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大营里面。
肖天健缓缓的催马督军行至到官军大营之外的四百步的距离之后,将手朝空中一抬握成了拳头。
军中令旗立即挥舞了起来,并且响起了一阵号声,诸军兵将们随即便停止了前行,轰的一声停了下来。
罗立飞奔到了肖天健马前,对肖天健叫道:“将军!卑职愿意请令率部前去试探一下官军的本事!”
肖天健立即摇头道:“不必!此次我们必要一战定乾坤,不动则已,一动务求要将这官军大营踏平!退下!”
罗立听罢之后,于是立即躬身退下,到一旁听候肖天健的命令去了。
此时忽见得官军大营之中右侧营栅处,突然间闪出一道烈焰,紧接着便腾起了一团硝烟,接着便几乎是肉眼可见一颗炮弹便从官军营中飞了出来,不待飞至刑天军阵中,这颗弹丸便落在了两军阵前的空地上,砸起了一团的尘土,炮弹在地上弹起之后,又朝前飞了一段距离,落地滚动了一下便停止了下来,可是落点却距离刑天军还足有百步之远,根本就不可能打到刑天军阵中。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两军都不由得楞了一下,紧接着官军之中便接连响起了炮声,营栅之处连连喷出了硝烟烈焰,官军方面居然提前对刑天军开了炮,炮弹纷纷落在了刑天军阵前的空地上,腾起了一股股的尘土,却一颗也没有打入到刑天军的阵中。
站在箭楼上的那个徐佥事气的是七窍生烟,厉声对下面吼道:“是哪个混蛋先点的炮?给我将其拉出来斩了!”
不多时一个惊慌失措的官兵便被逮了出来,拉到了辕门处,有亲兵立即对箭楼上的徐佥事叫道:“启禀大人!就是这厮刚才第一个点的炮!”
这个被抓出来的炮手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跪在地上连连对箭楼上的徐佥事叫道:“将军饶命呀!小的刚才只是不小心才误点了炮!求将军饶命呀!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饶命呀将军!”
徐佥事这个气呀!两军阵前最忌的就是不尊号令擅自开火,这在军中绝对是死罪,怕的就是有有人胆小,先点火或者放箭,便引得剩下的人纷纷跟着点火放箭,而今天本来情势就非常紧张,而这个家伙却在没有号令之前,便点火发炮,引得军中其余炮手们也跟着一起点火发炮,结果是不但给敌军造不成任何杀伤不说,反倒一下便坠了官军这边的士气。
徐佥事厉声喝道:“不尊号令擅自发火者立杀无赦!来人,把此獠给我斩了!人头悬于辕门之上示众!”
几个刀斧手不听这个点炮的家伙苦苦的苦求饶命,立即上去把他按倒在地,刀光一闪而下,这个倒霉鬼凄厉的求饶声便戛然而止,不多时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便被挂在了辕门的高杆之上。
军中兵将们看罢之后,一个个都脖子根发寒,再也没人敢乱来了,而那些跟着擅自点炮的官兵炮手们,虽然没有被拖出去砍了,但是马上也都被其军官们拉下去割耳朵的割耳朵,割鼻子的割鼻子,以箭穿面的穿面,都进行了重罚,然后便把他们赶回各自的位置,接着满脸血沥呼喇的该干什么干什么,连裹伤都不准给他们裹。
说起来明代军队之中对于官兵犯错惩罚是非常严苛的,军棍鞭打都是家常便饭,根本算不得什么,轻则便是以箭穿脸、割耳、割鼻,重则便立即砍头,更有甚者便是动辄便动用剐刑,对于官兵根本就不当人看待,像今天这样惩罚犯错的官兵,对于这些明军来说早已是习以为常了,大家伙见怪不怪,处罚完之后,带着伤该干嘛还要干嘛。
相较之下,刑天军虽然军法也相当严格,但是基本上却是以军棍杖责为主,而且非特殊情况,是不会动用斩刑的,更不用说使用割鼻割耳穿脸的这种带着强烈侮辱性的刑罚了,相较官军之中滥用的这些刑罚,肖天健其实是相当宽厚了。
官军的突然开炮,对于刑天军上下来说,根本连恐吓的作用都没有起到,当搞清楚了官军为何开炮之后,刑天军上下都立即发出了一阵哄笑之声,连肖天健也觉得有些忍俊不止,指着官军大营对着手下们笑骂道:“我们还没有动手,你们便吓成如此德行!拿下这些废物还有何难之有?”
听罢肖天健的笑骂之后,众军更是士气大涨,连那些第一次跟着前来阵前的乡兵们在搞清楚官军开炮的原因之后,都跟着一起哄堂大笑了起来,心中的紧张感也顿时纾解了许多,变得轻松了起来。
“罢了!既然他们已经吓的快尿裤子了!咱们也别继续在这儿吓唬他们了!推炮出来,让他们也见识见识我们刑天军的炮吧!看看到底是谁更厉害一些!”肖天健马鞭一挥,对随军的炮队的一个副哨将下令到。
那个炮队副哨将闻令之后,立即大声接令,然后转身便奔入了军中,不多时便亲自带着二十个炮手,将两门被擦拭保养的黄澄澄的青铜大炮推至了阵前,直接推到了距离官军大营三百步的距离上,然后停止了前进。
这两门炮都是肖天健刚刚从仓库中提出交给炮队的刑天军自造的三磅炮,安装在结实轻便的双轮炮架上面,被肖天健这一次一并带到了这里。
那个炮队副哨将暂时代理着因伤还未归队的黄生强的职务,亲自带兵跟随肖天健过来,并且亲自带着手下将这两门三磅炮推到了阵前,开始迅速的装填了起来。
第三卷 蛟龙入海 第一百六十四章 强攻敌营2
“发炮!”这个炮队军官在看到装填瞄准完毕之后,立即站在两门铜炮旁边,歇斯底里的大吼了一声。
随即便只听得咚咚两声炮响,在炮口中便突出了两团烈焰,两颗炮弹便朝着官军大营方向疾飞而去。
肖天健和诸将都屏息静气的立即朝着官军大营望去,观察这两炮的效果如何,但是结果却让他们也大为泄气,两颗炮弹似乎都不约而同的打在了距离官军大营尚有三四十步远的距离的地面上,在地上激起两团尘土,炮弹跳了几下之后,滚落在了官军大营的营栅外面。
“笨蛋!”肖天健皱起眉不悦的骂道。
以他对这种三磅炮的了解,这样的距离他们这种三磅炮是绝对可以轻松打到的,而且还可以保持相当的威力,如果使用合适的高射角发射的话,打出二里远都是有可能的,只不过那样的话炮弹没有什么威力罢了,但是今天两炮同时失的,只能说明炮手们在瞄准的时候,将炮口调的太低,以至于没有使炮弹打到敌军的位置。
本来看到刑天军也推出两门大炮,对准了自己之后,官军中也是一阵骚动,刚才他们也看到了,一般的大炮是打不了这么远的距离的,当看到刑天军推出了炮之后,倒是也不是很紧张,等到了刑天军开炮的时候,官军这才紧张了起来,赶紧都观望着炮弹的落点,当看到炮弹落在营栅外面的时候,他们这才放下了悬着的心,一起发出了一片的嘘声。
就连那个徐佥事,也跟着在箭楼上冷笑道:“到底还是一群贼军,如此距离之下,能奈我何?笨蛋!”
就连刑天军这边的兵将们忍不住也对操作这两门“大炮”的炮兵们发出了嘘声,搞得那些个操炮的炮手们和那个炮队副哨将都被臊得满脸通红,恨不得就地干脆挖个洞,把自己埋了拉倒。
肖天健压下心头的怒气,考虑到这种新式三磅炮刚刚交付炮队使用,炮队的兵将们还没有摸透它的性能,而且根本也没有实际打过,所以才造成了首次开火的失的,于是低头对铁头说道:“去告诉他们,不要急,重新再来!这一次把炮口调高一些,便可以打到官军营中了!”
铁头点头之后,催马便奔至了炮位附近,大声的将肖天健的话传达给了这些炮手们,那个炮队副哨将立即对铁头大声称谢,然后一脚将一个负责瞄准的炮长踹到了一旁,骂道:“别他娘的给我丢人了!给我滚一边去!速速给老子清膛装弹!这次老子亲自瞄准!奶奶的,这下老子的脸算是被你们给丢裤裆里面了!”
一通忙活之后,两门炮再一次复装完毕,这个炮队副哨将亲自操炮,将炮口调高了一些,趴在炮身上仔细的又通过照门准星瞄准了一番之后,这才撤身退至炮架旁边,扯足了嗓门,更加歇斯底里的叫道:“发炮!”
手持火把的点炮手随即便将手中火把按在了火门上面,只听又是咚咚两声炮响,两门炮都又一次跳动了一下。
这一次再看两颗炮弹,如同流星一般的划过了长空,重重的便砸在了官军的营中,一颗炮弹直接打在一根营栅的立木上,当即便将这根立木打得粉碎,折断倒了下去,而那颗炮弹余势不减,继续朝前疾飞,一下便撞在了列队于营栅之后的官军人群之中,当即便将一个官兵打得血肉横飞,拦腰被截成了两段,上半身坠落在地上还发出着渗人的凄厉惨叫声,肠子内脏流的满地都是。
而另一颗炮弹有点遗憾,飞的高了一点,越过了营栅,直接飞入了营中,砸在了一座营帐上,当即便把这座营帐给撕烂打垮了下去。
这一下本来还带着一脸嘲笑的官军兵将们便傻了眼,不由得都发出了惊呼之声,搞不清楚贼军的炮怎么这里厉害,打这么远还能伤人,于是都再也笑不出来了。
而那个站在箭楼上观战的徐佥事也顿时吓白了脸,因为这一炮距离他所在的这座箭楼非常近,如果再偏一点的话,就打到箭楼上了,于是他忙不迭的便从箭楼上爬了下去,对着手下骂道:“都还看个什么?给本官还击!把敌军的炮给我打掉!”
看到贼军的炮都能打到官军营中,官军营栅内的那些炮手们也赶紧纷纷操炮调转炮口,开始瞄准营外的贼军的两门炮所在的位置,开始纷纷点火,轰隆隆的乱打了起来,压根也不管到底打得着打不着对方,反正开炮壮胆也算是好一点吧!
当看到这两炮都打中了官军大营之后,刑天军这边的将士们才算是出了口气,一个个的大声为炮手们叫好了起来。
这一下炮手们高兴了,觉得脸上倍儿有面子,一个个喜笑颜开,根本不去管乱糟糟朝着他们开炮的官军,一个个蹦着高的开始重新装填炮弹,再一次瞄准官军大营,开始发射了起来。
肖天健至此才算是正式下令道:“动手吧!战兵在前,新兵以及乡兵在后,给我一举踏平官军大营,把这帮官军给我在这里彻底抹去!”
一队乡兵立即从阵后推出了一拉溜的盾车,这些盾车全部都是昨天官军打造出来用于攻打西河村的盾车,结果被刑天军一通霹雳炮乱炸之后,官军们惊慌失措之下,便将这些好不容易才拼凑起来的盾车丢在了西河村胸墙之外,撒丫子逃回了本阵,现在结果是被刑天军顺手接了过去,成了刑天军用来攻打官军大营的现成最佳的防御之物。
听到肖天健命令之后,刑天军阵中立即响起了一阵嘹亮的号声,听闻号声之后,又见中军令旗不断挥舞,最后各军立即发出了一声山呼海啸一般的喊杀声,随即以战兵为首,排成纵队,把这些盾车退至阵前,在盾车的掩护之下,朝着官军大营杀将了过去。
看着如墙一般缓缓朝着自己这边推来的盾车,官军之中的诸将们心里面这个骂呀!他们这才是授人以柄,平白给人家送了这么多好东西,让人家拿来对付他们,于是官军这边的军将们惊恐的吼叫了起来,纷纷吆喝着手下的炮手们,赶紧调转炮口,对准迎面杀来的这些贼军,立即放炮轰烂那些盾车。
可是这会儿一时之间,炮手们哪儿来得及重新装填呀!刚才他们只顾着听令对着敌军炮位开火了,这会儿所有炮几乎都空了,于是炮手们惊慌之下,连忙调整炮口,开始进行重新装填。
此时官军尚还不知道什么叫做整装弹药这种概念,装填火炮都是凭借经验,朝里面装火药的,而且平时官军训练也严重不足,装填速度极慢,时不时的还会发生事故,准头就更不用说了,只能用惨字形容。
和官军的手忙脚乱不同,刑天军战兵训练是相当的充分,平日里几乎每天他们都要重复各种操练,每个月还要进行一次会操,所以临阵兵将们根本就不紧张,都严格的按照上峰的命令行事,排成整齐的队列,踩着行军鼓点紧随着前面的盾车朝着官军大营推进。
虽说在前进的路上,他们遭到了官军炮火的拦截,但是因为官军炮火并不炽烈,除了几门有限的弗朗机炮,还开了两炮之外,其余的那些炮几乎只打了一发,便来不及再装填了,可见官军炮手训练程度之差,已经到了何种地步,不但装填的慢,而且准头欠佳,不是打高就是打得偏了,大多数并没有命中目标,所以对于刑天军的拦击效果很是有限,仅仅有两辆盾车被命中,但是却只有一辆盾车被当场打散了架,另一辆盾车却撑住没散架。
相比之下,刑天军的炮手们可比官军强多了,充分的训练使他们早已熟练掌握了操炮的各种步骤,即便是新到手的三磅炮,也没有给他们造成太多的麻烦,每放一炮之后,几名炮手都会配合的极其紧密,迅速的完成清膛、复装的工作,再加上刑天军使用的都是正装弹药,装填速度绝对比官军那边的炮快的不止一两倍之多,前装三磅炮,愣是比官军的弗朗机炮发射的还快一些,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也充分的说明了刑天军坚持长期高强度训练的成效。
刑天军除了这两门全新的三磅铜炮之外,还随行带来了三门中口径弗朗机炮,这会儿也在盾车的掩护下,被推至了官军营栅外面一百五十步之外,抵近开始开火,朝着官军猛烈发射了起来,就连随行携带的虎蹲炮,也被炮手们抬着跟着盾车一起行动,直接抵近到官军营栅外面百步之内,开始对准官军大营发射了起来。
一时间官军大营内外炮声隆隆,虽然两军火炮数量相仿,但是刑天军的炮手训练有素,发炮速率大大超出官军许多,使得刑天军的炮火占据了一边倒的优势,打得营栅之内的官军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很快官军的几门中口径的弗朗机炮四周的炮手便被一扫而空,彻底的哑巴了下来。
盾车几乎是一直推进到了官军营栅五十步左右,才算是停了下来,两哨战兵的近三百名火铳手被分成了五排,每排六十人,集中在了一处,开始依托盾车,不停的轮番朝着官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