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云在满室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之中,向着楚老夫人扑去,整个人犹如离弦之箭,化作一团光影,直接来到楚老夫人跟前,一把便握住了楚老夫人手
“大胆”原本搀扶着楚老夫人的婢女,伸出手掌,带着一股子恶风便向着苏暮云胸腹而去,这一掌出手极快,若是苏暮云依旧握着楚老夫人的手,怕是就要被这一掌打一个结实,即便苏暮云是钢筋铁骨,怕是也要被生生打碎
练气八重
不错的修为
苏暮云心下暗叹一声,手中却是不紧不慢,一手握着楚老夫人的手,另一手轻轻一拨,一道极寒的真元便附着在那婢女的手上,刹那间婢女手上便结了一层冰
咔嚓
不料那婢女根本不在乎自己身受重创,几乎疯魔了一般,向着苏暮云扑来
苏暮云微微皱眉,她心中并无恶意,是以刚刚出手,并未使出癸水真元真正的威力,不然那婢女一只手掌,怕是一早就被癸水真元给生生冻碎了
另一边,刚刚还点头哈腰的管事,更是瞬间爆发,整个人如出膛的炮弹一般,向着离风浔而去,不过瞬间,便直接将离风浔制住
“放开老夫人”
那管事站直了身子,却是凛凛威风。
苏暮云颇为无奈,手掌再次拂动,将那不顾生死,仿佛疯魔一般的婢女甩了出去,更是顺手放开老夫人,无奈道:“我本无恶意,刚刚不过是反应过度而已”
婢女和管事,都是一脸怒恨的看着苏暮云,根本不相信离风浔的话,那婢女更是不顾自己手掌之上的冰晶,挺着受伤颇重的身体,将老夫人护在身后。
而那管事,更是得理不饶人,苏暮云放开老妇人之后,却是依旧制着离风浔,半点儿都不敢放松,生怕苏暮云暴起发难。
“不要妄动,不然他死定了”
管事威吓道。
再看离风浔,却是百无聊赖的瞅着管事捏着自己喉部的手指,一脸的无谓,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一般。
苏暮云瞧着一脸戒备的管事和婢女,喝道:“愚蠢我堂堂筑基修士,若是真的想要发难,就是你们两个练气九重都没到的修士,能够阻止的么?赶快放了他,不要误了老妇人的伤势”
“放开他吧”
楚老夫人慢吞吞的道。
楚老夫人突然出言,却是让管事和婢女都是一愣,他们虽是一脸的不乐意,狠狠的盯着苏暮云,却依旧听从老夫人的意思,将离风浔放开。
离风浔顺了顺气,端起杯子细细的抿了口茶,笑道:“楚老夫人好胆色。”
楚老夫人笑了笑,端坐在太师椅上,笑道:“你也不错。”
气氛缓和,苏暮云二人对楚老夫人躬身行礼,道:“苏暮云(离风浔)见过楚老夫人”楚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惊异,看向苏暮云,道:“你便是苏暮云?”
苏暮云含笑点头。
楚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意味,指着身穿小袄的婢女,道:“苏姑娘,这丫头也是护主心切,不要和她计较了。”
苏暮云轻轻点头,手掌轻轻拂动,附着在婢女手上的癸水真元,不过瞬间便消失无踪。
随后苏暮云直接来到楚老夫人跟前,施礼道:“刚刚是暮云鲁莽了,老夫人可否让暮云把把脉?”
楚老夫人笑了笑,神色从容,并无半点儿惊慌,将略有些干枯的手臂递给苏暮云,道:“你尽可看看,武陵郡的药师,都给老身看过了,他们都说老身还有不到一年的寿数。”
楚老夫人神态从容,似乎那寿数不到一年之人,乃是旁人一般。
苏暮云心下暗自点头,楚老夫人的气派,确实是不小,这般看透生死的姿态,于她见过的人中,也不过一掌之数。
苏暮云将手指点在楚老夫人脉门之处,却是感觉楚老夫人的脉象颇为杂乱,脉象也比寻常人更弱一些,似乎缺少了生命的活力。
苏暮云运起一丝真元,隐匿了真元的寒性,摊入楚老夫人体内,细细探知,却是发觉,她刚刚的判断并没有错
膏肓窍损,五痨七伤
楚老夫人的确寿元无多,她的生命力时时刻刻都在流失,她体内的各种器官,也在以一种颇为诡异的速度老化,比寻常人相比,却是快了好几倍
“敢问老夫人贵庚”
苏暮云放下手指,轻声问道。
管家和婢女面上都闪过一丝怒色,这件事儿几乎是整个楚府的禁语,不过并非楚老夫人不让提,只是这些下人们都心疼这个心善的老太太,不愿让她不痛快而已。
楚老夫人挑挑眉,她自苏暮云刚刚的手段之中,已然看出了些端倪,心下思忖,这小丫头看来还真是有料的,而且小小年纪便已经筑基,怕是于太玄宗门之中,也是天之骄子一类,若是这丫头能够与楚江寒相互扶持,怕是楚江寒以后的路,也会好走些。
“不及五十”
楚老夫人淡淡道。
苏暮云一听,却是终于认定了心中的想法。
苏暮云肃然开口,道:“还请楚老夫人屏退左右”此话一出,更是让那一对儿下人面上露出怒容来,身穿小袄的婢女,更是脆生开口道:“老夫人,我看这人存心不轨……”
楚老夫人轻轻挥手,喝止了婢女的话,和蔼的笑笑,道:“他们二人,都靠得住。”楚老夫人言谈之间,颇有气派,仅仅如此一句话,却是让这二人一阵感激涕零,瞧他们的神色,怕是楚老夫人让他们去死,他们怕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苏暮云点点头,肃然道:“楚老夫人当初怕是受过暗伤,膏肓两窍之上,被人做过手脚,生命力比寻常人流逝要快上数倍。”
太虚大地,灵气浓厚,寻常妇人,便是年逾六十,怕是都不及楚老夫人苍老。
听闻楚老夫人被人暗害,两个下人都是一脸的杀气,不过苏暮云已然选择性的将这两个表情丰富的下人给忽略,他们二人涂有一腔热情,却并无多少判断力。
楚老夫人闻言,道:“自南离到乾元的路上,我被红姑所伤,如今已经过去十余年了,武陵郡诸多药师均是束手无策,只道我身有怪病,寿元无多,却是没想到你居然能够看出其中的缘由。”
“红姑?那个要嫁给方逝水的女子么?此事您与楚江寒说过么?”
苏暮云皱眉道。
红姑此人,她一早便自楚江寒口中听说,此女子一直觊觎峰主夫人之位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之事,据她自己所言,当方逝水跨入结丹,便是他们二人成婚之际,却是不知是真是假。
提起方逝水,楚老夫人神色微微变动,一双眸子陡然间变得浑浊,好半天才回过神,叹息道:“往事已矣,老身不愿多提。”
苏暮云心下点头,看来楚老夫人并未将此事告知楚江寒。
以她对于楚江寒的了解,楚江寒若是知道此事,怕是楚江寒一早便杀回太玄宗门,与那红姑放对去了,不拼一个你死我活,楚江寒断然是不会收手的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楚江寒之母,便是楚江寒的逆鳞,红姑暗伤她,便是楚江的生死大敌
不过如今,这事儿还要隐瞒一二,毕竟红姑踏入筑基,不是多少年头,楚江寒刚刚跨入筑基,若是与之相斗,却是无异于以卵击石。
“楚江寒在去哪儿了?”
离风浔百无聊赖,也寻了个问题问道。
楚老夫人神色古怪的瞅着离风浔一眼,这个人给她的感觉颇为古怪,不过碍于礼数,她还是淡笑道:“去混乱山脉寻找补充生命力、增添寿元的药物去了。”
楚老夫人言及如此,却是颇有几分无奈,楚江寒的脾气,倔强的九头牛都拉不回,平日里对她恭敬有加、百依百顺,可是一旦与她寿元有关之事,却是连她这个做娘的话都不听,执拗的不得了。
“混乱山脉?可是延年草?”
苏暮云神色一动。
楚老夫人点点头,她心中颇有几分担忧,那混乱山脉,传说颇多,大抵便是一个凶地,她心中颇为楚江寒担忧。
“延年草的确可以增补三十年寿元,不过治标不治本,最多也就能帮您挺上几年而已。”
苏暮云道。
楚老夫人面上也颇有无奈,为了保护楚江寒,她断然不能说出实情的。
苏暮云心下明白楚老夫人的苦衷,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在哪儿的母亲,心下对于楚老夫人颇为敬佩。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老身能看到寒儿成才,也算是了无遗憾了。”
楚老夫人叹息一声。
楚家的两个下人,依旧是感情丰富,那身穿小袄的婢女,更是泪水盈盈,几乎要哭天抹泪了。
离风浔瞧着一屋子愁云惨雾,挑眉道:“苏暮云,你既然能看出来她伤势为何,难道不能救救她?”
楚老夫人眼神一亮,蝼蚁尚且贪生,她才与儿子团聚,还不想这么早死呢,如果这丫头能治好她,她也许还能看到孙子出世呢
苏暮云微微皱眉,救人并非不成,可是……
瞧着苏暮云脸上的神色,楚老夫人便知她心中有所顾忌,开口道:“可否是有什么难处?但说无妨”
苏暮云刚要开口,却听踏踏踏一阵跑动声,一个身穿青衣的家丁,手中抓着一幅画像,连滚带爬的闯进堂内,口中嚷道:“不好啦少爷被人通缉了”
第二篇 千峰竞秀 第五章 通缉!!!
第五章 通缉!!!
关心则乱,楚老夫人听说楚江寒被通缉,当即就是一趔趄,好悬没从椅子上掉下来。
接过下人递上来的画像,楚老夫人一看,便知这画像之上的人,果真是楚江寒,一时间心绪激动,脸色惨白。
苏暮云见楚老夫人神色恍惚,赶忙来到楚老夫人身后,渡入一缕真元,稳住楚老夫人的心神,自楚老夫人手中接过画像,一瞧便知这画像上果真是楚江寒,且这画像下面还标注着诸多事项,苏暮云一一阅读,却是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这事儿,还是从那一株延寿草而起。
混乱山脉常年有诸多门阀进入其中探寻,这般门阀,却是隐匿于世俗之下的一些家族修行者,他们于世俗间有着颇大的势力。
依照这画像之下的注释来看,楚江寒于混乱山脉之中,趁乱夺取了朱姓门阀已然发现的延寿草,而后远遁,朱姓门阀是以才在大街小巷贴满了楚江寒的画像,通缉于他。
“并非官府,也可以通缉人么?”
苏暮云看向楚老夫人道。
楚老夫人这会儿已经缓了过来,涩声道:“自然是不成的,不过这画像之上,并未明确说是通缉,只是悬赏寻人,是以并未犯那官府的忌讳,即便我们将此事捅到郡守那里,郡守也说不出什么来。”
朱姓门阀之人,颇为狡狯,却是钻了乾元帝国律法的空子。
离风浔瞧着那画像,却是冷笑出声,道:“依照楚江寒那骄傲的性子还会去夺取人家的延寿草?此事谁是谁非,怕是还有待商榷”苏暮云闻言,却是心下微动,依照苏暮云对楚江寒的了解,他怕是真做不出此事。
“朱家门阀,应该是上京朱家。”
楚老夫人轻声道。
“上京朱家?如此说来,这是个颇大的门阀世家?”
苏暮云闻言道。
上京之地,多贵胄,这朱家若是于上京之地,均有一席之地,怕是势力颇为不小才是。
楚老夫人神色凝重,她天性敏锐,用着当初方逝水给她留下安身立命的些许灵石,硬是拼搏出了一片儿天地,可并非是寻常的妇人,上京朱家的能量,她心知肚明,与这般千年世家相比,她这小小的楚家,不过是一块儿随意捏碎捏扁的软柿子而已。
楚老夫人心思转动,不过瞬间,便将眼神定在苏暮云身上,如今唯一可以利用的,便是楚江寒太玄宗门的身份,而苏暮云便是例证。
太玄宗门,远在东荒之地,威风却凌驾四海之地,威压八荒国度,莫要说一个小小的朱家,即便是中土四国,也不敢与太玄宗门为敌。
“还请苏姑娘,救救我的儿子”楚老夫人颤颤巍巍起身,便要向着苏暮云拜下。
这一下却是吓坏了苏暮云,若是让楚老夫人拜下,她将来还有何颜面见楚江寒?当即一股柔和的真元,将楚老夫人扶起,苦笑连连。
“楚老夫人,我、离风浔、楚江寒三人,乃是挚友,断然是不可能见死不救的。”
苏暮云轻声道。
离风浔则是横了苏暮云一眼,什么时候他和楚江寒也是挚友了?
楚老夫人坐定,心神微微安定,得了苏暮云这句话,她吊着的心思,确实放下了不少,不过苏暮云接下来的话,确实让她又是一阵心跳。
“楚老夫人,不论是我还是楚江寒,于这十年之中,除了可借用宗门名讳之外,几乎不可能得到宗门任何帮助,这是宗门法典之中明令记载的。是以,若是想要救楚江寒,怕是只能靠我们在座之人了。”
苏暮云轻声道。
太玄宗门的规矩,实际上颇有古怪,一方面宗门威严不可侮辱,另一方面十年历练之中,宗门子弟却又得不到宗门援助,多年之前,甚至出现过宗门弟子,在混乱山脉之中与人夺宝,而被人杀死的境况。
太玄宗门,善待弟子,却并非溺爱,若是连独自在外生存的能力都没有,这样的弟子,干脆不如不要。
如今朱家已然将抢夺灵草的大帽子给楚江寒扣了一个严严实实,已然是落了口实,即便是苏暮云亮出真传弟子玉牌,朱家也可堂而皇之的拒绝。
“若是少爷将延寿草交还朱家呢?”
刚刚奔入堂中的家丁道。
苏暮云横了他一眼,道:“你认为你家少爷会这么做么?”
楚江寒的脾气,宁折不弯,桀骜不群,若是让他吃这个哑巴亏,便是杀了他都做不到,何况这一株延寿草可关乎着他娘的性命,他如何会放手?
那家丁自知自己说了蠢话,却是低头不语,一张脸臊的通红。
楚老夫人无奈苦笑,楚江寒是她看着长大的,他那倔强至极的脾气,她可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