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潘红升反倒是平静下来:“人没事吧?你和博文没大碍?不要放在心上,一点钱而已,叫博文回来吧!”
“但是……那么多钱……”
“我叫你们回来!懂不?现在是人家计划了等着咱们往里跳,我们在跟着别人的节奏走,再这样下去只能更吃亏,明白?”潘红升厉声喝道:“叫他回来!这是命令!”
他的声音让大厅内的债主们再次不安起来,纷纷伸着脖子往里看,一个年长者哭丧着脸哀求道:“潘老板,您行行好吧,我这一把岁数了才攒了这么点钱想给二儿子买房子,赶紧利索点还给我们吧……”
他这一起头所有人都如法炮制,大厅里顿时成了悲惨世界,人人都讲述起自己的不幸和艰难,个个嚎啕不已。
“别吵了!”潘红升火了:“都把凭证拿过来!换成我的借条!”
“啊?”众人都愣住了,面面相窥:有正规的凭证都要不回钱来,你的借据有用?
但却有人愿意这么做,因为他们心里清楚就算把苏海波剐了也没钱,还不如把希望寄托在这个貌似财大气粗的年轻人身上。
人群就是这样,有带头的就会响应者越来越多,再加上有一部分人已经从酒店直接领了钱,更加让这些人疯狂的涌了过来:“先给我换!先给我换!”
不一会儿那些集资凭证尽数到了潘红升手中,而每个人都拿到了潘红升手写的借据。
“三天之内,还请欠款!”潘红升斩钉截铁的说道:“若是超时,记住了,翻倍还!”
这些已经近乎绝望的债主们哪里还奢求什么翻倍?给他们一丝希望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打发走了那些债主,只见小柯和一脸羞愧的张博文也回来了,见到潘红升就噗通一声跪下了:“大哥!我对不起你!我……”
“不用说了,没事的。”潘红升连忙把张博文扶了起来,随即问道:“看清那个人的长相了吗?”
“没有!我们刚把车停在路边就去买包烟的功夫,那个人就像只鬼……”张博文仰着脸一副苦相:“我真是想不到,他的速度这么快!一拳把车窗击碎,随后身子立刻像鱿鱼般钻进去了!”
潘红升听着对方的倾诉,心里也有些感到不可思议:在这个城市,居然还有可以让张博文这种级别选手来不及反应的人?
并且对方的做法很明显是算计在自己前面,好像已经猜透了自己要做的每一件事……
他突然眉头一皱,快步走到包间里。此时苏海波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苏雅jīng神状态也好多了;他小心翼翼凑过去,贴着耳朵轻轻的问了苏海波一句话。
“啊?我怎么知道你们来的?是你的部下打电话给我的啊!”苏海波一脸的懵懂:“是一个女人打电话给我,说是你的私人秘书;她叫我务必准时先来这里等待。”
潘红升脸sè一下子变了,眼中一团火焰猛的闪了一下,随即消失于无形!他突然冷笑了一下:居然敢跟我玩心计?找死!
“怎么了?”苏海波毕竟是苏海波,听到潘红升这样问立刻沉下嗓门问道:“莫非……叫我来的,不是你的人?是……”
“没错,就是害你倾家荡产还要挖个坑的宦小静!”
潘红升拍拍苏海波的肩膀,带着几分笑意问道:“苏伯父,想不想把你失去的东西,拿回来!?”
他的这句话使得原本目光黯淡躲闪的苏海波突然有了jīng神,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拳头握的咯嘣响!
但是他又看了看身边惶恐不安的苏雪苏雅,眼中那种暴怒突然化为无形,软软的说道:“我倦了,无所谓什么拿回什么,只希望那个女人把用我的名义欠下的钱还来!给我以下部分让我可以给女儿们缴学费当嫁妆,我就知足了!”
听了这番话,潘红升却感到心里很温暖。他很庆幸自己没帮错人。
虽然苏海波不再是个风云人物,也没有了风云人物的气度,但他至少坚持选择做一个合格的父亲。
“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请说一句。”苏海波这句话像是在维护自己做父亲的最后一点尊严。
“一定会的,希望您能尽量的多提供一些那个女人的资料……”
潘红升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种怪异的感觉,似乎天花板和地面都有无数只眼睛在看着自己,让他后脊梁发冷浑身发凉。突然他大喝一声对着屋外喝道:“有人偷听!抓住!”
“嗖!”话音未落只听屋顶上有人咚咚咚的跑动!张博文和林红怡立刻从前往天台的楼梯追了过去。
参悟生死之后潘红升就有了这种奇异的感觉,事实表明这种感觉很准确。
然后当众人冲上天台之后却发现刺探者早就没了踪影,只剩下一只黑sè的,圆柱形的工具。
“nǎi的!他是怎么跑掉的?”张博文难以置信的看看四周,根本没有可以下去的地方,也没有绳索,对方像是在这绝地人间蒸发了。
还是林红怡观察力敏锐,小手往上一指:“在那里!”
众人抬头一看,都傻眼了——只见一个穿紧身衣的男子伏在简易滑翔翼上,轻轻飘着飞向远方!
他居然还回过头来冲着潘红升摆摆手……
“妈的!老子这就拿枪把他打下来!”xìng格火爆张博文简直暴跳如雷,看那架势恨不得把对方骨头砸成碎桃酥。
他真的从后腰拔出手枪来,瞄准空中的刺探者就要shè击!
“噗!轰隆!”突然他的子弹被潘红升的手掌堵住!手枪炸了膛!但也因为如此爆炸声异常沉闷。
“升哥!你这是干嘛!”张博文被炸膛的枪支搞得灰头土脸,但红罡气的护体能力压根可以无视这种程度的伤害。
潘红升若无其事吹吹自己手掌上的灰烟,看着空中飞翔而去的对刺探者苍劲有力的说道:“他已经飞出了shè程,用枪是中了他的第二个套。”
就在这时,一大堆军jǐng冲上了天台,用枪指着潘红升等人喝道:“举起手来!有人举报你们私藏枪支!”
第二十八章 仁者无敌
潘红升和张博文都笑了:私自持枪?上千人的大混战血流成河都没人管,居然会在这金江因为这个罪名被jǐng察围住?
“你们被包围了!不要做无谓的反抗!”这几个军jǐng挺像那么回事。但话音未落只听酒店下面呼啦啦来了几十辆车,每辆车都涌出几个手持武器的壮汉,随即进入酒店的军jǐng都被压缩在了天台上,进退两难!
“你们是隶属于哪里的?”潘红升看看对方的服饰,感到很奇怪。因为他们穿的不是jǐng察的制服,而是军jǐng。这些军jǐng一般行动的时候都会挂着自己的番号,而这些人的袖章上却是白板!
在协同老爷子镇压龙湾山异兽时,他曾经跟这些军jǐng打过交道。知道这些人有严格的制度,军jǐng的调动必须是省级部门垂直指挥,地方上绝对没有权利。但不佩戴番号的军jǐng,还真是少见。
这些军jǐng一共有十几个人,装备倒是从头到脚都很齐全,并且训练有素,见到潘红升的手下从楼道就要冲上来,连忙换了队型。
“我现在问你们一句,你们是那个部分的?为什么不挂番号?”潘红升yīn测测的看着胆战心惊的军jǐng们,不断的超前走去。
“别过来!不然当场击毙!”一个高个军jǐng紧张的吼道:“不然我们把你当场击毙!”
“嗯,”潘红升狞笑着用手握住了对方的枪口:“接着那,你们该如何离开?我现在问你们,是隶属于哪个部队!国家有明文法令:所有军jǐng必须佩戴番号,统一指挥!你们是谁派来的?”
与此同时,只听“逛荡”一声!手持各种口径武器准了那些军jǐng,林红怡虽然转作正行,但在金江还是一呼百应的。
这些军jǐng个个是战战兢兢,因为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说实话他们接到的命令都是不合规矩政策,因为下命令的是顶头上司所以只好迷迷糊糊的来了。
“你是头吧?”潘红升指指那个高个子的军jǐng,径直走了过去。
对方很是紧张,立刻拿枪指着他!但瞬间只见潘红升的身体似乎与周围的空气没有了界限,一道虚影闪过,只见所有军jǐng的枪支全部被切为两段!
潘红升在无常老人身上学的无常身法瞬息间把这些家伙缴了械,林红怡的手下立刻山前用枪逼住了他们!
“你要知道,我们是军jǐng!杀了我们你就完了!”高个子的军jǐng队长喝道:“做事情要考虑后果!”
潘红升愣了一下,裂开嘴笑了,手一扬身子似乎没动,但一名军jǐng的小腿突然喷出血液!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你!”军jǐng队长脸涨的通红,嗓子眼却一阵发紧说不出话来……他明白这个时候自己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造成手下的伤亡。
“您说完了吧,该我了。”潘红升坐在手下搬来的椅子上,缓缓问道:“我不愿意绕弯子,请问是谁派你们来的。”
“有必要告诉你?!”队长冷冷的说道:“我受上级垂直指挥,上级的命令就是一切!你就算是把我们杀光,上级还会派新的部队前来!没用的!”
“我倒是不担心这个问题,我担心的问题是……你们被人耍了,”潘红升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接通之后一个急躁的中年男子问道:“谁?”
“王军长,您的部下在我这里,我是国安组的潘红升。”
当听到潘红升的话之后军jǐng队长眉头一皱,他知道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
对方的语气立刻变得很客气,声音也低了下去,军jǐng队长听不到了,伸长了脖子好奇的看着潘红升:为什么我们军长都对他如此恭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是军长亲自下的命令?
潘红升跟王军长寒暄了一会,随即把手机递给了若呆木鸡的军jǐng队长:“你上司找你。”
“喂?”军jǐng队长呆住了:“王军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被人胁迫了!”王军长的声音带着几分恼怒:“这件事绝对要保密!不然你就给我提前退伍!”
“是是是!”队长就像是厕所里的磕头虫,他有些锋芒在背的感觉,他不知不觉的把军长的把柄握在手中,这是个机遇也是个压力。
潘红升看着对方那无所适从的样子,轻轻一笑:“哥们,我给你个建议,不知道你听不听。”
“对不起,这是我们工作上的失误,向你致歉……”军jǐng队长还是一套僵硬的“片汤”套话。
潘红升一个眼神示意,那些手下都把枪放下了;退了下去。
林红怡和张博文见此情势也退了下去,关闭了天台的门。
此时天台上只剩下潘红升和这些狼狈不堪的军jǐng,那些被破坏的武器散落一地没人理。军jǐng都看着自己的队长,不敢动弹!
“这位兄弟,这种形式化的废话,就不要说了,我倒是无所谓,接下里的这个建议,也许决定着你们这些人的命运。”潘红升故意把最后两个字拖得很长。
军jǐng们都懵懂不已,队长讪笑着问道:“您说的话,我怎么不大明白……”
“你们知不知道军一级的职务有多少人在竞争?有所少人不择手段的想要上位?”潘红升摇摇头:“你觉得你们王军长这件事情被人知道了会怎么样?这是擅自调动军jǐng!罪过有多大,知道吗?”
队长听的汗水涟涟,他知道这种利害关系会导致自己,自己整个小队人马的命运几何。
大领导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是不会怜惜这些小卒的身家xìng命的。没准找个理由就派他们执行危险任务,或是直接除掉……
这种事情并不是没有先例。
想到这里,队长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流,迷彩衬衫都被湿透了。
这种长期在部队生活的人,跟本就没多少心机和城府,他们生活的圈子很小。
“你们王军长不敢动我,但不意味着他不敢动你们,这种丑事传出去,一个人的政治生命就完了!你们真的觉得,这件事仅仅是提前退伍能解决的吗?”
潘红升的话就像是铁匠的大锤子,狠狠的敲打在每个人心头。
“请您给我们指条路吧……”一个女军jǐng带着哭腔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这个女军jǐng大概二十出头的年纪,虽然由于职业原因晒得皮肤很黑很粗糙,但模样还是不错的。
她是这支军jǐng小队的副队长,作为对立唯一的女xìng,她比这些毫无城府的汉子更加敏感一些,见队长始终是不着四六,索xìng越过他直接问潘红升:“听您的口气,应该是有办法吧?如果您同情我们这些只知道执行命令的战士,就给我们指条生路吧。”
“厉娜,你……”军jǐng队长感到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你不觉得自己有些越权吗?”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乎这些?”这个被队长称作是厉娜的女人随即火了:“人家是想帮我们!并且冒着得罪人的危险在帮助我们!你还在这里优柔寡断!知不知道这样会害死全队人?”
其他的队员们看到自己的队长跟副队长吵了起来,有些手足无措,这些单纯的汉子们从来没见过平时平脾气温婉擅长做思想工作的副队长厉娜如此暴躁!
队长被厉娜抢白一顿,脸sè一红气呼呼的转身就往外走:“随你便!身为国家军jǐng我要回去复命!我就不信这个邪!跟我来!”
连走几步之后,他却惊愕的发现,没人跟他走。
这些队员们一个个都脸sè晦暗,泥胎一般低着头。再笨的人,对这样的情势都会有所察觉。
“你们……”军jǐng队长气的说不出话了,正yù发作却看到潘红升冰冷的目光,他不敢说什么,怏怏的独自离开了。
“好吧,兄弟们,请允许我从今以后这样称呼你们,如不嫌弃的话,可以在我这里呆着,没人敢动你们!”潘红升轻轻用手掌拍拍胸脯:“你们在军jǐng中有什么待遇,在我这里翻一倍!多余的话我不多说,信不信我?信,从今以后就是我雷盾集团的一员;不信的话,我可以给你办手续移民国外,因为你们留下来的做法已经对我有了初步的信任,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