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剑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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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剑风流-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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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佩玉知道这天蚕情丝,必定恶毒无比,自己方才若是被它缠住,立刻就要全身被,再也休想挣脱,那时就只得仕凭她们摆布了,只怕求生不得,求死也不容易,方才那刹那之间,看来虽无凶险,其实又无异去鬼门关来回了一次。

想到这里,俞佩玉掌心也不觉湿湿的沁出了冷汗,但面上却是完全不动声色,微微笑道:“在下早已知道名字听来越是风雅之物,其实越是恶毒,销魂散、逃情酒是如此,贵教的情丝也是如此。”

铁花娘撮了撮嘴,道:“本教的情丝,世上无物能比,那些销魂散、逃情酒又算得了什麽?”

俞佩玉目光一转,道:“既是如此,方才姑娘们手吐情丝时,为何不迳自缠到在下身上来?在下委实有些不解。”

铁花娘娇笑道:“说你是呆子,你当真是呆子,方才咱们若将情丝直接缠到你身上去,你岂非立刻就觉察了?”两根情丝,又怎能缠住你这木头人?”

俞佩玉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

铁花娘瞧见他的笑容,立刻就发觉自己已被别人用话套出了“情丝”的虚实,眨了眨眼睛,笑道:“但此刻你已被我姐妹的情网重重困住,已是再也休想逃得了,不如快些拜倒在我姐妹的石榴裙下,包君满意。”

俞佩玉道:“姑娘们有情丝,难道在下便没有慧剑麽?”

语声中,他手腕一抖,本来钉在他掌中树枝上的唐门暗器,便有两件“嗤”的飞了出去。

这暗器虽是藉着树枝一弹之力发出的,但暗器破空,风声尖锐,力道却比别人用手发出的还要强劲。

那知如此强劲的暗器到了那若有若无的情网上,竟如飞蛾投入蛛网,挣也挣不脱,冲也冲不破。

这两件尖锐的暗器竟也被粘在情网上,若是人被粘住,情丝入骨,越缠越深,岂非永生也难以挣脱?

俞佩玉想到自己,岂非也是被林黛羽的情丝所缚,相思缠绵,不死不休,也不知如何得了。

一念至此,他心中顿时百念俱生,不禁苦笑道:“姑娘这“情丝”两字,委实是用得妙绝天下。”

铁花娘抿嘴一笑道:“你已甘愿俯首称臣了麽?”

俞佩玉痴痴的想着,竟似全未听见她的话。

铁花娘道:“你若再不答覆,我姐妹的网一收,你便要为情作鬼了。”

俞佩玉长叹一声,道:“为情作鬼,只怕也比一辈子相思难解的好。”

铁花娘道:“好!”

从情网间瞧出去,她如花的娇靥上竟似泛起了一层青气,道:“你既甘作鬼,也只有由得你。”

她纤手轻轻一招,那层惨白色的丝网,便渐渐向中央收缩,渐渐向俞佩玉逼近,只要情丝粘身,便是不死下休。

这“情网”正无殊“死网”。

俞佩玉心里也不知想着什麽,竟似全然不知道死之神已向他一步步逼了过来。

远远瞧去,只见他正站在叁个天仙般的裸女间说笑,这情况天下的男人谁不羡慕,又有谁知道他已陷入致命的危机。

  口口口

金花娘痴痴的瞧着俞佩玉,幽幽道:“为情作鬼,的确比一辈子相思难解的好,看来你已是过情的滋味,就算死也没什麽了。”

俞佩玉突然一笑,曼声长吟道:“欲道不相思,相思令人老,几番细思量,还是相思好朗吟声中,他掌中树枝轻轻挥了个圆圈,钉在树枝上的暗器,全都暴射而出,又全都粘在“情网”上,排成个圈子。铁花娘咯嗒笑道:“你凭这些破铜烂铁,就想冲得破情网。”

话声中,俞佩玉以树枝作剑,已刺出了数十剑之多,每一剑都刺在粘在“情网”上的暗器上。

他每一剑的力量,俱都大得惊人。

铁花娘只觉手腕一连串震动,“情网”非但无法收缩,更有向外扩张之势,不禁失声道:“好聪明的法子,简直连我都有些佩服你了。”

要知那天蚕丝粘力极强,世上无论什麽东西,粘上便难以挣脱,那时空有力气,也无法施展。

俞佩玉掌中的“剑”若是直接刺在“情网”上,剑被粘住,他就算天生神力,可将“情网”刺破个洞,人还是要被缠住。

但他先将暗器粘上“情网”,再以“剑”击暗器,那些暗器自然是粘不住东西的,这法子说来虽然简单,但若无极大智慧,又怎能想得出,他掌中这根小小的树枝,此刻正已无殊一柄“慧剑”。

这正是智慧之剑,无坚不克,除了“慧剑”之外,世上还有什麽能击破“情网”。

只听一连串“叮咚”声音,如雨打芭蕉。

他一剑跟着一剑刺出,力道越来越大,但每一剑所用的力量,俱都丝毫不差,丝网用力向内收缩,暗器受击向外突破,终於已透出丝网。

第八章 极乐毒丸

俞佩玉突然引吭长啸,身躯旋转,“慧剑”划出个圆圈,本自排成一行的暗器,被剑力所催,第一件暗器向旁划出几寸,打中第二件暗器,第二件暗器又将丝网划开数寸,打着第叁件暗器眨眼之间,“情网”几被划开,俞佩玉用树枝一挑,人已乘势飞出,长啸不绝,冲天飞起。

“琼花叁娘子”竟似几已瞧得呆了,到这时方自惊觉,叁个人齐地跺一跺脚,向後倒窜而出。

铁花娘厉声笑道:“很好!普天之下,你是第一个能冲出情网的人,你的确值得骄傲,的确也该得意”凄厉的笑声中,她突然自树上拔出柄金刀,刀光一闪,竟将绑在树上的人几条手臂生生砍下。

鲜血飞溅,那些人竟似全不觉痛苦,反在痴痴的笑着,铁花娘已将这几条鲜血淋漓的手臂,向俞佩玉掷了过去。

俞佩玉怒喝道:“到了此时,你们还要害人。”

他身形方落下,又复窜起,他知道手臂里溅出来的,必定又是杀人的毒血,怎敢丝毫大意。

但他见铁花娘如此残酷毒辣的手段,实已不觉怒从心头起,身形凌空,便要向她们扑去。

突然间,只听“蓬”的一震,几条手臂竟俱都爆炸开来,化成了一片惨不忍睹的血雾。

血雾蔓延得极快,向俞佩玉涌了过去。

俞佩玉身在空中,大惊之下,四肢骤然一拳,自己将自己弹得向後飞了出去,落在窗前。

血雾蔓延得更大,但却渐渐淡了。

只听铁花娘凄厉的笑声远远传来,道:“天蚕附骨,不死下休,你等着吧……”

从淡淡的血雾中瞧出去,再也瞧不见“琼花叁娘子”的踪影,只有那柄金刀插在树上,犹在颤抖。

有风吹过,大地间充满了血腥。

俞佩玉胃里直想呕,心里却满是惊骇。

只听唐无双长叹道:“这正是天蚕魔教中的“化血分身,金刀解体,血遁大法!”此法施出,天下只怕是谁也休想抓得到她们的。”

他斜斜椅在窗框上,凝注着远方,目中正也充满惊怖之色,像是已瞧见了未来的凶险与危机。

俞佩玉叹了口气,道:“如此邪毒之魔教,世上为什麽没有人除去他们。”

唐无双苦笑道:“世上又有谁能除得去他们?这天蚕魔教,武功之邪毒,世罕其匹,常人根本近不了他们的身子,便已毙命。”

俞佩玉道:“他们的教主是谁?”

唐无双道:“天蚕教的教主,行踪飘忽,有如鬼魅,江湖中简直没有一个人瞧见过他们的真面目,甚至连他的名姓都不知道。”

俞佩玉道:“我不信世上就没有一个人制得住他。”

唐无双叹道:“天蚕教武功虽狠毒,但却绝不轻易犯人,足迹也很少来到中土,只是潜伏在这蛮荒地的穷山恶谷中,他们不来寻别人时,别人根本找不到他们,只要他不犯人,别人已是谢天谢地,谁愿去找这个麻烦。”

俞佩玉黯然半晌,缓缓道:“终必会有人的。”。

唐无双眼睛一亮道:“只有你……你少年胆大,武功又高,将来若有人能铲除天蚕教,就必定只有你了,至於我……”

他苦笑着接道:“我少年荒唐,纵情声色,定力最是不坚,这“天蚕魔教”中的邪功,恰巧正是我的克星。”

俞佩玉这才知道这堂堂的武林一派宗主,怎会对“琼花叁娘子”那般(炫)畏(书)惧(网),方才又怎会那般不济。

但他对自己的隐私弱点竟毫不讳言,胸襟倒也非常人能及,就凭这点,已无愧一派掌门的身份。

突见西门无骨探出头来,诡笑着瞧着俞佩玉,道:“天蚕附骨,不死不休,只耍被他们缠着的,至今已无一人是活着的,他们此番一走,俞公子倒要注意才是。”

俞佩玉淡淡笑道:“这倒不劳阁下费心。”

西门无骨面色变了变,道:“既是如此,在下就先告退了。”

他转向唐无双,又道:“前辈你……”

唐无双迟凝着道:“俞公子……”

俞佩玉截口笑道:“前辈只管请去,不必为晚辈卖心,晚辈自己若不能照顾自己,日後还能在江湖上走动麽?”

唐无双想了想,道:“你自己想必是能照顾自己的,只是你要记着,天蚕缠人,最厉害的只有七天,你只要能避开头七天,以後就没什麽关系了。”

西门无骨阴恻恻道:“只是这七天至今还没有人能避得开的。”说完了话,勉强扶起王雨楼,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姬灵燕等唐无双也走了之後,才笑嘻嘻走出来,道:“我就知道世上没有一个女人忍心。”

话未说完,俞佩玉已倒了下去。

只见他脸色发青,嘴唇已在不住颤抖,全身都抖个不停,伸手一摸,全身都已如烙铁般烫手。

原来方才血雾散开时,他已不觉吸入了一丝,当时已觉有些不对,到了此时更是完全发作出来。

姬灵燕竟已骇呆了,呆呆的瞧着俞佩玉,道:“你……你到底还是中了她们的毒了。”

俞佩玉只觉全身忽冷忽热,知道中毒不轻,但他素来先替别人着想,生怕姬灵燕为他伤心着急,咬住牙勉强笑道:“我早已知道中毒,但……但这毒不妨事的。”

姬灵燕想了想,道:“你早已知道中毒,方才为何不说?”

俞佩玉苦笑道:“那西门无骨对我总是不怀好意,我方才若是露出中毒之态,他只怕就放不过我,所以我一直撑到现在。”

他说话虽然已极是困难,但仍忍耐住,挣扎着为姬灵燕解释,只望这天真纯洁的女孩子,多少能憧得一些人的机心。

姬灵燕叹了口气,道:“你们人为什麽总是有这许多机心,鸟儿们就没有……”

俞佩玉瞧着她这张天真迷惘的脸,心里不觉有些发苦,他知道西门无骨的话绝非故意恫吓,“琼花叁娘子”必定放不过他,这七天本已难以避过,何况自己此刻竟又中毒无力,连站都无法站起,这毒纵不致命,只怕他也是再难逃过“琼花叁娘子”毒手的了。

此刻若是别人在他身旁,也许还可以助他脱过这次险难,怎奈姬灵燕对人事却是一无所知。

俞佩玉越想越是着急,想到“琼花叁娘子”再来时,若是见到姬灵燕,只怕连她也放不过的,一念至此,大声道:“你的鸟儿朋友都在等着你,你快去找它们吧。”

姬灵燕道:“你呢?”

俞佩玉道:“我……我在这里歇歇就好的。”

姬灵燕想了想,笑道:“我陪着你,等你好了,我们一齐去。”

她微笑着坐下,竟全不知道俞佩玉已危在旦夕。

俞佩玉气血上涌,嘴突然麻木,要想说话,却已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焦急的望着姬灵燕。

只见姬灵燕微笑的脸越来越模糊,越来越远,她话声也似自远天缥缥缈缈传来,还是带着笑道:“你莫要着急,鸟儿们病倒了,我也总是陪着它们的,天天给它们吃,我的药很灵,你吃下去也必定会舒服得多。”

俞佩玉想大叫道:“我不是鸟,怎可吃鸟的药?”

但他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只觉姬灵燕已塞了粒药在他嘴里,药丸溶化,流入喉咙,带着种奇异的香气。

他只觉情绪竟渐渐稳定,全身说不出的快美舒畅,再过了一会儿,便突然跌入甜甜的梦乡,睡着了。

俞佩玉睡睡醒醒,只要一醒,姬灵燕就他一粒药吃,吃下後就舒服得很,立刻又睡着了。

起先他醒来时,还在大声催促着道:“你快逃吧……快逃吧,“琼花叁娘子”随时都会来的。”

但到了後来,他只觉飘飘欲仙,对一切事都充满信心,“琼花叁娘子”就算来了,也好像没什麽可怕的。

他也弄不清自己怎会有这感觉,也不知是否过了那要命的七日,若是有别人在旁,一定要为他急死了。

他们根本就未离开那斗屋一步,“琼花叁娘子”还是随时随刻都会来的,只要一来,俞佩玉就休想活命。

也不知过了多少天,有一天俞佩玉神智突然清醒,全身非但丝毫没有中毒的那种慵懒无力的迹象,反而觉得精神特别健旺。

姬灵燕瞧着他笑道:“我的灵药果然是不错吧。”

俞佩玉笑道:“当真是灵丹妙药,天下少有……”

他眼睛四下一转道,才发现自己还是睡在那斗室里,斗室中血虽早已打扫得乾乾净净,但是还是立刻想起了“琼花叁娘子”,心里一寒,道:“我已睡了多久了?”

姬灵燕道:“像是有八、九天了。”

俞佩玉失声道:“九天?她们没有来?”

这要命的七天竟糊里糊涂便已过去,他又惊又喜,简直有些难以相信,姬灵燕笑嘻嘻道:“你想她们?”

俞佩玉苦笑道:“我怎会想她们!只是她们怎会没有来!”

姬灵燕悠悠道:“你怎会没有走?难道在等她们?”

俞佩玉跳了起来,失声道:“不错,她们决计不会想到我在这里还没有走,必定往远处追去了,再也想不到我竟还留在这里。”

他拉起姬灵燕的手,笑道:“这样做虽然有些行险侥幸,但在无奈之中,已是任何人所能想出的最好法子了,真难为你怎能想出来的?”

姬灵燕痴痴笑道:“什麽法子?我不知道呀。”

俞佩玉怔了怔,瞧着她那张天真无邪的脸,也不知她究竟是真的痴迷无知,误打正着,还是有着绝大的智慧。

大智大慧,有时的确反而不易为世俗所见的。

姬灵燕站了起来,突然笑道:“走吧,她们还在外面等着你哩。”

俞佩玉吃惊道:“她们就在外面?”

姬灵燕笑道:“你睡觉的时候,我又在这里交了许多乌鸦姐姐、麻雀妹妹,我早已跟她们说好了,等你病愈,就带你去瞧她们。”

这时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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