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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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攻略- 第3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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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娘站在正屋和东厢房路口张望,竺香正好从东厢房出来,两个碰了个正着。
  “怎样?”她急急地问。
  “五少爷身边的人说,南妈妈跟在五少爷的身边。”竺香道,“我让他们去找南妈妈了,还没有回音。”
  十一娘不由低头沉思。
  一群衣饰华丽、年轻貌美的女人站在那里,已有人朝他们张望。
  方氏不敢吭声,竺香想了想,喊了声“夫人”,正想提醒十一娘,十一娘已指了戏台下的红围帐道:“那个地方你们可找过了?”
  那里是戏子们换行头、休息的地方。
  竺香和王树都反应过来,两人齐声说了句“我去看看”,匆匆撩了围布钻了进去。
  十一娘也跟着钻了进去。
  迎面一阵刺鼻的粉香。定睛一看,里面有十来个人。其中一个相貌妖绕、穿着青衣服饰的人正平八稳地坐在棚子里唯一一张太师椅上,有两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在一旁端茶倒水地服侍着,还有两、三个年长的男子,沉默地坐在一旁的小杌子上收拾东西演服、头饰,其他的人都围在一起哄笑,还有人声音高声朝着坐在太师椅上的人道:“……七师兄,你快来看像不像当年名满燕京的柳惠芳……”却看见珠环翠绕,肃然生威的十一娘。
  那人的声音嘁然而止。
  围在一起的人立刻感觉到了异样,纷纷转过身来,圈子也就散了。
  十一娘看见了神色窘迫地站在那里徐嗣谆和南勇媳妇,还有满脸兴奋的徐嗣诫。
  她的脸沉了下去。
  竺香和王树却没有查觉。
  失而复得的惊喜让两人一个喊着“四少爷”,一个喊着“五少爷”,热泪盈眶地扑了过去。
  前先围着徐嗣谆和徐嗣诫的人都露出几分不安,神色惶恐地退到了一旁。
  屋子里的气氛立刻紧张起来。
  坐在太师椅上的更是起身朝着十一娘作揖:“夫人,您是?”
  十一娘看也没看他一眼。
  “夫人!”南勇媳妇脸色有些青白,嘴角翕翕地望着十一娘,满脸的惭愧。
  徐嗣诫却朝十一娘跑过去。
  “母亲,母亲!”他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十一娘,挥着长长的水袖,“好不好看?”
  粉蓝色云锦,衬着徐嗣诫粉嫩的清丽的小脸,如四月初绽的白玉兰。
  有什么东西在十一娘心里划过,让她突然觉得胸口很疼,眼前有些糊涂。
  “母亲,母亲!”耳边传来徐嗣谆和徐嗣诫惊慌的呼声,有人扶着她,“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十一娘深深地吸了口气,片刻后才缓了过来。
  看着眼前担心、惶恐的脸,她笑着安慰徐嗣谆和徐嗣诫:“母亲没事,这里太闷了!”
  “哦!”她看见徐嗣谆和徐嗣诫都长长地吐了口气,笑容重新爬上两人的眼角眉梢。
  “母亲,我搀您出去!”两个争先恐后,把扶着十一娘的竺香和南勇媳妇拥到了一旁。
  十一娘笑盈盈地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徐嗣诫像想起什么似的,忙把身上的戏服脱下来塞给了一旁的人,又小跑到了十一娘的身边,笑眯眯地扶着十一娘出了棚子。
  那天的天气有些阴沉,可不知道为什么,从戏台子里出来,十一娘却觉得光线那里明亮刺眼。
  她一手牵着徐嗣谆,一手牵着徐嗣诫。
  “怎么跑到那里去了?吓得我们一身汗冷,到处乱找。”十一娘声音轻柔,不带一丝的怒意,“以后再也不可以这样了。知道了吗?”又对徐嗣谆道,“如果要去哪里,记得跟身边的人交待一声。”
  徐嗣谆羞愧地向十一娘解释:“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带着弟弟跑到后台去!”
  徐嗣诫仰了小脸看着十一娘道:“不是哥哥,是我要去的!”
  十一娘笑着揽了两人的肩膀进了暖阁。
  谨哥儿还有睡觉。
  方氏见雨过天晴,起身告辞。
  十一娘就遣了身边服侍的,问徐嗣谆:“刚才那些人为什么围着你们哄笑?”
  徐嗣谆脸色一红:“有个人说五弟长得像个叫什么柳惠芳。五弟就问谁是柳惠芳。那人说,是原来燕京鼎鼎有名的戏子,一曲《滚楼》艳惊四座。说着,还唱了几句。五弟一听,立刻就跟着学了两句。”说着,他满脸惊奇地望着十一娘,“唱得一模一样”然后道,“那人听了,怪叫起来,教了五弟两句,五弟一学就会。那些人听着都啧啧称奇地围了过来。南妈妈要拉了五弟走,五弟却想那个再教他几句……”说着,低下头去,“都是我不好,没有帮着南妈妈把五弟拉走……”
  徐嗣诫露出怯意来,小声道:“母亲,我,我一学就会……比那个人唱得还好……”
  十一娘笑着把徐嗣诫招到身边,搂了他问徐嗣谆:“五弟喜欢唱,又唱得好。你为什么要把五弟拉走?”
  徐嗣谆睁大了眼睛,半晌才喃喃地道:“那些人笑得十分……十分……”好像不知道该怎样形容好。
  “是不是笑得让人十分不舒服?”十一娘问他。
  “嗯!”徐嗣谆忙点着头,“还有,那些人说话怪怪的好像,好像在看我们的热闹一样”语气带着点忿然。
  在徐令宁这样的人家唱堂会,那些跑江湖的戏子就算不认识两人,看着徐嗣谆穿着件刻丝袍子,徐嗣诫穿着件蜀锦袍子就应该知道两人即富且贵,把徐嗣诫比喻成戏子不说,还拿两人嬉笑,可见这些人的为人、品性了。
  “那你们别再去那些地方了,知道了吗?”十一娘道,“那地方很复杂,不是正人君子的去处。”
  “知道了!”徐嗣谆大声地道。
  十一娘点了点头,皱着眉头问徐嗣诫:“你很喜欢唱小曲吗?”
  徐嗣诫感觉到十一娘有些不悦,忙道:“我不喜欢!”说完,又有一丝后悔。
  十一娘看在眼里,硬了心肠,把他抱在怀里赞了声“乖”,轻声道:“唱曲谁都会,可弹琴、制笛却不是谁都会的你看你四哥,那么聪明,学吹笛子就没有你学的快,学的好!”
  徐嗣谆不住地点头。
  徐嗣诫高兴起来,有不好意思地把脸埋在了十一娘的怀里。
  母子三人都笑起来。
  谨哥儿被惊醒,睡眼惺忪地坐在了起来,看见徐嗣诫在母亲的怀里,立刻扑了过去:“娘,娘!”
  十一娘只好放开徐嗣诫抱了谨哥儿。
  谨哥儿高兴起来,紧紧地搂着母亲的脖子,大声地喊着“哥哥”,一副“我喊了你,你别和我抢母亲”的样子。
  徐嗣谆“扑哧”地笑。
  徐嗣诫却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头。
  十一娘就笑着拍了拍儿子的小屁股。
  谨哥儿把母亲搂得更紧了。
  十一娘和徐嗣谆、徐嗣诫都大笑起来。
  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欢快起来。
  有小丫鬟进来禀道:“夫人,德音班的班主周德惠来了。”
  五百八十八
  周德惠跪在地上,声音清晰明亮,却难掩不安:“……原答应了李大人的,结果接了五爷的帖子。我们戏班的二掌柜带了几个徒弟去了李大人那里,我带了几个徒弟赶了过来。因人手不够,就临时从其他戏班借了两个打杂的。没想到竟然冲撞了世子爷和五少爷。实在是该死”说着,咚咚咚,毫不含糊地磕了三个响头,“我已经把人给绑了起来,就跪在门外,听候夫人的发落。”
  十一娘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端起手边的茶盅,用茶盖拂了拂浮在水面上碧绿的茶叶。
  清脆的撞瓷声在安静的屋子里瑟瑟作响,给人一种略一使劲,这茶盅就会被打碎般揪心,一如他此刻的处境,只要端着茶盅的人一发怒,他就会粉身碎骨……
  如颗大石头压在心里,周德惠的头低得更低了。
  “本来呢,教我们家五少爷唱几句,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家五爷就好这一口。”十一娘见周德惠身子微抖,这才用一种轻描淡写的口吻道,“可把我们家五少爷比戏子,还围着哄笑,未免太过失礼了些。”这世间相像的人多的是,如果有意回避这个问题,只怕更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不如以平常的心态对待,“何况你们走江湖的,练的是眼皮子功夫。我们家两位少爷今天出来喝喜酒,一个穿着刻丝,一个穿着蜀锦,他都敢这样行事,可见是个胆子极大的。我今天要是不惩戒他一番,只怕他以后还会做出连累班主的事。我要是惩戒他一番,听班主的意思,这个人是临时从其他戏班借来的,只怕泼了班主的面子。”说着,她语气里就有了几分迟疑,“实在是让人为难。”
  周德惠来前已做了最坏的打算,如今听十一娘的语气有些松动,不亚于佛语纶音,忙道:“千错万错,全是我识人不清。夫人大人大量,我也不让那人的秽气沾了世子爷、五少爷和孙少爷的,待唱完了堂会,我立刻将这人按班规处置,赶出燕京。”说着,重重地给十一娘磕起头来。
  “周班主快起来。”虽然嫁到徐家很长时候了,十一娘还是不太习惯有人这样给她磕头,“我也是来做客的,不想坏了我们三爷的兴致。既然周班主已经有了主意,那这件事我回去也就不用跟侯爷和五爷提起了!”
  周德惠满脸感激地退了下去。
  徐嗣谆欲言又止。
  十一娘笑道:“怎么了?”
  徐嗣谆吞吞吐吐地道:“那个人既然不是德音班的人,周班主怎么能处置他……”有些不甘心的样子。
  十一娘一愣,随后笑起来。上前揽了徐嗣谆的肩膀在他额头“叭”地亲了一下。
  徐嗣谆脸色绯红:“母亲……”一副手脚无措的样子。
  十一娘亲他,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我们谆哥儿长大了!”十一娘望着他的目光充满了欣慰,“知道动脑筋,判决是非了”然后揽了他的肩膀到炕上坐下,“你说的很对。那个周德惠一进门就没有说实话。你想想,既然是你五叔下的帖子,又是到你三伯家里来唱堂会,虽然比不上去我们家,可也不敢随随便便地就带人来。要知道,这个时候通常都比较混乱,内院外院也不是分得那么清楚,要是带来的人偷了东西被发现或是冲撞了女眷,那就万死不辞其咎了。所以说,这个人决不可能是从其他戏班里借来的。退一万步说,就算是借来的,也是和他们戏班关系非常好,周班主不仅知根知底,而且还常常会在这种缺人手的时候跟着周班主唱堂会的。算是半个班里的人。要不然,周班主也不会说按班规处置了。”
  徐嗣谆点头。
  “他一开口就说是你五叔下的帖子,又说先前答应了其他人,言下之意是因为看在你五叔的面子上,他才会想办法来你三伯家唱堂会的。我们一听,自然会心里一软。他紧接着已经把人给绑了,就在屋外等我们处置。我们听了,怒气会消一点。再提到今天是你侄儿做满月,我们看在亲戚的面子上也不好大闹,这样会东一下,西一下,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母亲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徐嗣谆困惑地望着十一娘。
  十一娘笑道:“那是因为周班主最后处置的结果我很满意啊!”
  徐嗣谆不解。
  十一娘轻声道:“一个行业有一个行业的人际圈子,一个行业有一个行业的规矩。班规处置,是要在祖师爷面前开堂,请了得高望众的前辈,当着徒子徒孙的面惩罚的。德音班是燕京三大戏班之首,在梨园影响深远。那人顶撞了你们,周班主用班规处置他,就算周班主不把他赶出燕京,别的戏班知道了他的事,就再也不敢用他了。他以后也不可能唱戏了。这样就足够了。俗话说的好。狗急了要跳墙,兔子急了要咬人。都是被逼的。那人虽然不能唱戏了,但还可以做别的。有一线生机,就不会乱来。我们又何必为自己惹些麻烦呢?”
  还有一个原因十一娘没有告诉徐嗣谆。
  她要是亲自处置这个人,势必会惊动太夫人、徐令宜、徐令宽,甚至是五夫人,让徐嗣诫再一次成为众人关注的中心。
  往事,对徐嗣诫是一种伤害。
  但纸包不住火。
  她想等徐嗣诫再大一些,找一个适当的机会,由她亲自来告诉他一个关于他身世的“故事”,而不是待他听到那些不堪入耳的版本后伤心不已地到处找人求证……徐嗣诫虽然不是她生的,却在她身边长大。她不允许自己的孩子这样的狼狈。这也是她当初为什么会对服侍徐嗣诫的丫鬟、婆子都精挑细选,甚至超过了之后为谨哥儿挑选丫鬟、婆子的慎重。也是她为什么走到哪里都把他带在身边的原因。只有在她的身边,那些人才不会乱说,减少徐嗣诫听到那些流言蜚语的机会。
  所以她最后提到徐令宜和徐令宽,实际上是在告诫周德惠,如果不遵守诺言把那个人赶出燕京,徐家是决不会罢休的。
  徐嗣谆哪里知道十一娘心里的这些弯弯曲曲,他两眼发亮地望着十一娘:“母亲,您好厉害。连他们的班规都知道?”
  十一娘不由汗颜。
  忙道:“我这也是听别人说的。不像你,能跟着你父亲到处走动,印证这些事是不是正确的。”然后笑道,“事事洞察皆学问,人情练达亦文章。所以你要好好地跟着你父亲学习那些庶务,遇到那些狡猾的人,就骗不了你了。以后弟弟们遇到危险,你也可以好好地保护他们了,不让别人欺负他们了!”
  “我知道!”徐嗣谆大声道,“我会好好读书,也会好好跟着父亲学习管理庶务的。到时候不让别人欺负弟弟们。”
  十一娘笑盈盈地望着他点头。
  徐嗣谆也绽开一个羞赧的笑容。
  十一娘就趁机道:“你是哥哥,要是以后再遇到刚才那种情景,只管拉了诫哥儿出来。知道了吗?”
  谁知道徐嗣谆听了表情一滞,满脸通红地低下了头。
  十一娘有些意外,想了想,柔声道:“不要紧,我们谆哥儿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景,不免有些紧张。以后就知道了!”
  徐嗣谆却摇了摇头,性生生地望了十一娘一眼,低声道:“我,我害怕!”
  十一娘一愣。
  徐嗣谆已道:“……他们那么多人……南妈妈要去报信……我害怕……拽着南妈妈的手臂……”
  十一娘“扑哧”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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