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一身无力,“嫁的不是别人,正是吕布那个小白脸儿。”
影美人滚到床里,板着我的肩膀同我搂个面对面,“你说的是虎牢关败在你手上的那个吕奉先?”
“不错。”
影美人一脸错愕,看我的眼神变了属性,“竟有这种事?怎么会这样?”
全部过程用三言两语说来的确荒唐,并非难以启齿,却也不知怎么去说,“故事到这里还没有结束,小情儿现在怀了小白脸儿的孩子,名字我都给取好了,姓吕名衣字阿玛尼。”
小蹄子闻言,再也忍不住,钻到我怀里一通咯咯咯,“这算是什么鬼名字……我还担心……没想到……是我多虑了……你居然还有那个风度帮人家孩子取名字……”
默不作声等他笑够,“你没多虑……她虽然嫁人了,却也还是我的。”
“什么叫‘还是你的’?”
影美人残余的笑容还僵在脸上,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滑稽。
轮到我无波无澜地笑,“她是我的,我是她的,该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
小蹄子皱起眉头,脸色渐渐变得难看,“她可以是你的,你却只能是我的……”
拍拍他的脸,笑道,“我凭什么是你的,你又不是我的。”
影美人重新翻到我身上压住我,居高临下地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我早就是你的,那天之后一直是……从来只有你不要,没有我不给。”
手指滑动着摩挲他的唇,苦笑道,“谁说我不想要,只不过要不来完整的。”
小蹄子闻言立时要说什么,被我伸到他嘴里的手指触到了舌尖,话都哽在喉咙里没有出口。
“罢了罢了。世间男女大体都是如此,纵使得到了完整的人,也不一定能得到完整的心;纵使能得到完整的心,也不一定能占据对方关于爱的全部记忆。情这东西,从来不是两个人的事,世间与空间的交错,过去与未来重合,总会有一些人曾经或多或少地插足到这一场游戏中来。有一些是匆匆过客,有一些是重要角色。”
“我明白了……你的情人是重要角色,所以即使她嫁了人,你也不肯放弃她。”
“没法放弃。有些人为你死,有些人为你生,哪怕只为了回报,也得许下或多或少,或真情或违心的承诺。”
影美人看着我的眼睛,一脸认真,“莫非你许下的承诺不止这一个?”
当然不止这一个,最沉最重的那个只有一个“是”字。
将头埋在他怀里搂住他的腰,“我也说不清现在同小情儿是个什么状况。我只知道不能同她一刀两断。”
影美人将我从他怀里拉出来,笑的一脸自嘲,“好一个不能一刀两断。当初你为什么就那么轻易的同我说出绝情的话,一次又一次?”
“这不一样……”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甩来我试图拥抱他的胳膊。影美人坐起身来,越过我向床下走去。
拉住他的手,拼老命地解释,“不是的。小情儿不一样……”
再次被甩开手,影美人的情绪有些激动,“我知道她不一样。否则当初我不会……只有我们两个人的那段时间,只要做一个她的笑容,你就那么开心……你潜意识里喜欢她喜欢的要死……”
眼看着小蹄子尥蹶子要走,我也顾不得形象,光着脚冲下地去拦他,“你听我说……”
影美人的目光如寒风扫过我的脸,笑容像冰,“你不用说。你的人,你的心,都不是我的,我不是你的‘归属’,也不是你的‘喜欢’,那么我到底是什么?”
那一句“唯一”差一点儿就冲口而出,却生生被我咽了回去。不能说,不能说,我们曾经说好了不能说。
小跑着挡在他前面,做出个老鹰抓小鸡的姿势丢人现眼,“‘请你’,让我说完……”
这厮倔劲儿上来,不管不顾,一把将我推到一边。姐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踉跄几步,摔了一个不甚优雅的大马趴。
难得这么低声下气地扯他拉他,拦他求他,他却摆足了洋谱让我难堪。怒火燃烧了全身,本来还强烈的愧疚感瞬间烟消云散,借势猛拍了一下地板背对着他叫,“你现在想听我也不说了,滚滚滚,你给我滚,最好永远都别出现在我眼前。”
委屈,心酸,一时间酿成了催泪弹,趴在地上没出息地呜呜开哭。影美人凑过来蹲在我身边试图拉我起来,被我大力搡到一边儿。小蹄子卯足了劲儿过来扯我,两个人拔河一样谁也不肯示弱。
折腾了半天,眼泪少了一半,热汗倒是出了一身。影美人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用不大不小的音量说道,“我现在想听了,你说吧。”
这口气,这态度,真呕人
扭头看他正脸,恶狠狠地对他怒吼,“你以为你是谁,我让你从我眼前消失你没听到吗?”
小样儿的做最后一次拽我起身的试图,折腾了半天也没能改造我肚皮着地四肢平铺的现状,索性一个倾身压在我身上像疯了一样撕我背后的衣服,“不用说的,那就用做的。”
“做你个大头鬼。”
扑棱了加下试图将他从我背上甩下去,没想到这厮骑在我的腰上誓死镇压。使出吃奶的力气抵抗了半天,终于脱离这发疯男的魔掌,上身的衣服却也全都报废成了碎片。
回过头去看那个试图玩儿QB的混蛋球儿。小蹄子一只手握着另一只,一动不动像被点穴了一样看我,眼睛里没有泪,却有比泪更哀的东西在闪动。
预备的怒气发作都被一抹极力遮掩的红色打散,顾不得衣衫不整狗扑他身边,拉过他的手大喊,“你的手怎么了?”
影美人收了戾气,乖乖将受伤的手伸到我面前,一脸委屈地抱怨,“刚才脱你衣服的时候弄破了一点儿。”
气急反笑,“你那也叫脱?你根本是在扒我的皮。”
小蹄子低下头不答话,老老实实地做出个受气的小媳妇样儿,仿佛刚才狂性大发企图霸王硬上弓的人不是他。
“这么大一条伤口居然还敢说是一点儿?撕别人衣服竟然把自己的手弄成这样,纯属活该”
手从我掌心里抽出来,我以为他又要耍脾气闹别扭,没想到这小样儿的将伤处送到我嘴边,看着我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我要你的万能药水儿。”
他竟这么说。
一如当初受刀伤后苍白着脸,生死未卜躺在我怀里时候一般神色。
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不自觉地伸了舌头舔他的伤口。血的甜腥混杂眼泪的苦涩,刺激着我的味觉,他的触觉,彼此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
“我要听你说。”
影美人死死盯着我,“我要听你解释,听你说好听的话,哪怕是欺骗我。”
“没有好听的,只有实话,你要不要听?”
拉他的手抹我脸上的眼泪,小蹄子被伤口与眼泪结合时难以避免的小而突然的刺痛弄的一个激灵,之后却立时掌握了主动,温柔地为我拭干了一脸的眼泪,笑道,“实话,我也要听……”
任他的伤手在我脸上却带**的抚摸,轻咳一声,缓缓说道,“情这东西,从来不是两个人的事,你说情美人是重要角色,你问我你是什么……”
影美人的身子倾斜着贴到我身上,似乎是叹气的呼吸落在耳边,一片温热,“是啊,我是什么?我算不算得上你的重要角色?”
靠在他肩上轻轻摇头,“你不是”,待他颤抖时才轻轻加了一句,“我和你,就是游戏中的两个人啊”
“你的实话,为什么能如此好听,却又如此不受用。”
战栗的唇贴上我的,深入之前还在明目张胆的宣告,“我还要你的万能药水儿,治愈内伤……”
第二卷 徒劳无功 第35章 定位偏差酷二妈 滥竽充数公务员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有些东西一成不变,有些东西瞬息万变,然而更多的一些东西,看似一成不变,却在潜移默化中瞬息万变。
每一件细微的小事,都成了必须要跨越的栅栏。对于别人来说理所应当的推论结果,轮到我掌握时却变得无比零落。
忙碌着周旋的时候疑问自己为什么要忙碌,闲暇间空虚时疑问自己为什么要闲暇。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成了我唉声叹气的缘由,脱离了正常轨道的生活的我,到底在干什么?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人在逆境中没有勇气结束自己,就只能选择单方面结束困扰自己的导火索。如果不幸遇到无解的试题,除了学习精神胜利法自我安慰,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一下几个事实才能活:第一,所爱的人就在身边,想抱就抱,想摸就摸。
第二,喜欢的人要生一个我一定会爱屋及乌的小宝贝儿,怎么说也是可喜可贺。
第三,选择性地失忆忘掉一些人,天下间就没有人比我更不错。
眼看着情美人的肚子越来越大,我偷跑去瘟猴儿府的次数也越来愈多。姐姐现在最爱做的就是抱着打球做乱七八糟的胎教。小宝贝儿貌似是相当不待见我,只要我一凑上去亲近,他就一脚把我踢开以示清高。
“怎么办呢?你儿子烦我?”
一大早起来,死皮赖脸去听肚子,没想到出师未捷先遭了窝心脚。拉着情美人的手撒娇,小妖精扯我到身边搂着,手一伸摸摸我的头当做安慰。
小样儿的最近因为怀孕的缘故变得愈加母性,连专属于我的亲密动作也变得很像顺毛宠物。
“他不是烦你,是喜欢你,喜欢你才想跟你互动啊。”
“我一凑过去就IT,这也叫互动?”
情美人嗤笑出声,“他踢人,疼得是我,你叫什么苦?”
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嘴脸发表评论,“我难过不是因为疼,是因为你儿子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情美人笑道,“你一口一个‘你儿子’,‘你儿子’的叫,小宝贝儿寒了心,怎么可能不生气呢?”
“不叫‘你儿子’叫什么?难道还要我叫‘我儿子’不成?”
情美人微微倾了倾了脑袋,笑靥如花,“为什么不行呢?”
呃
这个
原本的打算就是做小宝贝儿的酷阿姨,照孩子他**暗示的意思,分明是要更进一步。
看着她的眼睛试探着问话,“你是想……让我认你儿子……做干儿子?”
情美人眉头一蹙,却依旧面带微笑,“为什么一定要是‘干儿子’?”
“不是干儿子难道是亲儿子吗?”觉得她说的好笑,接茬儿的话难免不经大脑就冲口而出。
情美人闻言,表情僵了僵,喃喃自语道,“不能是亲儿子吗?”
满头黑线,“情儿,亲儿子这个称呼不是任谁都能叫的,事实是只有小宝贝儿的亲爹亲妈才有资格。就算我把你肚子里的那个当成亲儿子养,他和我也注定没有血缘牵扯。”
“我不明白……”
“你冰雪聪明,怎么可能不明白?能认你的儿子做儿子,是我的荣幸。如果你做了决定要把他分我一半,那我拿走时绝不会客气。从今以后,没有你我,只不过,如此一来,你可舍得?”
情美人看着我笑的阳光明媚,“只有求之不得,哪有舍不得。”
两个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唇与唇轻轻触碰,无限温柔的一吻。摸摸她的脸长叹一声道,“本想睡个回笼觉,奈何上班时间到……”
你没看错……
姐现在是地地道道的上班族。
工种:公务员。
单位:大汉天朝。
职称:雷火郡主。
小皇帝诏书一下,姐姐成了名副其实的摄政女眷。为了顺带着解决“我死了”的恶意造谣,特意求小崽子把这份意义重大的消息制定成红,头文件,发布到各省各郡,各村各屯。
名分一定,姐姐理所当然上位称雄,早九晚五陪着小崽子上朝,在龙椅旁摆个椅子不垂帘也听政。虽然大多数时候都在心不在焉地走神,然而但凡只要看到王司徒与小白脸儿在眼前乱晃,我所有的注意力都会集中于在幻想中把这两个碍眼的混蛋消灭上面。
当初在董卓老猪摆的鸿门宴上第一次见到王允这老不休时,着实觉得他长的挺有气质。然而当下只要一想到情美人是被他送到虎狼之口受苦受难,这厮的一举手一投足就都成了我的眼见心烦。
姐坐在椅子上拄着下巴盯着他都快出个洞了,这小样儿的还没什么知觉,自顾自慷慨陈词,情绪激昂,“陛下明见,决不能不赦四人。”
“哪四人?”
靠,老毛病又犯了。原本只是在心里纳闷,怎么一不小心就脱口而出问出声了呢?
司徒大人被打断了话头,非但没有发怒,反倒恭恭敬敬地为不注意听讲的我重新讲解前因后果,“郡主有所不知,李傕、郭汜、张济、樊稠逃居陕西,使人至长安上表求赦。”
李傕,郭汜,张济、樊稠……
我听说过,这四个都是董卓老猪的狗腿子。李傕那厮当初在阵前还屁颠儿屁颠儿跑到孙坚那儿求婚。恶寒着假想如果当初孙文台一个意志不坚定答应同董卓结儿女亲家,小孽畜今天恐怕已经成为了政治联姻的牺牲品,乖张暴力的早婚男。
摇头晃脑地问话道,“司徒不同意赦免这四人?”
王允瞧我一眼,从里到外一派正气凌然,“卓之跋扈,皆此四人助之;今虽大赦天下,独不赦这四人。”
小崽子皱着眉头不说话,我摆摆手插嘴道,“司徒都放话了,那就不赦。”
此议题告一段落。好死赖活熬到下班时间,打着哈欠往寝宫走预备抽空儿补个眠。情美人前几天感染了一点儿小风寒,带着个球也不敢随便吃药,全靠我忙前忙后的照顾才勉强退了烧。小妖精小病初愈,姐姐我累翻了天,嘴里碎碎念今天说什么也不折腾了,只盼着快点儿约会周郎。
一进寝宫门就有宫女太监迎上来七手八脚扯我的朝服,一边儿被剥粽子吃豆腐,一边儿龟速往曼妙的大床上移动。好不容易脱到只剩内衣,脑袋沾到枕头,就被被子里多出来的东西吓了一个肝儿颤。
小崽子露出个小脑袋,拉着我一同躺了个严实。
自从被影美人教育男女有别之后,这小王八就没找我同他一起睡过觉,今儿怎么有闲心光天化日就跑过来搂搂抱抱滚床单?
推开他试图把我胳膊当成枕头的小脑袋,问道,“我们一起下的朝,各回各的寝宫,你怎么凭空从我被子里冒出来了?”
小王八打了个哈欠,一脸理所应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自己的地盘自己做主。我想睡哪就睡哪,还用跟你汇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