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的东西赶紧滚回去!”手一扬,方拓便被掀了几个跟头,一爬起,已在大学宿舍内。
“还好!只是噩梦!”她拍着胸口道。
“你又做噩梦了!”一个古装女子翩翩而至,扶住了她,赫然是嫣玉。
“方郎!”嫣玉眸子燃烧着一种狂热的光,满是皱纹的面颊上漾起一片红晕,微微的张着嘴。方拓凝望着她的也注满柔情;慢慢的走向她,就待将她抱入怀中,身后却传来哭声:“阿拓!你难道忘了我么?”回头,竟然是江秋水。
“不!”方拓甩开嫣玉扶住自己的手,转身揽住江秋水:“我怎么会忘了你?”说着便向怀中之人吻去。但刚要接近江秋水那美丽的脸,眼前突然白光一闪,晃得她睁不开眼。
好容易再能视物,怀中的江秋水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满面胡须的男人。
“喂!小娘子!你抱着我做什么?”
“啊!”……
惊骇下,方拓已被无形力量拉回。猛一睁开眼,喉头涌上一股郁气,带着股腥甜。只觉背上一痛,转眼望去,烛火如豆,不住跳跃,原来是船舱内的房间,而自己也此时正躺在地上。
“你怎么了?”门外冲进一道人影,看到她的样子,连忙上前将她扶到床上。
“做了个噩梦!吓死我了!”方拓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那一定是很可怕的梦!要不然你怎么会滚到地上?”嫣玉巧笑着给她盖好被子,又用脸贴近她的额头:“没发烧啊!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不要走!”方拓一把拉住打算出去的嫣玉,语带恳求:“陪我一会儿,好不好?”
“你怎么了?”嫣玉看到她这个怪样子,愣了一下,又笑道:“我也要睡觉啊!咱们挤一张床不成?”
方拓仍旧紧紧的抓着她的手:“陪我坐一会儿再回去吧!我一个人很无聊!”
“好!反正我也睡不着!”嫣玉拉着张凳子,坐到床边,眼睛上下瞄着方拓:“你今晚怎么了?好怪啊!”
“只是有些不舒服而已!”方拓随口敷衍:“反正时候还早!咱们随便聊一些什么吧!”
“聊什么呢?”嫣玉轻蹙蛾眉,想了半天,又看向方拓,突然神秘的笑道:“咱们说说化妆吧!女人啊!皮肤最重要!我当初刚刚来到古代,我什么都记不起来,可还是简直每天用面膜敷脸呢……”
方拓睁大了眼睛:“失忆了竟然还还不忘做面膜保养皮肤。”女人的执念,真是可怕啊!
“那当然!”嫣玉白了她一眼,不无得意道:“美容是女人一定要坚持的东西!”
虽然这种话题很怪,但方拓才不在乎聊天的内容呢!她只是想让嫣玉多陪自己一会儿而已。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了很久,而随着聊天内容的逐渐变“深”。困意也渐渐的袭上她的心头,忍不住打起了哈欠。
“我就知道这种话题对于你来说很有催眠效果!”嫣玉盯着她那快要合在一起的眼皮,轻声的感叹,脸上却浮现出一丝忧色。手轻柔的抚上方拓额头,温言道:“好好的睡一觉吧!你这几天的情形真的不好!”
舱内的烛光跳动在她的侧面,映得她原本轻灵的脸几如透明,犹如神仙中人。恍惚中,方拓看到就是这幅绚烂而又神秘的图画,心头一个声音告诉她,无论时间过去多久,她也不可能将这幅画在记忆中抹去了。
“芊芊!”方拓强撑起精神,念得却是嫣玉另一个名字:“如果咱们都会家了,那个朱瑜也不要你,你同我在一起……”但奇怪的是无论怎么努力都地挡不住那浓浓的睡意,这句话说到最后,已经变成无意识的低喃了。
“晚了!”嫣玉听到她的话,身子抖了一下,目光也变得深邃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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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方拓和嫣玉依旧是老样子,似乎谁也没有将昨晚的事情放在心上,而接下来的日子也算是风平浪静了,除了沈如芸偶尔会同方拓吵一架外,隆云也来得很勤,自从有一天他喝多了说出自己是契丹人的身份后,大家对他的态度算还是和过去一样,但真正能放下心中包袱对待他的人恐怕就只有方拓了。
经过长时间接触,方拓发现隆云除了奢侈一些,自大一点外,在他俊美的容貌下还掩藏着游牧民族特有的豪情,不拘小节,大方豁达。只是……
“喂!我说你这人棋品怎么这么差啊?”方拓火大道。
“缓一步吧!就一次,最后一次!”隆云用身子挡住方拓要收棋子的手,口中苦苦哀求道。
“好了!好了!”方拓不耐烦的摆摆手,心里叹口气,这隆云口中“最后一次”她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谁让她心软来着。“最后一次啊!你说话可得算数!”同时看向窗外,他们已经到了长江岸的芜湖,休息几天后将继续逆流而上,今天朱瑜他们连同顾文宇都跑出去了,将自己仍在这里,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好了,你来吧!”隆云说道。
“你真的决定这么走了?可不能后悔了!”方拓看了看棋盘,用眼睛扫了隆云两眼,看他点头,拿起“车”就吃掉了对方的炮:“将车!”同时心里加上一句“白痴!”
“不要啊!”隆云还要反悔的时候,一个人却闯了进来:“不好了,朱瑜少爷出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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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拓和隆云走出房间,正好看见柳长风等人扶着朱瑜回来,顾文宇则与嫣玉远远的跟在后面。
“怎么了?”方拓看了看虽是鼻青脸肿,神色却异常兴奋的朱瑜:“他们说你出事儿了?”
“别理他们!就会大惊小怪,这点事情算什么?”朱瑜撇撇嘴,也不用人搀扶了,自己动作利索的坐到椅子上。
冷幕白沉着一张脸也坐下来,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堂堂宣谕使,朝廷重臣,跑到赌场去赌博也就算了,还与人争风吃醋在街上大打出手,成何体统?好看啊?”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没看到那厮的德行!”朱瑜不服气道:“我家嫣玉是他能调戏的?”
“你还好意思说?疯剑客的徒弟被一市井无赖打得鼻青脸肿!”冷幕白双目一瞪:“咱们的脸都让你丢光了,你以为这还是在你家任你胡闹?你多大了?”
“打架嘛!动用功夫那是欺负人,男人之间的决斗,拳头对拳头,拳拳到肉,那才叫过瘾!”朱瑜得意的抬了抬下巴!
“你再说?”冷幕白举起手威胁道:“用不用和我过过瘾?”
“本来嘛!”朱瑜缩了缩脑袋,口中却依然嘟囔着。
方拓已经了解了大概,不由失笑道:“烂赌鬼又去赌了?”朱瑜的赌性奇大,这是众所周知的,却又有些疑惑:“你们不是一起出去的吗?”
“是一起出去的!到市集不是又分开了嘛!”柳长风笑了笑,对待方拓他永远是这种满面春风的表情:“谁想到转一圈回来,正好看见这家伙在赌场门口和人拳拳到肉呢!”
方拓摇摇头,又看向嫣玉,见她一直低头不语,便凑上去轻声问道:“你和他在一起,就任由这小子胡闹?”
嫣玉的头更低了:“我不是看他在船上太闷了嘛!他要开开心,我也就答应了!”
冷幕白这时候拍着椅子扶手站了起来对嫣玉厉声喝道:“你更胡闹,你主子因为你跟人打架,你不劝开也就算了,竟然站在那里拍手叫好,和你主子一样,太没规矩!”
“我们没什么不对!你不要对她这么凶好不好?”朱瑜这时候不干了,走到嫣玉身前,看她那泛红的眼圈不由大为心疼:“你们能在大白天去喝花酒,我嫌闷去赌几手,打打架有什么不行?”
冷幕白没想到他会这么对自己说话,大觉自己这做师兄的没面子,刚要再喝斥什么,衣服却被人拽住了。
“喝花酒?”方拓拧紧眉毛,气愤地指着一直躲在余文杰身后的顾文宇,大声喝道:“你们领着这么小一个孩子去那种地方,还喝花酒?”
“是啊!是啊!”朱瑜来了精神,也不顾其他几人那能杀人的目光了,适时的填上把火,浇了点油:“他们说让小文宇去见识见识,知道什么是男人,什么是女人,别整天缠着你这个。。。。。。”看看方拓;小心地说:“男人婆!”又连忙摇手解释:“这是他们说的,可不是我的意思!真的!”
方拓咬咬牙,张了张嘴,到最后却只能叹口长气:“算了!”脸色瞬间黯淡下来,落魄的走了出去。
从头到尾一言未发的隆云看了看四周众人的脸色,向旁边横移几步,来到余文杰身旁,神色古怪地问道:“男人婆?”瞟了眼门口,叹口气:“真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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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下流鬼,你在做什么?”沈如芸看见方拓,脸上露出笑容:“听说这里挺热闹,我来看看,你怎么一个人啊?”却见她始终一言不发地盯着江面,不像过去那样反击自己,觉得奇怪,走到跟前,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不说话?”皱起眉头,又使劲在他后背捶了两下:“说话啊?傻了?”却听的方拓叹口气,终于吐出三个字:“男人婆!”
沈如芸气的七窍生烟,刚要上去踹几脚,隆云却走来打断她的动作。
“他们要处罚嫣玉姑娘!”隆云站在方拓身旁,没理会撅着嘴的沈如芸,只是抬头盯着远处的云彩:“你不去看看,你们不是关系不错吗?里面吵起来了,她可不妙啊!”
方拓这才收回目光,对着江水轻声说了句:“谢谢!”转身头也不回的走远了。
“男人婆?”一直没人搭理的沈如芸挫败地嘟囔道:“我哪点像男人婆?之前也说我没女人味,真是。。。。。。”抬头瞧见隆云争看着自己;冷哼一声;将脸贴了过去;凶道:“看什么看?长的俊有什么用?没一点男子气概!”当下也转身追方拓去了。
只剩下隆云呆愣愣地站在那里苦笑:“我招谁惹谁了我?”
“我今天就是要教训你!”
方拓刚进房间,就听的冷幕白这声大喝,于是接口道:“你要教训谁我不管!就是我们嫣玉不行!”眯起眼睛在众人尴尬的脸上扫了一圈,最后定位在嫣玉身上:“你跟我来!”说完就上前拉住她的手。
“我!”嫣玉犹豫的看了看其他在场的人。
“理这帮混蛋干什么?”方拓可还在生气呢,二话不说,拉着人就走了出去。
“等等我!”朱瑜见状要追,却被人拦住了去路。
柳长风扬了扬眉毛:“阿拓我们管不起,还治不了你小子?坏我们好事儿,想跑吗?”
余文杰在一旁揉捏着双手,嘿嘿笑道:“拳拳到肉是吗?我也想过过瘾哩!”
朱瑜大骇,转头用眼神像冷幕白求助,却见他始终抬头看着天花板,偶尔摸着下巴露出品头论足的神色,可就是不向这里瞧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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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不好吧?我这么出来,他。。。。。。”嫣玉还有些犹豫。
“怎么?你想进去被教训啊?”方拓白了她一眼。
“教训我?”嫣玉愣了一下:“冷大哥说的是朱瑜!”
“朱瑜?”方拓提高音量,随即甩甩头:“不管他,他也不是什么好鸟,活该!”
“可是。。。。。”嫣玉回头;却正好听见朱瑜的求救声:“他在喊救命!”
“嗯?是挺凄惨的!”方拓皱眉,又笑了起来:“他死不了!”将嫣玉的脑袋扳了过来:“你去换男装,咱们出去!”
“干什么?”
方拓微微一笑,打开折扇在身前扇了扇:“喝花酒!”
不过最后还是没去成,因为沈如芸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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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吃你炮!”方拓抬眼看了看四周站得满满的护卫仆人:“你下棋带这么多人做什么?”
“我跑还不行?”隆云头也没抬,只专注在棋盘上:“人言可畏,只有咱们在一起毕竟不好!”他知道中原人最在乎这个!
方拓叹口气:“将车!”
“好,下一盘!”隆云自己动手捡棋子来,出乎意料的没有要求悔棋,这让方拓极不习惯:“你怎么不悔棋了?”
隆云尴尬地搔搔额头:“此一时彼一时!”端正坐姿:“我的棋品棋是一向很好地!”
“切~”方拓嘴唇动了动,也懒得理他,刚拿起棋子,却又有人闯了进来:“不好了,朱瑜少爷出事儿了!”正是上次那个仆人。
两人猛翻白眼,决定继续下棋。
那仆人看他们这样子,愣了一下:“这会真出大事儿了,朱瑜少爷在西山被围攻,派人求援,我家主子赶去了,临走还让我通知二位公子!”
“你怎么不早说?”方拓扔下棋子就奔出去。
“下次说清楚点,耽误事儿!”隆云也呵斥一句,领着手下追上去了。
“我。。。。我。。。。。。”独留下那仆人站在房间;委屈地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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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来晚了!”方拓茫然的看着满地的鲜血,这血是朱瑜的还是嫣玉的?她感到胸口有什么东西碎开了,冷列的风穿透他的身体,因为那里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了!“千万不要出事啊!”快走几步,来到一处悬崖前,只见,冷幕白几人围在一起,身前,嫣玉失神的跪坐于地,在她的怀里,赫然是满面鲜血的朱瑜
“你不会有事的!”嫣玉手抚着朱瑜的嘴角,语带哭音:“少爷!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嫣玉啊!你的嫣玉!”
冷幕白闻言偏过头,拳头随着身躯的抖动越握越紧,却始终说不出话来。
“嫣玉!节哀吧!他不行了!”柳长风直接跌坐在那里,抬头看着天,哽咽道。说到最后,已经语不成声,沈如芸也控制不住,大哭起来。
“不!他不会死的!”嫣玉似乎被抽走了灵魂,口中只有来回这么一句。
突然,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她竟然笑了起来。
“嫣玉!你怎么了?”方拓担心问道。
“她不会死的!”嫣玉那空洞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了片刻,接着低下头,捧起朱瑜的身体,将脸贴了上去:“大道无名、先天地生,惚兮恍兮,其中有象……”
她这番动作,让众人更是焦急,冷幕白同余文杰对视一眼,刚要上前将朱瑜的尸体抢过来,却听得“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