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还同时铸了一个执政的印章给老头子?”马又笑问道,“没给你弄一个?”
“嗯,用国玺的余料做的,”孙纲说道,“印文是华夏共和国执政之印,老头子当选为政务院执政,也就是国家元首,下面还有八个参政,包括你亲爱的夫君我在内。”
今天他是去看“盖章”的时候才知道的,自己居然进入到国家中枢里去了。
“华夏共和国”的国玺今天刚刚造好,不知道是哪几位高手巧匠做的,反正孙纲第一眼看到这枚闪着金光的国玺,就有一种震撼和被吸引住了的感觉。
整枚国玺的玺身高为6公分,连印钮总高为18公分,玺面为14公分见方,印文为“华夏共和历世荣昌”八字朱文篆书,印钮为盘龙祥云华表柱,盘龙及蹲兽雕工精美,栩栩如生,整枚国玺通体金光闪耀,造型古朴大气,本身可以说就是一件极为珍贵的艺术品。
按照新制定的“印信条例”规定,“华夏共和国国玺”为代表国家之印信。盖用于国书、条约、批准书、接受书、全权证书、领事证书、领事委任文凭等重要文件。所以,这一次和俄国人签订的“新”《北京条约》,就是这枚国玺第一次使用。
和国玺同时“出生”的还有一枚“华夏共和国执政之印”的印章,是李鸿章作为“华夏共和国”的国家元首的象征,根据“印信条例”地规定铸造的。
“华夏共和国执政之印”的规格为印面宽6公分、长9公分、边宽1。2公分。朱文篆字,印钮为蹲狮(取“睡狮猛醒”之意),盖用于永久性机关的公文章,包括贺词、奖词、挽额、呈文、签呈各种证券、报表,及其它各种公务文件。
至于孙纲他们这些“政务院参政”,就没有这“待遇”了。
根据商议和各省代表的推选,“华夏共和国政务院”除了一位最高首长“执政”外,还设有八位“参政”,分别是张之洞(湖广总督)、刘坤一(两江总督)、孙毓汶(军机大臣)、王文韶(军机大臣)、林绍年(云贵总督)、谭钟麟(四川总督)、陈宝箴(湖南巡抚)和孙纲(北洋海陆军总统本来李鸿章的哥哥两广总督李瀚章也在“八大参政”的候选人里面,而且有很多人推举。但李瀚章认为他们李氏兄弟二人都在政务院任职“不妥”,有专权之嫌,为了避免使国家权力为家族势力所操纵,他是以“坚辞不就”。换成了湖南巡抚陈宝箴。
而孙纲也没有想到,老头子们居然会把他这个年轻人给弄进政务院。
“我当初就猜到了。小江也这么说,”马有些得意地说道,“小江说的,国家权力也需要中枢和地方达到平衡的,你是东三省和海陆军方面的代言人。又加上战功赫赫,威名远扬。当然得安排进去了,不然地话,海陆军将士是不会安心的。”
孙纲想想觉得她说的也很有道理,“政务院”里面算上李鸿章一共九个人,前清八大总督里面占了五个人(如果不是李瀚章“避嫌”,就是六个),前清军机大臣占了两个,巡抚一个,还有他这个“军方代表”,之所以这么安排。*****其实就是中枢和地方的权力达到平衡地结果。
绝对的权力不但会导致**。还会造成个人权力和意志凌驾于国家和民众之上,往往会产生灾难性地后果。
相反。过于分散的权力则会造成不断的内争和内耗,甚至于是导致最后国家的分裂。
老头子们都是从权力“角斗场”上一路摸爬滚打过来的,对这些事情认识得比谁都深刻,所以才会在确定新地国家机构的时候,弄了这么一个方案出来。
不过,对目前地中国来说,想要避免国家陷于内乱,又要想办法积蓄国力以抗御外侮,这也许就是最好的方案了。
“头一次当这么大的官,心里还真有些没底。”孙纲苦笑了一声,说道,
要是按照传统的说法,他这可是真正的“青云直上”啊。
“俄国人要是不再整出什么麻烦,咱们就可以集中精力进行国内建设了,”马看着他笑道,“我可是有好多的想法的哦。”
“俄国人这回可是恨死咱们了,咱们的时间还是不多,”孙纲说着,想起了“签约”时俄国人的表情,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
当李鸿章和张之洞分别在《中俄“新”北京条约》上签字用印的时候,在场地俄国人地脸上全都是一副阴冷的表情,孙纲知道他们地心里都在想什么。
俄国的这一次军事冒险的失败,不但没有能够夺取新的领土,反而把已经得到的东西又吐了出来,这对“伟大的斯拉夫民族”来说,是无比的“耻辱”。
俄罗斯帝国从立国到现在,在东方就没有受到过如此的挫折。
孙纲能够想到,以俄国人那种特殊的报复心理,促使他们回去后会怎么做。
俄国人虽然丢了库页岛和部分以前从中国夺去的领土,但是从总体上来说,对俄国的国力影响并不是很大,俄国人这次打输了是输在距离过远和两线作战上。
还有国内动荡不安的局势。
一旦北极熊把国内这些“烂事”全都“拍平”,缓过气来,难保不向中国发动全面的报复。
想到这里,孙纲暗暗警告自己,绝不能对俄国人掉以轻心!
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俄国仍然是中国最大的敌人!
临别时俄国财政大臣维特倒是显得很大方和客气,而且看向自己的眼神总是带着一丝别样的光芒,让孙纲不由得暗生戒惧。
俄国人上次弄的那个“美人计”,到底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是他一直很担心的。
“敬茗这回身居高位,当事事以国事为重,不可莽撞行事了。”马的“父亲”马文龙马老爷子去探望丁汝昌,回来刚好听到他们夫妻二人的对话,说道,
“爹,你就别刺激他了,要不,他又动不动跑到战场上去,把我们娘俩扔下不管了。”马对父亲说着,眼睛却在看着孙纲。
孙纲苦笑了一声,没敢接话。“男儿死国事者,幸事也。”马老爷子帮他说道,“真要有那一天,儿,也是你的光荣。”
“我才不要。”马撅了撅嘴,向父亲娇声抗议道,“我只要他好好的活着。”
老人看着一脸幸福的女儿,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的光芒,说道,“当然,有些事情,不一定非得在战场上完成,现在国家甫立,百业待兴,敬茗的身份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正好可以大展宏图。”
“父亲大人如果对国事有什么见解,不妨说来听听?”孙纲感觉自己的这位“岳父”好象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不由得追问道,
“倒没有什么见解,只是有些事情,想说给你听听,让你注意一下。”马文龙说道,“虽然听起来不算是大事,可也不能小视。”
“父亲大人请讲。”孙纲说道,
“这一说起来,可就有些远了。”马文龙叹息了一声,眼睛不由得湿润起来,有些哽咽地说道,“十年寒窗,不如孔方啊。”
马文龙的这句话让孙纲不由得一愣,他和马对望了一眼,马眨了眨眼睛,那意思是说,她这个“女儿”也不清楚“父亲”当年的“光辉历史”。
马文龙和孙纲夫妻讲起来了他年轻时候的事,孙纲才明白了“岳父大人”到底想和他说什么。
原来,自己的“岳父大人”居然有一段无比凄美的爱情故事。
马文龙家祖上也是“书香门第”,家道小康,他自幼在家庭的熏陶下饱读诗书,很早就有了秀才的功名,但后来却“屡试不第”,后来父母相继辞世,家道中落,不得已应朋友之荐,去了县衙当了胥吏。
而在清代的中国,胥吏虽然也叫“吏”,但他们和正式的“官”不同,社会地位很低,而且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人用后世的话说,是“不在编”的,得不到固定的薪饷和报酬,即使有一定的报酬也无法养家糊口,只能自己另想办法。
对这种情况,从后世穿越来的孙纲倒也是深有体会的。
孙纲在后世的银行上班时,就是被银行以“临时工”的名义招进去的,那时“临时工”和银行里原先的“正式工”虽然干的活儿都一样,但无论从工资、待遇、奖金、福利等哪一方面,和“正式工”都根本没法相比,而且永远也不会有升职的机会。
(三百九十四)“行政系统”的问题
一旦有个风吹草动,最先被“减掉”的人一定是孙纲他们这些“临时工”。
当时关于他们这些“临时银行职员”曾经有一个笑话来形容他们的处境,“起得比鸡还早(天不亮就得去作开业准备),干得比驴还多(主要的工作都是他们来完成),待遇比猪还差(这个都没法讲了),下班比小姐还晚(二十四小时营业)”,孙纲就是这么在银行干出来的。
更要命的是,为了钻国家法律的空子,规避劳动保护法当中的干满一定年限就“转正”的条款,银行把他们这些人后来弄得连“临时工”也不是了,通通成了什么劳什子的“劳务派遣”,说白了就是从鬼都不知道的什么“劳务公司”把他们送到银行来“出劳务”的意思。
自己还在银行工作,却莫明其妙的变成不是银行的员工了!
终于,因为业务上的失误,孙纲被两手空空的“请”回了家。
随后,郁闷得要死的他穿越到了1894年的清朝。
让他想不到的是,在这个时代,也在发生着和后世差不多的事。
有的胥吏在衙门里干了一辈子,可能比任何人都熟悉衙门里的工作,可到死也不是“国家公务员”!
孙纲现在不知道,后世的这些个“花样”,是不是都能够在大清朝找到“原型”。
马文龙告诉孙纲,由于官员们普遍任期较短,所以清朝大多数的中高级官员并不熟悉政府部门的日常工作,有清一代,关于公文的格式和传递都有极其复杂的规定,每一个衙门都有自己单独的一套簿籍,对中高级官员来说,他们根本不可能掌握这些规章制度,结果官员们别无选择,只能依靠年复一年的在此工作的胥吏。清朝大大小小各个衙门的工作,实际上都是经员司胥吏之手处理的。
但问题是,这些胥吏根本没有固定地收入来源,而他们的手中又实际掌握着政府部门的工作,这样不可避免的导致了贪污受贿等现象的产生。
象在一个小小地县城。当百姓在诉讼和缴税过程中与这些胥吏发生关系时。胥吏就象百姓收取一定地“费用”以维持生计。而当胥吏索取没有了限制时。大规模地贿赂就开始了。因此清代地百姓可以说深受官府胥吏勒索之苦。
清代从上到下贪污成风。不是没有原因地。
马文龙在当胥吏期间见识到了官场地险恶和黑暗。他自小受儒学熏陶。有古君子之风。自然看不惯这些。所以没干几年就下来了。
要是按后世地“标准”。马文龙简直可以说是个傻瓜。
可在清代。象他这样地“傻还有是很多地。
辞去胥吏之职后。因生计又见窘迫。马文龙想弃文从商。而他地妻子坚决不同意。自动承担起了家中地生活重担。让他安心读书。求取功名。
马文龙十六岁娶妻梅氏,也就是马的“母亲”,在他辞职的那一年,马刚刚两岁。
梅氏出身江宁世家望族,后因家道衰败。投奔亲族,经人作合,十四岁嫁给了马文龙。两人婚后恩爱非常。梅氏端庄秀丽,心灵手巧,自幼喜好刺绣,曾拜江宁名师学艺,绣工精绝,她为了能让自己地丈夫安心读书求取功名,毅然决定以绣工助家用。用她稚嫩的肩膀,为自己的丈夫和女儿撑起了一片睛空。
由于梅氏的绣品工艺绝美,居然收入不菲,很快解决了家里的经济困境,但刺绣是一项耗时费力的工作,并不是一般人能够干起来的。
刺绣是中国的传统工艺之一,一件完美无缺的绣品出世,不知要耗费那些绣工们多少地心血和精力,梅氏为了让家里宽裕一些。不顾自己的身体健康和丈夫的劝阻。接下了一件梅花大绣屏的活儿,因“连日不眠。终夜劳作,至于咯血”,在绣屏完工的那一天,她积劳成疾,终于病倒了,马文龙遍访名医,却没能挽救她的生命。
终于,一天夜里,她在丈夫的无限悲痛中辞世。
妻子的离去对马文龙的刺激极大,他想起了妻子对自己地期望和官场的黑暗,以及那么多的“名医”都不能挽救自己亲人的生命,他愤怒之下一把火烧掉了自己所有的书,变卖了家产,带着女儿毅然弃学从医,先后拜师多人,当中甚至有来到中国的西方医生,学成后游走天下,开始了“悬壶济世”的生涯。
由于他早年救治过丁汝昌(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弃文从医的一个原因),两人后来重逢后丁汝昌给了他一定的帮助,再加上他行医多年已经颇有名声,家业渐渐兴隆,最后在旅顺定居下来。
由于在向西方医生学习时了解到了西方科技地先进,所以在女儿长大**后就被他送到外国留学,希望她能继承自己地衣钵,但却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对学医没有兴趣,却是个经商地“天才”(她应该就是那会儿穿越来的),自己的家业在女儿的打理下日渐兴旺,也是他根本想不到的。
但能看到女儿有这样的本事,他在心里也已经满足了。
而自己的女儿会嫁给眼前这样一个年轻人,更是他想象不到的了。
当知道了自己的“母亲”的故事,马虽然对她谈不上有什么感情,但还是忍不住掉下泪来。
这样的爱情,和为爱付出的牺牲,不管放到哪个时代,都足以感天动地。
他们夫妻俩看多了后世的太多的人把婚姻当成了一种交易,所谓的“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而在这个让后人想起来就痛心疾首的时代,偏偏就有那么多惊天动地的爱情故事!
“大过年的,不该跟你们说这些。”马文龙看着女儿和女婿一副难过的样子,自嘲地笑道,“有些扯远了,呵呵。”
孙纲明白马文龙和他说这些的主要意思,他当过胥吏,对中国官场的现状和存在的问题很清楚,虽然他拿不出来什么办法,但他说这些给自己听,目的是让自己在以后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