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嗣合上资料,一脸黑线的说道:“确实太有名了,但这正是我觉得奇怪的原因,像这种主角模板的人物,为什么我们的历史资料上一点都没提?啧啧,文武双解元啊!这么牛叉的人物,不可能这么默默无闻吧……”
按照“交通监察部”提供的资料,这位官静同学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挂了主角模板的人物。
官静,字俊卿,号双解堂。生于1879年,出身于内江的大地主家庭。清水袍哥,峨眉临济宗的俗家弟子,精通骑射、峨眉通臂拳和峨眉枪法,14岁起参与武林较技七十八次,四十二场立下生死状的,全都当场格毙对手,没立下生死状的,悉数致残。江湖人称“天府小霸王”。
1896年,18岁,应童子试中秀才。1898年,20岁,会试中武举人——这是中国历史上最后一次武会试。同年在北京与大刀王五切磋,秒胜之。1903年,又中癸卯恩科乡试第一名,翌年举行甲辰恩科会试高中进士。于是榜其堂曰:“三元天下有,两解世间无。”同年辞官不就,考入马震伯刚刚创办的上海震旦大学,学习化学。
他是震旦大学的首届学生(这所教会大学位于法租界吕班路,背后是法国天主教会,第一外语是法语)。也是这一年他在上海他通过陈独秀结识了章士钊,协助主编《国民日报》。1904年初,在上海秘密加入光复会,结识了徐锡麟。
据“交通监察部”的调查,他在光复会指示下,曾经在上海、江苏和安徽等地,用弓箭屡屡狙杀清廷官员得手。是光复会的第一金牌杀手,代号“复汉子”。
可是眼下这位像挂了主角模板的金牌杀手,却跑到文德嗣地盘上了。好吧,也许有人会说,人家本来就是内江人,回老家玩玩难道不可以?但是,从几天的情报来看,这位官静同学只是回家里大宅转了一圈,和父母见了面就出来了。这几天,他一直都在星科公司的地盘转悠,内江以及附近的所有工厂、医院、学校,全部一个不落的看了一遍。
最重要的是,今天上午,人家就派人送上了拜帖,要求拜会文德嗣。
虽然这个家伙是金牌杀手,但文总还不至于担心他会对自己下手。但是这家伙那逆天的经历,却让文总闪瞎了狗眼。
旁边的顾晓绿笑着说道:“文总,根据平行空间理论,我们现在可能是回到了一个平行时空。所以和我们原本时空的历史相比,有一点儿差别也是很正常的……像那个林深河的家族,是泰国的高官。但是我们的原历史上,就完全没有这家人的资料。”
文德嗣想了想,也笑了起来:“嗯,我知道。穿越时空这么不科学的事情我都遇到了,还有什么能比这更不科学吗?我只是惊讶这个家伙的经历。好吧,晓绿,你安排一下见面的事情,我对这个家伙也很好奇……”
“是,文总。”
文德嗣问道:“对了,我们和光复会的合作,现在进行了什么程度?”
顾晓绿翻了下掌上电脑,说道:“根据我们计划,我们向光复会提供了十万元的资金援助和武器援助,另外有34名特工以海外华侨的身份参加了光复会……到目前为止,我们与该会在国内的骨干成员都建立了联系。至于他们在日本的部分成员,目前还在接触中。不过其中有部分会员已经加入了同盟会……”
王琦却说道:“文总,我觉得光复会对于我们用处不大,他们的组织软弱涣散,不是什么好帮手。”
文德嗣笑道:“这些我知道,要是光复会组织严密,那就没有合作价值了。我要的只是他们的社会影响力,这恰恰是我们欠缺的。最重要的是,比起同盟会这个伪装成革命组织的三流黑帮,与光复会合作更符合我们的利益,也更符合我的三观。”
第27章拉羊与被拉羊(求收藏。。。
星科公司总部。
“哈哈哈,久仰双解堂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文德嗣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不时试探着这位“贵客”的底细。
这“贵客”自然是前来拜访的“复汉子”官静,眼下这位进士老爷却是一身洋装,穿着燕尾服戴着礼帽,看着比文德嗣还洋派几分。不得不说,这家伙确是生得一副好皮囊,这洋装一上身,那西洋绅士的范儿就出来了。
官静拱拱手,笑道:“星海先生谬赞了,您才是做大事业的……在下对星科公司也是闻名已久。”
宾主入座后,就开始寒暄起来,至于互相恭维吹捧以及对于天气的讨论就不必细表。文德嗣以前就参加过不少商业谈判,经验丰富,看到官静不说正题,他自然也不急。当下就天南海北的扯开了。
最后还是官静忍不住了,终于说明了来意。
“星海先生的支持,鄙会上下都感激不尽……先生虽久居海外,仍不忘光复故国,正是吾辈楷模。”官静面色一正,郑重说道:“如今鞑虏虽日渐衰败,然树大根深,非一时可翻覆。光复之事,任重道远,以鞑虏之势大,非人多势众不可为!先生既有意恢复,何不与我等携手?一人计短三人计长,鄙会不才,也有会众十万,志同道合之士遍布南北……”
官静这时拿出了进士老爷的本事,滔滔不绝的忽悠着,民族大义、青史留名、个人前途等等种种说辞,轮番上阵。最后说道:“鄙会愿以副会长之位以待先生……”
文德嗣笑容丝毫不变,心里却在腹诽:这家伙果然是来给光复会“拉羊”的,看来我的赞助是起了作用。
当然是有作用,那时候的十万大洋可不是小数目。一出手就砸出十万大洋赞助的狗大户,更是没几个。更何况,光复会的高层又不傻,他们对于文德嗣也下了一番功夫去调查,更是了解到了星科公司的实力深不可测。对于这样倾向自己的狗大户,如果不去拉拢过来,那才叫脑子进水了。
陶成章、徐锡麟等人商量之后,就派出了官静这位骨干跑来“拉羊”了。官静经过这几天在内江的了解,也是被星科公司的大手笔闪瞎了狗眼,别的工厂项目暂且不说,单单是威远钢铁厂、成渝铁路这两个大项目,就足以把人雷得外焦里嫩了。
“副会长吗?呵呵……”文总笑着摇摇头。
官静一看,心中大急,就准备拿出光复会的底线来——让文德嗣当会长。
按照光复会原本的计划,只要文总肯加入,一个副会长是稳当的。其实按照老陶本人的想法,就算把会长让给文总,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现在大家接触时间不长,还不太了解,就算老陶自己愿意,其他人也不见得愿意多一个“空降”会长,无功劳难以服众嘛。所以这个计划只是作为最后的方案。
官静的话还没出口,文总就说道:“双解先生,贵方的诚意我很感动……但是,以贵方现在的一些状况,别说是副会长,就算是会长,我也不会参与……”
“哦,星海先生言下之意?”官静眉头一挑,心里不禁有些生气。
“双解先生不必生气,我是就事论事。不但是光复会,现在所有的革命党,都有一个很大的缺陷,那就是做事缺乏计划和组织溃散!”文德嗣不紧不慢的说道。
对于清末的革命党,文总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主要就是因为这些组织都太过散漫,太过中二,做事缺乏组织,都是凭着一腔热血。这些年来,无数志士牺牲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行动中,让人感到说不出的惋惜。
中华有如此之儿女,所以才能历无数艰难困苦,终绵延不绝。革命虽然难免牺牲,但革命党却全无组织,更无计划,图然牺牲了如此之多,有很多的牺牲却是完全无谓的。这种情况不但光复会有,其他的入同盟会、兴中会也无一例外,甚至更严重。
从十九世纪末,革命者们就开始起事。但如果革命党有决心有毅力,踏踏实实,筹集的资金不用来起事,部分用来经商,以获取资金,掩饰身份;部分用来宣传,组织革命力量。咬紧牙关,花上五到十年的时间,全面的投入到思想的宣传鼓动中去,并且努力构建和健全一个严密的革命组织,培养革命所需的人才。
起码可以掌握新军中的相当部分人员,影响大部分人员。并且在革命成功后,可以尽快稳定地方,接管政权。何至于辛亥以后,手中全无资金不说,组织建设更是一塌糊涂。不要说军队抓不住,连政权运作的人员都不够,还得保留大量清廷官员,最后在袁大头的面前步步退让,困窘如此,最终竟战乱数十载。
而革命党的行动计划,更是业余到的天雷滚滚的地步。天晓得他们是怎么想的,居然主要是模仿当时西方侦探小说中的情节来制订行动计划。这简直让人哭笑不得,也是能乱模仿的吗?人家小说主角是有猪脚光环,有作者大神罩着,你革命党可没有啊。文德嗣觉得,革命者们没被这种脑残行为全部坑死,还能做到如此地步,就已经很不错了。
当文德嗣扳着指头,把这些革命党的罩门一一指出后,官静的脸色可谓风云变幻,精彩极了。
这时候的革命者没几个是傻子,说他们是精英也毫不为过。只是当局者迷,且受到历史局限性的影响,有些事情根本没有想过,所以才会出现造成此种局面。现在被文总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以官静的智商自然是立马反应了过来。
沉默了片刻,官静的脸色终于平静了。他站起来,向文总一揖到地,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古人诚不欺我!学生再三思量,目前局势确如先生所言。我革命党人今后如何行止,还请先生教我……”官静态度大变,开始还有些自傲有些矜持,现在已经改口称自己“学生”了。
“呵呵,鄙人倒是有一些想法,我等可以共同探讨。”文总拿出了两本打印的文件交给官静。“您先看看这个……”
“这是……”官静接过一看,一本是《革命组织之建设与人员培训》,一本是《革命计划及方略》。
事后诸葛总是比事前诸葛容易得多,在后世,不知有多少关于清末革命的讨论,相关论文更是汗牛充栋,制订的革命计划、各种总结教训更是多不胜数,不但有众多专业人士,更有多如牛毛的军迷、伪军迷参与,网上一搜一大堆,其中也不乏精品。
文德嗣的这两份资料,就是从资料库里众多精品资料里,经过精心选择、综合、修改而成。那本《革命组织之建设与人员培训》基本上照抄了后世红党的相关文件,只是稍微做了些修改。虽然后世对红党有褒有贬,但谁也无法否认,它的组织建设是这个时代最先进的,也是最合适中国的。这种现成的成功组织的经验,当然是要大用特用。
这两本资料都是集合了千万人的智慧结晶,自然是非同小同,看得官静不时击节赞叹。
“先生惊才绝艳,学生拜服……”官静看完后,捧起两本资料恭恭敬敬的还给文总。
这下子,他是心服口服了,能先于众人发现问题,已经是大才了,如果同时还能提出解决办法,那更是不得了。但如果还能有施行这个解决办法的实力,那就更是牛叉到爆了。文总既能发现问题,也能提出解决方案,更有让这个方案实行的能力,官静同学当然就只能跪了。
官静无疑是属于天才类的人物,这种人一般都是目无余子,眼睛长在头顶上,能让他们看入眼的人那是凤毛麟角,更加不要说什么纳头就拜。就像现在,虽然他是光复会的骨干,但是对于光复会的态度,只能说是把会员们当做干事业的同志,最多对其中少数几位比较欣赏,根本谈不上什么忠诚。
不过这种天才人物虽然很难有忠诚的对象,可当那个对象一旦出现了,很容易就会转变为难以动摇的铁杆粉丝。这种例子在历史上很多,比如诸葛亮、周公等等。
文德嗣对现今事态的剖析和计划书已经让官静闪瞎狗眼,证明了他的才学,而充足的财力和众多的工厂,更是展示他完全有实行计划的能力。这么一来,官静就开始向文总的脑残粉转化了。
看着火候差不多了,文总就顺势发出了招揽。聪明人办事就是爽快,已经快变成脑残粉的官静没有任何迟疑,马上就答应了下来。
当然,文德嗣的招揽并不是要他脱离光复会。开什么玩笑?这个光复会可是文总计划中不可缺少的部分,哪能丢掉呢?文总的目的就是要把光复会完全掌握住,借壳上市也好,李代桃僵也好,总之这个光复会他要定了,不但这块牌子要了,连那些会员和关系也都要了。
换句话说,文德嗣就是准备这个组织一口吞了。不过要这么干的话,只是靠文总自己还不行,还得要在会中有很多亲信才行,而且这些亲信在组织的地位越高越好。官静的投靠就是个很好的现象,当然这只是开始,文总有这个信心,只需要1年,最多3年,就把光复会的大多数人拉到自己一边。
所以他也很痛快的答应了光复会的拉羊,以副会长的身份加入了光复会。至于老陶提出的那个让他直接当会长的提议,文总还是没采纳。对于任何组织而言,空降个二把手、三把手什么的,大伙还能勉强接受,可要是直接个一把手,那大多数人都是无法接受的。这种太拉仇恨的事情,文总当然不愿去干,要是搞得大多数人都不爽,是会影响他的计划的。
至于会不会受到会内压制和排挤,这一点文总很有信心。首先,光复会这个组织要比炮公的童萌会单纯得多,虽然组织建设都一样的稀烂,但是因为人员素质较高,不像童萌会啥人都收,所以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的幺蛾子。其次,陶成章、章炳麟、徐锡麟这些光复会高层,基本上都是理想主义者,权力*不大,不像炮公那样还要人按手印写效忠书。再说,文德嗣手里拥有强大的实力,还有超前几百年的眼光和知识,要收复这些人只是个时间问题。
临走前,官静同学自告奋勇去拉拢其他会员,比如和他交好的徐锡麟、秋瑾等等。同时,他还提醒文德嗣,资江(资州、内江)船帮的高层对星科公司很是敌视,估计最近会有不利于星科公司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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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静离开后,文德嗣就对几个亲信冷笑道:“资江船帮?!哼,这些家伙难道想对我们的航运公司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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