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马霜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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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马霜衣-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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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皇教主道:“你既能取回玉盘,为什么不可把盒中之物取出藏放别处?”

梅花主人道:“你能否说出老夫用何等手法,把玉盒取回?再说老夫纵然取回玉盒,也不至把它我在坐椅之下。哼!无怪教主敢和老夫约赔,原来是早已存心栽脏了!”

玄皇教主沉吟了一阵,道:“庞天化自以为取走玉盒,其实他在我收玉盒时,那玉盒早已为你取回了。”

梅花主人冷漠的脸色突然绽出笑容,说道:“好一套动人的说词,老夫如若能指出那货真价实的藏宝玉盒放存何处,教主是否肯认败服输?”

这一句反问之言,又使群豪震动不已;这些久年在江湖上闯荡的武林高手,身历目睹过无数惊险、奇异之事,但从未遇到过今日的纷乱局势,只觉奇峰突出,变化无穷,看的人眼花僚乱,目不暇接。

没有人能看出那玄皇教主的神色变化,但见她沉吟良久不言,可知她心中正在想着一件疑难的事,显然的,那梅花主人反问之言,使她大感踌躇,不敢遂作决定。

李文扬又开始紧张起来,脸上一片阴沉。

皇甫岚突然发觉那玄皇教主菜面黑纱中远射出来的两道目光,似正投注在李文扬的脸上.不禁心中一震,暗道:果然不出我的预料,他和那玄皇教主的关系,非比寻常……耳际间传过来梅花主人清亮的笑声,道:“教主可是胆怯了么?”

玄皇教主冷笑一声,道:“如阁下能再指出另一个玉盒的放藏之处,这第一合咱们算平分秋色,但阁下如若有兴,本教主极愿奉陪,再作一场赌约。”

群豪心中,无不管那玄皇教主担忧,却不料她竟能十分轻松的应付了过去,虽是有些强词夺理,但总算说得过去。

梅花主人淡淡一笑,道:“好一篇强词夺理的说词,老夫总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哑口无言。”

李文扬回目望了皇甫岚一眼,道:“这梅花主人当真是难斗的很。”

皇甫岚轻轻咳了一声,道:“李兄似对玄皇教主关心的很。”

李文扬微微一笑,默然不答。

只见梅花主人扬起右手,指着那戒贪大师,道:“玄皇教主枉自称能,栽脏诬陷老夫,但真正取回那玉盒的,却是一向被武林人物奉作泰山北斗的少林高僧……”

戒贪大师讶然说道:“什么?那玉盒在老朽身上么?”

梅花主人冷冷说道:“你可以瞒过天下英雄和那玄皇教主,但却瞒不过老夫法眼!”

戒贪大师怒道:“你不要含血喷人!”

梅花主人接道:“老夫已把玉盒奉送大师,得失之间,和老夫已无关系,但这玄皇教主横里插手,自炫才华,迫的老夫不得不说出大师了。”

他的神态轻松自在,但那戒贪大师却是睑色大变,宽大的僧袍,微微抖动,说道:“老夫既不能吞下玉盒,必要有一处收放之地,你且指出那玉盒安在?”

梅花主人道:“如若把大师换了老夫,我也不会收藏在自己身上……”伸手指着戒贪大师右侧一个和尚,厉声说道:“还不献出玉盒,难道还要老夫亲手取出不成?”

那和尚望了戒贪大师一眼,又望望梅花主人,缓缓从那宽大的袍袖中,取出一个玉盒,托在手上,高高举起。

这变故又大出群豪意外,变幻层出,瞧的人目眩神迷。

四周响起了惊愕和叹息,不知是为那梅花主人喝采,还是为少林高僧惋惜!

戒贪大师脸上涌出忿怒之色,冷冷的说道:“咱们少林门规,不许私取别人之物,你是知道的了?”

那手捧玉盒的和尚应道:“弟子知道。”

戒贪大师怒道:“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偷取这玉盒呢?岂不是明知故犯?”

那和尚抗声说道:“这玉盒既是那梅花主人送给咱们少林寺中之物,为什么咱们不该取回来呢?”

戒贪大师怔了一怔,肃然说道:“广法你虽然在罗汉堂中护法,但此次受命随老纳而来,那是该听命老纳了!”

广法大师道:“这个弟子知道。”

戒贪大师脸色更见肃穆,冷冷说道:“你当众须携老纳,可你犯了那一条戒规么?”

广法淡淡一笑,道:“这个弟子倒不知道。”

成贪大师道:“狡词强辩,还不给跪下?”

广法回顾了两侧师兄弟一眼,说道:“贫僧纵然有罪,也该由戒律院中长老议处,这般的私刑相加,总弟子不能领命。”

天下英雄,人人都知道少林寺清现森严,却未料到这广法大师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抗拒戒贪大师之命。

成贪大师目中厉芒闪烁,僧袍抖动,目注两侧另外二僧,说道:“广正、广慈,还不把犯上的抗命逆徒给我拿下!”

广正、广慈虽然和广法同为罗汉堂中护法,私谊甚笃,但也不敢有违戒贪大师之命,应声出手,疾向广法腕上抓去。

广法突然一提真气,腿不曲弯,脚不举步,陡然间向后退出三尺,避开两人的攻势,冷冷说道:“两位师兄,当真不念咱们数十年同门之谊么?”

广正面如寒霜接道:“私不废公,戒贪师叔之命,为兄的岂能不遵?”

广慈接道:“师弟快些跪下,听候戒贪师叔责罚,为兄和广正师兄自为你求情!"广法哈哈一笑,道:“两位师兄(炫)畏(书)惧(网)那戒贪武功,但小弟却是不怕……”

广正怒声接道:“你胡言乱语,说些什么?”呼的一掌,拍了出去。

广法身子一转,避开掌势,道:“两位师兄当真要和小弟动手么?”

广慈扬手击出一拳,厉声喝道:“师弟大逆不道,目无戒规,怪不得为兄的无情了。”

广法模移两步,避开拳势,喝道:“住手!”

广慈收了拳势,说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师弟可是后悔了么?”

广正接道:“师弟既已知罪,还不快些跪下,向戒贪师叔请罪。”

广法疾快的收好玉盒,冷冷说道:“两位师兄自已忖量忖量,可是小弟的敌手?”

广正怒道:“好啊!你这般目无长上,可是当真的要作少林叛徒么?”

广法冷然一笑,道:“你们逼我如此,那也顾不得了。”

戒贪怒声喝道:“你分明早存异心,不用狡词掩饰了。广正、广慈还不出手擒拿叛徒,等待什么?”

广正率先出手,一掌拍击。广法这次不再闪避,挥掌硬接一击。

广正未料到他竟敢还手,只用四成真力,广法却是早有预谋,用出了十成内劲。

双掌接实,广正立时觉出不对,但已应变不及,只觉一股强大的反震之力,直涌过来,登时血气翻动,连退四五步,一跤跌摔在地上,吐出了一口鲜血。

广法哈哈一笑道:“小弟已有言在先,两位师兄非我之敌,偏偏你们不肯相信……”

广慈怒火高烧,欺身而上,挥手击出。

广法左手推出了一招“力屏天南”,封住了广慈掌势,右手陡然点了出去。

他心机阴沉,智谋超人,眼看广慈含怒出手,想这一掌,定然运足了十成的动力,决难一击得逞,立时改变了打法,借左手封挡广慈掌势,挥起袍袖,挡住了广慈视线,右手暗运金刚指力,悄然点出。

广慈在三人之间,为人最是老实,万没料到,广法竟暗中施下毒手,但党左臂一阵奇疼,手掌软软垂下,左臂竟被那广法出其不意的一指点断。

戒贪大师怒声喝道:“孽徒敢尔!”

袍袖挥动,扫出一阵罡风,震的广法退了一步。也救了广慈的性命。

广法心知戒贪大师武功高强,如再被他抢去先机,那是定败无胜了,赶忙撤回点向广慈的手指,退后三尺。

戒贪大师挥抽一击后,人也紧随着欺了过去,两指一并,点向广法玄机穴。

广法闪身避开戒贪大师点来一指,立时连攻四拳。

此人才智、武功,本就高过两位师兄,再加上阴谋暗算,三招中连伤了广正、广慈,但戒贪大师武功何等高强,广法自知难再重施放技,四拳已过,立时收拳跃退。

戒贪大师回顾了广正、广慈一眼,道:“你伤的很重么?”

广正道:“弟子们还可支撑得住,师叔擒拿叛徒要紧。”

戒货大师轻轻叹息一声,回目对广法说道:“孽徒还不跪下领罪,当真要老纳出手么?”

他不愿在天下英雄之前,演出自相残杀之局,强自忍下心中的悲忿,希望那广法能够及时回头,自行认罪。

广法冷然一笑,道:“不是弟子小觑师叔,如若是当真的动起手来,弟子自信在百招之内尚不致败在师叔手中。”

戒贪大师修养再好,也是难再忍耐得下,厉喝一声:“孽徒找死!”呼的一掌,劈了过去。

广法右掌一扬,接下一掌。戒贪大师在盛怒之下,这一掌用出了八成以上真力,广法接下一掌,人被震退两步,血翻气涌,满脸通红。

梅花主人长袖拂动,暗中点出一指,一股暗劲涌了出去,点在广法大师的“命门穴’上。

广法赤红的脸色,立时复常,喘息之声,也平息下来。

这些举动,不过是一刹那间的功夫,戒贪大师第二掌,又已劈到。

广法掌势一挥,竟然又把一掌接下。戒贪大师这一掌用足了十成功力,存心这一击把广法伤在掌下,那知事情大出意外,广法接了下第二掌,竟是若无其事一般。

广法微微一笑,道:“弟子的掌力,比起师叔如何?”

成贪心中本已动疑,广法武功再好,也难接下自己掌力,原想查看一个明白,但广法出言一激,难再按下怒火,右手猛力劈了出去。

但见那梅花主人右手微微一拂,广法精神突然一振,又把一掌接下。

这一击乃戒贪大师毕生功力所聚,威力之强,直似要开山裂石。

那知广法接下一掌之后,仍是若无其事。戒贪呆了一呆,挥手抓了过去。

广法一闪避开,击出一拳。三秦过后,广法胆子大壮,双拳呼呼生风,和戒贪打在一起。

少林门规森严,天下皆知,像这等众自谋腹之下,以下犯上的恶战,可算是少林开立门户以来,从未有过的奇闻,只引得天下英雄侧目,议论纷纷。

恶斗之中,突听玄皇教主高声说道:“大师快清住手,似这般的搏斗下去,斗上十年二十年,你也胜不了贵派叛徒。”

戒贪大师若有所悟的收了掌势,向后跌退。

广法冷笑一声,抢先说道:“教主如是不服,贫僧甚愿领教。”

玄皇教立缓缓说道:“如非那梅花主人暗施踱功过力之术,暗中助你,你早已伤在那戒货大师手中,事实俱在,还称的什么豪强?”

戒贪大师突然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老纳几乎为你蒙骗过去。”

广法被玄皇教主一言揭穿内情,处境大窘,一时无言可答,回目向梅花主人望去。

那位全身黄衣,身躯高大的老者,突然一振左臂,臂弯铁架上两支深灰色的怪鸟,呼的一声振翼而起,盘飞在玄皇教主头上,丈余高处。

那紧随玄皇教主身后的佝偻老人,独目闪光,望了那怪鸟一眼,缓缓举起手中拐杖。

人群中奔出来四个劲装佩刀的大汉,环护在玄皇教主身侧,佩刀出鞘,目注怪鸟。

庞天化服下自制灵丹又经一阵调息后,体能大复,回目向神州四怪望去,只见四人盘股坐成个圆圈,闭上双目调息,神色落寞,已失去那种凶煞之气,心中大为惊奇,暗道:“那玄皇教主,不知使用的何种药物手段,竟使这四大凶人,凶焰顿挫,驯服至此。”

扬中形势,高潮复起,又形成玄皇教主和梅花主人的冲突局面。

但闻那玄皇教主高声对梅花主人说道:“你函邀天下英雄聚会于此,早已有预谋布宜,准备这一网打尽,先用少林‘达摩真解’挑动是非,想利用人性中一点贪得之心,形成一场残杀,你好坐收渔利;事实已甚显明,我纵然不说出来,想已有不少人心中了然……”

梅花主人环顾了天下群豪一眼,接道:“纵然你们合力联手,也是一样的难逃此劫。”

玄皇教主道:“好!你已亲口招认出来,就是尚存有一些怀疑的人,也可消去疑念了。”

梅花主人冷冷说道:“老夫只不过想瞧瞧你们相直残杀时的一份热闹,如是说老夫要借重这点手段,使你们尽归劫数,那就未免有些小觑老夫了!”

玄皇教主道:“既是说明,再无隐讳的必要,本教主相信你确有此能,今日兴会之人,能否逃脱此劫,只有各凭本领、运气了。但有一点使人不解,还得请教一二?”

梅花主人朗朗笑道:“你尽管问吧!诸位死已将至,老夫也不愿你们化作怨鬼后,仍是糊糊涂徐。”

玄皇教主道:“天下英雄与你何根何仇?你为什么定要把我们置于死地?”

梅花主人拍须沉吟一阵,道:“这个,说来话长了,不淡也罢!”

玄皇教主道:“最好是说个清楚,阁下既有尽我今日与会之人的预谋,想来也不在乎早一时晚一时了。”

梅花主人冷肃的说道:“诸位当真要知道么?”

李文扬接口说道:“不错,阁下虽然有屠杀今日与会之人的布置,但我等决不会束手待毙,想来今日一战的惨烈,定当是空前绝后……”

梅花主人傲然接道:“诸位也未免想得太好了,老夫只要一声令下,片刻间诸位即将尽化切灰。”

李文扬道:“那料未必,阁下也未免太过自信了。”

梅花主人道:“诸位如若不信,那就不妨试试。”

玄皇教主道:“且促,阁下还是先把仇恨天下英雄的原因,说将出来。不论这场约会结果如何?大家都死个明明白白!”

梅花主人道:“老夫自有必胜之道。”

玄皇教主道:“就算你能在片刻间尽把与会之人置于死地,但我等死的不明不白,于你何安?”

梅花主人双目闪动着泪光,前瞻自语道:“这话不错,这话不错……”

玄皇教主接道:“阁下弃去姓名不用,自号梅花主人,想来这番思仇,定然和梅花有关的了?”

梅花主人呆了一呆,道:“事无幸成,你以一介女流之身,统率玄皇教千百高手,果有非常之才。”

玄皇教主道:“过奖、过奖!阁下之能尤在本座之上。”

梅花主人突然一整脸色,冷冷说道:“诸位既是都想弄个明白.老夫就答允诸位最后一个请求就是。”

玄皇教主接道:“纵然我等不提此请求,阁下只怕也会说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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