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次老爷,您要的骡驮队数量实在太大,容彭某回去计算商议之后,再给你答复如何?”
“明天。”仁次多吉给了彭逢一个时间限。
“好,明天彭某再来打扰。”
彭逢离开了仁次府,刚上马车,却见仁次府的家仆追了出来,将金银和北珠还给了彭逢。
“少爷,怎么黄了?这蕃人是不是傻了?金银珠宝都不要。”六子看着黄白之物,直流口水。
“哼,这个仁次多吉,要么有鬼,要么就是他还真看不上这点儿。”彭逢顺手将麻袋扔进了车厢,暗忖,这金银珠宝,今天还真非得送出去不可。
“这还看不上…”六子嘟哝了一句,忽问道,“少爷,咱们现在回去吗?”
“不,直接去找李勉。”彭逢吩咐道。
“要不要去找俞勾当,听说他就在这附近,监督着贴告示。”六子补充问了一句。
“不用了,直接去找李勉就行了。”彭逢心想,他自己这点钱财,还真不够两个饿狗分食。
仁次府。
“老爷,像圣山上洁白的圣雪一样的北珠和晃眼的金银,您怎么就给拒了啊。”管家拉旺走了出来,躬身问道。
“不能为了一头骆驼,而放弃整个牧群。拉旺,你要看得长远一些。”仁次多吉这番话不仅是教育拉旺,也是多多少少安慰他自己。
“啦嗦”拉旺应了一声,又道,“那个姓王的人还真是神了,他怎么就知道李勉他们一定会来找老爷呢?”
仁次多吉将拉旺视作心腹,故而什么都没有瞒他,尤其是在这种时候,他更需要一个商量的对象,“知道秃鹰秉性的,一定也是秃鹰。李勉等人在想,我是秦州城最有名望的蕃商,找我来挖走纺织院的人,他们在凤翔府已经做过了一次,所以这次只能是一个蕃商来做,也就是我。若是换了一个人,就不一样了,这一点被王诩猜得透透的。”
“看来王诩要更厉害一些。”拉旺黑黝黝的脸闪出佩服的神色,“老爷,依奴才看,还是王诩要厉害一些。”
“不!和猛禽合作,一定要小心谨慎,酥油茶要到了肚子里,才会安心。再瞧瞧吧。”仁次多吉蹙着眉,看着窗外的天,似乎又要起风沙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彭逢的阴谋
李勉看着在座的七家商户的东家,颇有些盟主的自得,就连额边的疤痕都跟着扬了起来。
“诸位,今日匆忙召集你们过来,是有要事和你们商量的。”李勉横扫了七人一眼,继续道,“咱们都是老相识了,都坐在一条船上,我也不藏着掖着。说白了,今天让你们来,是要借用你们的骡马驮队。”
李勉话一说完,七个人随即交头接耳,谈论起来。
彭逢在侧门里听着李勉的话,直摇头,这哪像跟生意伙伴说的话,完全是老爷对下人。
“诶!你们这么就不对了,有什么话,就大声说出来,我李勉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说说说,谁先说。”李勉往凳子上一坐,翘起二郎腿看着七个人。
七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史家东家,史晃开口了,“李兄,咱们在一起做了多年的生意了,要借个骡马驮队,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你好歹得告诉我们要借去干什么,什么时候还,各家还有各家的生意要做。”史晃瞟了一眼李勉,压低了些声音道,“而且,这耽误了生意不说,骡马也不能给咱们弄没了,这西北风大病多,畜生再得个什么病。”
史晃刚说完,就传来一阵阵的附和声。
“啪!”李勉重重地将茶杯放在桌上,瓷实的瓷器生生地裂开了一条口子,“哼,借个骡子马,都那么多算计。”李勉站了起来,挨个挨个地看着七家东家走了一圈,继而负手站在前厅中,昂首望着屋梁,“你们可别忘了。你们七家哪家的店铺里卖的没有老子从西夏私冒回来的东西!嗯!”
李勉冷冷地笑着。并不看七个人。
七个人脸上纷纷出现一阵阵红绿,显得很是难堪。
蠢材!这心照不宣的东西,就靠着一层窗户纸维系着,这么堂而皇之地捅破,不是逼得七家商人离心离德。彭逢已经开始后悔了,怎么找了这么个东西合作,自己给他的金银不拿出来使。反而开始威胁起来。
“要是老子的目的达不到,哼哼!你们谁有好?”李勉斜眼看着几个人,见一众人服服帖帖,余光里尽是得色。
“李兄,我家的骡马驮队,借给李兄不二话。回去我就叫人牵来。秦州的明天就到,其他地方的也就三两天的是。”坐在位尾的华金首先表了态。
“好!患难见真情!华兄的恩义李勉记住了!”李勉走到华金跟前,重重地拍了拍华金的肩膀。
这姓华的还真是个玲珑之人,家底最小,若是不从了李勉,自家肯定第一个被开刀,所以还不如率先表明立场,至少面子上能得个好。彭逢暗暗想着。
其余六家见华金首先表态了。也都有些不是滋味。各自在心里是恨透了圆滑的华金,华金乃是七家中实力最弱的一家。就算是被李勉糟蹋了骡马驮队,也损失不了多少。
其余六家暗地里交换了一个眼神,心神才又稳固了下来,李勉一个铜子不出,也不做个保,签个契约,分明是想空手套白狼,决不能让他得逞。这是六家家主的共识。
李勉迟迟没有得到答复,心里恼火之极,就要发怒时,忽然见下人进来了。
“老爷,这里有封信,是一个姓彭的公子给老爷的。”下人战战兢兢地等在原处。
李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彭逢躲藏的侧门,料想应该是他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忍着气接过了信,将下人骂了出去。草草地看了一眼,遂又揣入了怀中。
“行!你们可真行!逼我!都在逼老子!来人!”李勉忽然一声怒喝,吓得七人一个哆嗦,他们对李勉是知根知底的,为了利益才勉强和他同流合污,为了利益合必然因利分,七人见李勉发怒,心底害怕这个亡命之徒,不知他想要干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李勉忽然大笑了出来,指着一众人笑得前仰后合,半响才喘过气来,“瞧你们那熊样,怕什么?老子有那么可怕吗?老子是让人给你们拿钱,你们不是最喜欢钱了吗?”
下人拿着彭逢的麻袋走了出来,交给了李勉。
“哗啦”一声,李勉轻蔑地将麻袋扔在了地上,带着施舍乞丐的一般的表情,“拿去,这可都是真金白银。五天,你们给我听着,五天的时间,我要你们名下所有的骡马驮队,都给我弄到秦州来。钱,我是给了,若是没见着骡马,或是少了数,你们知道下场。还有,毛纺织品的契约,记得给我拿来。到时候分王家的钱,莫说我忘了你们。”若不是彭逢说和买和军需的数额有限,须得加上七家大商号,他李勉是绝对不会分一个子儿给这些人的。
流匪!下作!彭逢给了李勉一个精确的定义,他实在看不惯李勉的作风,这样的人,怎么会收拢得了人心。
彭逢不想再看下去了,随即和六子一道从后门走出了李府。
六子牵着马,“少爷,你给李勉写的是什么?他怎么忽然愿意给钱了。”
“哼,我把北珠给了他,他当然就肯给商人们金银了。”彭逢登上了马车,他原本的计划是留着北珠,自己多多少少还有些资财,能够应付突发的变故,没想到李勉竟然当着他的面装疯卖傻,威逼放话,就是不肯将麻袋拿出来。
“这李勉简直就是个匪徒,咱们在西北没人没势没钱,少爷我想咱们还是别掺和这事了吧,咱们这就回四川。”六子在一旁小心地提议道,他实在受不了西北的这地方,他还是觉得天府之国好。
“不行,我彭逢要做的事,还没有一件中途放弃了的。再说,这事即便是做不成,也能淬炼一下王诩,让其成为一把更锋利的刀,将来再和我痛痛快快地来个了结。”彭逢越来越觉得自己看错了人,相比李勉和俞沁尉,两相比较他更加欣赏起王诩来。
“那…好吧。”六子耷头搭脑地正准备打马,忽然想起了一件是,赶紧鬼鬼祟祟地钻进马车厢里对彭逢道,“少爷,有件是小的差点忘了给你说了。”
“什么事这么畏畏缩缩的,说。”
“少爷您还记得以前跟在李勉身边的黑虬吗?”六子问道。
彭逢仔细地想了想,好像有些印象,但是又太过模糊,毕竟是多少年的事了,而且这次来到西北,也没有见到他,“怎么忽然说起他来,你怎么和他勾搭上的?”
“少爷您可是冤枉死小的了,小的有千万个胆子,也不敢背着您和别人勾搭…不不不,是来往啊。”六子哭耸着声音,表明忠诚。
“去去去,少来这套,说正事。”彭逢也就是拿他打趣,六子跟了他多年,什么秉性他最知道。
“诶,是这样,这黑虬前天找上了我,他知道少爷厉害,本事大,所以他就把这个给我了。”六子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折叠好的锦帕,里面裹着不知什么东西。
彭逢打开,翻出来看了半响,惊得后脊梁直冒冷汗。
“少爷,这里面写的是什么?”六子好奇地伸过头来,想要看看。
“去!”彭逢强抑心中的骇然,将东西收好,然后揣入怀中,盯着六子问道,“你没看过这里面的东西?”
“没有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啊少爷。小的拿命给您保证,绝对没有!”六子被彭逢的眼神吓得几乎快哭了出来,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家少爷这种眼神,要是知道有现在这事,他打死都不会接黑虬的东西。
“少爷,小的只是收了黑虬一贯钱,所以才拿来交给您的,若是知道这东西会让您怀疑小的,小的宁愿死也不贪他一贯钱啊。”六子低着头,连忙辩白。
彭逢也知道六子的为人,遂也就不再追究了,只是严厉道,“此事若是被他人知晓,六子,切勿怪少爷不念旧情。”
“是是是,一定不会让别人知道了。”六子一抹鼻涕眼泪,忙不迭地点头,点了半天却不见彭逢表态,六子大着胆子抬头,却见彭逢紧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黑虬那里,你先把他吊着,也不要答应什么,就给他说,王家这里的事了了,我就去见他。让他不要着急。”彭逢几经斗争,终于还是决定将这个东西保留下来,他想也许有天这个东西会派上用场。
“小的明白了,谨记着呢。”
“走吧,先回去,记得去王诩门口做好监视。”彭逢靠着车厢,感觉到有些疲倦。
六子应了一声,钻出了车厢,吓得冷汗直冒,心里把黑虬祖宗十八代挨个问候了一遍。
第一百六十四章 唱一出《后庭花》
看来坐在赌桌上的人,没揭晓最后的底牌,谁都不想提前罢手,王诩心头暗叹。
“官人,你在想什么呢?”冉儿挽住了王诩胳膊,由于肚子越来越大,所以她现在已经不能从王诩身后抱住他了。
王诩将信揣好,他不愿意冉儿担忧他的事,只是笑笑道,“没什么大事,娘子咱们就寝吧。”
“嗯。”冉儿羞怯地点点头,却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娘子你…”王诩见冉儿没动,回头一看。原来,伊人早已点唇画眉,扑粉红腮,风情无限地看着自己。
这丫头是动了春心了,王诩心头一惊,他自忖也的确是好久都没有温存过了,自己有一大摞的事等着做,自然没将心思放在这上面,但是百无事事的冉儿却是只能独守闺房。
王诩心头有些许的歉疚,拉着冉儿的手,走近她。
冉儿以为王诩明白了意思,虽是夫妻几载,但是不知为何依旧感觉有些不好意思,羞得急忙低下了头。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徐志摩真乃性情中人。王诩不禁心弦撩动。刚想上下其手,却忽然意识到冉儿有身孕在身,脑海中的旖旎顿时烟消云散,“娘子,你有身孕在身,行房中之事,恐怕不妥。”
“我知道啊。”冉儿依旧是低着头,腻腻地答道,却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
王诩有些纳闷,“你知道了。那…咱们就就寝吧。”
冉儿还是不动。弄得王诩一头的雾水,“冉儿,你今天是怎么了?”
冉儿忽然猛地抬起头来,罕见的成熟妖娆让王诩有些惊艳,半响,冉儿似乎才下定决心道,“官人还记得。以前在王府的时候,怎么弄……”
这妮子是要月下吹萧,王诩心头涟漪又起,“官人忍得住,不需要娘子这样的。”
“不行,雅丽姐姐说了。男人憋住了很难受的,还是让冉儿来给官人……”
“等等,什么雅丽姐姐。”王诩忽然打断了冉儿的话。
“就是雅丽梅朵族长啊,她人可好了,陪冉儿聊天,还给冉儿送来了安胎药呢。”冉儿笑嘻嘻的答道,方才的熟女情怀一扫而空,又恢复了俏丫头的模样。
“怎么这些都要和你说。”王诩这才放下心里。对扎木吉这时还能关心到冉儿很是感激。
“雅丽姐姐是关心官人。”冉儿摇着王诩的手臂撒娇道。
“关心我干什么?”王诩有些不知所以。
“这些就是雅丽姐姐捎给我的安胎药。说是西夏弄来的,很难得呢。”冉儿羞怯地看着王诩。从一包药里偷偷地拿出了一个小瓷瓶。
“西夏…”王诩又开始想到了正事,若是从这药材摸上去,是不是能找到些别的什么东西。
正在王诩发愣的时候,忽然听见一声糯得甜腻到心里的叫声,“官人。”
王诩醒神一看,血液直愣愣地冲到了脑门,冉儿不知什么时候褪光了衣衫,**裸地站在自己面前,两手背在身后,低低地垂着头,因为怀孕而更加饱满的双胸犹如两颗发育得成熟的木瓜垂在胸前,两点豆蔻也似乎被撩拨,长长地凸了起来。白皙的肌肤透着青色的血管,直让人心跳加速。隆起的小腹微微地坠着,不多不少地挡住了一部分视线,刚好让人能看见胯间那一点点的黑,似乎还挂着一两点晶莹的水珠,但却又看不清楚。
烛火摇曳中,王诩看得口干舌燥,他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脑袋去思考冉儿什么时候这么大胆了,扑上去就将冉儿放倒在了床上。
冉儿忽然有些惊恐,连忙摆手,拿出了手中的瓷瓶。
王诩强忍着欲火,出气如牛,狠狠地吻了一计冉儿红艳艳的嘴唇,“这是什么?”
“你拿着,把我腿抗起来。”冉儿忍着无比的羞赧。
还敢用这种姿势挑逗我,王诩心头似乎已经装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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