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萧紫苏的脑袋嗡的一声就大了,她以为自己记错了,她以为自己疯了,可是现在看来统统都不是。原来,原来她的孩子被皇后抱去了!
她的手一抖,一个小巧的花盆就落在地上,砸的粉碎。那几个刚才还在窃窃私语的宫女听见这个响声,纷纷抬头朝她看过来,接着就散开了。
萧紫苏觉得自己不光光是手是颤抖的,就连浑身都是颤抖的。她抖抖索索的蹲了下去开始打扫着地上的碎片,可是,满脑子想的都是她被皇后骗了,她被皇后骗了!
接下去一种悲愤的感觉逐渐变成了仇恨,在她的心里晕开,开始升腾开始膨胀,最终将她全部淹没!
她要报复那个女人!她要报复那个抢走了她孩子的女人!报复那个让她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女人!
一声脆响,在安仁殿的寝宫里荡开,仿佛每个角落都变得异常的敏感。
若瑾连忙走过来,收拾那杯子的碎片,顺便抬头看着愣在那里的皇后,轻轻的问:“娘娘,怎么了?”
萧婆娑微微摇头,她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心里很是烦乱,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了一样。
不好的事情吗?难道说,她布下的这步棋已经到了非走不可的地步了吗?不,不,请一定不要发生,让她可以,平静一点,再平静一点。
有时候,人真的不能往坏的地方去想,否则,就会很容易发生那些你并不想让它发生的事情。就好像萧婆娑觉得会有玛法开始,她的心里就一直不平静,直到真的有麻烦发生了。
清明的晚上,她愣愣的看着杨广,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话。
番外 第一百五十四章 伤
第一百五十四章 伤
第一百五十四章 伤
杨广见萧婆娑发愣的表情,只觉得心里面软了下来,他叹了一口气,拉着她躺下:“罢了罢了,我们睡吧。”
萧婆娑这才回过神来,随后,她的胸口左边有个地方开始抽痛,接着,这样的痛越来越强烈,最后竟然连痛得都没有办法呼吸了。可是比这种痛还要痛苦的是,她只能微笑,只能躺下,只能顺服的说好。
她面朝着墙壁,不敢对着杨广,她生怕只要看着他就会咆哮出来。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不是从一开始的时候就说过了吗?杨广之于她是君,而不是夫。她之于杨广只是臣,而不是妾。
一直都是这样说好的不是吗?可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心里那里撕扯的疼会越来越强烈?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了这样的情感?难道她对于杨广动了心?不不不,不会的,她只是,只是寂寞了。
孤身一人在这个陌生的朝。代里,面对满满的宫廷里无关紧要的人,只有这个人毫不留情的闯入了她的生命,并且在她的生命中留下了一次又一次深刻的印记,她,只是习惯他了。在这个充满了沉静和寂寞的大兴宫里,她只是习惯了杨广而已。
至于胸口左边那撕扯般的疼大。概只是改变一个习惯的必然产物。
一定是这样的。
而且,这不是她早就计划好的。吗?她不是早就有这样的准备了吗?将萧紫苏光明正大的送到杨广的身边,做最隐忍的退让,做最大度的妻子,做他最可以信赖的那个人,做那个他甚至可以放心托付江山的支柱。
可是为什么,真正听到这话从杨广的嘴里的说出。来的时候,她竟然难过得想要尖叫?
她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不敢让杨广知道内心是怎。么样的激荡,就算他已经知道了,她依然也要装作不是那么回事。
“婆娑,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杨广看着萧婆娑的背。脊很长时间,终于开口向收回自己的话。也许他不该那么心软,可是,下午的时候看见了萧紫苏那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着她远远的看着自己的样子,他始终忍不下心来。
那毕竟也算是。自己的女人,更何况她也给自己生了一个儿子,就算包括他自己也承认那个儿子是萧婆娑的双生子,可是还是不能否认,归根结底,那是这个女人的骨血。一想到这里,他始终觉得自己亏待了那个女子。
而且,她的眼神,那种受伤的眼神,好像是曾经的萧婆娑,让他不能不置之不理。或许随便给她一个名号是对的。他想了想,又说:“婆娑,我并不是为难你,只是,她这天天在安仁殿,如果杲和贤长大了,她……”
萧婆娑转过身来,笑眯眯的说:“陛下,杲和贤是我儿子,跟这个女人又何干?若陛下真的喜欢她,我明天就把封赐的诏书呈到您那里去,您看这样可好?”
杨广张了张嘴,心里却叹了一口气,她果然还是在意的。伸手拍了拍萧婆娑,底气有些不足,“快些是睡吧。”
萧婆娑依偎进杨广的怀里,目光却亮得有些吓人,她的唇边带着冰冷的笑容,声音却柔软得好像是一滩春水:“阿么,杲和贤都是我的孩子,你答应我的,这事只有我们两个知道,永远不要再提好吗?”
杨广又想起了那张纸,他写给萧婆娑的那张纸,用力的点点头,对于萧紫苏该补偿的已经补偿了,其他的,确实不能再提了。“没错,杲和贤都是我和你孩子,是皇后的嫡子,跟其他人无关。”
萧婆娑这才闭上了眼睛,她的嘴里满满的都是咬破嘴唇的血腥。为了那高高在上的后位,这样的日子,她到底还要走多远?
杨广紧紧的搂着萧婆娑,有一个问题一直一直都不敢问,萧紫苏生下的孩子到底是杲还是贤?罢了,他不在想这个问题了,这两个儿子都是萧婆娑生的,跟,萧紫苏,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
站在静安堂的外面,萧婆娑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很久很久没有来这个地方了。她甚至都已经忘记了在诺大的大兴宫里还有一个可以让自己平静的地方。
小沙弥只是站在静安堂的门口,双手合十,也不问她进去,也不去报玄机,就仿佛萧婆娑从来没有存在过那里一般。
“娘娘,这里风大,您身子不好,要进去吗?”在静安堂外面足足站了两柱香的功夫以后,碧珠终于忍不住了,她轻轻的询问着。
萧婆娑只是微微一颔首,提起了裙子就朝着静安堂走去。碧珠若瑾一行人就立刻跟在她的后面朝着静安堂里面走去。走到了正堂那里的时候萧婆娑站住了脚步,淡淡的说:“你们在外面等我一会,我想静一静。”
几个人连忙躬身,就守在了正堂的门外面。而萧婆娑就一直站在那扇紧紧关闭的门前,抬起手来半天,却始终都没有推开。直到里面的人轻轻的说:“既然来了,又何必犹豫呢?”
她这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推开了门。静安堂里点着冷淡的青灯,在那淡淡的袅袅的香烟中,她看见玄机穿着一身洁白的僧袍,背对着她坐在佛像的面前,有一下没有一下的敲着木鱼。
而她因为推门带进来的阳光仿佛给这个死气沉沉的房间里增加了一点不是很和谐的生气。不过,这样的生气实在是格格不入,她走了进来,反手就关上了门,靠在了门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混合着蜡油的香火味就钻进了她的鼻子里。
她皱了皱眉头,这股味道可真是难闻。
“我讨厌这股香火味道,难道你就不会开着窗户吗?”
“有味道的不是香火,而是你的心,你的心里沾满了香火,所以才会闻到这股味道。”玄机一点都不介意,他只是淡淡的笑着,对于皇后每次来的挑毛拣刺他早就习惯了,甚至,他有些喜欢这种挑毛拣刺。
这大概是在这深远的大兴宫中除了吃斋念佛以外唯一的乐趣了。
萧婆娑却一点都不在意,走到了玄机的身边,抬头看着那高大的佛像,过了一阵子,她的唇边泛起了清冷的笑:“我长得比它好看多了。”
回应萧婆娑的却是一片寂静,还有玄机那没有停止的木鱼声。
番外 第一百五十五章 诏书
第一百五十五章 诏书
第一百五十五章 诏书
“你一定是在想,我是红fen骷髅,有什么资格跟佛比,对不对?”萧婆娑静静的凝视着那尊贴着金箔的佛像,轻轻的哼了一声,冷笑着。
“资格吗?”玄机也抬起头来,看着那尊佛像,静静的看了一会,点点头:“从世俗来看,你果然是漂亮的。”
“这像是一个和尚说出来的话吗?”萧婆娑转头瞪着玄机:“这个可是佛,你天天参佛念经,你的神,你怎么能拿我和他比?”
“这不是佛,只是一尊泥塑。”玄机站了起来,看着那贴着金箔的佛像,唇边的笑容圣洁的不容侵犯,“而佛,在我的心中。”
萧婆娑冷冷的看着玄机,过了好一会,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讨厌寺庙,我讨厌和尚,我讨厌佛法。”
“我记得,你的父亲,你的祖父,。还有你的家族都是信佛的,他们可是一个为了弘扬佛法能葬送一个国家的。”玄机的唇边带着凉薄的笑意,看起来,像是一个愤世嫉俗的少年,而不是一个得道的高僧。
“对于你来说,这不是好事吗?”萧婆。娑对于那些她并不是很清楚的事不愿意多说,只是很奇怪玄机的态度,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这少年便得道的和尚,忍不住去猜测,在他的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又经历过什么样的苦难。
玄机闭上了眼睛,双手合十对。着那佛像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忽然,他说:“人人都说我是得道的高僧,就连我的师父也是这么说的,可是,我知道,我不是。”
萧婆娑很诧异为什么玄机忽然会说起这个事情。来,她将身体彻底的转过来,面对着玄机,用一个最舒服的站姿站在那里准备倾听他的话。一个和尚的过去,一个得道高僧的内心,这确实是一个十分有吸引力的事情。
“如何知道你不是?”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道坎,过去了,就涅槃了,过不去,。你就还是俗人一个。”玄机的声音里充满了苦涩:“我知道,我的那道坎没有过去。”
“你是在说你自己是俗人?”萧婆娑挑起了眉毛,惊。讶的甚至忘记了今天来这里到底是做什么。
“你又何尝不是。”。玄机反唇相讥:“高高在上的皇后,其实,不过也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你就知道。”萧婆娑也不否定,只是轻轻的哼了一声。
“如若不是,你何苦来到我这里呢?人,只有自己过不去了,才会想起来求佛,可是,佛真的会帮你吗?不会的。因为佛祖也是自己求自己。”玄机转过了身子,和萧婆娑面对面的站着,目光温柔。
从来都没有发现,原来这个和尚是这般高的。站在他的前面,萧婆娑忽然有种压力。这是一种连杨广都没有办法带给她的压力。如果说她和杨广是高手过招的话,那么跟和尚,就纯粹的是坦诚相对了。
倒不是她愿意这个样子,只是好像在那双通透的眼中,什么都藏不住。她忽然觉得很泄气,一歪身体就坐在了草墩上,看着那佛像叹气:“和尚,这大兴宫里可真不是人待的。”
“红尘之中处处都是如此,红尘苦海,才要尔等普度众生。”
“我该怎么做呢?”萧婆娑苦笑了一下,又自言自语的说:“其实,我知道该怎么做,可是,我就是不甘心呢。心里总是觉得隐隐的闷,很难受,我也不知道如何成了这样。”
“佛祖当初在菩提树下修禅,连一只蚂蚁都不舍得踩死,因为踩死,他会心疼。你知道佛祖为什么会心疼吗?”玄机低头看着萧婆娑,那张平静无波的脸孔上多了很多的人气。
“不知道。”
“因为佛祖心中有爱,他对于终生皆有爱,这个世上,伤了谁,他都会痛。”
萧婆娑愣在了那里,许久都没有说出话来。
从静安堂回来萧婆娑就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了西侧殿,在她面前的案几上铺着一道明黄色锦缎,上面用漂亮的梅花小篆写着将萧紫苏封为采女的诏书,而在案几的右上角放着那方象征皇后权利的玉玺。
她抬起了手,轻轻的贴在了左边的胸口上,那里隐隐的疼,不厉害,可是却绵长的让人无法忽视。这是她的疼,还是萧皇后的疼?
玄机说,因为有爱,所以才会疼。
这可真荒唐啊,她何时爱过杨广呢?真是,太荒唐了。
再也没有任何的犹豫,萧婆娑两只手拿起了玉玺,在那朱砂泥上按了一下,接着就将玉玺举到了那张诏书的上方。可是,在距离诏书不过半寸的距离的时候,她却始终按不下去。
真是很荒唐啊。
萧婆娑是个多么潇洒的人,怎么会因为这个事而裹足不前呢?她不是永远都知道自己要什么吗?她不是永远都在不停的前进吗?如何会因为这点事情就停下来?
没有什么比现在更加的清楚了,这纠纠缠缠的男女之情,她要不起,更耗不起,她要的只是站在最高的地方,俯视大隋的快乐。是的,最高点。
甚至是,是在杨广的上面。
一切都是值得的吧。她这样告诉自己,甚至忽略掉胸口那尖利的疼。
她微微的笑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也没有任何的犹豫,将玉玺按了下去。假装忘记了在胸口里那狠狠刺进去的疼,是的,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在意过。
安仁殿,她曾经在这里驻足过,可是,从现在开始,她不能停在这里了。她揭开了玉玺,放回了远处,在那份诏书上,鲜红的朱砂颜色,就犹如她此刻决绝的心。
是的,不爱,就不会疼了。
“安平秋,将这诏书给陛下送去,说是,我今天起晚了,所以,这诏书送去的迟了些。”萧婆娑轻轻的将那朱砂印吹干,微笑的将那份诏书卷起来,递给了一边的安平秋。
安平秋一边接过了诏书,一边深深的凝视了一眼皇后,这才弯腰走了下去。
萧婆娑坐了一会,猛得跳了起来:“碧珠!若瑾!给我找乐师来!”
杨广看着安平秋送上来这份诏书,那鲜红色的朱砂印就似乎是流血的伤口,横在那里触目惊心。他看了一会,这才抬头说:“皇后就没有说别的吗?”
“回陛下,娘娘什么都没有说。”安平秋摇摇头。
甘露殿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碎掉了,再也无法都修补如初。
番外 第一百五十六章 楼烦太守
第一百五十六章 楼烦太守
第一百五十六章 楼烦太守
三年,会改变多少事情?
说多,很多,说不多,其实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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