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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一口气，抓住暮云贺肩膀的手不住的颤抖，她不敢想想如果将暮云贺翻个身，她是不会会看到血肉模糊的场面。
她在心中安慰自己数千次之后终于将暮云贺的身子翻了过来，还好，她并没看到血腥的场面，暮云贺的仿佛只是睡着了。睡的很沉，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痛苦，安静的出奇。
“暮云贺，暮云贺！”没有看到血腥的场面，她的心也稍稍安分了一些。赵云不停的摇晃暮云贺希望他醒过来，睁开眼睛告诉她没事。
她不停的摇晃着，拍打着暮云贺的脸颊。暮云贺依旧闭着眼，神态安静。暮云婉下的昏睡咒，不到时间是不会醒的。
看着一直不睁眼的暮云贺，赵云的心又渐渐陷入慌乱，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落。而九浮的心也一点一点的跌至谷底。
仿佛又回到了封印之中，感受到的除了彻骨的凉，和看不到边的漆黑就什么也没有了，听不到，看不到，闻不到。感受不到任何一点活着的气息。唯一告诉他还没有死的信息，就是意识和回忆。他对帝女魃的回忆。还有那一句，千年之后我愿与你厮守。
如今，他什么也没有了。
“为什么？我和你有什么仇，为什么我喜欢的人，你都要伤害？你把他救醒……把他救醒……”
悲伤在心里装不下了，就会通过眼睛流出来，情不自禁的流出来。她认识暮云贺多长时间？好短，和他说过几次话？好少？他喜欢她吗？不。无论她做什么，怎么做，他都不会喜欢上自己。
原来电视里的互相喜欢是一件那么难得事情。难得就像穷人对奢侈品的奢望。可是有什么关系呢？有一个无法实现的理想总是比一个没理想的人要好的多。
喜欢一个人总是希望他好的，即使他不喜欢自己。
赵云只是流着泪，没有哀嚎，也没有讲他们相遇的种种往事企图唤醒这个不喜欢她的人。况且他们之间本就没有多少回忆可言。她不停的摇晃着暮云贺的肩，然后力道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哭泣。
她只是流着泪，看起来不知所措。
九浮站在旁边，更加不知所措，哭泣的明明是赵云，可看起来更加伤心的反而是一滴泪都未流的九浮：“我，没有伤害他。”
赵云没有抬头，身子却颤抖的更加厉害：“有意思吗？”
用伤心这两个字来形容九浮的状态都显得无力，比起伤心，他更适合麻木。麻木的连解释的力气都没有。
或许，那个喜欢他的帝女魃已经死了，或许，帝女魃骗了他。或许，他不该从封印里出来。或许，他就不该遇到帝女魃。
九浮和帝女魃之间有太多太多的或许，最初的那点希望和支撑早已被现实击溃的稀烂。他要怎么办，要去哪里，他全都不知道，他唯一的念头就是找到帝女魃，守在她身边。他给自己指了一条干净利落的路，干净利落到没有任何备案，没有考虑到任何一点意外。如今，意外出现了，他却傻了！
他一边又一遍在脑海里回忆着，那些被翻烂的记忆。一幕幕的重演，一幕幕的回放，他摇摇头，那些做出的或许，没有一个可以说服他！他只相信一条，帝女魃不会骗他，永远都不会。
“你……不是她！”苍凉迷茫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不再疑惑，没错，帝女魃没有错，是他错了，这个装着帝女魃灵魂的容器只是一个傀儡。他怎么可以指望一个傀儡爱上他呢？赵云是赵云，帝女魃是帝女魃！帝女魃从来不会不相信他，从来不会怪他，从来不会打他。她一向都是为自己着想。是这个躯体锁住了他最爱的帝女魃，让他痛苦不堪。他喜欢的不是赵云，只是赵云身体里帝女魃的魂魄。
那一刻，九浮的脑海里浮出一个念头，他要找回他爱的那个帝女魃，拥着着绝世无双容颜，不苟言笑，内心却柔软无比，只爱着自己的帝女魃。
那一刻，九浮看着赵云的眼神里在没有任何情感。
赵云没有说错，这个打着喜欢自己名号的男人，喜欢的不过是她身体的那个灵魂。这个结果对于赵云而言，是最好的。因为可以摆脱九浮的纠缠。如今，九浮明白了。他喜欢的不是赵云这具容纳帝女魃灵魂的容器。可是，结果呢？
晴空万里的天气在一瞬间被乌云狂风挟持。风撞击着房屋废铁的声音仿佛是一场吞天的咆哮，所有人都关紧窗户，瑟瑟的躲在家中。猛烈的撞击声，让所有人都不怀疑下一刻风会破门而入，卷走屋里的一切。
在无数石子风沙打击者暮云贺的脸颊之后，暮云贺终于醒了，看着狂沙满天的背景，暮云贺吓了一跳。
沙尘暴？天气预报里没说啊！狂风卷起的沙尘，让呼吸都显得极为困难。暮云贺眯着眼，在狂风之中摇摇欲坠的站稳身形。
在地上躺了一阵的他，大脑尚未清醒，对于昏倒前的一切也没有思考。他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回家。
在抬头，好不容易可风抗横面前可以抬头观察形式的时候，在模糊之中，他看到了两个人，一个赵云，一个妖怪。
而赵云，马上就要死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无能为力
开，玩笑吧！狂沙碎石之中，他居然能清楚的看到，那只妖怪把什么东西从赵云体内拽了出来。而他清楚的知道那个东西就是赵云的魂魄！
“赵云！”世上有没有这么扯淡的事？为什么一睁眼他就看到这样的事情，究竟是他的命不好，还是赵云的命不好，继被开颅之后连命都快要丢了！
为什么会这样？隐隐的他想到了那个残疾女孩，想到了中邪的何耀承。想到了一直病恹恹的杨晨旭，想到了那天对赵云施的法。
操啊！是不是非要把他暮云贺逼死才甘心？救人不是，不救人也不是。道法学来究竟是干什么的？
双眼灰翳的赵云似乎听到了暮云贺和呼喊，艰难的转动眼睛，狂沙之中那个人的影子好模糊，模糊到她快要忘记。自己是快要死了吧！
暮云贺掏出符篆，他要救赵云，他受够了在有人死在自己面前。可是，九浮只是一挥衣袖，暮云贺就被风弹开，手上的符篆掉了一地，被风吹得无影无踪。
他还未翻身再战，包裹着暮云贺的风变成了大型的绞肉机。毫不留情的切割着暮云贺的身体。让他连动弹的机会都没有。什么都没做，什么也无法做，就这样被别人按在砧板上切割。
这算什么？一招杀？连露脸和反抗证明他英勇的机会都没有，就像斗地主开门被黑关，除了骂爹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想着那些浴血奋战喊着为了新中国冲啊的的抗日将士们，他就像是那个热血的提着枪，但是枪栓都没有拉，就被人家爆头的衰逼。明明他也有一腔热血，还未发泄就凉了。真他妈的窝囊。
赵云的魂魄一点一点的被从身体里剥离，暮云贺还未出手就被九浮打趴在地，浑身伤痕累累。他唯一热血的誓词就是那句赵云！
后背全身不停增加的痛楚，让暮云贺已经麻木。血腥味混卷着沙粒冲击着暮云贺的鼻腔。越是难受，身前不到咫尺的赵云他却看的越发清楚。尤其是那双眼睛。
那双灰翳的眼睛是快死亡时所特有的。模模糊糊的，没有生命气息。
“你不会死的，绝对不会。”
“嗯……”女孩答应着，却没有对生的渴望。眼里只有对暮云贺的心疼和感激。那一天他用了所有的道法也没有救活那个女孩，他尽力了，却无能无力。对于那双眼睛，那个女孩，那个下午，他回想了太多遍。经历了太多次。已经可以坦然的面对那双眼睛，那个人。但是……
一切又要重演。看着望向自己的那双灰翳眼睛流出的泪水，暮云贺想大哭，他不喜欢赵云，可是赵云喜欢他，为他挡过刀子，他总是躲着赵云，他害怕赵云喜欢他，一直害怕着，怕的就是这一刻。看着那只妖怪将赵云的灵魂从身体里一点点拽出，他想大嚎。他多希望自己有狮吼功，喊一声，便可以杀敌无数。
可是，他没有，他只能喊着住手，却改变不了结局。他不喜欢赵云所以不可能像电视剧里所演的一样，情绪崩溃，鼻涕眼泪抹一脸。痛不欲生。
他不知道是该恨自己会法术，还是恨自己法术不精。他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是个道士害了赵云，还是因为自己法术不够救不了赵云。
眼见赵云的灵魂被一点点的剥离去，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女孩死掉的那天。他无能为力的看着身边的人自己眼前死去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他和赵云之间没有太多的回忆，以至于在这种关头，想不起任何可以煽情的画面。暮云贺对于赵云的感情只有自责。
他想把赵云救下，非常，非常想。可是这种情绪只会随着他的无能为力，化成自责。
“住手啊！混蛋！”暮云贺无力的喊着，暮云贺喊的越急，那双看着他的眼睛流出的眼泪就越多。
谁可以帮帮他？白泽也好，暮云婉也好，谁可以帮帮自己，赵云就要死了，在自己眼前，又一次，有人死去。
九浮看着灵魂被自己一点点拽出的赵云，表情木然，她果然不是帝女魃！即使是这样的生死关头，她的心里装的依然是另一个人，她看着另一个人流泪，却不曾像他求饶。她拥有帝女魃灵魂但却不过是一具空壳。他想要的帝女魃更完美。帝女魃没有死，他要找回那个他熟悉的帝女魃。这样想着，他手中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风渐渐停了，支撑着赵云的最后一丝力气也消失了，她依旧看着暮云贺，空洞的眼里流不出眼泪。
九浮走了，带着赵云的魂魄走了，只留下一具躯壳，没有战斗就被人虐的伤痕累累的暮云贺带着黄继光炸碉堡的坚决的表情，在地上匍匐前进。
原来那天自己从赵云脸上看到了命宫泛黑，是因为自己。暮云贺很想哭，可是却哭不出来，只是觉得心里难受，回忆和往事重叠，看着倒在地上的赵云，他似乎看到了那天倒在床边的女孩。赵云和女孩的影子叠加出现在暮云贺视线。
他带怎么办？谁能告诉他，他要这么办？
他从来没有用道术还害过人，只是偶尔恶作剧一下，他做错了什么，难道只是因为自己是道士就要受到这种诅咒，那么即是这样，上天何必弄出个狗屁道士，它究竟要把他折腾到什么时候才满足？
是不是死了它才开心？我又不修仙，何必整这么多磨难让我经历，我不过想过普普通通的生活，招你惹你了？别的道士理智拯救世界就是对的，我立志打酱油的就是错的？我们是被世间当作封建迷信的存在，究竟要把我们折腾到什么时候这贼老天才会满足？
赵云的身子还是暖的，可暮云贺却觉得自己的身子凉了下去。眼神空洞，显然是失魂的特征，她的眼睛一直保持着看着自己的方向。看起来有什么话要说。
有什么话要说呢？她没有说，他也听不到了。
暮云贺看着一地的狼藉，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现在的心情，他想做点什么宣泄自己的心中的不快，可是他哭不出来，嚎不出来。内心的感情压的喘不过气。
周围的一切开始旋转起来，天和地仿佛是搅乱的颜料，变成一个巨大的漩涡，要将暮云贺吸进去。
昏昏沉沉的感觉向他袭来，渐渐的眼前一片漆黑。是……失血过多了吗？
周围寂静的出奇，狂风过后，没有人家敢立刻开窗，他们不相信来势汹汹的狂风在一时间就全部撤退。他们都躲在屋里，静静的躲避着。
“哎！九浮疯了，你暮云贺的命倒是很大。果然不愧是哥看中的人，命就是硬。”满地黄沙之中一抹白干净的出现，仿佛任何东西，甚至是空气都无法在这抹白上留下痕迹。
白泽看着倒地二人组，喃喃：“其实这不能怪哥，毕竟即使九浮虚弱，哥也打不过他，不然也不会被从北海赶出来了。再说了世间万物都有定数，你没有死，这不就是定数中的一个吗？”
不过暮云贺没有死，究竟是因为九浮心里的最后一丝残存的抗拒禺疆的意识？还是他的法力已经极度虚弱？或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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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回来晚了，所以第二更到了十点，还请见谅。
第二百一十二章 九浮的秘密
身上的疼痛，让昏睡中的暮云贺逐渐清醒，他的战斗并不激烈，所以并没太多的场景让他回顾，身上传来的疼痛，和只能看着天花板无法转身的情况，让他明白，晕倒前所遇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早上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里，正好洒在暮云贺所躺的床上，暖暖的，痒痒的。
“臭小子，你醒了？”油亮的三七分头进入暮云贺并不宽阔的视线。笔直的西装，精致的领带，油亮整齐的发型，配上严重的黑眼圈，显得并不怎么精神。
“如我所料。”淡淡的一句话，胸有成竹的模样。爷爷坐在不远处的木桌旁，悠哉的喝着茶。
“感觉怎么样？”还没等暮云贺的意识完全回归，老爹又开始开口询问。
“老爹，我怎么回来的？”
一提到这个问题，老爹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破破烂烂的暮云贺被人随意的扔在门口。要不是他回来的早，他儿子估计就呜呼哀哉了。
“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会伤成这样？”
暮云贺呆呆的看着天花板，答非所问的说了句：“老爹，我是不是传说中的扫把星？”
“啥？”老爹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惊的他立刻从床边跳了起来：“谁说的？我和你爷爷揍他去！”
暮云贺微微转头，觉得自己可笑，什么时候他开始迷信扫把星这种扯淡的东西。可是，要不是因为自己，女孩不会死，赵云不会死，杨晨旭不会病，何耀承不会中邪。这一切全都是因为自己。如果他们没有遇到自己就不会遇到这种不该遇到的事。
老爹叹了一口气：“你奶奶和你妈都死了，你爷爷生了四个兄弟，活下来的只有我。按照你的说法还是我克死了我的兄弟和老妈。”
一旁的爷爷轻撸拂尘：“你不说我都忘了。”
正在劝慰暮云贺的老爹眉头一挑，不悦的问道：“臭老头，你什么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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