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见捧着手腕,左手五指俱断下了一截,血出如注,面色狰狞,看似极为疼痛。
司马道子、笑面虎二人大吃一惊,双双抢到。笑面虎取出金疮药,给姬如风敷上,包扎住了伤口。姬如风电目凶光,极不罢休的瞧了虞正一眼,冷冷说道:“王爷,咱们走。”三人转身走开。虞正横剑拦住,指着姬如风道:“姬如风你好自为之,若然怙恶不悛,辟邪剑必会取你性命。”姬如风仰天冷笑一声道:“虞正你也好自为之,今日断指之仇,姬某会让你双倍奉还。”虞正向前一递长剑,姬如风向后疾退开来。司马道子冷哼一声道:“虞少侠,你莫不是要杀本王的人?”虞正哼道:“司马老贼你作恶多端,别说杀你之人,就连你我也要杀。”司马道子怒道:“反了反了!本王今日奉皇上之命前来,想不到你一个小小的道士,也敢威胁本王。当日你助凌云寨反贼之事,本王尚未与你计较,你竟敢说要杀本王。看来本王不必爱惜与你,只管一面圣上,陈说此事了。玄明道长你以为如何?”司马道子素知玄明深明大义,只要抬出孝武帝,玄明自然不会放纵虞正胡作妄为,这才敢大义凌然的说出这番话。岂知话音未落,虞正横剑架在了司马道子颈中,姬如风、笑面虎惊呼一声,双双抢出。虞正朗声道:“你二人要想让司马老贼死,就再上前半步。”姬如风、笑面虎一惊,赶忙向后退了两步。
司马道子颈中凉意糁糁,直吓的心胆俱裂,轻声道:“虞少侠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虞正小声道:“我问你,你将雪长风父女怎么了?”司马道子一凛,颤声道:“他们、、、死在、、死在小剑山了。”虞正一怔,觉得天旋地转,不自觉松开了司马道子。司马道子赶忙向后退开了半步。虞正喝道:“不可能,不可能。”司马道子道:“真的,雪姑娘失足跌入了万丈深渊,本王的手下都可以作证。”虞正狠狠说道:“是你这老贼害死他们的,我今日要你一命偿还。”说罢,挺剑直进。
蓦地一团蓝影,拦在身前,正是玄明。玄明喝道:“正儿不得无礼。”虞正瞪了司马道子一眼,收回辟邪剑退了开来。司马道子惊魂甫定,一甩袍袖,匆匆奔开。笑面虎扶着姬如风跟在身后,向山下走去。
玄明摸出一块金黄色令牌,递向虞正道:“正儿接住。”虞正道:“这是什么?”玄明道:“武林盟主令牌,现在师公就传给你了。”虞正一惊,伸手推开道:“正儿,何德何能受这令牌?师公还是传给德才兼备,仁义并全之人吧。正儿是万万不能接的。”玄明肃容道:“今日你不顾个人安危,挺身而出,挫败木云天和姬如风,单凭这一点,中原武林,只怕都望尘莫及。师公年事已高,不能统领群雄了。而你就是最佳人选。”当即转向众豪杰道:“贫道现在将盟主一席传于虞正,诸位豪杰可有异议?”众豪杰虽然钦佩虞正武功了得,但盟主之位,数百年来,最为年少的也已然三十五岁,而虞正不过过十八岁年纪,如此年轻,却要听他号令,不免心有异议,此际众人不语,面面相觑,玄明自知众豪杰心思,当即又道:“盟主一席,能人居之,众豪杰若有不服,大可向虞正挑战,不知诸位谁先来?”声音洪亮,宛如钟声。
群豪一听此语,心下惧骇,齐道:“虞少侠武功盖世,少年英才,统领武林,福及中原。我等积极拥戴,没有任何异议。”玄明笑道:“正儿,还不快接令牌。”虞正瞧向群豪,众人群情汹涌,大呼道:“接令牌,接令牌。”虞正缓缓伸手接过了盟主令牌,群豪欢声鼓掌,镇山慑林。虞正向众豪杰一顿双手,场下立时安定下来,无人敢喧哗。虞正道:“习武之人,仁义并用。不欺良善,不压弱小。卫道伏魔,除恶锄奸。以苍生为念,尽绵薄之力,这才不枉我们一身功夫。”众豪杰听此一语,无不翘指称赞。
寿诞落幕,众豪杰渐渐散去。仲长生、云焕笙二人随后也下山,玄明、虞正、一鸣等一直送出五里开外,这才止步。目送二人身影消失殆尽,才同回到观中。
次晨清明,玄明、虞正二人正自闲聊,板门吱一声开了。闯进来一名道童,正是一鸣。一鸣气喘如牛的说道:“师父,快去看看吧,徒儿挑水时发现一块巨石裂开,悬着一个透明的物事,正激射出明光来。”玄明全身一震,如闻焦雷,惊站起来道:“什么?莫非魔法天石出现了?”虞正喜道:“很有可能,师公咱们赶快去瞧瞧。”几人便奔了过去。那里正是当日虞正误食烧心松子之处。
一行人奔到近前,但见泉水干涸,三棵青松也已干枯而死,旁边青石崩开,正悬着枚透亮的石块,明光激射,极为耀眼。玄明颤声道:“魔法天石!”虞正心头一震,喜道:“师公,这当真是魔法天石?”玄明满面欢悦的说道:“不错,想不到魔法天石果真在九环山。”四下一望,眼前一亮,顿足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一鸣道:“师父,什么原来如此啊?”玄明道:“九年前,大秦皇帝苻坚挂出女娲图,那图中描绘之景色,正是此处。怪不得当年贫道觉得图中景物极为熟悉,却未能想到指的竟然是这里。”
虞正道:“魔法天石藏在此处,沉眠多年,何以会在今日自发出现?”一鸣搔搔头道:“是啊,我每天来此挑水,也不见它出现。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出现了?”玄明沉思多时,不得其解。目光落到虞正时,想到他体内化有玄阴石,眼前一亮,道:“是了,应该是这样。正儿体内有玄阴石,当日误食松子。玄阴石灵力激荡而出,与青石中的魔法天石生成感应,这才现将出来。”虞正沉吟道:“是啊,一定是这样。”
蓦地想起了一个声音道:“天石,天石!”玄明几人一惊,回身一瞧,来人尘头垢面,衣衫破烂,正是龙启元。玄明颤声道:“启元,原来是你。”龙启元当日右臂残废,睡到子时,疼痛醒来,起身连夜奔走了。行了数日来到了九环山,四下寻找天石。他遥见此地明光闪动,便发足奔了过来。玄明的话语,他充耳不闻,径直走近天石,大笑道:“我终于找到魔法天石了,哈哈,天石是我的了。”说着伸手去取天石。
玄明惊道:“启元不可妄动!”龙启元满脑子都是魔法天石的影子,那听得进外玄明的言语。此际双手离魔法天石,已不过毫厘。陡然间天石旋动,明光爆射,一团团光环向外荡出,越散越大,荡在龙启元胸膛上,龙启元惨叫一声,如断线之筝般的摔出丈远。玄明道:“启元,别着急,师父救你。”纵身抢出,光环荡过,一股极强的气流,封住了去路。玄明运起“紫暝神功”摧了出去,但与气流一交,立时被消得无影无踪。玄明暗吃一惊,蓦地又一圈光环荡来,将他震的向后飞出。虞正惊道:“师公。”纵身接住玄明,飘落开来。
龙启元翻身站起,却又向天石逼近。玄明惊道:“启元,不可。”龙启元那里听得进去?纵身向魔法天石抓落,光环荡过。龙启元顿觉一股极为洪盛威猛的力道袭入体内,循着经脉流窜冲撞,迫的五脏六腑针刺般的疼痛。丹田热气翻腾,仿佛要破体而出。龙启元惨叫声声,噗的一声炸裂开来,尸骨无存,仅碎裂的衣袍荡在空中,盘旋飞舞,有如彩蝶一般。
玄明泪水潸然而下,极为伤痛,口中重复叫着:“启元,启元。”正当此际,碎布裂片呼的散了开来。衣襟破风,掌势激荡,正是有人偷袭。玄明一凛,不加思索,回身一掌拍出,蓬一声二人双掌交叠,一股浑厚内劲袭来,震得玄明虎口隐隐疼痛。脚步一浮,向后滑出了数尺之远。虞正、一鸣惊呼一声,双双抢来,一左一右扶住玄明。
但见来人身材魁伟,胡须泛白,满头银发,正是乌程侯。玄明一揖道:“二师弟,你终于现身了。”虞正、一鸣二人大吃一惊道:“什么?二师弟?”玄明提起口真气道:“他就是贫道的二师弟乌程侯。”乌程侯冷冷说道:“九年前乌某说过,你八十大寿之日,就是你我了断恩怨之时。”玄明淡然一笑道:“贫道在三清殿见到字条时,便已知会有今日之事。也罢,恩怨情仇,也该有个了解了。二师弟,你要报仇,尽管来吧。”说着挣开了虞正、一鸣二人。虞正、一鸣二人心弦一震,暗道:“原来三清殿的字条是他放的,料来他的武功深不可测。”乌程侯一怔,沉默片刻,冷笑一声道:“好,那我们就来个了断吧。”说罢,挥掌拍向玄明。掌势浩大,风声肃然。玄明垂首待毙,神情泰然,毫无惧怕之心。掌势激的他的袍衣鼓荡而起,飘摆不定。
虞正惊呼道:“师公”,拔身纵起,拦在玄明身前,竖掌迎出,与乌程侯掌势交叠在了一起。乌程侯顿觉虎口一震,隐隐疼痛,反震之力震的他倒退三步,方能站稳身子,不禁惊道:“想不到才几日不见,你小子竟能有这么深厚的功力了。”虞正如坠深雾,道:“前辈我们什么时候见过?晚辈怎么没有印象?”乌程侯大笑了声,没有回答。转向玄明道:“想不到你培养出了这么个好徒孙,看来乌某是讨不到你丝毫便宜了。但乌某绝不空手而归。”翻身越过众人,飘然落到魔法天石近前,道:“这魔法天石乌某要带回七星岛。”玄明亲见龙启元惨死,实不忍乌程侯也被天石激的粉身碎骨。当即高声道:“二师弟不要去那。”乌程侯冷哼一声,抓落下去。玄明纵将过去,抓在乌程侯肩头,要将他抛开。但乌程侯运劲肩头,任玄明如何用力,却然不能使他挪动丝毫。
虞正惊咦一声,纵过去挽住玄明手臂,刚要拉回他。乌程侯双手已然捧住了天石,但见明光闪烁,一团团光环荡了出去,径直落在乌程侯怀中。乌程侯顿觉体内汹涌澎湃,血气冲撞,暗吃一惊,默运玄功,导入了玄明体内。玄明全身痉挛,强运玄功压镇外力。但那里能压制得住?虞正察觉异常,扣住玄明脉门,将那股劲力吸纳入自己体内。玄明惊道:“正儿不可,这是魔法天石的灵力,只怕你承受不了。千万别再导入你体内了。”外力在虞正体内冲撞激荡,迫的五脏六腑翻腾起来,虞正一凛,默运玄功,借助玄阴石灵力将外力消解殆尽了。
过了良久,虞正但觉体内灵力向外涌出,导入了玄明体内。又从玄明体内,袭入乌程侯体内,进而迫向魔法天石。但见明光暗淡,光环消解。魔法天石全然如普通石块般悬在裂石之间。乌程侯运功震开玄明,取过魔法天石,仰天大笑起来。声震尘宇,回荡山谷。乌程侯道:“乌某不劳此行,就此告辞。”说着纵身起落,向山下奔去。
虞正方及追去,玄明一把抓过他,气若游丝的说道:“正儿,别追了,魔法天石在他手上,也可免除中原一场浩劫。”虞正见玄明面色惨白,急忙探他脉门,但觉脉搏微弱,正是内息亏虚,已然命悬一线,不禁焦急的问道:“师公,你怎么了?”玄明缓缓摇摇头道:“没、、没事、、”一语甫毕,头一沉昏厥过去。一鸣揽着玄明腰肋哭道:“师父,你怎么了?”虞正背起玄明奔回观中,放到床上,为他续了数次真气。过了良久,玄明微微转醒,坐将起来,拉着虞正道:“师公这一生有三件愧事,一直耿耿于怀。其一,当年未能救治恩师孤行子。其二,一时疑心,致使乌程侯、碧落仙子这一对璧人,异地分离,饱尝相思之苦。”虞正暗腹:“怪不得乌程侯结怨师公。”玄明瞧着虞正续道:“其三,就是一时气愤,错逐良徒。师公愧对世南啊。”虞正道:“师公千万别自责。昔年旧事,是非对错,都已经过去了。”
玄明叹口气道:“是啊,都已经过去了。”将目光投向窗外,浩空万里,天际苍茫,心间愁苦、萧索之意陡然而生。摸了摸虞正脑袋道:“当年恩师孤行子病重,危在旦夕,大夫说唯有天山雪莲方能治愈病疾。师公就远赴天山,寻找雪莲。皇天不负有心人,师公终于寻到了一枝,便连夜兼程,返回九环山。途径储龙镇时,救下了一名女子。当时天色已晚,那女子身受重伤,行动不便,师公便带着她借宿客栈,请大夫瞧过后,开了几服药。当晚师公身乏疲惫,沉沉睡下。次晨醒来,那女子和身上的雪莲都没了踪影。”虞正、一鸣对视了眼,均想:“天山雪莲一定是被那女子偷走了。”
玄明吁口气道:“师公万分气愤,四下搜寻,俱无踪迹。师公心念恩师,纵马回到了九环山,仅见了恩师一面。恩师便驾鹤西去了。”虞正、一鸣二人听及此时,胸间酸楚,不由淌下了几滴泪水。玄明续道:“一年后世南带着妻子回到山中,师公满心欢喜,出观迎接。但一见徒媳,竟然是、、”说道此际,止口不言。面色凄凉,既有悔恨,又有三分怒色。虞正暗吃一惊,心想:“莫非娘亲就是、、”思想到此,泪水潸然滚落,实不愿结果如此。
玄明拍了拍虞正道:“徒媳就是当日的那名女子。”虞正如闻焦雷,身子抖了几下。一鸣惊咦一声道:“什么?是、、是大师侄的娘亲?”玄明点点头续道:“师公当时怒火徒生,出手抓向素云。”虞正心头一震暗腹:“师公武艺高强,内力惊人。这一爪如何能承受?不知道上到娘亲没?”便细心去听。玄明道:“师公念他是女流之辈,只用上了三分力道,岂料世南横身阻拦。师公怒不可遏,便说能接住师公三掌,师公自不为难于素云。世南迫不得已应承下来。世南接到第二掌时,已然重伤。纵然这第三掌师公只用上一份力道,恐怕世南也承受不起。想不到师公第三掌发出时,素云挺身挨去。可怜她当时身怀六甲。”虞正、一鸣二人惊咦一声,试想身怀六甲之人,如何能承受得住一掌之力?纵然是一份力道,对她无异于千斤之击。
玄明续道:“当时师公收掌不及,这一掌重重落在了素云身上。素云摔落到地上,对师公自是万分失望,万分憎恨。她让世南抱着她离开了九环山。这一去便是十九年。这些年来,师公时常悔恨、自责。对于这件事的处理,不免铁石心肠,忘却了道家包容之心,当真是罪过啊罪过!”虞正拭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