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婉像是被戳到痛楚一般,大声反驳道:“你凭什么教训我!”
杜子仁一拂掌,暮云婉只觉得胸腔快要碎了,一口鲜血从她口中吐了出来。
“没有人,敢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你总觉暮云贺比你弱,我问你,他比你弱在哪?他每一件事都做得比你好。你的每一个他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都要比你预想到好,他不是不如你,而是你嫉妒他!”
暮云婉咆哮的更加厉害:“胡说!我才不会嫉妒他!他有什么值得我嫉妒的!”
砰!一声,暮云婉被不知名的力推到在地,杜子仁眉头微皱:“没有人敢在我耳边咆哮。这是我对你的第二次警告,我不喜欢杀阳间之人。我说的话,你只要听着就行!”
容不得辩驳的语气里带着犀利的煞气,仿佛架在脖间的钢刀。冰凉刺骨。
“你要是不服,就先从五雷轰顶的天劫下活下来再说。暮云贺改变了禺疆的天劫变化,而你,自认为比暮云贺强,可是强在哪了?”质问仿佛一把冰凉的刀,插入暮云婉的胸口。
天,似乎又阴沉了许多,乌云开始在天空密集盘旋。
天劫?暮云贺改变了禺疆的天劫变化时间,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连大曾爷爷都做不到的事情,他这么可能做到?
“你永远比不上暮云贺,无论是道法,还是做人。你差的不是一点。”
第二百三十三章 救你的代价
暮云贺讨厌暮云婉,但没有想杀她,也不会把她当作假想敌,至于死地。他只想过他的日子,暮云婉强也好,弱也好,那都和他关系不大。当他看到妖物袭击暮云婉的一瞬间,连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反应,虽然他并不害怕死亡,但也不代表他不珍惜生命,为什么会用自己的命去救一个自己讨厌的人,问他,他也不知道,就是这样做了。下意识的,连找个理由的时间的都没有。或许是暮云婉和他相似的眼睛,让他下意识的不想让她死,或者是电视看多了,也想当一回**男主。
反正,他是**了。唯一勉强支撑着自己的意识,也开始动摇,仿佛支撑着整栋房屋的最后一根顶梁柱也开始坍塌。他会死,还是只是暂时晕厥?他不确定,所以他不敢睡。即使再累他也不敢睡。
都已经熬到这一步了,就差一点了,他要亲自拿回赵云的魂魄,问他为什么?也许是为了还人情吧!他欠他她太多了,那个挡刀子的情,他还没有还。这个机会错过就没有了。他不喜欢赵云,除了这样一命救一命的土方法他实在想不到还人情,补救自己内心的方法,所以这件事必须由他去做。
杜子仁看着这副破烂的身体不住的摇头,见过作死的,没见过这么作死的。身体内脏骨,筋骨,甚至是魂魄都找不出一块好的。
先送他离开北海吧!杜子仁这样想着。北海是人间的地方,人间的事他不管,即使发生再大的事,哪怕世界末日他都不会管。他是喜欢人间,但不是事逼。人间自有人间的定数,要是人间注定灭亡,他也无力回天。
突然,一个很微小的力拽住了杜子仁的衣角。杜子仁看了看昏死过去的暮云贺,那双脏兮兮的手不知哪来的力气拽住了杜子仁的衣角,鲜红血痕,仿佛一滴血泪。还有意识吗?
“你不想走吗?”
暮云贺听不见,也感觉不到,只是觉得有什么人要把他带走,他不想走,不想走。有一个人必须等着他去救,而不是白泽。他这个人,很少有什么执着的事,大部分能过就过了。因为没有什么事情他放不下。心里没牵挂,所以才不在乎。
可是自从赵云替他挡刀子,而他实在无法喜欢上赵云的时候,他发现,他欠了她的。这种天天担心债主的日子不是他想要的生活,要想回去以前的生活,他就必须过自己这一关。以前的生活有什么好,值得他眷恋?他也想不明白,或许只是单纯的不想接受一个人的心意,欠了的东西可以还回来,欠了的心呢?道士是不幸的,周围的人也会不幸。
他不想走,有件事没有做。
那双手依旧拽着杜子仁的衣服没有松开,杜子仁叹了口气:“我不会救人,我可以治好你的伤,但这需要你以十年的寿命作为代价,如果你不同意,就松开我的衣角。”
杜子仁不会救人治愈系的法术,暮云贺的身体本就破损的厉害,再加上,刚才和暮云婉打斗的时候又束缚灵魂,从灵魂中抽取法术作为动力燃烧,身上千疮百孔。恢复起来起码要十年的时间。杜子仁的法术是把这十年的时间缩短到现在。加速伤口的愈合,又叫夺时。
十年?人有几个十年可活?又可以经历几个十年?生活中的意外总是说来就来。
重伤的暮云贺,似乎听懂了杜子仁的话,捂着衣角的手没有松,反而捏的更紧。
究竟是什么让他执着?明明,他就不是一个锲而不舍,持之以恒的人。
天空,亮的发紫,黑压压的乌云仿佛暴风雨的前夕。
杜子仁的手覆在暮云贺额间,仿佛变魔术一般,暮云贺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以见的速度逐渐愈合。
十年啊!这样也好,早十年来陪自己也是件好事。
身体麻木和冰凉的感觉渐渐消失,生命力似水一般流进自己破烂的身体里,像填堤坝一样把破烂的部分补上,困意随着逐渐回归的意识也渐渐消失。
轻轻活动指关节,还能感觉到弯曲的力量。暮云贺睁开双眼,就像刚睡了一觉。
“你听到我刚才说的话了?”杜子仁对起身活动筋骨的暮云贺道。
“没有,不过,还是谢你救了我。”
也许是想看看暮云贺会有什么反应,杜子仁突然恶趣味的重复道:“我收取了你十年的寿命作为诊金。”
暮云贺的反应慢了一拍,活动上肢的手有几秒的迟疑,但脸上却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既不吃惊,也不在意。仿佛那是一件极为正常的事情。
一旁的暮云婉,却抿了抿唇,道家追求长生,如何活的长久,甚至修仙是每一个学道之人追求的,可是暮云贺居然如此不惜命!
其实,不是不惜,只是这是他必须支付的代价。
“你在执着什么?”杜子仁问。
杜子仁的表情很认真,暮云贺看了看灰沉的天空道:“我想救一个人。”
“哦?”杜子仁想了想:“是那个女孩?你不是说你和她是同学吗?”
“这又不是拍电视剧,干嘛非要有必须为女主要生要死,变强耍宝的桥段。这世界不需要处处歌颂爱情真伟大,歌颂一下友情还是可以的。”
“友情?”杜子仁笑笑:“你的身体刚恢复,一天之内,不能使用法术,不然,你就等着苍老而死吧!我倒是很欢迎!”
“不能使用法术?”暮云贺一愣,这样的话,他要那什么去救赵云,肉搏?在他出神的瞬间,杜子仁已经消失了。
暮云贺看了看不远处受伤的暮云婉,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他和她之间没有什么可说的。
“你改了禺疆的天劫?”
暮云贺驻足,道:“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让暮云婉整个人瘫了下去。
失神的她喃喃道:“伯言,为什么,你一直在看热闹?”
绿色的身影在灰色的背景下有些暗沉:“因为,你错了!”关于这个事情陆逊强调过太多次,暮云婉不是虚心接受建议的主。陆逊一直相信每一个人成功一定有他的道理,就像人人都看不上刘邦,赞叹项羽,可是最终赢了天下的人是刘邦,这是一种巧合?还是幸运?不,天下从来没有幸运和巧合。
有些道理,别人说才能懂,有些道理,自己经历才能懂。
暮云婉笑了笑:“伯言,也是一个狠心的人!”
陆逊没有作答。
第二百三十四章 九浮和白泽
天空变成最接近黑的颜色,云层盘旋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仿佛要把整个天都吞掉。这一切不是四大凶兽封印要解开的预兆。而是,他的天劫!
不应该,不应该,禺疆仰头看着位于头顶的灰色漩涡,慌了神。天劫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他本就不多的法力,已在解印的时候消耗的差不多。千年之中都为经历过天劫,这一次的天劫来势汹汹。作为逆位,天劫的威力要强上好几倍。
这就是命吗?解印还未完成,接受天劫就意味着解印的失败。失败了就再也没有机会。漆黑的眼眸盯着上饭轰隆作响的云层。从小就是这样,拥有传播灾难的神力并不是他的选择,可是所有人都不喜欢他,把他看作不详。人间有瘟疫的时候,都会捆草人用皮鞭抽打,来驱赶瘟神,那个草人就是禺疆。一个不受人爱戴的神,是神么?家人不喜欢他,人类不喜欢他,连天都不喜欢他!
既然那么多人都盼着他死,那么抱歉,他绝对要活下来,活的好好的,现在他不就比黄帝活的更长,更久吗?那些讨厌他的人都死了。笑到最后的人是他!
雷声越来越大,撕裂天空的闪电划过长痕。
天劫!爷爷和老爹看着灰沉的天空,真的有神相救。不偏不巧,偏偏在这个时候禺疆遇到天劫,除了苍天有眼,还能有什么解释?
苗玲玲躲在老爹身后,捂着耳朵,浑身颤抖,她记得天劫为力,雷鸣灌体的感觉痛不欲生。她讨厌天劫!
伴随着轰天巨响,天雷落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天雷落下的地方,期待着结果。
“你还真敢来,有个人可是迫不及待想杀你!”禺疆看着湖对面,那个衣着血污的人,冷声笑道,头顶上的乌云沉重的仿佛快要到掉下来了,劈了啪啦的雷声,连湖面都在颤抖。他真没想到在天劫即将落下之前竟然会见到他。
“把她的魂魄给我。”
禺疆明知故问道:“她?她是谁?”
“赵云!”
“赵云?错了吧!应该是帝女魃!我倒想给你,毕竟我不喜欢那个和火球一样的女人,不过,我身体的那个不答应。而且我也蛮赞同他的想法的,那就是杀了你!”
“杀了我?”暮云贺不傻,禺疆现在应该忙着应付天劫,没有多余的法力对付他。
禺疆不以为然道:“小子,我很快就会让你的疑问句,变成肯定句!”话音刚落,一阵轰天巨响,伴随着划破灰暗的闪光从天而降,整个湖面被映的通红!仿佛一块烙铁。
当红色褪去,湖面恢复常色时,禺疆却完好无损的坐在湖面上,看着暮云贺大笑着,肆虐的小声仿佛是嘲笑天,嘲笑着这个世界。
“毫发无伤?怎么会?”暮云贺有些不相信,虽说第一次天劫不会直接造成多大损伤,但是毫发无伤也确实太夸张了!
一定有问题,暮云贺突然想起,白泽说过,天劫的目的并不是置人于死地,天劫之下是有活路的,可是!暮云贺看了看狂笑的禺疆,将这个可能排除,不会置于死地可不代表毫发无伤,那副样子,简直就像没有打中!
等等,没有打中?暮云贺抬头看看禺疆,会有这种可能吗?
禺疆很喜欢暮云贺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让你们失望了?更失望的还在后面,等我熬过了天劫,我第一个杀你!”
雷声响起,禺疆依旧毫发无损的坐在湖面上。
果然,是躲过了!在天雷落下的同时,他能听到那轻微的偏差,能感觉到禺疆那一点点的移动。暮云贺握紧双拳,这样下去,他的一切努力就白费了。必须想办法。
暮云贺抓紧裤兜里的符篆,要布束缚阵吗?杜子仁的话犹在耳边,一天之内不能使用法术,不然会衰老而死的。
可是让他这样眼阵阵的看着禺疆就这样从天劫下逃脱,他实在是不甘心。身边妖物的呼啸越加兴奋,似乎是感觉到了天劫之下不过是有惊无险。就像过山车一样。爷爷和老爹们依旧在和妖物们纠缠不清。他们只能看着天边的落雷,祈祷着落雷结束,一切也都结束。
算了,老死就老死吧。管不了那么多了。暮云贺打发心中的那一丝犹豫,果决的掏出符篆,就在准备念咒的一瞬间,一抹白,一尘不染的白出现在自己面前。
“喂喂,哥都说了,剩下的交给我,你还不停的作死,哥不就是回家喝个茶的时间,你居然满血复活了!你这活脱脱是要抢哥的风头啊!哥长的帅,不是罪!”
“白泽?”
白泽不满道:“啧啧,还疑问句,你是在嫉妒哥**裸的美貌?”
不知道为什么,暮云贺有一种蛇精病回归的节奏。
“哥知道你在想什么,哥不会布阵,但是哥有法力,哥帮你一把!”湖面上的那抹白渐渐变得透明,仿佛一层雾走进了暮云贺的身体。
杜子仁躲在远处远远的观望着这一切,这种特殊的技能也只有白泽有,今天当真是比较有意思的一天。
以禺疆为中心,淡黄色的阵法从水面浮现,耳边的雷声还在催命,禺疆的身体随着黄光的出现,变得迟缓,渐渐开始不能动弹。搞什么?头上的雷声越来越响,第三次落雷就要来了。
切!禺疆咬破嘴唇,血混杂着一丝黑气滴在阵法上,轰一声,第三道雷击落下。禺疆的脸色有些发白,暮云贺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禺疆打破了阵法,他还是在最后一刻从落雷地下逃脱。殷红的嘴角和苍白的脸色,看上去如此诡异。他冷冷笑道:“白泽,你也来凑热闹?你果然是嫌自己活太久了!”
白泽借暮云贺的身体道:“怎么,嫉妒了,哥是活得久,那是因为哥帅!”嘴上虽这样说,但是他的心已经开始有些乱了,阵法被破,还有什么办法?禺疆的身体很虚弱,只要被天劫击中一次,他就必死无疑。
怎么办?轰隆一声,第四道天雷落下,一声巨响!巨响之中,混合着痛苦的嚎叫。当湖面刺眼的雷光散去之后,他意外的睁大了眼。
击中了?湖中端坐的禺疆倒在湖面上,红色的鲜血染红了晕红了身旁的湖水。怎么会?于此同时,一抹蓝也从天际坠下!
那是,暮云婉?
没错,是暮云婉,在第四道了落下的瞬间,她让陆逊配合他强行进入禺疆的精神识海,
可在进入禺疆精神识海的一瞬间,因为法术的差距,就被禺疆赶了出来,撕裂脑海的疼痛让暮云婉从飞行符篆上掉了下来,昏迷不醒。这就是反噬了!
她能做的只有这些,禺疆现在法力所剩不多,她至少还可以乘虚进入禺疆的精神识海,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刹那,但是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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