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剑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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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剑风流-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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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花娘眼波瞟着他,媚笑道:“我做的事,果然都瞒不过你,我的心意,也只有你知道,我们两个难道真是同一类的人麽?”

俞佩玉叹了口气,道:“但愿你们这一类的人,世上莫要太多才好。”

银花娘娇笑道:“这一类的人绝不会多的,有我们两个已足够了。”她眼波又瞟向郭翩仙:“你说是麽?”

郭翩仙才笑了笑,锺静已跳了起来,冷笑道:“你就算要勾引男人,也用不着在这种地方。”

银花娘大笑道:“你瞧,我们的醋子又打翻了。”

俞佩玉皱眉道:“你难道真将那些珍宝藏在坟墓里了?”

银花娘道:“不错,我找了两个吃饱饭没事做的人,先陪他们喝了一顿酒,乘他们喝得醉醺醺的时候,将他们带到这里,挖开一座新坟,把棺材里的死人抬出来,换上我的珍宝,再钉上钉子埋进去。”

她娇笑着接道:“你说我这法子妙不妙?这里都是些穷鬼,连盗坟挖墓的小贼,都再也不会到这里的,我将珍宝藏在这里,除了鬼外还有谁找得到?”

郭翩仙微笑道:“帮你挖坟的那两个人呢?”

银花娘笑道:“我知道这又瞒不过你的,他们帮了我这麽大的忙,我自然会好好酬谢他们,早就替他们准备着一壶特别好的酒,陪着他们喝了下去。”

她叹了口气,媚笑着道:“只可惜他们竟无福消受,酒还没有喝完,就一醉不醒了。

这种毒辣卑鄙的事,别人纵然有胆子做,也不会有胆子说的,但她非但说得光明堂皇,还像是觉得很有趣。

郭翩仙瞧了俞佩玉一眼,芙道:“那两人既然替你挖坟,自然也不曾是什麽好东西,这种人多死几个也没关系,俞兄你说是麽?”

俞佩玉本来想说什麽,此刻却只不过又叹了口气。

四个人在乱坟间东转西转,走了盏茶功天。

银花娘忽然停下脚步,道:“在这里了,从东数过来,这里是第二十七个坟,坟头上的这颗小树,还是我亲手种上去的。”

俞佩玉淡淡道:“你不必说,我也相信你这种事是绝不会记错的。”

银花娘道:“这坟墓里既然已没有死人,已只不过是一堆黄土而已,是麽?”

俞佩玉道:“嗯。”

银花娘笑道:“我知道我们的俞公子决不肯挖坟,但刨土总没有关系吧。”

其实她根本用不着用话来套住俞佩玉,此时此刻的俞佩玉,早已将什麽事都看开了,又怎会把这种事放在心上?

黄土刨开,就露出了一具单薄的棺木。

银花娘道:“对了,就是这口棺材,我在这上面也做了记号,棺材里埋着的,本是个少妇,听说是因为丈夫纳妾而气死的。”

她忽然回头向锺静一笑,道:“你说她的醋劲是不是比你还大?”

锺静苍白着脸,咬着嘴唇不说话。

银花娘嘻嘻道:“听说一个人死後,首纵然被别人抬走,但一到晚上,鬼魂还是会回到原来的棺材里睡觉的,你们两人既然是同类,我将这棺材一打开,她绝不会找别人,一定会找你,你还是走远些吧。”

锺静虽然拚命想壮起胆子,但脚步已不由自主地向後退,有风吹过,她只觉背後冷飕飕的,冷汗已湿透重衣。

只听“吱”的一声,棺材盖被掀了起来,本来想吓人的银花娘,竟忽然放声惊呼了起来。嘶哑的呼声,在静夜里听来有如鬼号。郭翩仙和俞佩玉面面相觑,竟也像是被骇得呆住了。

棺材里那有什麽珠宝,有的只是一具少妇的体,她那张浮肿狰狞的脸,茫然面对着银花娘,像是在说:“我不但鬼魂回来了,连体也回来了。”口口口

风吹草动,鬼火满天飞舞。

银花娘骇极大呼道:“我明明已将她身搬出来了,我明明是将珍宝埋在这里的现在……现在怎会……”她只觉两条腿发软,话未说完,已一跤跌在地上。

凄凉的月光下,死人的手里竟似捏着张纸,郭翩仙折了段树枝,刷的将纸挑起,一面竟写着:“我活着时家已被个贱女人逼走,我死了後你还想来占我的家麽?”

简简单单的两行字,歪歪斜斜的字迹,满纸俱都是森森鬼气,郭翩仙只觉指尖发冷,竟再也拿不住了。

他的胆子再大,此刻也不禁觉得寒毛直竖。

只有俞佩玉,这种荒唐离奇的事,他见得太多了,沉声道:“你埋藏珠宝时,当真没有人见到?”

银花娘虽已站了起来,身子还是不停地在发抖,颤声道:“没……没有!”

俞佩玉皱眉道:“这就怪了,若是如此,除非那两人死後复活,否则又怎会……”

话犹未了,突听远处有人咯咯大笑道:“好酒,好酒再来一壶吧。”

另一人嗄声笑道:“此酒虽好,只可惜喝了肚子有些发疼。”

诡秘的笑语声中,一盏血红色的灯笼,自那萤萤鬼火间飘飘摇摇地荡了过来,走到近前,才看出後面有两条人影。

银花娘骇极大呼道:“就是这两人,就是这两人。”

第叁部完,请续看第四部“十大高手”        第四卷 十大高手

第十六章 出奇制胜

郭翩仙一把抓住她的手,沉声道:“你下的毒灵下灵?”

银花娘嘶声道:“天蚕之毒,天下无救。”

提着灯笼的人忽又咯咯笑道:“你以为毒死了我们就没事了么?”

另一人嗄声笑道:“我们死后复活,只是为了向你索命来的。”

血红的灯光下,这两人满面鲜血淋漓,眼晴里、鼻子里、耳朵里、嘴里,鲜血还在不停地往下流落。

郭翩仙暴喝一声,道:“死人岂能复活,你们就再死一次吧。”

喝声中,数十点银星暴雨般的飞出。

这两“人”竟惨呼一声,扑地倒下,灯笼立刻燃起,闪动的火光中,他们的身子痉孪扭曲,终于永不再动。

郭翩仙仰天笑道:“原来真鬼也下足惧,连区区一把暗器都禁受下得。”

银花娘颤声道:“但……但他们明明已死过一次……一个人又怎会死两次?”

俞佩玉目光闪动,沉声道:“天蚕之毒,连你们本门解药都救不了么?”

银花娘身子一震,忽然窜到那两人的体前,就着将熄未熄的火光,俯首瞧了半晌,忽又大笑起来。

郭翩仙道:“你笑什么?他们脸上流的,难道不是真的血?”

银花娘也不答话,却娇笑道:“爹爹,你老人家既然来了,为何还不出来呀?”

黑暗中寂无声息,那里有人回应。

银花娘又道:“原来你老人家一直跟着我的,我将珠宝藏在这里,你老人家就挖了出来,我将这两人毒死,你老人家就将他们救活,你老人家算准我一定会回来的,所以就要他们两人等在这里吓我。”

她娇笑着道:“现在女儿已真的快被你老人家吓死了,你老人家就算想罚我,现在也已该罚够了,总该出来见女儿一面吧。”

远处的黑暗中,终于响起了一阵冷漠的语声:“本门之宝,你竟想独吞,此罪已当诛,借尸还魂,只下过略施小惩而已,若不念在你是我的女儿,便要以家法处治了。”

缥缥缈缈的语声随风传来,如蝉声摇曳,如响箭横空,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已远在数十丈外。

银花娘叹了口气,喃喃道:“好狠的心,竟连一粒珍珠都不给我留下来。”

郭翩仙默然良久,忽然笑道:“做父亲的居然要人扮鬼来吓女儿,这样的事倒也天下少有。”

银花娘叹道:“你以为他真的只不过是想吓吓我而已么?”

郭翩仙道:“难道不是?”

银花娘缓缓道:“他本来以为我必定是一个人来的,吓晕了我,就要动手了,这样我死也死得糊里糊涂,做鬼都不知道是被谁害死的,这就是我们天蚕教素来杀人的手法。”

俞佩玉皱眉道:“你莫忘了,他究竟是你的父亲。”

银花娘淡淡道:“父亲?父亲又怎样?天蚕教只有门规,绝无亲情,他这次不杀我,只不过因为惹不起你们两人而已。”

她忽又娇笑起来,接着道:“你们想,他若是个情感丰富的人,还能做得了天蚕教主么?”

郭翩仙长长叹了口气,道:“好个天蚕教主,果然是名不虚传,这样的心狠手辣,连我都有些佩服他了。”

银花娘嫣然道:“有他这样的父亲,才有我这样的女儿,他虽然想杀我,但我并不怪他,反而觉得有这样的父亲,买在是件值得骄傲的事。”

郭翩仙冷冷道:“但你自己现在却已是一文不名,还有什么好骄傲的?”

银花娘呆呆地瞧了他半晌,忽又吃吃笑道:“你果然不愧是我的同类,有钱人瞧不起穷人,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一文不名的人,我也是瞧不起的,但像我这样的人,若也会一文不名,天下的人岂非都要穷死了。”

郭翩仙道:“你难道……”

银花娘道:“我虽然不知道他在跟着我,却早已防到了这着,早已将另一半珠宝,先藏在别的地方。”

郭翩仙动容道:“藏在那里?”

银花娘娇笑道:“那地方更是你们永远也想不到的。”

口口口

世上竟会有人将东西藏到一个荒凉的坟场中,一个平凡女人的棺材里,这已是别人梦想不到的事。

现在银花娘却说已将另一半珠宝,藏在“更令人想不到的地方”,这地方之诡秘,岂非令人无法思议?

谁知银花娘却将他们带到离坟场下远的一个小镇上,镇上灯火虽已沉寂,但镇容却甚是整齐可观。

银花娘瞧见他们面上的诡异之色,嫣然笑道:“你们本来必定以为我说的那地方也不知会有多么冷僻秘密了,谁知我却将你们带到这繁荣的小镇里来,你们的心里一定在奇怪,是么?”

俞佩玉道:“嗯。”

银花娘指着镇上一座平房,接着道:“这小镇叫李渡镇,这片平房叫李家栈,约莫半个月以前,我曾经带着这珠宝在李家栈住过三四天。”

锺静道:“你难道将另一半珠宝藏在这李家栈里了?”

银花娘道:“不错。”

她微笑接道:“找先将一半珠宝用黑市包起,塞在屋顶的横梁间,才将另一半珠宝用箱子装出来,藏在那棺材里去的。”

锺静撇了撇嘴,冷笑道:“我只当你将东西藏到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地方去了,原来只下过是藏在屋顶上,这种地方简直连小孩子都找得到。”

银花娘娇笑道:“好妹妹,你虽然不笨,但见的事实在太少,有许多事你不会懂的,这地方看来虽普通,其实却最安全,你不信问问他……他就一定会懂得的。”

她眼波又瞟到郭翩仙身上,媚笑道:“是么?”

郭翩仙笑道:“不错,有时越是容易被人发觉之处,别人反而越是不会去找,只因谁也想不到你会将如此珍贵的东西藏在这种地方。”

银花娘接着道:“何况我这样做,就算有人在暗中跟着我,见到我将珠实藏到死人棺材那么秘密的地方去了,更想不到我会先在屋顶上藏起了一半。”

她眼波在锺静脸上一转,咯咯笑道:“小妹妹,现在你总该憧了吧。”

锺静冷笑道:“我没有偷偷摸摸藏束西的习惯,这种事我根本用不着懂。”

银花娘娇笑道:“不错,你只要懂得该怎么样吃醋就够了。”

锺静气得指尖发抖,却说不出话来。

银花娘道:“我知道那屋子斜对面有座小楼,从楼上就可以瞧见屋子里的一切动静,咱们不妨先去瞧瞧,再决定该如何下手。”

郭翩仙微笑道:“不想你做事倒也谨慎得很。”

银花娘嫣然道:“一个人做事若能谨慎些,总会活得长远些……我们三个不就都是很谨慎的人么?”

口口口

这小楼简陋窄小,看来只有一间屋子,孤立在一片平房间,站在楼头,便可将李渡镇四面情况俱都收入眼底,金燕子也就是躲在这小楼上,才瞧见银花娘将“四恶兽”一个个送回老家的。

现在,银花娘也到了这小楼上来窥探别人,他们绕到后面,窜上楼头,刚伏下身子瞧了一眼

四个人竟一齐在小楼上怔住了。

如此深夜,对面那屋子非但还亮着灯火,而且窗子也是开着的,屋子四面,不知何时已加了好几个高几,几上燃着粗如儿臂的蜡烛,将这间李家栈里最大的屋子,照耀得如同白昼。

屋子中央的楠木八仙桌旁,正坐着两个人在下棋,旁边还有好几人背负着双手,在一旁观战。

两个人下棋居然下到深夜已不太常见,旁边居然还有这么多人在看棋看到深夜,棋瘾更大得少有。

最奇怪的还不是这些,令俞佩玉等人吃惊得怔住的,只因为这两个下棋的人竟是唐无双和俞放鹤。

看棋的除了林瘦鹃外,俞佩玉虽都不认得,但一个个气度沉凝,精神矍铄,显然也都是武林健者。

锺静吃了一惊,是因为她骤然瞧见这许多江湖高手,生怕其中有认得她的,将她的行踪窥破。

郭翩仙吃了一惊,是因为他本以为唐无双和俞放鹤在干什么“秘密勾当”,却想不到他们竟只不过是下棋来了。

俞佩玉更是吃惊,他既想不到这两人会在此下棋,更猜不出这“唐无双”究竟是真的那个,还是假的那个。

四个人中最吃惊的自然还是银花娘。

她怔了很久,才忍不住轻叹道:“老天真不帮忙,这几人东不去,西不去,怎么偏偏到这里下棋来了,有他们在里面,咱们要拿东西,看来只有等着了。”

郭翩仙皱眉道:“走吧。”

银花娘道:“走?”

郭翩仙耳语道:“这几人下棋也不知会不到什么时候,而且下完了也一定不会立刻就走,你我难道要一直等在这里不成?”

俞佩玉忽然道:“我们不能走。”

这“唐无双”无论是真是假,他都一定要盯着的。

银花娘也立刻接着道:“不错,咱们好歹也要在这里守着。”

郭翩仙道:“但天已将明,此间岂是久留之地?”

银花娘眼珠子一转,展颜笑道:“屋顶上耽不住,屋子里难道还耽不住么?”

她竟又悄悄溜到小楼后面的屋檐下,伸手一推,窗子竟没有关紧,她立刻推开窗子,飘身掠了进去。

俞佩玉虽然不愿无端闯入别人的屋子,但权衡轻重,也实在只有这法子最好,当下也飘身掠入。

屋子里没有懂光,四面窗户又都是关着的,暗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银花娘摸出个火摺子燃起。

她本以为这屋子里就算有人,也必定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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