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万死,稍微有点儿难度的我一死就是!
当初答应孙坚对姓孙的有求必应,这女人虽嫁孙姓孙,总不算只地道的孙姓人,就算我曾亲口许下承诺,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对待这单买卖的态度。恐怕总要打个折。
说时迟那时快,正在我竭力思索这女子到底要干什么的瞬间,小样儿的竟扑通跪地抱住我的腿,提声叫一句,“求郡主成全。”
先有郭女侠,后有吴夫人。这帮女人都学会了玩儿一样的套路:抱大腿。求成全。
其实我也想抱着郭女侠与吴夫人的腿大叫一句“请成全”,可惜有些低三下四的话对有些人说不出口,有些卑躬屈膝的动作对有些人也做不出来。
伸出双手试图拉人起身,“夫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何必对我一个晚辈行如此大礼?”
“此事非同小可,请郡主务必应承。”
非同小可的事,除了江山稳固。子孙延绵,还有什么?
“你先说是什么事,我才好斟酌啊。”
“郡主若不应。愚妇宁愿长跪不起。”
心说那你就长跪不起吧,嘴说,“夫人先起来,不管你要什么,我都答应还不成吗?”
吴夫人得到了想得到的,举止哪里还有一秒钟前的迫切,笑容款款站起身。扯我手道,“静儿说……郡主已应承为小犬做媒。不知郡主是否愿多劳烦些,为两人证婚。”
为两人证婚?
为小孽畜与郭女侠证婚?
这不是明摆着叫我得罪温柔善良的周公子吗?
就算我真有那个膨胀的自尊心与未来的大都督搞僵关系,也得有婚让我正才成事。这女人挂着让我证婚的羊头,行着遣我逼婚的实质,狐子野心,其心可诛。
“证婚神马的,要是轮到我,自然不敢推辞。当初我也曾答应过静儿,要竭尽所能帮她达成心愿。只是如今……令公子状似态度坚决,我要硬是从中插手,恐怕局面会乱上加乱。”
吴夫人闻言呆愣了足有半柱香,随即凝起眉头思索半晌,随即换上一副坚贞过分的表情惊悚十里八乡的人民群众,“只要郡主心思确实,其余的……愚妇会从中周旋。”
心说“从中周旋”就是理论不成便体罚儿子?嘴说,“有夫人做坚实后盾,那我就有动作的勇气了。”
小样儿的喜笑颜开,一路将我送出门来。分别时索性做一次顺路好人,“夫人让伯符总那么跪着也不是办法,不如先放他一马再做理论。”
女子眯了眯眼,片刻方才强笑着接话,“一切全依郡主。”
提前量打好,立马冲到体罚第一现场解救被虐的虐待狂。混蛋球儿一天一夜粒米未进,小嘴儿都熬到倔强的干裂。
环视四周,周公子不再近前,不知是不是为了避嫌。
“快起来吧,你跟这要死要活的给谁看呢?”
小孽畜斜眼看看我,模样狼狈到仿佛下一秒钟就要华丽晕倒。
“跟你说话呢,听到了没有啊,起来喝水吃东西睡大觉。”
……
“你来……干什么?”
僵持了半天,这该死的就扯着哑嗓子回了我这么一句让人心寒的话。
“耍叛逆也该有个度,你到底起不起来?”
……
“再不起来别怪我出手拖你起来了。”
“你滚。”
靠!真是狗咬吕洞宾,好心没好报。
“我跟你母亲求了情,她同意让你起来了。”
倒霉孩纸听了这句精神立马抖擞,扭头死死盯的我直发毛,其眼神里还有一丝不可置信,“你说的……是真?”
“千真万确。”
“你去求了我母亲?”
“去了啊,她老人家还挺好说话的。”
“她说……她同意顺遂我的心愿?”
“那个……没说,不过她同意让你起来先。”
败家仔双眸中的亮光一寸寸灰暗,“她不应允,我便不起。”
“你这死孩子怎么这么不知轻重呢,她不依你心愿你就拿自己的身体健康开玩笑?”
无回应!
“你指望的不过也是她的关心则乱。自以为很有骨气地抗争,不过是小孩子家闹别扭的桥段。”
“刘臻茗!”
“三顿没吃饭了还有力气吼我?我要是你就把那些幼稚的小儿科收起来,做男人该做的事。”
“什么是男人该做的事?”
试探着将手递上去扶他起身,“我会一步一步告诉你,不急。”
倒霉孩纸难得地配合,颤颤巍巍站起身,一瞬间身子又往下坠。
这是到了哪部电视剧的片场欣赏受罚宫女被真命天子解救的片段?
眼疾手快拉住小孽畜的胳膊,一把架上我的肩,试图往前挪动了几步之后发现这厮腿麻的状态已达到了寸步难行的地步,于是乎当机立断将他两只胳膊都扛上了我的肩,手一勾直接背人前进。
败家仔来不及做大面积的推拒就已被我背上了背,该死的伏在我身上已成事实了还不肯老实,挣着身子死活要落脚地面,“刘臻茗,你放我下来?”
越来越往清宫剧发展了!
“放你下来你怎么走?
“不用你多事。”
“你是不是有病,我好心好意解救你于危难连个谢都没有就算了,还要死要活地折腾。”
“你这么背着我……成何体统?”
西门垏他大姨妈的,合着这小样儿的是怕被个女人背伤面子。
“体统不体统的先不论,我放你下来你一步也挪腾不了,到时候拉拉扯扯的更不好看。”
“叫人来。”
“叫谁来?程普黄盖韩当?三护法怎么好掺和你的家务事?叫公瑾来更不合适。这么个风口浪尖的伟大时刻,你还是收敛一些才好。”
“臻茗,臻茗,发我下来……”
丢了姓撒娇也不管用!
“别热情地呼唤我了,你就按照我说的一步一步实行就是。”
“你背着我要去哪?”
“还能去哪,回你房里,我刚才吩咐了厨房做饭,你一天没吃,不能恶补,先吃点儿粥垫垫肚子。”
“然后呢?”
“什么然后?一口吃不成个胖子,一步一步来。”
把人背进屋,再吩咐人将周公子找来给小孽畜揉腿。一边儿看着人吃饭,一边儿琢磨着所谓的下一步该怎么走。
“房也进了,粥也喝了,你还要我做什么?”
倒霉孩纸风度颇佳地用膳吧,眨巴黑豆小眼儿求指教。
“腿还麻吗?”
话问的是孙大少,看的人却是周公子。二位爷交会个意义不明的眼神,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既然你已恢复了五分元气,那我们不如插话说正题。”
小孽畜闻言,神经当场紧绷,“你要说什么?”
“你穷紧张什么,我要说的是,你预备啥时候带兵取吴郡?”
周公子原本眼中还闪烁着莫名期待,听罢我这句问话彻底松懈,“郡主要问的是这个?”
“不然还能有啥。”
当初小孽畜亲口答应,若我助他得了江东,他就许我个要求。吴夫人与郭女侠的心愿,还指望着用这样抵用券来换呢。早早打仗,早早完结才是正经。
小孽畜有些不解,周公子却品出了不寻常,“这种时候……郡主为何只关心战事?”
“这种时候是哪种时候,家务事清官难断的时候?你们都是男人,总躲在深闺里与女人争斗对将来的职业发展有什么帮助,不如打怪升级占地盘来的正统划算。”
孙大少露出个自暴自弃的神情,“就算得了江东又如何?若逼我娶郭静……”
“小小年纪怎么这么想不开呢?在这么个明规则模糊,潜规则凌乱的时代,谋取天下才是男人实现抱负的基本。得不了整个天下,就得半边天下,得不了半边天下就三分天下。有了权势,才有资本追逐那些小儿女的情趣,才有资本公开那些不堪为人所知的禁忌。你若称王称霸,事事都是对的。总有一天,人为的阻隔都不是阻隔,全天下皆按照你的意愿来行事。”
第36章 孙伯符战严白虎 耍阴谋打提前量
行动永远比言语有力量。小孽畜接受我的提议,才把身子养好就向他老妈告假领兵南取吴郡。
据周公子信息共享,当下有一**丝严白虎,自称东吴德王,据吴郡,派遣部将守住乌程嘉兴。老小子听闻孙大少兵临城下,当即派他弟严舆出兵迎战。
电光火石之间两军会于枫桥,严舆在桥上横刀立马,摆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故作挑衅。探子报入中军,小孽畜被激将,蠢蠢欲出。
手下张纮谏,“主将乃三军之所系命,不宜轻敌小寇。愿将军自重。”
若是当初也有这么一个人提醒孙坚自重,恐怕也不会发生后续的悲剧。
孙总指挥被下属体恤关怀家提醒,躬身拜谢,态度恭谨,“先生之言如金石;我若不亲冒矢石,恐将士不用命。”
礼贤下士,身先士卒这种事,小孽畜做的最溜。说话间领着一干护法出战对垒,派韩当当先出马。
韩当到桥上时,蒋钦陈武早驾着小舟从河岸边杀过桥。二人领人将乱箭射向岸上军,随即趁着掩护飞身上岸砍杀。严舆被搞得惶惶退走。韩当乘胜追击,引军直杀到阊门下,将敌众逼退入城。
出师小捷,小孽畜一刻也不肯停歇,分兵水陆并进,围住吴城。一困三日,无人出战。孙总指挥被憋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引众军到阊门外招谕。
孙家军百无聊赖之时,城上闪出一员将,左手托定护梁,右手指着城下大骂。骂的自总指挥而下人人焦躁,个个暴跳。
眼看着小孽畜要躁狂发作。急忙审时度势将太史慈拉到一边儿,“子义百发百中箭无虚弦,不如使手段射了城头上狂吠的那位给小主子出出气,省得他一冲动做出什么不智之举。”
周公子在旁无意中听到我的悄悄话,眼眸一闪一闪尽是亮光,“郡主妙计。我也正有此意。”
一边儿说他正有此意。一边儿说我的是妙计,自夸都夸的不着痕迹。
前几天酒后助兴,太史慈的箭术表演有目共睹,了解他实力“正有此意”的人肯定不止我一个。
太史慈一脸信心满满。“郡主且看我手段。”随即拈弓取箭,道一句,“看我射中这厮左手!”一声未绝。弓弦响处,果然射个正中,把城头将左手射透。反牢钉在护梁上。
城上城下但凡见到这一幕的,无一不喝采:城下的出声喝彩,城上的小声喝彩,一时间欢声雷动,好不热闹。
“子义好身手。”
说这个不止我一个,我却是最后一个。太史慈展露个人技,得到众家好评。小样儿的抽空儿看了我一眼。明显是求个肯定。于是乎,我就虚下心给了个肯定。无奈何。迟了大家一步,听起来倒有些敷衍的意思,还好子义君一星半点儿不矫情,看着我露出个单纯善良的微笑,让人见了就心里暖暖。
城上将伤将就回,严白虎被太史慈的勇猛雷的魂半丢,几乎是立刻就派人来找小孽畜商量求和。
派来的人,就是严舆。
起初一切暗号,严舆恭敬地来,孙大少也礼貌地设宴招待。酒过三巡,渐入佳境,总指挥拿话正题,直言问严舆“令兄意欲如何”,严舆喝的五迷三道,笑嘻嘻答一句“欲与将军平分江东。”
老天爷,折腾了半天就是个平分。依我的猜测,小孽畜大张旗鼓的闹这么一场战争,野心绝对不止平分。
周公子与我交换个眼神,表情明明是在说“伯符要发火了”。
果不其然,小孽畜拍案而起,大怒道,“鼠辈安敢与吾相等!”
说的是实话,语气过分了!来的都是客,就算严白虎与严舆真是一窝耗子,也是你把耗子请成座上宾的不是。
孙总指挥看看手下众将,大笔一挥命斩严舆。严舆生死顷刻,拨剑起身做垂死挣扎。程普黄盖韩当太史慈周公子几乎同时起身求助,可惜都慢了一步。
不是慢了严舆,却是慢了自己主子。
小孽畜早在第一时间就拔剑将那厮料理了,手抬人倒,身首分家。尸体送入城中杀鸡儆猴,严白虎料想敌不过,忙匆匆弃城而走。
孙大少进兵追袭,黄盖攻嘉兴,太史慈攻乌程,多管齐下,数州皆平。严白虎逃往余杭,在路上劫掠,被土人凌操领乡人杀败,奔会稽而走。
凌操父子亲自来迎接孙总指挥,小样儿的省了兵力,兴高采烈使其为从征校尉,引兵渡江。
严白虎聚寇分布于西津渡口。程普与之战,大败敌军。严白虎连夜赶到会稽。回合会稽太守王朗,一同陈兵山阴之野。
两阵对圆,小孽畜出马告王朗,“吾兴仁义之兵,来安浙江,汝何故助贼?”
王朗开口回骂,“汝童心不足!既得吴郡,而又强并吾界!今日特与严氏雪仇!”
孙大少大怒,正要亲自出马交战,太史慈早就先一步奔出。王朗拍马舞刀,与太史慈战不数合,其手下一将杀出助战,黄盖飞马接住,与那一将交锋。
当下鼓声大震,互相鏖战。王朗阵后先乱,一彪军从背后抄来。王朗大惊,乱乱回马来迎。原来是周瑜与程普引军刺斜杀来,前后夹攻,王朗寡不敌众,与严白虎杀出条血路逃入城中,拽起吊桥,坚闭城门。
孙总指挥乘势赶到城下。分布众军,四门攻打。
王朗在城中见小孽畜攻城甚急,也不知是听了谁的建议,只固守会稽城寸步不出。孙大少一连攻了数日也不能成功,不得已安排会议与众将商量对策。
众家将领各执一词,争论了半天也没个统一意见。胶着出,孙静叔叔举手发言,“王朗负固守城,难可卒拔。会稽钱粮,大半屯于查渎;其地离此数十里,莫若以兵先据其内:所谓攻其无备,出其不意。”
小孽畜闻言大喜,“叔父妙用,足破贼人!”一语毕,即时下令于各门燃火,虚张旗号,设为疑兵,连夜撤围南去。
四方军队冲到战地,周公子进言,“伯符大兵一起,王朗必然出城来赶,可用奇兵胜之。”
孙大少与之交换个眼神,笑着说道,“已备下,取城只在今夜。”
俗话说好基友,一辈子,眼神交流真给力啊真给力。不止我这资深腐女被电的心思悸动,自程普而下各领导都被两位大少爷的于战火纷飞时还能抽空把握的暧昧壮举雷到目瞪口呆。
军马起行,王朗引众人来敌楼上观望,见城下烟火并起,旌旗不杂,恐怕是心下迟疑,才领五千兵出城追赶。
将近初更,离城二十余里,密林里一声鼓响,火把齐明。严白虎大惊,正欲勒马回走,横出一将当先拦住,火光中视之,正是小孽畜。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