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南仰头将酒一饮而尽,笑着对众人拱手,示意众人坐下,随即便换上了一副悲悯的表情,“诸位弟兄!诸位弟兄!众所周知,多年前乔大当家和韦三当家丧于歹人之手,多年来白某不遗余力地调查此事!但最终没有找出任何结果。”
“二当家!这么多年来为何没能调查出一个结果!这样的说法怎能让众兄弟信服!”忽然一人便站了起来,当着所有人的面质疑白天南。
白天南不但不怒,反而更显悲戚,“这位兄弟问得好!白某也痛恨自己无用!无能!不能给大哥和三弟一个交代!”
佯装着挤出两地眼泪之后,白天南忽然提高了声音,“可是!众位弟兄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请二当家说个明白!也让兄弟们听个清楚!”
“好!”白天南抱拳道,“诸位弟兄,当年大哥和三弟死后。他们的一切都按照规矩保存进了精钢百炼匣中,众所周知要打开精钢百炼匣需要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堂的四把钥匙一道。方能开启。为了查出大哥和三弟的死因,白某多次要求一见青龙堂代堂主向仇。但是向代堂主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迟,不肯前来相见。白某不知向代堂主在躲什么?!在怕什么?!”
白天南的话刚一说完,立刻就有人站了起来,接口道,“大当家和三当家被害之时,我恰在现场,当日看到了二当家受伤了,众人俱都散开,只有向仇一人靠近。而且他离着三位当家最近。大当家死后,他也是第一个发现鱼龙佩的人,所以我觉得向仇就是背信弃义,杀害两位当家的凶手!”
此人刚一说完,便有另一人站起来反对道,“这位兄弟怎能这么多,向堂主跟着大当家出生入死,忠心耿耿,乃是人尽皆知的事。”
“哼!那你说说他向仇为何不肯与二当家见面?为何不肯交出钥匙?”
“这……”
白天南一拱手道。“二位不要争吵,以免伤了兄弟和气,白某今日请诸位来,目的就是为了给大哥和三弟讨个公道。让向代堂主当着大家的面说个明白。”
听完白天南的话。众人窃窃私语了好一阵,这时又有一人站了起来,高声喝问道。“向仇何在?!为何不敢现身说个明白?!”
“对啊!他在躲什么?”
“难不成他就是……”
“别胡说,向堂主可是最重兄弟义气。”
“那他怎么不敢出来?”
“……”
一时间。人群议论纷纷,皆都在猜测向仇身在何处。
嘈杂了好一阵。忽有一人声音高了一些许,“国不可一日无主,行商会不可一日无大当家,咱们需要选一个大当家出来领导咱们。”
这个声音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闪即失,人谁不知道是谁,但是这个声音却是点醒了众人,众人纷纷议论,深觉此话有理。
“说得对!咱们行商会需要一个大当家!”又一个声音起来附和。
“对!选个大当家!”
“选个大当家!”
“我觉得白二当家能够胜任!”
“对对对!我也推举白二当家!”
“让白二当家带领我们找到向仇,为大当家和三当家报仇!”
“……”
原本纷纷扰扰的声音被几个别有用心的人引导之后,变成了同仇敌忾地推举白天南为行商会新的大当家,同时将向仇推到了众敌的位置上。
新的领袖和共同的敌人,这就是白天南想要的东西,也就只有这两样东西才能团结众人,达到自己的目的。
白天南见大局已定,但是面子上的事还是要做的,拱手肃然道,“诸位!白某有何德何能,怎能胜任大当家一职?白某愧不敢当!”
“如果白二当家胜任不了,那还有谁呢?”下面早就安排好的人立刻接上了白天南的话。
白天南眯眯一笑,正准备说出一番豪言壮语,接下重担之时,一个昂热的声音忽然传来。
“还有我!”
白天南凝目看去,不知道谁这么不知死活,敢来闹场。
来人单枪匹马,白衣缟素,浑身散发着慷慨之气。
“向仇!”白天南从牙缝中挤出了这两个字。
“哼!白天南,你这一出可唱得真不错!你不是找我吗?今天我来了!”向仇直指白天南。
白天南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佯笑道,“向代堂主为何屡次避而不见,不知是怕什么?还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哼!谁做亏心事,谁自己心里明白。”向仇也不点破,用言语回击道。
这时,愣在当场的众人才反应过来,即刻就有人站起来,指斥向仇,“姓向的!犯了弥天大罪,今天你还敢来!”
向仇冷笑着转向说话之人,“敢问这位兄弟,我向某人何罪之有?”
“大当家和三当家难道不是你杀的?”
“你有何证据说大当家和三当家是向某人所杀?向仇对大当家忠心不二!从无异心,这位兄弟说这种话污蔑向某,不知是受了谁的蛊惑。”向仇说着。有意地看向了白天南。
站起来的人顿时哑口无言,确实一切都是臆测。并没有证据证明向仇便是凶手。
白天南冷冷一笑,虽然向仇的忽然出现在他意料之外。但是也只是推迟了他坐上大当家宝座的时间而已,再有,还能一并收拾了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向代堂主,你若心里无愧,那就请交出钥匙,咱们当着众兄弟的面,一同打开精钢百炼匣如何?”
“有何不敢?!”向仇当着所有人的面掏出了怀中的钥匙递给了白天南。
白天南拿过钥匙,心头却是冷笑不已。他谋划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来人!抬精钢百炼匣出来!”
很快,四个人便将精钢百炼匣抬了出来,方桌一般大的匣子很是沉重,按照行商会历代的规则,所有前代遗物都需要储存在此,作为衣钵向下传承,一旦打开接过之后。便是公认的下一个大当家。
四把钥匙插了进去,只听见一阵金属响声,精钢百炼匣就被顺利地打开了,里面的所有东西都原原本本地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尤其是破烂衣衫上闪闪发光的一颗玉佩,更是惹眼,仿佛是多年未见天日今日想要尽展华光一般。
“那是什么东西?”
“好像是块玉佩!”
“玉佩?我听说大当家被歹人所害。当日就从那人身上搜出了一块鱼龙佩。”
“鱼龙佩是什么东西?”
“那个是海贼们的信物,不是一般人能拿到手的。只要得到一块,就算拿去换钱。也够你一辈子吃穿不尽。”
“……”
白天南将众人的议论听在耳里,遂一步步上前,走到打开的匣子边上,拎起鱼龙佩,展示在众人面前,“诸位弟兄,当日这个鱼龙佩便是在那内贼身上搜得之物,想必当日有弟兄应该亲眼见证了此事吧。”
白天南说完,即刻就有几人出声附和。
“当日这鱼龙佩是向代堂主搜出的吧?”白天南将玉佩拎着朝向向仇问道。
“没错!”向仇应道。
“那也是一直在向代堂主手里保管着直到放进精钢百炼匣中,白某没有触碰过一下吧?”白天南继续问道。
“这是自然!”
“很好!”白天南高举着鱼龙佩,问道,“此物乃是海贼的信物,万难一见,既然此物在那内贼身上搜到,是不是就能说明,这件事乃是海贼所为?”
白天南的问题让众人犯难,刚才还在说是向仇,这会儿又问是不是海贼,众人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在底下私下议论。
“我想诸位兄弟一定犯难了吧,其实白某也不敢确定。但是白某有一认得一个玉器师,乃是精通玉器之人,更是阅历过天下玉器,只要此人一见,便知此物是真是假,这样就能找出真凶!”白天南笑着对一众兄弟道。
“对对对!二当家的法子甚好!甚好!”
白天南的人立刻出言赞叹,其余的人也觉得似乎此法可行,而向仇也没有什么反对意见。
白天南见所有人都赞同,遂对身边的人吩咐了两句,那人便快速地走进了后院,不过一会儿一个长须白眉,但却精神健硕的老人被请了出来。
“诸位弟兄,这位就是隐世的赏玉高人!成先生!”白天南隆重地介绍之后,便对老人问道,“成先生,敢问是否见过这类似的玉物?”
老人定眼一看,连摸都不摸就道,“此玉乃玉中极品,更得海之精气,非一般凡品可比,虽难得一见,但是我还是见过。”
“是否也是和这个雕刻得一模一样呢?”白天南问到了重点。
“不是!”老人忽然出言否定了。
老人一说完,众人皆哗然吃惊,这言下之意就是这鱼龙佩是假的了,也就是说有人暗害了乔铁虎和韦不和,然后嫁祸到了海贼身上。
“哦?”白天南故作惊讶,但是眼神中有掩饰不住的得意,“这么说来,有人行了欺世盗名之事。你说对吗?向!代!堂!主!”
白天南一语点醒众人,众人纷纷将目光看向了向仇。这东西一直在他手里,白天南碰都没碰过。如果是假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就是向仇一直在其中搞鬼。
“鱼越龙门化蛟舞!鱼龙佩什么时候是一个糟老头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东西了?”一个朗然的声音传来,瞬间就准确地送入了众人的耳中。
众人纷纷朝着声音看去,但见一个身材魁梧,肌肉结实的壮汉昂首信步而来,亦是单枪匹马。
“江猛!你来干什么?这可是行商会的总舵!”白天南冷眼看着来人,十分地不悦。他越发觉得今天的事有问题了。
江猛冷冷一笑,“我来是给行商会众位兄弟们一个公道,给死去的乔大当家和韦三当家一个公道!”
说完,江猛拱手朝着一众行商会的人施了施礼,随即问道,“白天南,你说那东西不是鱼龙佩,可真是瞎了眼。”
“江猛!说话当心点!”白天南警告道。
江猛也不答,根本不搭理白天南。而是朝着行商会的人大声问道,“行商会的兄弟们见多识广,不知有没有听说过鱼龙佩有一个特性。”
行商会中的一人站了起来高声道,“我听说过。鱼龙佩遇猛火而灼亮,褪鱼鳞而化龙。”
“对对对,我也听说过!我也听说过!”
“是啊!是啊!用这种方法就能知晓鱼龙佩是真是假了。”
“怎么样?白二当家。敢不敢一试?”江猛笑着问白天南道。
这一出是白天南精心安排多年的,就等着向仇上钩。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自然无所畏惧。“笑话!我白天南光明磊落,有何不敢?来人!拿火来!”
说着,下面的人就拿上了火把,在灼灼的火光下,白天南用铁夹子夹住鱼龙佩放到了火焰上。
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全神贯注地看着鱼龙佩,连周围奇怪的些许响声都没听见。
忽然,火焰上的鱼龙佩开始变色,变得光亮通透,显出了灼红的光芒,宛若一条盘踞的龙。
“变了!变了!”
“是真的!是真的鱼龙佩!”
“……”
行商会众人看得真真切切,果然稀世玉佩在火焰之下褪鳞化龙了。
“白天南,你口口声声声称鱼龙佩是假!还找了一个什么玉器师来鉴定!想要把一切都安在向仇身上!你究竟是何居心!”江猛厉声质问白天南。
白天南一时间有些慌神,自己当年明明是弄的假鱼龙佩在那人身上,以便嫁祸海贼,洗脱嫌疑,同时还能无赖向仇,一石二鸟之计,怎么会变成了这样,难道说向仇察觉了自己的计谋,早就识破了一切。
白天南脑筋飞速转动,他不决不能接受向仇逆转了自己,决不能接受大当家的位置旁落。
忽然,白天南转身朝向了老人,“你!我好吃好喝地待你,没想到你却勾结外人,暗害于我!你究竟是何居心?!”
白天南一步步逼近老人,眼神中已经透露出了浓浓的杀意,眼下只有将一切推倒这个倒霉的玉器师身上了,养了他这么久,当然要有些作用才行。
“不不不!不是我!是你……”
白天南岂能容他说完,伸手便朝着老人的脖子抓去。
“嘭!”
一声巨响,白天南身形立刻止住,捂住流血的小腹连退了好几步,一脸惊骇地看着眼前的老人,电光火石之间,他分明看到了老人嘴角翘起的一丝隐秘笑容。
众人被这声巨响震得呆在了当场,只有那老人在响声之后立刻就跑回了内院。
白天南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圈套中,但是他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掉进去的,等到发现时,才惊觉已经上当,如今身负重伤,又该如何挽回局势。
就在这个时候,行商会中忽然有一个人高声道,“是这个声音!就是这个声音!乔大当家和韦三当家当年就是被这个声音杀害了!兄弟们抓住那个老头!”
此人一说完,很多经历过当年一事的人纷纷反应过来,立刻就冲向了后院。很快刚刚才逃进去的老人就被七手八脚地抓了出来。
“你们要干什么?要干什么?白二当家救我!救我啊!”老人慌慌张张地叫喊道。
白天南一听,怒从心起。恨不能生吞了此贼,方才开枪暗害自己。这会又说出此等言语,分明就是把自己往悬崖下推。
“你!住嘴!”白天南勉力地说出三个字,便大汗淋漓,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只得在几个人的搀扶下坐下治疗。
他哪里知道,方才自己中的枪威力较之乔铁虎和韦不和跟胜十倍有余,若不是要让他活着,这样才能收拢人心,怕是刚才那一下就要了他的命。
“你闭嘴!暗害了咱们乔大当家和韦三当家!又想暗害白二当家!如今竟敢让白二当家救你!你怕是蠢糊涂了吧!”行商会的一个弟兄呵斥道。
老人吓得哆哆嗦嗦地向白天南哀求道。“白二当家,我是按照你的吩咐等在那里的。你难道都忘了吗?我都是按你说的做的。”
白天南忍着伤痛,脸色铁青,眼神的怒火快要喷薄而出,这人含含糊糊的话,分明就是让人臆测,若不是有伤在身,白天南立刻就要将此人毙于掌下。
“诸位弟兄!且听向某人一句。”向仇及时地站了出来,将嘈杂的声音压了下去。
行商会的众人纷纷安静下来。朝着向仇看去。
“这其中究竟有什么蹊跷,咱们须得问个清楚明白!”向仇说着,便朝老人问道,“敢问阁下。你一直是住在咱们总舵吗?”
“对对对,是白二爷请我来的,一直是住这儿的。”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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