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就是他？”郑乐乐僵硬的扭过脖子看着柳若芊，事实上现在整个房间里没有人比她再紧张了，她可是将老爷子怎么对待那些罪犯的全部过程看下来的唯一目击者！
“上次说把我介绍给他……”柳若芊刚说到了一半就不说了，因为此时此刻的老爷子正一脸笑眯眯的盯着她，搓着手舔着嘴唇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老爷子，您，您，他……”硬着头皮站出来，郑乐乐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竟然还敢跟眼前这个老人说话。
“唔，他在里边，你们聊，老人家我还有事呢！”佯装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老爷子甚至于都没看身后的潘红升就直接大步离开，而看着这一切的郑乐乐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事实上，不敢说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是不能说！
三天的时间郑乐乐不但归职，同时奖金奖章奖状拿了一大堆，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李局找她说的一番话。
“乐乐，当时你是唯一的一个目击证人，你看到什么了？”
这是当时李局一本正经的看着郑乐乐问出的话。
而她的回答是：“我看见那个老头说他们里边只有一个能活下来，可最后活下来的那个，被老头扭断了四肢又扭断了头！”
回答的一点没错，郑乐乐甚至于都不敢想不敢睡觉，只要一闭眼就是老人伸出枯槁一样的手抓住二哥的脖子，嘎巴嘎巴扭动，同时传出来二哥不似人生的惨叫！
而听着郑乐乐的话，李局当时的回答却是这样：“错了！你没看到这些，你唯一看到的就是他们打起来了，然后都死了，自始至终没有那个老头一点事！”
想起当时李局那个满是深意的眼神，再看看床边的潘红升，郑乐乐犹豫了一下就拉着柳若芊走了进来，不管怎么样，即便是再害怕遇到那个老人，自己的救命恩人也必须要见，这是她做人的准则。
“乐乐，他怎么了？”将房门关上，柳若芊看着病床上躺着的潘红升一脸虚弱的冲着自己点了点头，轻轻拉着郑乐乐的手臂问道。
“没事，就是受了点伤，和我比都算轻的。”扯了扯嘴角，郑乐乐一脸感慨的说道。
第四十一章 苏醒
呦呵！
病床上的潘红升差点气乐了，这妮子真是什么话都敢说，而且一脸真儿真儿的表情就连自己都恨不得相信了。
“喂喂喂，麻烦你照顾一下兄弟的情绪好不好？”躺在病床上的潘红升没好气的说道。
事实证明此时此刻的郑乐乐拉着一个大美妞站着，而自己鼻子上插着管子躺着，谁更惨一眼就能看出来。
“怎么没照顾了，我要是你我也巴不得昏过去呢！”郑乐乐哼了一声，随后将手里提着的一塑料袋零食放在桌子上，叹了口气说道。
心头一动，潘红升刚醒没多久，虽然想问问老爷子自己昏迷之后的情况，不过一想到自己让老爷子担心了这么久，也就不好意思问了，现在看着郑乐乐顿时好奇起来。
“你跟我说说当时怎么回事吧！”潘红升想坐起身子，但却感觉自己大腿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脸色一下子白了，随后不得不放弃，再次躺在床上。
“什么怎么回事？当时么？”郑乐乐眼珠一阵乱窜，随后嘟着嘴说道：“当时你昏过去了，然后你爷爷来了，把所有人打晕了，就是这样。”
“拜托，你要是不会撒谎能不能不撒啊！”潘红升无可奈何的揭穿了郑乐乐的谎话。
一般人说谎最起码的不会表现的太过不自然，郑乐乐却不一样，说谎的时候腮帮子鼓鼓的，眼睛不停的乱转，整个脸红的跟西红柿一样！
这种人说瞎话潘红升就连气都生不起来，唯一的感觉就是好笑。
“那个，我跟你说这件事不让说出去，所以……”郑乐乐最终还是找出了一个李局曾经告诉过自己的借口，冠冕堂皇的将潘红升敷衍了过去。
明白自己没机会知道结果的潘红升也不再较劲，随后转而问道：“那那些人现在怎么样？”
潘红升这句话看上去是关心，但实际上就是在套郑乐乐的话，他明白这马虎大意的小妞三言两语肯定露出马脚。
“死了！”郑乐乐心不在焉的说道，话一说完就后悔了，稍一愣神就怒视着潘红升，显然明白了这犊子在套话。
而此时的潘红升根本没把郑乐乐看向自己的眼神放在心里，满脑子都是从对方嘴里说出来的两个字，死了！
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
潘红升到现在还记得自己昏迷之前只是二哥腿上中了一枪，其他人都一点事没有，而且他也不相信郑乐乐能一个人将在场的所有人弄死！
因为他比谁都清楚那把54式手枪里剩余的子弹数！
四颗！自己中了2颗躲开1颗，二哥腿上中了1颗，合起来是4颗子弹，而54式手枪一梭子一共只有7发！
这也就意味着，剩下的三颗子弹就算每一颗都能打死一个人，在场的也会有人毫发无损的将郑乐乐擒住，所以他在昏迷之前将手枪给郑乐乐为的不是让他将所有人杀死，而是威慑对方让自己有机会逃走！
可实际上呢？郑乐乐说所有人都死了！
潘红升似乎明白过来点什么。
“我老爹弄死的？”潘红升淡淡的问道，他虽然不知道老爹的身份，但几次相见无一不是让自己大吃一惊，不用想也知道在金江肯定算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嗯。”自知漫步过去的郑乐乐无奈的撇了撇嘴，脸色有些发白。
“当时什么情况你跟我说说，我和我老爹是自己家人没事，我知道组织肯定让你保密了，但要是这么憋在心里肯定特别难受，说出来肯定会好些。”潘红升一脸诚恳的看着郑乐乐，循序善诱的说道。
的确，一件事憋在心里让它烂了谁都不好受，尤其是郑乐乐要隐瞒的那种让自己精神防线都崩溃的事。
“其实真没什么。”郑乐乐勉强露出一个跟哭一样的笑容，拉着柳若芊就要走，可这世道柳若芊却执拗的挣开了郑乐乐的手，一双杏眼看着对方泫然欲泣的说道：“你答应过我什么都不瞒着我的！”
呵！
如果不是自己动不了，潘红升现在肯定会做起来好好鼓鼓掌，自己正愁没办法让对方说出事实呢，真是刚一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我……”郑乐乐犹豫了，她不知道该不该说，看了看潘红升真挚的眼神又看了看柳若芊泫然欲泣的双眸，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李局说不让告诉外人，但潘红升和那老人不算外人，我和若芊跟更算不得外人。
如此安慰着自己，郑乐乐自己拉了把椅子，随后轻咳了一下慢慢说道。
过程算不得心惊胆战，因为柳若芊胆小的关系，郑乐乐尽量用平缓祥和的语气将整个后面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可即便如此，在说道将其中一个人的手脚全部顺时针拧360度时，即便潘红升脸上都泛起了一丝骇然的神色。
这根本就不是人能干出来的，可事实上郑乐乐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老爹做出了这种事！
“你说的怎么跟恐怖电影似的？”潘红升目光闪烁的问道，实际上心里已经相信了八成。
没人比他更了解这个猥琐老爷子了，看上去一副好脾气赖性子，但实际上老人做事非常讲究，任何事都有底线。
只要他认为不算触及他底线的，哪怕杀人放火他都不会放在心上，朋友该交还交，串门该走还走，可一旦事情超出了他的底线，那接下来面临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能承受的了的！
而自己中枪而后昏迷，这件事显然已经将老爷子心底最弱的那根神经碰断了！
“我也觉得像做梦，可事实上，现在房间里还有好多碎肉。”郑乐乐咽了口口水说道。
“乐乐，一会老爷爷会不会还来？咱们赶紧走吧！”不等潘红升再次说话，一边的柳若芊已经瑟瑟发抖的拉着潘红升要离开，而看到潘红升一脸无奈的点了点头示意可以离开时，脸上不自然的泛起了一丝羞涩的笑容。
“那有机会我再来看你，这些东西是队里要求送的，你放心吃不欠我人情。”郑乐乐指了指一塑料袋的吃的，对着潘红升点了点头，随后就要拉着柳若芊离开，可就在这时。
“吱嘎”一声，门开了。
第四十二章 众女探访
许舒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很莫名其妙的烦躁，先不说自己老爸一天到晚不着家，弄得自己吃吃不好睡睡不好的要担心对方会不会有什么危险，而另一方面就是潘红升！
这个第一次见面就让自己尴尬的学生在她心里几乎有着不可磨灭的位置，并不光是因为两人在一起被误认为情侣而睡过觉，更多的是那种被保护的感觉让她从心里觉得静谧。
可就在不久前，许舒在得知潘红升又一次“出车祸”后顿时暴跳如雷，编瞎话都不编一个不重样的，这根本就没把老师放在眼里。
可当许舒今天看见潘红升的家长哭丧着一张脸，拿着ICU病房房卡和病危通知书时，许舒整个人都蒙住了。
怎么可能！
这个一直在默默保护自己的男生就这么下了病危通知书了？
再三追问的许舒虽然最后得知潘红升暂时脱离了危险，但看到那老人一脸心酸的样子，依旧忍不住一阵紧张，请了个假直接朝着潘红升所在的医院赶来。
“你们是……”推门而进的许舒第一眼就看见病床上的潘红升一脸无奈的表情和两个穿着截然相反的女孩正对着门口，整个人顿时紧张起来。
这是女人那种莫名的第六感和紧张感，许舒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东西被人偷走的感觉，说话的语气都有些不太和气。
看着门口穿着靓丽的女孩冷着一张脸看着自己，郑乐乐稍微一愣就明白了两人的关系，随后上下打量了两眼才慢慢说道：“看不出来我是警察？”
“警察？”许舒诧异的看了眼潘红升，而此时的潘红升正因为许舒的到来而感到惊讶，一时间竟然忘了自己让苏雪编的瞎话。
“不信？这是*，不信你回去自己查去！”郑乐乐亮了亮胸口的警牌说道。
“我没不信，我就是好奇为什么出车祸了警察不去找肇事者，反而在这盘问我的学生！”脸色缓和了一点，不过许舒心中的疑问却没打消。
“出车祸？”郑乐乐愣了一下，随后扭过头看着潘红升，发现对方不停的对自己眨眼，随后才恍然大悟。
“呃，对，是，那个，我们要去找肇事者了，老师您，慢慢呆着！”
听见郑乐乐的话潘红升就合眼了，这妮子根本不会说瞎话，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她那种言不由衷的表情。
果不其然，潘红升再将视线放在许舒脸上，顿时发现对方的惊疑更甚，随后连忙对着郑乐乐说道：“乐乐，你赶紧忙你的吧，不用管我了，去吧去吧！”
潘红升挥了挥手，无力的躺在床上思索着怎么和许舒解释，而郑乐乐也知道现在不是留下来的时候，点了点头就拉着一旁默不作声的柳若芊离开了房间。
“潘红升，你到底怎么了？”ICU病房里，郑乐乐和柳若芊一走，许舒的眼圈顿时红了，虽然勉强拿着自己老师的架子，但实际上眼泪已经沁湿了眼眶。
“没怎么啊，现在不是挺好么。”潘红升撇了撇嘴，张嘴说着瞎话。
鼻子上插着氧气管，手上打着点滴，腿上过着绷带，脑袋一阵阵的发晕，如果这状态算挺好，那潘红升平时算什么？打了鸡血了？
“挺好？挺好你现在在医院里？别跟我说是你住院了，我是你的老师，你必须对我说实话。”许舒看着潘红升一脸郑重的说道。
老师怎么了？老师就得跟你说实话？
潘红升扯了扯嘴角，不去理会这么一个牵强的理由，直接把眼睛一闭不再说话。
“你说不说？”看着潘红升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许舒气的恨不得再那张残虐的脸上踩几脚才解气，恶狠狠的看着潘红升问道。
“不说！”直接拒绝回答。
并不是潘红升不想告诉许舒自己发生了什么，而是就算说了对方也会觉得自己再骗她，毕竟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谁会相信一个20岁的孩子竟然破获了一个扎根在金江3年之久的一个军火走私团伙？
没人相信，潘红升也不指着许舒能信什么，直到看见许舒眼泪忍不住簌簌而下时终究于心不忍了。
“你别哭了，疼的是我也不是你，你至于的么？”没好气的看着许舒，潘红升咂吧着嘴说道。
“怎么不至于，你是我学生！”被潘红升看的头皮发麻，许舒倔强的用这个稀松的理由扛着。
“学生怎么了？那么多学生都出事了，你这眼睛还不哭瞎了？”潘红升满不在乎。
这个回答让她非常不满意，哪怕你说因为当初你帮我过，所以现在我把你当成一个恩人看待，恩人出事了自己会担心。
哪怕这么个回答，潘红升都会给点好脸。
两个人的关系都心知肚明，虽然没挑开，但实际上不管说雨中漫步也好，还是同床共枕也好，这一男一女已经注定了会因为每一件事纠葛到最后。
这点潘红升自己都清楚，他不相信许舒会不明白。
“你不一样！”许舒擦着眼泪看着潘红升，恨不得上去打一拳才能让自己消气。
“怎么不一样了？”潘红升一脸好笑的看着许舒，而这时的许舒才明白原来这半天这犊子竟然拿自己开涮！
“你自己知道！”勉强破涕为笑的许舒嘟着嘴不去看潘红升，而这时的潘红升却突然哎哟了一声，随后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许舒毕竟不是小孩，心里自然明白潘红升十有八九是在骗自己，叫了两声没反应后就等着他自己‘醒过来’，可过去将近五分钟了，这牲口就那么静静的躺在床上，呼吸心跳都正常，唯独怎么叫都叫不醒！
慢慢的，许舒觉得不对了，连忙拉起床旁边的警铃，随后大声叫着潘红升的名字，眼泪再次滂沱而下。
她心里明白，即便自己再不想说，也不得不承认潘红升已经在她的心里生根发芽，这个傲娇的女人不会轻易的带一个救过自己的人回家，更不会随便的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除非是……
第四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