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所以,屋子里虽然有很多人,却静得出奇。
片刻之后,华佗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轻轻的把陆风的胳膊掖进被子里,华佗转头对众人说道:“上天庇佑啊,主公已无大碍,静养几日便可痊愈了。”
华佗的话刚说完,众人无不欣喜欲狂,手舞足蹈,有的在跪拜天地,有的则泪流满面。
一见他们高兴的样子,陆风心里也很是高兴。
可陆风一笑,胸口便又传来了一阵剧痛,陆风不由得又咳嗽了两声。
这两声咳嗽虽然很轻,可还是让众人听见了,一霎时,屋子里顿时又恢复了宁静。而众人的目光,便一齐凝聚在了陆风的身上,可片刻之间,便又转移到了华佗的身上。
华佗看了看陆风苍白的面颊,便对众人摆摆手,示意众人出去。
于是,众人便如行云流水般走个干净,只剩下蔡琰孤零零的站在桌子旁边。
这时,华佗也起身对蔡琰施礼说道:“蔡小姐,主公已无大碍,只是身体还很虚弱,需要休息。不过,静养几日以后,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华佗说完,蔡琰便也施礼说道:“有劳老先生了。”
一听蔡琰这么说,华佗忙道:“不敢,不敢,这是老朽分内之事啊。”
华佗说完,便也告辞离去了。
屋子里,又剩下了陆风和蔡琰两个人。
轻轻的来到床边,蔡琰终于忍不住,趴在床头上大哭了起来。
见蔡琰哭的伤心,陆风本想劝慰一番,可是,一张嘴,陆风便感觉到了胸口的剧痛。
无奈,陆风只好眼睁睁的看着蔡琰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哭。
几天后,陆风终于可以说话了,虽然身体还很虚弱。
觉得自己有了一些力气,陆风便赶紧把贾诩等人召到床前,准备询问军情。
见众人都在,唯独不见虞翻和典韦,陆风便好奇的问道:“虞仲翔和典伯建怎么不在?”
众人互相看了看,都没有出声,屋子里又是一片寂静。
半晌过后,太史慈便支支吾吾的说道:“伯建重伤,至今未醒。”
听了太史慈的话,陆风顿时大惊,硬是支撑着坐了起来。一边咳嗽,一边喘息的说道:“怎么,怎么会这样?”
一见陆风支撑着坐了起来,还不停的咳嗽,蔡琰便赶紧扶住了陆风,并随手拿了一个枕头放在陆风的背后。
靠在枕头上,见众人都苦着脸不说话,陆风便问道:“华老先生怎么说?”
只见太史慈又支支吾吾的说道:“华老先生说,生死就看天命了。”
太史慈说完,陆风便觉得眼前一阵眩晕。
“典韦呀,难道你命中注定要早亡吗?”
勉强的支撑着自己的身体,陆风又问道:“我军众将中,还有谁受伤了?”
见众人都低着头不说话,太史慈只好接着说道:“还有,还有仲翔和子显。”
“他们也受了重伤?”陆风大惊的问道。此时,他已经忘了胸口的疼痛。
“他们,他们,不是重伤——”
“那就好。”没等太史慈说完,陆风便长出了一口气。
太史慈抬头看了看陆风,又看了看众人,不知如何是好。
见太史慈还有话说,陆风便问道:“还有什么?”
太史慈咬了咬牙,说道:“他们阵亡了。”
“什么!”
陆风只觉心头一痛,喉咙一甜,眼前一黑,便一头栽向了床里。
见陆风又晕了过去,众人便又是一阵忙乱。
一边派人去请华佗,一边都在埋怨太史慈,弄得太史慈一阵憋屈。
华佗来了以后,号了号脉,便对众人说道:“主公只是急火攻心,一时昏厥,并无大碍,过两天自会醒来。”
听了华佗的话,众人也都放心了,而太史慈也终于脱离了干系。
第一百零四章 陆风伤怀
等陆风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三天的晚上了。
看着趴在床头的蔡琰,望着桌上跳动的烛火,陆风忽然感到一阵落寞,或者说是一种惶恐,又或者是一种伤感,又或者,三者兼而有之。
陆风刚想挣扎着坐起来,蔡琰便醒了,也许,这个世界上真有心灵相通吧。
见陆风醒过来了,蔡琰便赶紧扶起陆风,脸上的欣喜之情就像三月里的阳光,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一见蔡琰柔美的笑脸,陆风的心情也好了一些,可是,不争气的肚子却咕咕的叫了起来。
无奈,陆风只好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而蔡琰却道:“你等一会儿,我这就去给你拿些吃的。”
陆风点了点头,蔡琰便转身出门去了。
片刻之后,蔡琰便端进来一碗肉粥。
闻到香气,陆风不争气的肚子又开始咕咕的叫了。
蔡琰顾不得笑,便赶紧一勺又一勺的喂着陆风吃粥。
稀里哗啦的喝完粥,陆风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力气,或者说是一丝生气。
看着坐在桌脚边的蔡琰,陆风笑道:“琰儿,你为什么不坐到床头来?”
蔡琰道:“亏你还是个世家子弟,怎地竟如此的不知礼仪?”
陆风笑道:“前几天,你可是一直都趴在床头的啊?”
蔡琰娇羞一笑,说道:“那时你不是正昏迷不醒吗?”
一听蔡琰这么说,陆风便无赖的说道:“可我现在身体也很是虚弱啊。”
蔡琰没说话,只是用手摆弄了几下褶皱的衣裳。
一见蔡琰褶皱的衣服,陆风便知道蔡琰这几天衣不解带的侍候自己很辛苦。
于是,陆风不禁感动的说道:“琰儿,这几天辛苦你了。”
蔡琰微微一笑,呢喃道:“也没什么,谁让人家放心不下你呢。”
陆风刚想说什么,却听蔡琰又道:“夜深了,你也醒了,我该回去了。”说完,蔡琰便起身欲走。
“别走!”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说蔡琰要走,陆风居然很是着急,语气也变得急促生硬了起来,好像命令一般。
蔡琰一愣,随即便站在地上说道:“如此深夜,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多有不好,并且,我们还没有……”
说着说着,蔡琰便不禁羞红了脸,而说话的声音也和她的头一起低了下来。
陆风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可是,我——”
不知道为什么,陆风说完这句话,心底忽然涌现出了无尽的伤感和苦楚,似乎,蔡琰一走,整个天就会塌下来。
一见陆风那痛苦的样子,蔡琰竟情不自禁的走到了床边。
“琰儿!”
见蔡琰走了过来,陆风不禁轻声呼唤,同时,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此时,蔡琰已经站在了床边,同时也递出了自己的左手。
陆风用双手握住蔡琰滑腻的小手,将它紧紧的贴在了自己的胸膛,让他感受着自己的心跳。
“琰儿,我,我舍不得你走。你知道吗?我,我好痛苦——”
陆风说完,一股热泪便涌出了眼角,打湿了蔡琰的小手。
见陆风泪流满面,蔡琰也不禁无尽的伤感,任凭陆风握着自己的手。
眼角含着泪,蔡琰也点头说道:“我知道。”
少年得志、英气勃发的陆风,弱冠之年便得以统领三军,征伐塞外,纵横草原,封侯拜将。如此盛气,比前朝冠军侯并无不及,而陆风也时常以冠军侯而自诩。可是,此番出征,却遭遇如此之败,陆风心中又怎么不痛楚?
而作为陆风最亲近的人,蔡琰自然是知道陆风心中之痛。
而这几天,蔡琰也是一直在想,子城哥哥此次之败,可能就是因为以前太过顺利了,从而以己为大,视敌为小。
说出了自己胸中之感,陆风忽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和自由,不自主的,他竟抱住了蔡琰的细腰,将头埋进了蔡琰丰满的胸脯。
在蔡琰急促的喘息声中,陆风竟不由得迷醉在了那一起一伏的饱满和馨香中。
终于,陆风终于痛哭失声,许久的压抑和痛楚终于得到了痛快的释放。
而蔡琰,此时也不由得用双手抱住了陆风的头,轻轻的抚摸着,而眼角的泪水,也大颗大颗的落在了陆风的头发上。
此时,蔡琰忽然觉得自己再也不是子城哥哥的妹妹了,而是大汉冠军侯,平北将军,并州刺史,陆风陆子城的未婚妻,是一个大汉将军,封疆大吏的未婚妻。
这一刻,蔡琰忽然觉得自己长大了,自己再也不是一个懵懂的小女孩儿了,而是一个男人的女人,是可以让一个男人向自己相诉相哭的女人。
而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蔡琰,陆风心底的坚强和做作便彻底的崩溃了。
为什么,自己会趴在一个女人的怀里哭?而这个女人又不是自己的母亲,或者,她还称不上是一个女人,因为他还太小。
其实,陆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会这样的没出息。但他确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压抑和忧伤。
半晌过后,陆风终于止住了悲声,抬起头,抽回了自己的双手,呆呆的靠在了枕头上。
而一见陆风离开了自己的怀抱,蔡琰不免有一丝失落,不过,又见陆风神色黯然,她又不免有一些担心。
再次握住蔡琰的手,陆风感慨的说道:“琰儿,谢谢你。”
蔡琰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陆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谢谢你,我心里好些了,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蔡琰想了想,说道:“在小妹心里,子城哥哥永远都是最了不起的。希望子城哥哥能振作起来,莫要被一次失败击倒。”
陆风笑笑说道:“多谢妹妹,风晓得了。天色不早了,妹妹回去好好休息吧。这么多天,妹妹都瘦了,这都是风的罪过啊。”
见陆风终于露出了自信的微笑,蔡琰便也放心的转身离去了。
第一百零五章 陆风祷天
第二天,陆风早起之后,刚一推门,就见门外站着四个人。
陆风仔细一看,竟然是赵云、太史慈、陆安和水伯四人。赵云和太史慈在前,陆安和水伯在后。
“大哥!”
“少爷!”
见四人眼角泛起的泪光,陆风便一把把赵云和太史慈拥在了怀里。
片刻之后,陆风又赶紧扶起跪拜在地的陆安和水伯。
而陆风刚梳洗完,又被赵雨等三个小丫头闹了一回。
得知陆风醒来的消息,贾诩等人便纷纷前来探望,当然,克伦太守刘崧自然也来了。
一听说自己原来住在克伦郡张辽的将军府,陆风不禁大为感慨。
一见陆风终于又醒了过来,身体也好了差不多,众人都是一脸喜色。又见陆风精神很好,众人便开始七嘴八舌的向陆风汇报最近一段时间的工作。
通过众人的讲述,陆风知道,虽然自己昏迷了近十天,但并州的大小事务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昏迷不醒而荒废。于禁、徐晃、高顺三人分别统兵回自己的驻地去了,而贾诩等人经过商议,决定还是留近卫军各部在克伦郡休整,先不回驻地。并且,对鲜卑一战,并州军居然斩首近十万,而各部只有近卫军的龙骑军、狼骑军、大刀兵、特种兵和侍卫营伤亡近半,其他各部均伤亡甚小。
虽然战果是很可观的,但毕竟折了虞翻、皇甫立二人,而典韦却又生死难料,所以,一提到对鲜卑一战,陆风便很是伤感。
在众人的劝慰下,陆风也只好故作坚强。
送走了众人,陆风便赶紧派人去给老夫人和荀彧等人送信儿,同时,也赶紧领着赵云和太史慈来探望典韦。
此时,典韦已被安置在一所别院里,以方便疗养和照看。
陆风来到床前,只见典韦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双眸紧闭,脸形枯瘦,没有呼吸,没有生气。
一代猛将,竟成了这般模样!
陆风叹了口气,一股热泪又淌在了床上。
半晌过后,陆风握住典韦的大手,颤声的说道:“伯建,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吗?
我是你的主公,你的少爷,你的兄弟,陆风陆子城啊!
伯建,陆风对不起你啊。如果不是因为陆风,你又怎么会这样?陆风欠你的人情,恐怕这一辈子都还不完啊。
伯建,你不要死,不要死好吗?
陆风没有你,陆风怎么活啊?
伯建,你知道吗?虞仲翔,皇甫子显,都已经阵亡了,你再死了,那陆风的罪孽,几辈子能洗净啊?
伯建,典韦,典伯建,你一定要活过来啊。
你要坚强,坚强!勇敢,勇敢!
鲜卑人围困十重你都不怕,你还怕这区区小伤吗?
伯建,大丈夫顶天立地,当持三尺剑建不世之功啊。而今功业未成,功名未就,你怎么能死呢?你还是不是个大丈夫啊?
伯建,醒过来好吗?陆风都醒过来了,你为什么还不醒过来啊?
你是不是埋怨陆风让你统领的人太少了?
伯建,只要你醒过来,我就把侍卫营扩编成两万人。两万人不够,就扩编二十万!伯建,只要你能醒过来。
伯建,典韦,你一定要醒过来啊,一定不能死啊。”
陆风说完,已经泣不成声,泪如泉涌,瘫倒在了床边。
一见陆风倒了下去,赵云和太史慈二人顾不得擦眼泪,便赶紧扶起陆风,劝慰了一番。
待陆风擦干了眼泪,又嘱咐了一番下人,三人便不舍的回到了张辽的将军府。
坐在大厅,陆风忽然问赵云道:“仲翔和子显都厚葬了吗?”
赵云道:“已经厚葬了,葬在了城外的烈士陵园。本来想等着你的,可是,没想到你却昏迷了十天。”
陆风点了点头,说道:“葬在这里也好,毕竟这是并州的规矩。并且,下次再从这里出征,他们也会知道。”
原来,并州军制,战死的烈士均安葬在阵亡之所,并在原地建立烈士陵园,记述征战的事迹,以备后人的祭奠和敬仰。
第二天,陆风领着赵云和太史慈来祭奠虞翻和皇甫立。
大哭了一场以后,陆风叹道:“虞仲翔与我自幼相交,情同兄弟,如今竟撒手西去,可让我如何是好?并且,虞仲翔自幼孤苦,父母早亡,一身傲骨,又兼具王佐之才,想不到竟英年早逝,叫我如何能心安?”
随即,陆风又叹道:“皇甫子显是背着吾师偷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