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形如鬼魅,欺身直进,连连出指,点到了狱卒,便蹑手蹑脚进入石门,行了数丈,到了口端。却听得一个女子声音道:“你一个野丫头不知天高地厚,竟想仗着几分姿色就勾引王爷。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德行。”又有一个声音道:“是啊,你还以为你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么?明告诉你,你别痴心妄想了。”王叔明道:“这两个一定是争风吃醋的嫔妃。”郝鹤楠道:“难怪这些狱卒都聚到了外面,原来是半个主子进来了。”虞正道:“我们赶快进去吧,要不然玲珑要吃这两个嫔妃的苦头了。”当下三人快步奔去。
出了端口,但见十字架上绑着一个少女,少女衣衫单薄,数处鞭痕,隐隐泛出血迹,显示新伤。桌子上摆着马鞭,椅子上端坐着两个花枝招展的少妇。少妇见生人闯入,惊站起来,吼道:“来人啊,有刺、、”“客”尚在喉咙,已然被点了穴道。雪玲珑乍见虞正、王叔明二人进来,欢悦、激动、担忧等等感情交织在了一起,泪水如断线之珠,簌簌落下。虞正、王叔明急忙解下绳索,搀扶着雪玲珑安慰起来。雪玲珑泣不成声的说道:“我爹被关在另一间石室中。”虞正、王叔明惊道:“雪大侠还活着?”雪玲珑点点头,哽咽道:“我爹爹已被他们折磨的不成样子了。”
郝鹤楠抓起马鞭道:“你们连个泼妇,不在屋中纳福,却跑这里私自用刑?我且教训教训你们!”说罢,挥鞭抽下,啪啪声响,二嫔妃衣衫破裂,鲜血流出。痛如灼烧,疼如扎心。无奈躲不能躲,叫不能叫,只得含着疼痛落泪。
虞正道:“郝前辈你和叔明带玲珑先走,我去救雪大侠。”当即转身奔开,进了下一间囚室,但见一人四肢锁在石壁上移动不得,身上伤痕,比比皆是,让人看的极为不忍。虞正抢将过去道:“雪大侠你受苦了,我来救你。”雪长风睁眼见是虞正苍白的脸上荡起一丝笑容,嘶哑着啊了一声,却说不出话。虞正惊道:“雪大侠你怎么了?”雪长风张开口,伸出了半截舌头。虞正打了个寒噤愤道:“司马老贼竟然将你伤成这样了,我一定要他双倍奉还。来雪大侠我救你。”虞正抓住铁环用力一铮,当啷一声,双环如初,丝毫无损。不禁暗吃一惊,当即用力猛顿,叮叮声响,却依然如斯。
正当此际,一个声音道:“虞少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本王这个金刚环乃寒铁练就,你是铮不开的。”虞正心头凛然,回身一瞧,来人正是司马道子,左右两个少妇正是那两个嫔妃。后面武士压着两男一女,正是郝鹤楠、王叔明、雪玲珑三人。原来司马道子听说两个嫔妃私入密道,想来是要对雪玲珑不利。当即带着数名武士赶到地牢,却见横倒在石门外的狱卒,料来起了事端,便轻声进入囚室,果真有人劫牢。双方打斗起来,王叔明、郝鹤楠二人寡不敌众,双双被俘。两个嫔妃穴道解开,抓起马鞭抽了郝鹤楠数下,尚不解气,非要杀死他。司马道子本就气愤二妃,又见二妃胡闹,便打了二人一记耳光,这才保住了郝鹤楠一命。因为囚室隔音,虞正这才没有听到丝毫声响。
雪玲珑见到父亲惨状,哭喊起来。雪长风使出全身力气挣扎,金环交鸣,铮响不休。
二妃此际气焰嚣张,上前喝道:“大胆刁民,敢来劫狱,还不束手就擒。”虞正愤道:“我就是拼了性命,也不束手就擒。”司马道子笑道:“虞少侠依然固我,很是难得啊。可是这也由不得你了,只要本王挥一挥手,这位玲珑姑娘可就要香消玉损了。不过这么好的一个美人,我想虞少侠不会让她就这么死吧?”虞正怒道:“司马老贼你、、”那些武士喝道:“大胆草民,敢辱骂王爷。”司马道子一挥手道:“来者是客,怎么能这么和客人说话呢?”那些武士应了一声,沉声不语。
司马道子道:“来人,把虞正也锁在金环上。”一名武士应声上去,伸手抓住虞正肩头,要将他锁在雪长风旁边的金环上。虞正默运玄功,蓬一声那名武士跌了个四脚朝天。司马道子反手扣住雪玲珑咽喉狠狠说道:“虞正,你最好识趣些。”虞正一凛道:“司马老贼你放开她!我束手就擒。”司马道子缓缓缩回手笑道:“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虞少侠早这样,岂不是皆大欢喜?”跌倒的那名武士,将虞正四肢锁在了金环上。冷冷笑了笑,反手一肘,重重撞在了虞正胸口。王叔明骂道:“你个狗奴才,有本事放开我,我陪你打。”武士用力一压,将王叔明压得曲身弓下。王叔明愤道:“司马老贼你不得好死!”司马道子怒道:“给我掌嘴。”一名武士应了声,啪啪打了起来,直打的满口鲜血。雪玲珑极为不忍,哭泣道:“住手,住手。”那名武士充耳不闻,依然抽打。司马道子喝道:“你这狗奴才,没听到玲珑姑娘要你住手么?”那名武士一惊,伏地恕罪,司马道子哼道:“起来吧。”那名武士谢恩站了起来。
司马道子道:“把他们两个关进铁牢。”武士打开铁牢,将二人推了进去,锁上了牢门。司马道子道:“吩咐狱卒,好好照顾这些人,尤其是锁在金环上的那位少侠。”武士应了声。司马道子转身押着雪玲珑出了囚室。虞正用力挣扎,顿的金环铮鸣不休。王叔明、郝鹤楠二人抓着粗如儿臂的铁栅,晃动起来,却无人理会。司马道子将雪玲珑关进外面囚室,将大多武士留在了牢中,防备劫狱。
这一日,司马道子在后花园正自欢宴,一名武士伏耳禀告一番。司马道子拍股大喜,弃下众妃,随武士奔到了地牢。
司马道子到了囚室,打开牢门,但见雪玲珑趺坐在乱草中,面色苍白,形销骨立。司马道子整整衣衫,笑道:“玲珑姑娘你求见本王所谓何事?”雪玲珑瞧也不瞧司马道子嘶哑着说道:“我要你放了虞正几人。”司马道子轻哼一声道:“这些人一直与本王作对,本王早想杀之后快了,岂能轻易放了他们?”雪玲珑哽咽道:“只要你放了他们,让他们平安离开王府。我就、、、我就嫁给你。”说罢,泪水如断线之珠,簌簌疾落。司马道子俯身抓住雪玲珑玉腕,喜道:“玲珑姑娘此话当真?”雪玲珑用力挣开,点了点头,道:“我要先见见他们。”司马道子笑道:“好,好,好。”说着要取扶雪玲珑。雪玲珑一把退开他,挣扎着站了起来。
当下司马道子、雪玲珑二人进入了下一间囚室,但见几人均是衣衫破裂,满身鞭痕。雪玲珑心下不忍,泪水潸然,抢将过去,唏嘘慰问。
司马道子狡黠的笑道:“几位都是本王难请之贵宾,既然都在,也省的本王去请了。本王和玲珑姑娘就要大婚了,这杯喜酒几位一定要赏脸啊!”虞正、王叔明齐道:“玲珑,他说的是真的么?”雪玲珑两行眼泪潸然滚落,咬着嘴唇,沉痛的点了点头。虞正道:“玲珑,你是为了救我们才答应的吧?”雪玲珑沉声不语,但原因几人心下,自是万分明了。王叔明愤道:“司马老贼你好卑鄙,竟然用这种手段!”司马道子摊开双手道:“王少侠,你可是冤枉本王了,本王可什么也没做?这是玲珑姑娘自己的决定的。”雪玲珑咽下伤痛道:“我不忍看着你们为了救我送了性命。”虞正道:“那你就忍心让我们看着你死么?”王叔明道:“玲珑,别答应,要死我们一起死。”郝鹤楠道:“玲珑姑娘,司马老贼向来无信,你不要相信他。”司马道子怫然大怒,但不好发作,只好强自忍着。雪玲珑伏在雪长风怀中哭泣道:“爹女儿不孝,以后你自己保重了。”雪长风泪水潸然,用力挣动,金环铿铿鸣响。司马道子道:“玲珑姑娘,人也看过了,可以走了吧?”雪玲珑道:“请个大夫,给他们治好伤势。”司马道子道:“好,玲珑姑娘的要求本王自当尽力满足。”当下传了下去。雪玲珑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囚室。
司马道子将她安置在后花园豪宅中,便去筹备婚事。雪玲珑终日以泪洗面,往事云烟,频频浮现。她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不去回忆。但那些岁月如无声剧一般,清晰地在眼前上演。
大婚之日,囚室之中。虞正、雪长风等人均被去了缧绁枷锁。司马道子指了指桌上的酒菜佳肴道:“今日难得喜庆,你们何不饮上一杯?”雪玲珑心怀死念,暗腹:“待爹爹他们离开王府,我就自尽。这杯别离之酒,权当为他们送行了。”当下噙着泪水,斟满酒杯,凄然笑道:“我们就要别离天涯,饮下这杯薄酒,互为践行了。”说罢,仰头饮尽。虞正、王叔明、郝鹤楠三人端过酒杯,一饮而尽。
'炫'司马道子见三人饮尽,阴阴笑道:“甚好,甚好。马车已经备好,各位请吧!”说罢,拉过雪玲珑,由武士护着,虞正三人投鼠忌器,自不敢出手。
'书'一行人出了地牢,上了红蓬马车,一名武士引着马车向后门飞奔而去。雪玲珑道:“我要看着他们的马车出了王府。”司马道子指了指钟鼓楼道:“在钟鼓楼上一样可以看到。”雪玲珑见钟鼓楼高耸入云,气魄宏伟,暗道:“看到爹爹他们出了王府,我就从钟鼓楼上跳下来。司马道子的武士武艺高强,若跟在身边,自能制止我跳楼。”当下道:“让你的武士在地下候着。”司马道子道:“你们就别跟上来了,侯在下面吧。”众武士应了一声,列队站开。
'网'司马道子陪雪玲珑登上了钟鼓楼,雪玲珑遥见红蓬马车飞驰如电,风烟大举,穿廊过阁,驶出后门,径直上了街道,直到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雪玲珑凄然笑了笑道:“爹爹,虞大哥,王大哥。永别了!”说罢,敛起衣裙,便要跃拦跳下。司马道子惊呼一声,伸手抓住道:“玲珑姑娘,你这是要干什么?”雪玲珑震开司马道子,喝道:“司马老贼,我就是做鬼,也不会嫁给你的!”众武士瞧到,纷纷登上钟鼓楼。
雪玲珑刚要跳下,蓦地眼前一暗,向后倒落。司马道子一把扶住,仰天大笑起来。雪玲珑神志模糊,睡意浓浓,陡然间想起在地牢囚室中喝过酒水,不由怒道:“司马老贼,你、、”司马道子笑道:“不错,那酒中本王下了烈性迷药,纵然一匹健马沾唇之后,半刻钟就会沉沉睡去。刚才你看到的马车不过是本王使得一个障眼法。虞正他们所乘的马车,根本就没出王府。”奔上来的武士奉承道:“王爷足智多谋,小的们望尘莫及。”
此际轮声辘轳,一辆红蓬马车驶过来,停在了钟鼓楼下。一名武士疾步登上钟鼓楼,正是引马车出府的那名武士。武士俯身秉道:“囚犯已然睡熟了,王爷接下来怎么办?请王爷指示。”司马道子按了按剑柄,面露杀机,道:“先押入地牢,礼炮三响之后,杀无赦!”此言一出,雪玲珑隐隐听到,心下极尽伤痛,但直觉缓缓消失,已然睡下。
那名武士应了一声,退了下去。司马道子道:“将玲珑姑娘扶回洞房。”一名武士扶过雪玲珑道:“王爷,新娘子回了洞房,谁和你拜堂?”司马道子愤道:“本王怎么养了你们这么一群酒囊饭袋?一点脑子都没有。新娘子带着盖头,是不是玲珑姑娘谁瞧得出来。”众武士俯身奉腴起来,司马道子道:“好了,都滚吧!”众武士纷纷下了钟鼓楼。
内堂红毯铺地,纸醉金迷。司马道子换过衣衫,到了内堂。新娘子由老妇扶着步移莲花,姗姗走来。礼炮一响,开始拜堂。人声喧闹,如潮如浪,好不热闹。贺礼的达官显贵,王侯将相,数不胜数。司马道子的嫔妃聚在一起,大发醋意。
礼炮二响,锐啸声起,一支响镖射上内堂。司马道子但觉手腕灼痛,一瞧之下,血肉模糊,正插着一支小箭。破风声响,台下画着浓妆的戏子,挺矛舞刀,抢入内堂。堂上来宾,尽是贪官奸吏,受不得丝毫惊吓。此际哗然大乱,拼命奔逃。王府武士虽多,一时却挤不上来。
一个画着张飞脸谱的汉子挺起丈八钢矛,点向司马道子。司马道子向后疾退,反手抓住新娘子挡在身前,道:“你胆敢再靠近本王,本王掐死她!”司马道子以为这些人是虞正的同伙,来营救雪玲珑的,当下制住“雪玲珑”,好让几人投鼠忌器。
张飞脸谱的汉子一怔,瞧了瞧新娘子,但见新娘子瑟瑟发抖,惊骇至极,不由疑虑起来。
但听得一声:“呔!让我关某人看看这小娘子什么模样?”一个关羽脸谱的汉子舞动冷艳锯,呼一阵风,挑开了新娘子的盖头。但见新娘子脸色苍白,害怕至极,她见大刀寒光阵阵,搁在眼前,不禁惊道:“大爷饶命!我不是新娘子,真正的新娘子在洞、、”“房”字尚在喉咙,婴的叫了一声,躯体扭动,倒地气绝。小腹血出如注,插着一柄短剑。司马道子怒道:“贱人!你死有余辜。”张飞脸谱的汉子道:“去洞房救新娘子。”一个娄兵应了声,带人去了。
此际内堂外戏子正和王府武士打得激烈。关羽脸谱的汉子将冷艳锯架在司马道子颈吼道:“司马老贼让你的属下住手!”司马道子但觉颈吼寒气阵阵,打了个寒噤,连声道:“住手!住手!”
一名娄兵戏子奔上内堂,在张飞脸谱汉子耳边低语一阵。张飞脸谱的汉子大喝一声,圆睁双目,喝道:“司马老贼,快交出迷药的解药。”声如霹雳,震得屋梁上的尘埃簌簌落下。司马道子心惊肉跳,慌慌张张的摸出一个瓷瓶,道:“这、、这就是、、解药。”张飞脸谱的汉子一抖钢矛,点在司马道子手腕上,瓷瓶脱手抛起。张飞脸谱的汉子接过瓷瓶道:“哥哥照看这里,弟弟去石牢一看。”说罢,起身奔出了内堂。
张飞脸谱的汉子到了囚室,司马道子的武士尽被点倒。一个娄兵上前道:“大哥,迷药浓烈,一时醒不了。”张飞脸谱的汉子道:“我带解药来了。”当下喂了解药,片刻工夫,三人悠悠转醒。张飞脸谱的汉子道:“你们乘马车从后门赶快走。”虞正抱拳道:“兄台仗义相救,不知如何称呼?”张飞脸谱的汉子道:“此地不宜久留,速速离开,不必多言。山高水长,自有相逢之日。”虞正道:“叔明,你和郝前辈带雪大侠先走,我去救玲珑。”郝鹤楠道:“叔明,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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