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钱冷哼一声,一脚踢去,将那人踢得倒在地上,接着杨钱手中大刀一挥,那人的头颅马上就滚到了一边,脖颈上喷出的鲜血,溅上了半空。
看到红艳艳的血,飞溅而出,金浩身后的原阳军士兵们,同时大声喝起好来!
杨钱浑身鲜血,一脚将那颗人头踢到一旁,接着目光盯住那人之后的另外一人。
杨钱手中大刀连挥,一口气从绳头杀到绳尾,将二十名燕军降兵全部斩下头颅。
金浩望着已是血人一般,提刀行回的杨钱,笑道:“满意了?”
杨钱摸了把面上的血水,笑了笑。
他的笑容却已是比那地狱厉鬼,还要狰狞几分。
“下一个!”金浩冷声道。
一个接一个的突击队幸存者,提着大刀,去俘虏群中寻找自己的目标,去时本就满是灰土血渍的铠甲,回来之后,无不被燕军俘虏的鲜血,彻底的洗刷了一个遍。
渐渐的,府邸后院之中,已是被尸体填满,浑浊的血水四处流淌,在地面之上四下蔓延,整个天地都被这片残酷的红色所覆盖。
金浩突然想起,脑海深处的某段记忆,那是猎人抹杀,被陷阱捕获的虎豹豺狼的景象,也是如此的冷漠随意。
眼前的场景,与之是如此的相似,只不过,这一次野兽换成了燕人。
他的嘴角浮现出冷酷地笑容,拉出横刀,向着燕军俘虏冲去,一刀下去,两名燕军俘虏同时被他从腰部斩断。两人的肠子下水混合在一处,分不出彼此。
残酷地杀戮,持续了小半个时辰,到近午之时才算是结束。
八百多名燕军俘虏,就这样从世界上彻底的消失干净,只在府邸的后院中,留下了一地的断肢残体。血水已是灌注于地,也许明年春暖花开时,这里会长出一个个鲜活的人类器官吧!
……
四更天
天才开始蒙蒙亮,秋风显得分外地冷。
锊城城头上,燕军的大旗在寒风中瑟缩着,散发出一股腐朽的气味。
往年早晨,最喧闹最雅致的碾子街,却没有任何的声息,寒鸦在枝头呆立半晌,才哑哑地呱了一声,向苍穹中飞去。
三日之内,周围的五处城池,已是先后被原阳军攻陷,占领城池后的原阳军,虽然不扰百姓,带却一定会杀掉所有的燕军士兵。被攻下的城门上,都会被血写上,“献城者饶,顽抗者斩!”
得到原阳军出现在周围的消息后,锊城已再没有了昔日的繁华,道路两旁的深宅大院,半数都已是空的,朱漆斑驳的大门紧闭。阴沉沉地笼罩着,一股化不掉的惧意。
还留下没有逃难去的几家,大门也是同样禁闭着,有人与无人,根本没有任何的区别。
“呜――呜——”,凄厉的号角声,搅碎了寂静的清晨。
本就寂静的街上,更是变得鸦雀无声了起来。随着号角的持续,陆续由南向北响起士兵集合的鼓声,百姓也开始呼儿唤女的呼喊响成一团。才走出家门的百姓,拔腿向所住的巷子里跑去,却看到几个燕军士兵,正慌慌张张地脱着军装,换着平民的衣服。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匡遗扔下手炉,在亲兵的服侍下,颤抖着披上了铠甲。
对于他这种文臣出身的将领来说,穿上铠甲的唯一作用,就是可以让自己更加的安心。
当匡遗带着几个心腹手下,赶到城头处的时候,遥遥的已经可以看见原阳军的大旗。
原阳军的人马很多,起码不下数万的马匹,但士兵却没有马的五分之一,与城头上嘈杂的燕军相比,来犯之敌简直可以用安静二字形容。
没有喧哗和呐喊,原阳军的士兵们在低级军官的带动下,纷纷下马,排好攻击阵型。几百个士兵赶着马匹,连推带拉地将一些奇怪的大家伙,推上了土坡。
土坡之上,有人忙碌的挖着战壕,垒着土墙,四野中枯黄地草木,隐隐地衬托着那一堆堆的红土,土堆上招摇的军旗,在朝阳下看起来分外地刺眼。
“原阳骑兵,是原阳骑兵!”守城的燕军士兵,都是慌乱起来。对面的旗鼓和严整的阵容,让他们感到非常的压抑,有人开始切切私语起来。
“真的是原阳骑兵,他们怎么来的?难道是因为大王派兵伐原阳,他们打算报复嘛,大王好糊涂啊!”有人咒骂,有人摇头,原本低微的士气,一下子更是降到了崩溃的边缘,如果不是匡遗的心腹手下和直辖部曲,在旁边监督的话,已经是有人打算弃械逃命去了。
“王朴呢,不,不是让他去,去联,联系定益城……去了吗?”匡遗听到士兵的议论,愈发地紧张起来,好不容易才稳住心神,没把联系退守几个字说出口。
“城主,我锊城之内,一共才不到三千士兵,昨日听说原阳军要打来,已是有几百人开了小差。今天原阳军已是到了城下,更是有好几百人躲了起来,靠现在这些人手,哪里守得住城啊。敌军不但人多,而且——您看看人家的装备和武器。”旅帅寇强,在匡遗身后,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地提醒道。
“躲起来?”匡遗终于醒悟过来,早知如此,自己刚刚何必出来,直接躲去百姓家中,总比上了城头送死舒服啊。
可惜啊,自己实在太是愚蠢,无奈事到如今,也只有硬着头皮打打看了。匡遗想到这里,双手扶住城头,挺直腰杆喊道:“来人,给本城主擂鼓”。
连绵的鼓声从城头响起,多少挽回了一点颓势。几个死忠的亲兵大声鼓噪呐喊,想找几句骂阵的话,来羞辱城下的原阳军,但找了半天,却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喊了几声,见没人接茬,也就蔫了下去。
倒是一些过去与齐军打过仗的老兵,将床子弩、滚木、檑石等,七手八脚的摆好,以防原阳军马上攻城。
“城主,是出战还是坚守?”黄矩不和时宜的问了一句,登时惹来一片白眼。
“敌军势大,而且兵锋正锐,我,我等当坚守。待其粮尽,气泻,自去!”锊城城主匡遗,自然知道没人肯出城搏命,英明的做出了守城的决定。
众手下答应一声,各自按各自的理解,去安排城墙的防务。
大伙本来就不愿意与原阳军动手,毕竟人家来袭,是大王先去招惹的人家嘛!而且匡遗的表现,更是让大家明白,这位城主大人的能力,根本就是指望不上。
如今唯一可作为凭借的优势,就是城池的坚固。锊城建立六百多年,虽然老旧了些,但城墙和瓮城基本还算完好。几年前,被齐人用投石机砸出的豁口,已经修葺过,城头上的防守器械,也很充足。
原阳军这次虽然人马不少,但马却拿不了兵器,杀不了人。一万多的士兵,就算进行强攻,一时半刻也未必能杀入城内。
“老马,你说,这城,咱能守得住么?”黄狗蛋看了看四下没有士兵偷听,拉了拉卒长马逵,把他拽进了城东的角楼里。
“我也不太清楚,自从大王派兵要讨伐原阳。这些日子,原阳军不知怎么,就到了咱们境内,攻琢城,下龋城,都是一夜之间入城,第二天迅速离去。那五个城市虽然不大,属于弹丸之地,但城墙却修得不矮。不知道这些原阳的骑兵,凭什么本事一夕之间,就把城给攻了下来。”马逵也四下看了看,用手比了比城墙,压低嗓子说道:“黄兄,我看今天情况好像不妙啊。”
“不错,我也有这感觉,你说,咱们等下怎么办?”黄狗蛋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
“看情况吧,反正能活下去,才是他娘的正经!”马逵叹了口气,没有直接回答黄狗蛋的问话。
其实他很想说,若是乐毅老将军还在咱燕国,别说是原阳军,就是齐军也要老老实实去守他们的城池。别说进攻了,咱们不去攻他们,齐人就要谢天谢地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对燕王更是绝望,燕国十几年的蓄力,就在这昏王的手里,被齐国田单的火牛阵,烧得灰飞烟灭。
轰——
一声惊雷般的大响,打断了马逵与黄狗蛋的议论。
巨响声过后,城头上响起绝望的惊呼,凄厉的惨叫,和临终的呻吟。
宽达数丈的城墙上,无端被砸出了一个大坑,几根碎骨在坑边冒着热气,提醒着人们,片刻前,这段城墙上还有着生命的存在。
“是什么东西?”卒长马逵的脑袋,嗡的一声,瞬间涨得老大。
满墙乱跑的燕军士兵们,惊慌失措的军官们,都证实了那敌人武器的可怕。
锊城城主匡遗,不知是被那声巨响震伤,还是被炸坏了脑子,趴在城堞之后,发不出一个像样的命令。
旅帅黄矩临危之时,反倒吓出了几分胆色,叫嚷着,安排床子弩向对面的土坡上射击。白亮亮的长弩,带着风声飞下了城头,在对面的山坡上,插得东一支西一支,却没有一支真正的威胁到对方。
“瞄准了再射,当弩矢不要钱吗?”黄矩推开身前的匡遗,亲自来组织起防守。不知道城破后,要被原阳军怎么处置,诸位出身不同的军官,面临危险时,反而团结到了一起。
匡遗没有计较黄矩的失礼,迅速地让到一边,看着黄矩调集士兵,和开过弩的老兵,喊着号子拉弦,矫正角度,瞄准。
一根粗大的弩箭,随着黄矩的命令飞了出去,准确的命中了二里外的土垒。正在矫正投石机射击角度的司马尚吓了一跳,看看那微微颤动的长长弩杆,自嘲的笑了笑,吩咐麾下士兵,在外围竖起简易的原木巨盾。
战争最可以锻炼人才,如今的原阳军骑兵,已是在向着骑步两栖发展起来。
原阳游骑军的士兵们在学习,军官们也在摸索。
整个军中,除了过去使用过投石机的老原阳兵,其他人都是两眼一摸黑。
但越是这样,越激发了大伙学习的热情。人有时候就是如此,对于新鲜的东西,总寄托着无限希望,有无尽的精力去了解它,期待能把它的作用发挥到最大,从此实现心中的梦想。
“这东西和弓箭差不多啊?都是向上之后,再落下伤敌的。就像床子弩和弩机一样!”金浩在尽量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
这投石机是杨钱鼓捣出来的,他在邯郸之时,听李斯讲解过攻城的器械,对这投石机尤其记忆深刻。昨天李将军说要攻打锊城,但却恐这老城城墙太过坚固,怕士兵伤亡太多,就开始全军征集起好的计划来。
杨钱灵光一闪,就想到了这东西。向李牧将军禀告之后,李牧马上拍手叫好,并全军寻找起了解投石机的士兵来。
不到一个时辰,就有三百多的士兵聚集了起来,李牧一看,原来这些人都是,过去吕不韦手下掩日军的士兵,现在原阳军中的伍长、两司马之类的低级军官。
这些人都上过李斯、韩非、以及吕侯吕不韦的战争课,对于攻城器械和守城器械,都甚为了解一些。
李牧大喜之下,就让他们马上制造投石机。
第273章 逃将
今日面对锊城的一战,还是李牧这支全骑兵军队,进入燕地之后,第一场面对面的硬攻城池之战。面对那砖石砌了表面的高大城墙,和人口众多的锊城,李牧决定用远程手段,给城内的匡遗来个下马威。
“杨钱,准备好了吗,对面的情况怎么样?”李牧在侍卫的簌拥下,从山坡下绕着林地走了过来,关心地问道。
“还要等上片刻,等所有投石机都矫正到同样的角度,给锊城来一次齐射,绝对能把匡遗那个无胆的家伙给吓走!”杨钱笑了笑,用手点着城头上忙碌的人群,兴冲冲的说道:“刚才对面的床子弩射了一轮,却没伤到咱们一个士兵,估计他们那里,真打过仗的老兵不多。更不可能有您说的,那种当年乐毅训练的燕棱军”。
李牧点了点头,并不干涉杨钱的具体指挥。他从吕不韦那学到了一点,就是一个好上司,只需要布置下任务,具体的实施过程,应该让下属尽情的去发挥。一个优秀的统帅,需要做的是如何统筹全局,而不是事必躬亲。
关于当年乐毅在燕国时,训练的那支战无不胜燕棱军的传说。从乐毅被燕王猜忌,逃离去赵国之后,在战场上,任何人都没有见过这支军队。但作为一军统帅,李牧却抱着宁可信其有的态度,并且一再强调,若是遇到一支全身着麻衣的军队的话,一定要马上禀告。
一个个小旗,在各个投石机上举了起来,显示着投石机的角度,已经全部矫正完毕。可以做一次性的齐射。
杨钱挥动着指挥旗,示意各机位的操控手,可以按刚才试射时的重量,装填进石块,准备进行发射。
刚才那一下投石,不偏不奇飞上了城墙,杨钱就已是确定出了角度,与篮内石块的重量。按照这样的标准来实施,必然可以直接命中目标。
“我要是城里的燕军指挥,就趁现在这机会,派兵出来突击你的投石机群。”金浩板着脸说了一句。
他所带领的游骑旅现在的任务,就是保护这批投石机和操控者的安全。他自然希望燕军可以冲出来,对投石阵地进行袭击,那样的话,自己和手下的兄弟们,就有了杀敌立功的机会。
“呵呵,金旅帅恐怕要失望了,这城中的燕军可没这个胆子,要不然,李将军也不会带咱们来强攻锊城了!”杨钱自然明白金浩的心意,尤其是那位在金浩身后,不停地摩拳擦掌的张布赫,更是充分证明了他们的想法。杨钱笑着回了一句之后,将手中的令旗举起,重重的在半空中用力一挥。
霎那之间,天空暗了下来,二十几具投石机,几乎同时被砸断机钮。将一片片巨石,呼啸着送上了空中。飞石落下,烟尘腾起老高,遮住了朝阳,也遮住了城楼的孤单身影。
饶是事先有所准备,金浩依然被震得两耳轰鸣,震惊地喊道:“这动静真他娘地大,要被这飞石砸中,保证他爹娘都认不出他来!”
两里之外的城头上,尘烟散尽,刚才那一轮投石射击的效果,完全展示在众人面前。虽然过去听说过投石机的威力,但当真正见识了其能量的时候,金浩还是被这机械造成的杀戮惊呆了。
由于事先预料到,锊城的燕军没有胆子出城迎敌,所以李牧将投石机安排得距离城墙很近。
投石机射击之前,站在土坡上面,完全可以直接看到,城头上拉动床子弩那些士兵的身影。
滚滚浓烟散去之后,那些城头上的身影全都不见了,只有破烂的城楼,碎成木屑的床子弩,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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