是人做的事!满清十大酷刑被他运用到极致。落在这个魔鬼手里,自己还能做什么指望?!
你是自己说还是让我逼你说。
声音不大,但绝对有来自地狱的阴冷。
只有死人才不会泄漏机密。
这一念头在脑中一闪。接受任务时,特别是知道和这个魔鬼打交道时。所有的行动人员,都抱着必死的决心。临行前,遗书和所有需要交代的事,都已经落实了,现在,该是上路的时候了。
心念一动,他微微动了动口,准备咬破下颚根部的假牙。
愿望和现实,往往只有一步之遥。
对于有些人来说,这一步之遥对于有些人来说,却是永恒的距离。
下巴一疼,嘴巴怎么也闭不拢了。
一只手强行伸进口腔,再接着,就是一阵更加剧烈的疼痛,一股带着甜腥味的液体从口中流出。徐福生生的将那颗假牙拔了出来。
执行特殊任务的特工,最紧要关头,都会选择的通行手段。
连死的机会都剥夺了,这个恶魔。会用什么方式对待自己,疑问在心底涌起。同时透彻全身的恐怖让他忍不住开始发抖。
徐福在大汉的脸上擦了擦手。大汉脸上的冷汗弄了他一手。他厌恶的甩了甩手。
想起什么了吗?
他的语气依然不急不慢。
大汉不说话。
你听说凌迟这种刑罚吗?就是三天时间内,在人身上一小刀一小刀的割上三千六百刀,最后等着人慢慢失血而死。以前我试过,可惜时间不允许,才六百多刀就被迫放弃了,现在有时间,可以在你身上完成这种慢工细活。不过这需要你配合,你可别早死哟!
这是可以和人商量的事吗?
看着徐福从身上掏出一把锋利的军用匕首,在手中玩弄,大汉几乎昏厥了。
如果你现在想起什么,可以点头,再晚了,我动起刀子可就收不了手。给你一分钟时间。选择吧。
一分钟,太短了吧。一点缓冲的时间都没有。怎么办,上帝,老天爷,各路神仙,帮帮我。
大汉从心底发出祈求。
42、43、44……像是催命符,能不能慢点。让我再想想。大汉开始动摇了。
时间到。
语气没有丝毫的感情。
徐福举起刀,准备下手的瞬间,大汉本能的点了点头,随后,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不能容忍自己的背叛,但是最后还是屈从于自己的本能。
与此同时,徐福在心底长长的嘘了口气。如果大汉在最后关头坚持下去,他还准备选择其他的办法。毕竟都是中国人,血浓于水,他也下不了手。大汉在最后时刻的妥协,既救了自己也解脱了徐福。
解放战争时期,战场上骨肉相残,往往是人求生本能的表现。是不得已而为之。在可以选择的情况下,枪口抬高一寸,是同胞之间亲情关系的一种变通。
徐福从心底企盼,枪口相对的场面,在两岸同胞之间,最好永远不要出现。
徐福从审讯室出来,并没有回家,而是马不停蹄的直奔王家墩军用机场,调用了一架运输机,直奔宜昌三峡大坝库区。
做笔录过程中,他接到一个电话,一个陌生人的声音,他告诉徐福,梁静在他们手上。如果想见她,六个小时后,到了三峡大坝,有人会和他再联系。
结合大汉的口供,徐福大致推断出这次绑架案件背后的目的。海峡对岸的台湾情报部门,受到他背后主子的要挟,组织了这次行动。梁静或者其他的家人只是诱饵,他们真正的目标是自己,等自己这条大鱼上钩之后,或擒获或干掉,当然抓活的最好。
能选择在自己离开腾龙营地,回家探亲的时间下手。不是巧合,而是精心预谋。这一方面因为自己身份由绝密级解禁,并逐步公开易被探寻消息;另一方面,也说明国安局里还有内奸,而且还是自己身边的人。
会是谁呢?!
大汉透露,这次行动来了不少人,他们三个,只是行动中的一个小单位。以一个家人一个行动单位的比例计算,这次,台湾方面动了老本。而且还搭上一名隐藏很深的鼹鼠的前途!单单为了对付一个自己就动用这么多人,值得吗?
徐福并不想单独行动,不是因为怕,而是想在不见硝烟的战场上,进行一场公平的较量。他把自己的想法向黄光进行了汇报。简短的思考之后。黄光同意了他的方案,至于有些细节的完善,他再和有关部门协调商量。六个小时,相关人员的集结、挺进,时间上不是很充裕。有些东西,只能边行动,边补充。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求人员快速到位。
军用飞机直接抵达三峡机场。下了飞机,时间还比较富裕。看样子,对方人员全部从江中赶到宜昌,进入三峡库区,也需要时间。在这方面,双方处于同一起跑线。
唯一可以利用的是自己占有主场之利。但是徐福并不想占这个便宜。如果在这场较量中,自己动用地头蛇的便利,不公平,也达不到练兵的目的。自己手底下的那些学员们,现在缺的就是实战练兵机会。只有经历实战,他们才能快速成长起来。即便是有牺牲,那也是必须要交纳的学费。
从飞机上俯览整个三峡大坝,夜色掩映下,依然难以掩饰它的巍峨壮观。灯火阑珊中,更增添了一丝秀美。
也许,只有中国人,才能创造出这样的奇迹!徐福深深为此感到自豪。只有看到这样的一幕幕,他才对自己的工作和付出,增强信念。
他不觉得自己是一个伟大高尚的人,他只想作一个普通人。如果自己没有那么多的机缘巧合,没有那么一点点的与众不同,现在,自己会是过上一种怎样的生活?!
他不愿想。
陆续接到几个电话,都很重要,但都不是自己最想听到的。计划已经部署完毕,现在只等鱼儿上钩。
下飞机时,他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报了声平安,并告诉父母,梁静现在和自己在一起,很好,他们不用担心。他会和她一起回去的,也许就在明天。
凌晨两点,他盼望的电话终于来了。结束了漫长的等待,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地点,九畹溪大桥。
真会选位子。作为湖北省周边著名的旅游景点之一,春夏漂流的理想去处。九畹溪对于许多江中市居民来说,再熟悉不过了。九畹溪大桥是连接峡谷的公路桥,扼守着水流入库口。每个清晨傍晚,默默的注视着清凉的九畹溪水流入三峡水库。
很遗憾,徐福听说过这个好去处,可惜没有机会到此一游。听说附近的秭归县城,梁静开发了几个楼盘。销售还很旺,主要购买者,多以江中市等外地客户为主。在风景区周边购置房产,是好些有钱阶层的选择。一是为了投资升值,二是为了方便休闲。梁静在此处,也为徐定坤夫妇预留了一套傍山别墅,怕他们厌倦了城市的喧闹后,在此安度晚年。
山里的人,有一种抹不去的大山情结。
正文 六十八、公平对决
更新时间:2009…11…6 11:02:46 本章字数:3422
时间不等人,徐福驾车沿着盘山公路,一路飞车。
即便是当地旅游公司的老司机,也不敢开出这样的速度。要知道,公路旁边可都是深达上百米的悬崖深谷,下去了再爬上来,除非是有奇迹发生。
徐福知道,自己现在的一举一动,完全处于别人的监控之中。如此玩命,只是告诉对方一个讯息,他很焦急,他们手中的人,对他很重要。
在桥头,徐福停车熄火。关闭了车灯。
大桥的另一头,隐约可以借着月光,看到有几辆车停在那。
徒步向桥中心走去。双方在桥中间相遇。
对方有四个人,蒙着面具。
梁静不在其中。这是早就预料到的。
对方对徐福的身手相当忌惮。梁静是他们手中唯一的一张牌,也许还是最后的救命符,他们不会轻易露出底牌的。
只有方纪新,不,现在还原为徐福一个人来,对方多少有点安心。他的身手再好,几把狙击枪在最有效的射击距离,全方位的瞄着他,他还能翻出多大的浪?!
我来了,开条件吧,怎样才能放人。
徐福的话,简短而有力度。
够爽快。我也快人快语,你跟我们走,到达合适的地点之后,自动放人。
你们可真会做买卖,无本万利。我凭什么跟你们走。
徐先生,原因很简单,你身边重要的人在我们手上,你必须这样做。
重要,重要得必须用自己的性命做交换条件,你们是不是高估了她的价值。
没有。事实正好相反。要知道这几年,徐先生在外奔忙,为你的国家出生入死。没有尽到作为一名子嗣的孝道。梁小姐替你弥补了。这份恩情,你该还吧?!再说,从你在唐妮小姐遭到不幸之后的所作所为上可以判断,徐先生是个重情重义的真汉子!令人佩服。你不会让自己身边的亲人再遭受痛苦吧??
略做停顿,对方接着说。
当然,我们也不会做那么绝情的事。这要取决于阁下的配合态度。跟我们到达安全地点之后,我用人格保证,一定放人,决不会伤害到梁小姐一丝毫发。
你们还有人格?背祖忘典的东西。我要是不答应呢。
徐先生言重了。政治上的纠纷,不是我们这些人所能左右的事。不妨告诉徐先生,除了梁小姐之外,我们还有另外一张牌。看见那没有,也许因为徐先生一时的不理智,它将不复存在。
顺着对方手势所指,三峡大坝美丽的雄姿,在远方灯火阑珊,格外迷人。
你们想干什么?
徐福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徐先生如果不配合,我们只有玉石俱焚了。以徐先生的身手,我们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制服的了。但是你一个人的性命,和大坝下游几亿人口、生灵相比,孰轻孰重,徐先生应该有个取舍吧。
你们敢。
徐福语气激动,但是明显的底气不足。
他暗暗责备自己太过于疏忽了,怎么没有想到对于这群没有道德伦常、是非底线的家伙,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大意呀大意。自己太把他们当人看了。根本没有想到,经过几十年的灌输洗脑,他们根本没有了同胞手足之情了。
该死的扁嘴鸭和他的同伙们,造的什么孽,怎么把好生生的人变成了一帮畜生!
你在说谎。三峡大坝是按照直接抵挡一到两枚中等当量的核武器攻击的标准设计的,你们的破坏力,能达到这样的级别吗?
徐先生太孤陋寡闻了,也太低估了我们‘国家’的科研实力了。核武研制,我们起步比你们早,中途虽然受到一些钳制,但是这几十年,我们的努力绝没有停步,即便不行,我们难道没有其他渠道吗?有钱能使鬼推磨,这点,徐先生难道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吗?
联想到几天前美国人主动暴光的核弹头‘误运’台湾长达四年的消息。徐福不得不责备自己大意了。
作为一名指挥员,他犯了一个无法饶恕的错误!这也许足以令他遗憾终生……
为了我一个人,搭上这么多生命,值得吗?你们是不是太高估我的价值了。
徐先生,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对我们这帮兄弟来说,分文不值。但是对有些人来说,你可以说价值连城。对于价值的评估不是我们考虑的事。不废话了,给你三分钟时间。你决定吧。
时间在这一刻出现了停滞。
但是心中的时针滴答滴答的,像个催命符,不停的一步一步逼近。
必须要做个决断。
他们怎么样了?如果自己贸然采取行动,一旦失败,引发的后果是任何人都无法承受的。一二三四,再加上桥头另一端的几位,还有时刻瞄准自己身体要害部位的特工,总共不下十几位,就是神仙,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全部消灭他们。
徐福第一次感到自己是那么的无助、无能。
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有消息了。梁静那边得手了。但是库区的暗桩怎么办?!
徐先生,时间到。给个最后的答复吧。说着,那人手中举起一个发射按钮。微弱的红光在夜幕下依然醒目。像是黑夜中野兽的眼睛。
跟你们走,可以。但是得给我一个公平的机会。
什么机会?
徐福的话引起对方的兴趣。
撇开你我,让我们的手下在这桥上,公平对决。如果我的部下输了,我跟你走。如果你的手下输了,你留下。
幼稚!
徐福的话激起对方的第一反应。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还搞中世纪骑士那样的公平决斗,大脑灌铅了。
徐先生,你太会开玩笑了。不过,你将会为你的玩笑而失去一位挚爱的亲人。说着,他掏出了手机,输入一组数字,拨打。手机里出现了忙音。
重新再试,依然如此。
不用再忙了,你的手机信号,已经被屏蔽了。
徐福冷声说道。他所接到的信息,是这个区域里所能接收发射的最后信号!
在场的人一愣。没人不相信他所说的话。对于这种技术,已经不是什么太难的高科技。
手一扬,对方手中的手机,跌落入桥底。
既然徐先生如此绝情,那就别怪我们了。
说完,他举起左手的发射按钮,准备按下。
手一疼,发射按钮跌落到地上。他的手腕上,多了一支深深插入的竹牙签。紧接着,一声沉闷的枪声,发射按钮成了碎片。
一切变换发生得太快,对方一时难以适应过来。呆立在当场。
徐福射出竹签时,自己心里也没有底。最后的信息,其实是一切就位的信号。
他之所以心虚,是因为对自己手底下那帮没有经历实战的学生兵,临危时的应变能力不自信。看着发射器爆裂,他嘘了一口气。看样子,不需要自己动手了。
照射在自己身上的红外光束,出现了紊乱。他更放心了。狙击手只有在生命受到威胁时,才会出现心理波动。不用说,对方的狙击手,现在已经被自己的狙击手学员瞄准锁定了,只要自己一挥手,爆头穿胸。
在整个行动严谨性上来说,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