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武功的人伤到了。 乞儿闻言,连忙上前察看方拓的手臂,忿忿的说:“真可恶!不就是在他家门口坐一会儿吗?打得可真狠!现在还没消肿呢!”接着又关心道:“早知道就不拦着你了!真该好好教训一下那家伙!疼不疼?”“那家伙是谁?我去教训他!”余文杰的手一下子握紧,“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抢在冷幕白前面大声说道。方拓摇了摇头:“算了,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计较的?”“难道就任凭别人欺负了?” 余文杰走上前蹲下,拍着方拓的肩膀“这可不像你啊!当年裴冷冤枉了你,还硬给他灌了好几勺辣椒呢!”看方拓露出缅怀的神色,他轻声叹了口气,“这些年你跑哪去了?怎么也不联络一下,大家都以为你死了!说起来,当时你还真混蛋,那么高的悬崖也敢跳。” 又看了看别过脸去的冷幕白:“顾文宇和秋水两人哭得要死要活的!咱们好不容易才劝住呢!你也太害人了!”顿了一顿:“我春节前后就要成婚了!还好你出现,要不然,婚礼就缺了一个朋友,终究是有些遗憾!你……”说到这里却再也说不下去了,站起身;拍着冷幕白的肩膀:“你来!”声音已经哽咽。“那些晦气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冷幕白瞪了余文杰一眼,接着调整一下精神,转过头,换上一副笑脸:“阿拓!跟我们走吧!”“当然!你不说我也会去找你们!不过得稍等一下!”方拓点点头,一边将那药罐子的药倒在先前早准备好的碗里,递到乞儿跟前,一边道:“不过我可不回柳府!”那里真的让她不舒服!“当然!咱们不回柳府!”见方拓轻易的便答应跟自己两人走,冷幕白总算松了口气,顺着她道。“那就去我家!”余文杰想也不想,直接说道:“柳老头那铁公鸡不会收留你的,长风那混蛋又是个孝子!你在这里挨白眼啊?江南怎么也比这里暖和些,再说,我奶奶也想你!”“哈哈!” 这家伙,一点没变,仍然喜欢直来直去,竟然数落起好友的父亲来了。方拓笑了起来,低头看乞儿依旧苦着脸对着那药碗,便劝道:“乞儿乖!把药喝了!咱们就离开这里!”“疯子姐姐!这药好苦啊!我的病都好了!就不要喝了好不好?”乞儿央求道。冷幕白和余文杰相互对视,都看出对方眼中的辛酸。乞儿对方拓的称呼,无疑让他们心中升腾起了翻天的巨浪。冷幕白无声叹息一声,刚要开口说什么,此时,外面却又有脚步声传至,接着,庙里便多了一男一女。“你们来的可真快!”冷幕白淡淡道。那两人,赫然是柳长风和苏婉夫妻俩……**********深夜,魁斗镇的客栈里。“这么晚了,嫂子找上我,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方拓愕然的看着方门外站着的苏婉。“非要有什么事情才能找你么?”苏婉淡淡一笑:“我是该叫你妹妹,还是冰儿!还是要叫你踏歌公子方拓,阿拓?不请我进去坐坐?”方拓愣了一下,才将她让进房间:“什么都无所谓,只是个称呼而已!”是了,柳长风一定将自己的事情告诉妻子了!“嫂子坐吧!”她给苏婉搬了张椅子,然后自己坐到床上。“长风让我来看看你还有什么需要的!”苏婉坐下来:“他不敢来!”“不敢来?”方拓有些奇怪。“是啊!”苏婉神色有些黯淡:“你知道么?昨天你走了之后,他哭了,当着武林豪杰,几百个朋友的面前,他跪在地上,哭得很伤心!” “哭了?”方拓不自觉提高了音量,柳长风会哭?“三年前,我和他在芜湖见面,当时他也哭了,在一家小酒馆里,捧着一个发簪,哭得很伤心,但和昨天不一样,那次他是纯粹的伤心。而昨天,他伤心,内疚,无奈,绝望,什么感觉都有了!”她紧紧盯着方拓的眼睛:“我家在芜湖开布庄,当时,就是那伤感多情的他吸引了我,所以,我厚颜无耻的以身相许了!”说完自嘲的笑了笑。她愁眉轻锁,娴静忧伤,显得悲戚无助。 方拓打量着眼前的丽人,端庄秀丽,身材苗条,谈吐脱俗,温婉大方,完全不是昨天那悲苍的模样:“你其实和长风兄很配!”这句话她是真心的!“是吗?我爱他,他在我心里胜过一切,即便他只是将我当作一件替代品!”苏婉淡淡地说了声,然后声音突然尖利了起来:“但是,你知道他在我怀里喊着别人名字时,我的感受吗?我这个正室,为他生了孩子,可是地位却赶不上一个发簪,甚至我那孩子的性命,在他的眼里都没有那发簪重要,你知道我的心情吗?”话音已经带上了哭调。“发簪?”方拓眨眨眼:“是那晚的那个红色发簪吗?”“这不是你的?”苏婉也愣了!从袖子里掏出一件物品,放到了桌上,那是一个发簪,血红色的,很是好看。“这不是我的!”方拓瞟了一眼,很肯定的说道:“我从来不戴这种东西!”“不是你的?”苏婉喃喃自语,突然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他以为是你的,他在喝醉的时候冲着发簪叫你的名字!没想到,竟然会这样!”“叫着我的名字?”方拓苦笑道,没想到,这么多年了,柳长风竟然一点都没变。“当时他们都以为你死了!每年还到芜湖去祭拜你!昨天之前,我一点都不在意你在他心里的地位,因为你死了,我活着,我有很多时间能让他忘掉你!但是。。。。。。”苏婉激动地站了起来,不过,她下面的话却没有继续下去。 “我!”方拓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往墙上一靠,放大了瞳孔,茫然的望向棚顶,自己真的不该回来么?如今竟然成了破坏别人家庭的人。 “对不起!”苏婉轻叹口气:“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而且对长风也没有爱意!因为你们的事情他都告诉了我,所以我知道!” “可是他不明白!不是么?” “是!为了不伤害他的心,我什么也没说!”苏婉眼圈红了:“你知道他为什么在昨天他哭得那么伤心么?因为他以为你疯了!” “我是疯了啊!”方拓笑了起来。 “你没疯!女人的直觉告诉我,你没疯!而且,今天依你的表现看,你根本是再清醒不过了!”苏婉摇了摇头,接着叹了口气:“算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她走到近前,仔细的打量她,有些犹豫:“我确实不如你!如果,如果你打算和长风在一起的话,我会成全你们的!”“嫂子在开玩笑吗?”方拓不知道对方打什么注意。“我知道你看不上他!”苏婉的面色依旧难看:“不过,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为了他,我会舍弃一切!就算是同另一个人分享他的爱,我也不在乎!”接着,她欠了欠身:“晚了!我也该回去了!你不妨再想一想,长风其实真得很喜欢你!他绝对不会辜负你的!”说完,便往外走。“我们是不可能的!”方拓的脑子都被苏婉搅乱了,又拿起桌上的发簪:“嫂子!你忘了这个!”“这是芜湖悬崖下发现的,据说当时还泛着光呢!即便不是你的,相信也同你有着莫大的关系!你还是留着吧!”苏婉将发簪推回给她。“悬崖下?泛光?”方拓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情绪,紧紧的将那发簪握在了胸口,这很可能是嫣玉的东西啊!正失神间,苏婉却又走了回来,看到她这个样子,笑道:“明天一早我们就会回去了!我留一个丫环给你吧!对了……”看方拓无意识的点头,她想了想,又补充道:“长风其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呢!你再考虑一下吧!”方拓伫立门外,过了许久,总算从苏婉的话中回过神来,她哭笑着摇了摇头:“真是伟大的女人啊!”据她所知,是没有女人会心甘情愿的与别人分享丈夫的!而苏婉竟然能替丈夫去追女人,虽然她绝对不赞成这种事情,但苏婉的这种肚量还真是让人心折啊!********“疯子姐姐!咱们这是去哪啊?”乞儿坐在方拓的腿上问道,她现在已经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衣服,显得更加可爱了!那水灵灵地大眼睛正好奇地观察着马车,虽然上车一经半个时辰了,她还是没有看够,过去别说坐上这么华里,舒适的马车,就是摸也没摸过啊! “江南!美丽的地方!”方拓看她那样子笑了起来!和乞儿不同,她仍然是那付装扮,赤着脚。 “江南啊!听别人说起过!”乞儿张大嘴巴,突然又神色一暗:“可是到了春天,我娘找不到我怎么办?”“春天还有很久才到!到时候再回来就行了!”方拓捋了捋乞儿的头发,又转头对红着眼睛的婉茹说道:“你还在伤心啊?”今天一大早,柳长风夫妇就离开了,而这个婉茹是苏婉的贴身丫环,此时则被留下来照顾她。看她哭得这么伤心,想来,苏婉对她很好吧!要不然她也不会这么伤心。在方拓的心里,苏婉的形象不觉又高大了许多。真是个好人啊!谁知道婉茹听到她的话,反而哭得更凶了:“我还是头一次离开夫人呢!” “放心,等到了地方我就摆脱人送你回去好不好?”方拓叹口气,这时候乞儿趴在她的耳边说:“姐姐!外面那两个哥哥好凶啊!也不告诉人家要到哪里就把我带上车了!”“你不要告状!小心他们打你!”方拓支起牙,吓唬道。她其实也很无奈,被当作疯子的自己现在算是没有过去那样的风光了!一点发言权都没有!自己不也是被强拉上车的?连软剑都被没收了! “姐姐,唱歌听好不好?”乞儿非常喜欢方拓的歌,所以央求道。““好吧!”方拓想了想,这才开口唱了起来:“拈朵微笑的花,想一番人世变换,到头来输赢又何妨?日与月共消长,富与贵难久长,今早的容颜老于昨晚。眉间放一字宽,看一段人世风光,谁不是把悲喜在尝海?连天走不完,恩怨难计算。昨日非今日该忘!浪滔滔,人渺渺,青春鸟飞去了!纵然是千古风流浪里摇!风潇潇,人渺渺,快意刀,山中,草爱恨的,百般滋味随风飘!”歌声飘出马车,一直传向很远的地方,和上一次在扬州相比,这次的心境有着非常明显的不同,所以多了些悲伤,少了点自在!虽然依旧凄婉悠扬;却仿佛融入了一丝别样的惆怅。那哀伤的感觉久久不曾消散。驾马车的余文杰和冷幕白在这个带着磁性的嗓音里,也渐渐有些迷失了,不由得想起当初在瘦西湖畔的那个飘逸洒脱,天仙化身一般的洁白身影。而现在……“驾!”余文杰带着异样的腔调呼喝着马匹,而他旁边的冷幕白则仰首望天,陷入沉思,寒风吹过他的脸庞,那晶莹的,会是什么?
第二十八章 天岂意如此
马不停蹄的走了三天,终于在天明时赶到了汉水边的一个小镇,在这个叫金县的渡口,他们将停留几天,等待余家在汉水的船过来。客栈里“下次进来记得先敲门!”方拓斜着眼睛看了一下那闯进来没礼貌的家伙,淡淡说道:“一幅好画差点就被你糟蹋了!”她此刻正面向窗子,作画真的能摄养身心;调整情导,所以,她现在的心情是这段日子最平静的。“你怎么还开着窗户?”冷幕白愣了一下,接着轻叹口气,上前关了那往屋里进风的通道,回头瞟见方拓不着鞋袜的脚,不由皱眉道:“怎么不穿给你准备的衣服?婉茹呢?”外面冷得很,风像刀子一样,她竟然赤脚站在风里,没感觉么?“婉茹?我打发去陪乞儿了!我现在需要清静!”方拓笑了笑,画完最后一笔,将毛笔挂回笔架,甩了甩手:“你有什么事情?”她不想在穿着上面纠缠下去。“长风派人送信了!”冷幕白晃了晃手中的一沓信纸。“怎么说?”方拓转身走向几上的茶壶。 “挟持他儿子的那些黑衣人查到身份了,只是一些普通强盗,武功平平。”冷幕白走到她的身后,小心谨慎地问:“阿拓,你当时为什么不留活口?是不是知道什么?”方拓倒茶的手不觉抖了一下,接着强自镇定下来,斟满两个杯子,走回床上坐下:“我不知道!”无精打采地盯着膝盖,武功平平,这几个字山一样压向她,很沉重!“阿。。。。。。”冷幕白张了张嘴;终时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口,过了半晌,他长叹口气,站起来,勉强笑了一下:“他家那下药的人还没有找到,估计得费些功夫!”“那个发簪真的不是你的?” 冷幕白问道,看她很肯定的点头,突然又想起什么:“对了,身上的东西先交给我们保管吧!”他怕方拓神志不清丢了东西也不知道。“不用了!”她听懂冷幕白话里的意思,只能苦笑。 “回头我让人做个结实的链子,你全挂在脖子上吧!这么重要的东西,还是小心点的好!”冷幕白还是不放心! “咳!咳!也好!”方拓无奈,只得点头。身子却又咳嗽起来。“这么多年了!你身上的毒素竟然还没排干净?”冷幕白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十分担心:“四年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我确实说过,武功越高,毒素排得越快这样的话!不过……”方拓苦涩的摇头:“我现在的功力同四年前根本没什么分别啊!”再说,按怜香的话说,毒素排干净了,身体也不会好了的!“怎么会?”冷幕白震惊的站了起来:“过了四年!你的武功就没半点长进?不可能啊!”“这是事实!”方拓凄然道,她怎么解释?冷幕白口中那四年只相当于自己的几个月?太不可思议了!“你这几年究竟在哪里?”冷幕白看着她,距他所知,方拓的内功完全是自动运行的,怎么会同四年前一样?“哈哈!”方拓打个哈哈,站起身,指着自己的画:“别说这些了!你看我的水平如何?”冷幕白看向那画,江水,林木,屋舍刻画得淋漓尽致,非常有神韵,而且不属于当前任何流派的画风,自成一家:“没想到你的画技如此不凡。” 方拓也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过了一会儿才恍然:“幕白兄,你给我提个字如何?”“我?”冷幕白尴尬地挠着头皮,突然转移话题道:“这茶是你泡的?”看方拓点头,他坐到椅子上,拿起茶杯:“能喝到你泡的茶真是难得!”微笑着喝了一大口,突然皱起眉头,将口中的茶水强自咽了下去:“还不错!就是这水没烧开,会拉肚子的!我看你还是改天学学的好!” “你找打?”方拓拿起镇纸,却见冷幕白早闪身出去了,叹口气,目光又落在画上空白的地方,自己提?无奈读的诗词虽多,但要是让自己写个“古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