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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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的子弹-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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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们陈老大不慌,还很绅士的腾出手来拍了拍衣服上面的尘土小墨镜一戴就开始冲下坡。这时候要是谁能给陈老大嘴里送上一支古巴雪茄,那我估计二战时候的巴顿坐着中吉普冲德军高射炮阵地也就是这个操行了。
    一路换档拉手刹车外带着间不容发的瞬间会车就这么冲下来了。到了缓坡上手刹车都能冒火了陈老大慢条斯理找个宽敞地方刚把车一停,旁边坐着的那位立刻就窜出去一膝盖跪到地上号啕大哭。
    然后打死不上陈老大的车了。
    其实那哥们就是没习惯陈老大的做派,更不了解陈老大的技术。陈老大当年练车的时候,大家起哄叫陈老大来个绝活,陈老大也是一时性起居然就当着大家伙的面来了个汽车骑士的项目。
    具体怎么玩这里就不多说了。反正大致上就是汽车车灯上绑个钢筋,就像是中世纪的骑士拿着长矛冲锋似的时速八十公里对准一个小圈子冲过去,刚好要把那钢筋塞圈子里面去。
    当时那圈子比钢筋直径大不了几厘米,陈老大的车速是九十码而且是两个大回环后开始冲刺的。
    当时陈老大看我那满脸烧得和龙虾差不多也着急了,穿戴整齐了拉上我和旷明哥哥就开始朝着山下陆军医院冲。
    两百多公里的冰雪山路,还是凌晨最黑暗的时候,陈老大车速至少是九十码以上。
    我当时是烧迷糊了我不知道,反正旷明哥哥说当时陈老大也是玩命了。脸上那绅士风度是彻底的没了就是一脸铁青的朝着山下猛冲。
    刚刚丢了好几个兄弟了,大家伙都伤心了都不想再看见我出事。
    冲了一百多公里,出事了。
    喀喇昆仑山的道路本来就很窄,万一出现个山崩塌方之类的事情,一堵能叫上百辆车赌个几天几夜。
    可算是巧了,我们前面就撞见了塌方。二十几号的交通武警的兄弟正在玩命抢修可看那塌方的规模没十来个小时是抢修不好的。
    旷明哥哥一看那架势脸就白了。
    当时我烧的那样,别说是十几个小时了就是四五个小时也熬不过去了。这就是说要是前面过不去就只能看着我活活的烧死。
    陈老大也着急了跳下车就冲过去了找到交通武警兄弟的老大就说车上一小兄弟生病了,赶着下山救命呢这路能不能尽快抢修通了?
    那交通武警的老大就说兄弟我不是不帮忙可你看看这塌方他操蛋啊!上面垮下来还好说我叫兄弟们清理个便道你先过去也成。可你看看这是路面上塌方下去一个大坑,我就是叫推土机来填推土机也要四个小时才能赶到啊!
    估计同样是因为着急那交通武警的老大就使劲搓着巴掌,然后就照着那些个交通武警的兄弟们喊了一嗓子说兄弟们加油干啊这边有兄弟得病要赶着下山救命!大家伙上啊!
    就哗啦一下子把脑袋上的棉帽子给扒了光着脑袋就开始扛石头填那塌方的大坑。
    大雪的天气,高山上的严寒,我呆在驾驶室里吹着暖风而且我旷明哥哥还拿着大衣使劲包裹着我可我还是觉着浑身发冷。
    可那些个交通武警的兄弟们就一个个扒拉了帽子光着脑袋拿着钢钎撬石头填坑。
    我看见那白茫茫的雪花刚刚落到了他们身上就化了我看见他们的脑袋上冒起了一团团的雾气我还能听见他们齐心协力的推动大石头的时候喊出来的号子。
    我想对他们说兄弟们辛苦你们了可我就是说不出话来我肺里面觉着火烧火燎的我只能是使劲的咳嗽而且咳着咳着就喷出一口血来。
    看见我咳血我旷明哥哥就真着急了小白脸都绿了。
    就使劲晃悠我说光头光头你小子顶住,咱们就等一会马上路修好了就下山你可千万顶住。
    所以说陈老大到底是念过书的人脑子就是好使。也就是看见山路那头远远的好像有车灯在晃悠陈老大就说旷明你别吆喝了,你赶紧的把光头背上咱们徒步过去然后上那边再弄个车。
    交通武警兄弟的老大也看见那车灯了就说好办法好办法兄弟们过来搭把手咱们救人要紧!
    大家伙就呼呼啦啦的把我抬塌方那头去了然后几个交通武警的兄弟就冲过去拦车。
    我还记得那是辆小车而且是辆很不错的小车,那车牌照好像还是0开头的?
    那车窗就开了一条缝隙就有人问怎么了前面的路怎么不通了?
    旷明哥哥就说前面塌方了我这有个兄弟得了急病你们能不能帮忙给送山下去我们等着救命呢?
    那车窗里面就传来个女人的声音说哎呀这个怎么成呢我们这可是新车弄这么个病人放车上埋汰啊?
    旷明哥哥一下子愣是给憋的没说出话来!
    这见死不救倒是听说过可真要是撞见了这种情况,那就是心理素质再好的人当时也能叫那种瞬间到来的绝望感觉活活憋成了傻子!
    就有个交通武警的兄弟说你这是怎么说话的这是我们部队里面的兄弟你们能不能……
    那女人的声音就说哎哟当兵的咋了我们可是纳税人我们可是养着你们这帮子当兵的呢我们没义务帮着你们运病号吧?
    所有的兄弟都说不出话了……
    要不怎么说知识就是力量呢?
    作为人情大国这法制人治的关系多年都转变不过来,能说出这种义正词严冠冕堂皇而且在法律道理上绝对没有错的话的人,还真是不多。
    这怎么的也算是个有知识的人物了吧?
    一群牛高马大的精壮军爷,就这么活活的叫这句道理上法律上一点错都没有的话堵在了漫天的风雪里。
    我想那时候,兄弟们的心里也就像是这漫天风雪笼罩的天空一般,漆黑冰冷到了极点了吧?
    我旷明哥哥眼睛就红了就一巴掌拍到了那车窗上然后那车窗玻璃就碎了……
    那辆很不错的小车里就猛地传出了那女人的尖叫声说赶紧倒车倒车!这都是一帮子兵痞这都是一帮子土匪我一定上自治区告你们去!
    那辆很不错的小车就在那女人的惊叫声中摇晃趔趄着倒车然后就飞快地逃走了。
    兄弟们都气的不行了我知道好几个交通武警的兄弟顺手就把手里的钢钎当成了刺枪砸出去了可还是没辙。
    那交通武警的老大就气的直哼哼说兄弟们去几个人到前面埋伏起来,要是再有车过来就是抢也抢一辆给这兄弟救命!他娘的搞出了事情老子背!
    还算是我不该死。
    没过十分钟居然又来了辆车看见有人挥手拦车,车就停了车上就下来三个膀大腰圆的巴里坤大汉!
    新疆的巴里坤大汉那是绝对的猛人。身高体形都是传说中战将的绝对人选而且个个力大无穷还都豪爽过人。
    看见有穿着军队马甲的拦路三个大汉都下来了问这是怎么了?
    陈老大就说我兄弟不行了赶着下山救命了借你们车子用用!
    三个巴里坤大汉一点没犹豫就说成啊救人要紧可这路太窄了我车子都没法子调头这个就难办了……
    许多年后,我还能记住当时的情形。
    我迷迷糊糊的看着那些穿着交通武警马甲的兄弟们围住了那车子,在那交通武警老大的号子声中硬生生的把一辆大卡车抬起来换了个方向。
    我就不说谢谢了。我都不知道那交通武警老大的名字,更不知道那些拼命抬车的兄弟们叫什么?
    我甚至都不记得他们的样子,我那模模糊糊的视线里只有他们身上的那身马甲,还有他们扒拉下来的帽子上的军徽。
    我的命是你们给的。
    还有个事情,是旷明哥哥告诉我的。
    那车是一辆重型翻斗车,车上全是那三个巴里坤大汉准备运到西藏去的货物,是一车新鲜蔬菜,能在西藏那边的市集上卖个大价钱的。
    当兄弟们说满载的车抬不动的时候,那三个巴里坤大汉连想都没想,直接就是一拉液压泵,把满满的一车新鲜蔬菜倒在了昆仑山上的雪地里。
    在雪地里冻上一小时的蔬菜就完全变黑了,就是当饲料都不可能用的。
    把我送到了医院,陈老大说要赔偿那些蔬菜的价钱,那三个巴里坤汉子就扔下一句话——你兄弟的命就值一车菜钱么?
    就转身走了
第二十八章
           雪白的床单和被子,还有雪白的天花板和草绿色的墙裙,再加上浓厚的消毒水的味道,我知道我在医院里面了。
    我就有了种回家的感觉。
    我都不用抬头看看那穿着白大褂的人长得什么样子,我就能张嘴很准确的叫出人家的名字反正那时候就凭着这手没少从叔叔阿姨手里赚零食吃。
    我就想起身看看我这究竟是到了哪个地方了我是不是已经回家了我老娘是不是就在旁边看着我呢?
    然后我就被一只巴掌按住了。就看见旷明哥哥那双通红的眼睛看着我说光头你他娘的可醒了你差点吓死老子了。
    我就反应过来了我这还是在新疆我没回家我还在军队里面呢。
    我就问旷明哥哥我这是睡了几天了我怎么浑身没劲?
    旷明哥哥说你小子还好意思说?送你下来都三天了你小子就这么一动不动的躺着还浑身发烫还满嘴胡话的什么都朝着外面说!
    你知不知道昨天护士给你扎针的时候你一把拉着人家手不放还一个劲说妹妹你今晚别走了你就陪着我好了要不是我手快一把抓住那护士妹妹的手估计你小子当场就能挨一耳光!
    我说你个新兵蛋子你年纪不大你思想怎么就那么流氓呢你?你小子发高烧你都忘不了调戏人家护士妹妹你小心犯纪律了你再上禁闭室去呆着!
    我就有气无力的嘿嘿傻笑我说我那不是多久没见着女人了么我也是爷们我生理心理都很正常甚至是很旺盛尤其是发高烧的时候那脑子里阶级斗争那根弦铁定就是烧坏了我……
    我还正满嘴跑火车的吹乎的来劲呢,我就看着旷明哥哥脸色变了反正是有点子想笑有点子尴尬还有点子幸灾乐祸的意思。
    然后我就听见个护士妹妹的声音就在我旁边响起来了:“我说夏乐啊,今天是你第一次给病人进行肌肉注射,你别紧张,你就按照注射的要领你就使劲扎吧!”
    我赶紧的就扭头一看,当时我就觉着脑袋一蒙。
    要说我也是见过几个女人的。当年在歌厅里面浓妆艳抹的那种在学校里清纯淡雅的那种我都算是见识了个差不多,也从来没小说里面说过的那种惊艳的感觉。
    可眼前的这个小女兵么……
    我就说军队马甲一穿,女孩子个顶个的显得英姿飒爽而且那种刚硬中带着妩媚的小滋味是很有点子叫人眼晕的感觉的。
    可我看着那小女兵的眼神里面,怎么就带着那么点子阴险狠毒还有点子居心叵测的味道?
    然后再看那女兵身后站着的另一个小女兵,我心里就更加的感觉到那种被人算计的凉飕飕的味道了。
    我医院里面长大的我别的不敢说,就护士端着个腰形盆子在我面前走两步我就能知道这护士是新手还是老手。
    眼前的这位,铁定的就是个刚刚学完了护士基础课程的新兵,正由老兵带着上病房里面实习呢!
    我就看着那新兵端着盆子一步三哆嗦的走过来,碘酒酒精棉钎的一个劲的晃悠着在我屁股上一抹,然后颤巍巍的举着注射器就下了黑手了。
    我不是不怕疼其实就是好面子老爷们的虚荣心作祟我就是疼我也要保持爷们的派头我死扛到底满脸的大义凛然满不在乎。
    训练的时候我叫几个特别能打的哥们打的漫天飞我都扛住了没叫唤一声,可今天愣是叫这个小女兵把我这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挨打特别能死扛的招牌给毁了!
    那小女兵估计是第一回拿着针头捅活人,下手的时候先就有了点子心虚胆怯就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轻轻一捅,针头入肉不过半分。然后看着这实在是达不到肌肉注射必要的深度就咬牙切齿苦大仇深的朝着下面一拧,旋转着就捅进去了。
    我的亲妈啊……
    我当时是没叫唤出来可我脸都疼拧了我张着嘴就像是条上了油锅的鱼。
    我说护士妹妹啊你打针你就一步到位就好了疼也就是一下子而已你干嘛还来个注射的分解动作你还一步一动的做的那么标准啊?
    估计是看到了我脸上那表情了那站在旁边监督指导的小女兵就说夏乐你放心好了打针就是这个样子的打习惯了就好了你多练习几次就是,这位病人也是会配合的是不是?
    那我还能说个不是啊?
    那针头还在我屁股里面捅着呢我要说个不是那护士妹妹一激动了她再拧一下怎么办?
    那扎针的护士妹妹就嗯嗯的答应了就把药水朝着我肌肉里面一挤然后一拔针头。
    坏了。
    我就听见格崩一声响我就知道铁定坏了。
    我说你就按照扎针头的方向朝着外面拔就是了,你胡乱甩什么手腕子啊?
    这下子好,针头留在肉里面了。
    然后就是一阵的鸡飞狗跳还好来了个老护士有经验的热毛巾一敷上去肌肉按摩几下镊子上去一拔,针头算是出来了。
    可我这罪过就受大发了啊!
    闹腾完了,我可就觉着奇怪了。
    平常我旷明哥哥最见不得的就是下面这些个小兄弟吃亏,有时候护犊子的毛病犯了,闹着急了还小脸刷白的差点子就和人家对练一把。
    今天我可是遭了老罪了我旷明哥哥怎么就不吭气呢还一个劲的眼神不聚焦那嘴角还抽风似的抽啊抽啊想笑不敢笑?
    我就顺着旷明哥哥的视线方向一看,我算是明白了。
    就那负责监督行刑的小女兵,那眼神也是对着我旷明哥哥一个劲的闪烁两个人的视线就在我病床上面交汇融和就差擦出点子火花来个电闪雷鸣了!
    等那行刑的女兵那监督行刑的女兵一走,病房里面就剩下了我和我旷明哥哥了,我可就一点不客气的朝着旷明哥哥问:“我说哥哥,那护士是叫夏乐吧?”
    旷明哥哥就摇头说不是不是那护士是叫侯静她是去年军校毕业的今年刚来医院锻炼的。她也是北京人家里住在海淀区她家里爹娘还都是军人她好像还没对象她比我小三岁。
    我就彻底的明白了我就朝着我旷明哥哥笑我说那跟你是合适的不行啊门当户对还都穿着军装年龄学历啥都相当真正的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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