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闪身出去了,叹口气,目光又落在画上空白的地方,自己提?无奈读的诗词虽多,但要是让自己写个“古诗”出来,还是有些勉强:“就这样吧!”又想起冷幕白临走时的话,她拿起茶杯,喝了一小口,这不能喝么?怎么谁都说自己泡的茶烂?冷幕白出了方拓的房间,倚在门上,先前那副笑脸早就消失不见了,正自愁眉不展时却见婉茹捧着个托盘走来。 “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姜汤,我看姑娘穿得那么单薄,所以特意准备的!”婉茹低头答道。 “噢!送去吧!”冷幕白又看了看方拓房间的门,长叹口气,转身就消失在拐角了!而婉茹则站在那里,望着房间的门出神,好半天,才幽幽的长叹口气:“如此漂亮的一个人,这么疯了,真可惜啊!”说着,又换上一脸的笑容,开门进去:“姑娘,喝碗姜汤吧!”……**********华灯初上,客栈二楼雅座上的喝酒吃饭的人仍然很多。 “婉茹!阿拓怎么还不来?”余文杰皱起眉头:“你不是去通知了吗?” “刚才我去姑娘的房间,看她睡得正熟哩,不好打扰!”婉茹笑了一下,恭敬地说道。 “这样啊!”冷幕白点点头:“那就让她睡一会儿吧!想来这几天折腾得也累了!” “疯子姐姐?”乞儿正时候却兴奋地叫了起来,众人抬眼望去,只见方拓正一手捂头,一手扶着楼梯走了上来,而乞儿的叫声,将整个二楼的视线全部凝聚在方拓的身上。待看清她的衣着打扮,有些人还惊呼出来,目光更是怜悯同情! “你怎么了?”余文杰站了起来,他看出方拓的脸色不太好! 方拓勉强笑了笑:“没事!只是有点头昏!”她没有理会而楼上那些食客的目光,在婉茹和乞儿的中间坐了下来:“吃饭吧!”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今天中午过后,她便感觉自己不对劲,尤其是现在,脑中昏昏沉沉的,很难受!“恐怕你是着凉了!待会儿请个大夫来看看!”冷幕白倒了一杯酒递了过去:“连着赶三天路,吃住都在车上,这一顿算是大家重逢后第一次聚在一起用餐!来一点?”他记得方拓好酒! “谢谢!”方拓接过酒杯,却突然惊叫的将酒杯甩在地上。原来那杯里的酒竟然变成了浓绸的血液,而且在不断往外冒着,已经流到自己的手上,那腥味冲击着她的鼻子,止不住的恶心。 “你怎么了?”余文杰快步来到她的身边。 “怎么冒血?”方拓后退了一步,身体却抖了起来。 “什么冒血?”余文杰走过去那起拿破碎的,放在方拓眼前笑道:“你看,这不是酒吗?” “酒?”方拓定睛看去,哪有什么血?杯子中只有透明的酒液!难道是幻觉?她转头看看四周,众人都用那种不解的眼神看着她。 “我看姑娘是睡糊涂了!”婉茹笑着扶她坐下来,又取了一个杯子,给她倒满酒。 这一次,方拓是死活不肯用手碰了:“我不喝了!你们喝吧!”她拍拍自己的头,太不正常了!自己是怎么了?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 “看什么看?”余文杰瞪大眼睛冲四周那些食客吼道,接着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你越来越会欺负人了!”冷幕白看那些人慌张的转过头,明显时被余文杰的气势镇住了,不由笑道。 余文杰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嘴唇蠕动一阵,却没人听得清他在说什么。 方拓拿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口,没有拿筷子,更没有看众人一眼。似乎在想着什么。 “姑娘!吃菜啊!”婉茹给她的碗里添了不少的东西。同时拉了她的袖子一下。 “啊!”方拓像是被吓了一跳,手一抖,馒头掉到地上,她叹口气,弯起身子,伸手去捡,可是,明明馒头就在眼前,她的手也伸得很长,很用力,却怎么也触摸不到。她只能使劲地压低身体,希望这样能够到。 “姑娘!掉了就不要了!”婉茹伏身对方拓轻声说道,见她那个样子,不由抬高了音量,惊慌道:“姑娘!你怎么了?” 乞儿也看到了方拓的怪样子,焦急地问道:“疯子姐姐,你怎么了?你的馒头就在你手旁边啊!”在她印象里,疯子姐姐从来没有这个样子过。所以她非常害怕。 “怎么了?”余文杰和冷幕白绕到这里,却看见方拓身子靠在膝盖上,手指摸着地面,不知道在干什么。两人不约而同的望着方拓那怪异的动作,又不约而同地把视线投到对方脸上,最后不约而同地叹口气。他们知道,方拓又犯病了! 婉茹扶起她,用手帕给她擦了擦手。 “我!我捡不起来!”方拓还是低着头,将双手伸到眼前,空中喃喃念叨:“为什么会这样?”目光中,没有焦距。 “姑娘!掉了就不要了!下次不能这样做了!听话!”婉茹哄着她,又递过一个馒头。 “姑娘?谁是姑娘?”方拓猛的抬头,放大了些瞳孔,茫然地望着众人:“你们说,谁是姑娘?” “疯子姐姐!你怎么了,不要吓我!”乞儿被她那神情吓住了,竟然哭了出来。 “阿拓!不要胡闹了!”余文杰和冷幕白上前扶住她的肩膀,摇晃着:“你怎么了?” “姐姐?”方拓没有理会他们,捂住了脑袋,她的眼前浮现出许多的画面。一个少年对她笑着说:“你不是想去参禅吗?兴许另一个世界比山里还要清静!”她拍着一个中年大叔的肩膀:“咱们以后就是朋友了!” 一块墓碑立在眼前,她哭了,很伤心……火光冲天的晚上;她笑着,手中利刃斩断别人的脖颈…… “阿拓!”冷幕白蹲在方拓的面前,扳过她的肩膀:“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方拓看了看他,突然笑了起来,很甜的笑了起来:“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但她的眼中却满是灰蒙蒙的雾气。 “你。。。。。。”冷幕白咽口口水,方拓的表情太奇怪了,他的心在那笑声中不由跌到了谷底。 “我告诉你!”方拓挣脱了她身上的手臂,站起身,跳着后退两步,接着两手伸展开来:“我是男人!” “真的!”她绕着呆在那里的众人走了一圈,最后来到桌子旁边,一个脚放到椅子上:“我真的是男人!”接着哈哈大笑起来,桌子拍得山响:“挺好笑吧?”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阿拓!”余文杰大喝一声,上前要点她的穴道,却被她闪了过去。 “想捉我?没门!”方拓摸了一下鼻子,那嘴角笑意迷人,目光却诡秘令人困惑。接着又一个闪身,来到其他食客面前,揪着其中一人的衣领:“我是男人!”说完放下,又去揪另一个,弄得整个二楼乱作一团。 “我是男人!”她来到一个光头大汉面前,这一回,她的手放在人家的手臂上:“我真的是男人!” “呵呵!娘西皮!你这个小娘们想当男人想疯了!下辈子吧!”那光头大汉不买帐,轻蔑的啐了一口,但接下来他可笑不出来了,只听咔嚓一声,自己的手臂被人扭段了。 “阿拓!放手!”冷幕白和余文杰看她伤了人,不由更加焦急,双双向她攻来,但是,方拓的轻功可是比他们都要高,轻易地躲了开去。抬头看看屋顶,脚下用力,冲天而起,双手震碎了上面的瓦片,哈哈一笑,跳了上去。 外面,明月已经被厚厚的浮云遮住了,静悄悄,冷风瑟瑟,万籁俱寂。银白色的世界里,微光画出一个模糊的影子,在那里张牙舞爪,来回舞动着。 “我是男人!我是男人!”声音远远的飘荡开去,满是绝望! 方拓仰着头,对着天叫喊,对着地叫喊,也对着万物生灵叫喊,将那压抑许久的情感宣泄了出去!直到累了,倦了,她喘着粗气,身体一抖一抖的,突然瞟向旁边余文杰和冷幕白两人那紧锁的眉头,她突然哈哈大笑着席地坐了下去,双手紧紧抱着蜷起的腿:“我真的是男人!”说完埋住头,放声痛哭起来。风,更大了!就在那小小的楼顶,竟然形成两个世界!而方拓那呜咽声,是何等无奈,何等悲伤!*********乞儿坐在椅子上,满面愁容,她拉住身旁婉茹的手:“婉茹姐姐!你说疯子姐姐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刚刚那情景好吓人啊!疯子姐姐从来没这样过”“不会的!”婉茹排着她的背,连声安慰道:“我想姑娘只是睡糊涂而已,会清醒过了的!”余文杰抱着手臂,向在那里来回踱步的冷幕白皱眉道:“你别在那里转圈!我头都晕了!” 冷幕白瞪了他一眼,突然来了精神:“大夫出来了!”那大夫挑了门帘,看了看在那里焦急的三人,摇摇头:“我也只能开一副提神清脑的药,我治治伤寒头痛还行,对这样的病症实在没有办法!”他惋惜地叹口气:“你们尽量顺着她吧!据我所知,这种疯病是治不好的,若想恢复,就看以后的造化啦!老夫告辞了!”说完就毫不留恋地走了,再也没看众人失落的脸。”乞儿闻言,一下子抱住了婉茹的胳膊,一大一小的两个女人拥抱着痛哭起来。“真的疯了?”余文杰一下子跌坐在凳子上,双手抱起了头:“怎么会这样?” “哎!也许,她这四年不来找我们,就是这个原因吧!”冷幕白摇摇头,虽然早有准备,但一经确认他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丢了什么:“不知道这几年她过的是什么日子!”“咱们会面的时候,除了衣着打扮,其他方面都很正常,我还以为……”余文杰咬着牙。“我也没想到她会病得如此厉害!”冷幕白被旁边婉茹和乞儿的哭声搅的心烦,一把推开的窗子,窗外,朔风凛冽,竟然又下起雪来。
第二十九章 沉思忽自惊
“你们是来锁我的么?”方拓微笑着对进到房间的余文杰和冷幕白淡然说道,手中的笔并没有停,这房间的位置很好,能看到美丽的江景,让她作画的兴致大长。“你!”余文杰咽口口水,眼前的方拓和昨晚相比简直是两个人,太不一样了,瞄向冷幕白,他也是那种呆傻的表情。“怎么?你们不是因为我伤害了人,来锁我的么?”方拓扬起眉毛,玩味儿地看着他们:“毕竟,让一个这么危险的‘疯子’进进出出,可是很头疼的!”她特意将疯子两个字加重了语气。一早起来便听到楼下吵吵嚷嚷,大概意思就是昨夜方拓伤了人。让客栈老板不放心,在下面大声说着什么:“要么锁住她,要么送官府查办。”之类的话。她想不听到都难。余文杰搔搔头:“你这变得可真快,昨天吓死我们了!”接着拍胸口保证道:“你放心,有我余文杰在此,没人敢把你怎么样!”方拓没说什么,将注意力重新放在完成了一半的画上。“你又在画什么?”冷幕白凑到跟前,看向桌面。 “你说呢?”方拓手中的毛笔一抖,一个驼背的行人就出现在江边。 “我知道了!”余文杰也走上前来,看到那画,拍了下额头:“你在画江神!” “什么江神?”方拓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果然是一介武夫,驼背的老人怎么也和神仙之流搭不上边吧?“不是江神?”这回换做冷幕白在旁纳闷了:“那你画的可太奇怪了!”“奇怪什么?”方拓恨恨地说道:“这和江神有什么关系!”真气人,作画的心情全让这两个混蛋搅了!“不是江神,他怎么能走在水里?”冷幕白的点了点画。 “水里?”方拓瞪大眼睛,大声道:“明明是江边,怎么又到水里了?你们才疯了吧?” “你仔细看一看!”余文杰别过了脸,长叹口气,声音也有些发抖。 “我!”方拓刚要反驳,看向桌面的时候却吃惊的说不出话来,揉了揉眼睛,那人确实是被自己画在江水之上了!不对啊!刚才明明记得是在岸上啊?猛然想起乞儿和婉茹的话,她止不住后退了两步,觉得头又疼了。“阿拓!你怎么了?”余文杰来到身前,捉住了她的肩膀,他实在害怕,怕方拓再像昨天那样。 “没什么!”方拓一手捂住额头,强自笑道:“你们能不能先出去,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那你自己保重!”冷幕白拉着还想说什么的余文杰出去了! “这两人!”方拓悲戚地摇了摇头,因为在他们出去的时候,门外传来锁链的声音,看来她是不能走出这个房间了!走到那画旁,仔细的看了看,确实是“江神!”自己这是怎么了?她仰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苦涩的摇摇头。昨天晚上的事情,她根本没有丝毫的记忆,若不是婉茹和乞儿告诉她,她还真不知道自己做了那么疯狂的事情。疯了?可自己现在明明头脑清晰啊!若说没疯,那又怎么会发生昨天的事情?难道自己由假疯变成了真疯?“疯子总以为自己是清醒的!”蓦地,脑海中竟闪过这样的一句话,一瞬间,她呆住了……*******“世事如舟挂短篷,或移西岸或移东。几回缺月还圆月,数阵南风又北风。 岁久人无千日好,春深花有几时红。是非入耳君须忍,半作痴呆半作聋! ”方拓趴在甲板的栏杆上,望着滔滔的江水,回想起上船时那些行人异样的目光,苦笑一声,突然想起这首诗来。“好诗!没想到你还能做诗啊!”冷幕白站到身前。 “这不是我做的!对了,幕白兄!你的那些莺莺燕燕苦得伤心,你怎么不带上几个?”真服了他,不愧是惜花公子,在金县才几天,就有了那么多的,嗯,红颜知己。“哎!可惜,我是身不由己啊!”冷幕白笑了笑,接着故作惋惜道。 “得了吧你!”方拓用肩膀兑了兑他,挤着眼睛调侃道:“看你不是挺快活的?一副如鱼得水的样子!”“哎呀!”冷幕白夸张地后退两步,仔细地打量了方拓:“还是阿拓了解兄弟啊!好哥们!其实我虽然身不由己,但心里还是高兴的!这说明我有魅力嘛!你看那余文杰?有谁理他?”“人家快成亲了,家里有新娘子等着呢!而你?老大不小的……”方拓斜眼望他,撇了撇嘴:“下面的话我不说了,你自己体会吧!”说完就拉着他走向船舱。“你变了!”冷幕白怔怔地看着她,突然冒出这句话!“过去的你绝对不会关心这些事情的!” “你说的好像我没心没肺一样!”方拓苦笑着摇摇头,叹气道:“人,都会变的!”接着又笑了起来:“我疯了不是吗?” “你!”冷幕白低下了头,刚才的一番对话,他差点忘了方拓现在的情景。 “走吧!”方拓没在理会什么,拉着他进了船舱:“我想知道的事情很多啊!”********“没想到这四年发生这么多的事情!”方拓捧着茶杯,眼光投向窗外,叹口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