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现在已经是凤王了,你的凤泣令,本来可以调动一个凤泣的组织,但这个组织因为有一段时间没有凤王在位,所以一直没有受到朝廷管辖,你还是要多费些心思,将这个凤泣好好整编一番才是,这个凤泣的实力,也不容小觑,若真能够归于你的麾下,定然会为你增加筹码。”
“嗯。”宫长月应了一声。
其实,她并不大看重这个所谓的凤泣组织。
不过也是,她现在是宸楼楼主,手下下属成千上万,更是掌握了老牌的庞大江湖势力道宗,在江湖上属于一言九鼎的人物。更何况她性子本来就高傲霸道,又怎么会害怕这么一个小小的凤泣组织呢。
不过既然父皇都这么说了,她也还是准备要去那个凤泣组织看一看,将这个组织整编一下,成为名正言顺的凤王势力。
这是承元帝和宫长月,第一次这般其乐融融地谈话,两人一直说到天色都暗了下来,一起用了晚膳,宫长月才离开,朝着未央宫的清雅阁而去。
不过,两人谈论了这么久,虽然内容并不被外人知晓,但这件事情却早已经传遍了后宫,很快,那些在后宫中稍微有点势力的后妃,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她们第一个惊讶的,便是宫长月这个一年几乎只会回来一次的凤王殿下,居然在这个不应该回来的时刻回宫了!
这件事情,难免让她们想到了什么。
特别是德妃,她聪慧非常,而且也非常大胆地做了一个设想——
“这父女俩居然会交谈这么久,还真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莫非……是在谈论立储的事情?”联想到承元帝对宫长月这个凤王的信任程度,德妃知道,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很快,她的脸色就变了:“陛下该不会是想要……将帝位传给那宫长月吧!”
一六六 暗网
虽然这个想法有些荒谬,但是德妃联想到陛下对待其他子嗣,无论是大皇子还是二皇子,包括那些公主,他的态度,都是一律平淡,并没有特别宠溺谁。爱萋'唯独对这个大女儿,他基本上是有求必应,给了她不知道多少逾制的东西,甚至还给了她凤王之位!
如此看来的话,就算是为了这个大女儿,力排众言,立她为太女,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是这样的话……!
德妃心里一惊,连忙将她那个最得力的大宫女唤了过来,在她耳边叮嘱了几句,这才摆摆手让她下去,自己独自坐在榻上,一手握着冰凉的佛珠,却仍然无法压制她心底的那份急躁。
在寻常勋贵人家,讲的或许是子凭母贵,但是在这堂堂天家,只有母凭子贵!就算是出身寒微,一旦自己的儿子能够一跃成龙,那荣华富贵,锦绣三千,绝对不会是吹嘘的!
想到这里,德妃忍不住攥紧了手中的翡翠佛珠。
她深知,现在只是打听圣意的阶段,若是圣意确定了,才能够出手。而且,这个出头鸟,也不能够由她来做。
如贵妃……哼,没错,她是靠着傲人的身世和跟与已逝皇后有几分相似的容貌,才能够走到如今这个贵妃之位,但事实上,论手段和心智,如贵妃是万万不及德妃自己的。而依她的性子,也非常适合来做这个出头鸟。
如此盘算着,德妃心里,倒是已经有了一些算计,脸上也随之露出一抹冷笑。
荣华富贵从来都不是她坐在这里就可以等到的,后宫之争无非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为了她自己后半辈子可以荣华加身,为了她的儿子可以成为天下最尊贵的人,她……不得不下定决心,抛弃一切。
事实上,德妃还算是比较平静的一个。当如贵妃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才是真正地气恼不已。
如贵妃自从进宫以来,就没受到什么挫折,在娘家的庇佑下,很快就在后宫站稳了脚跟子。而且也因为她的容貌和瑞敏孝皇后有些相似,很快就受到了承元帝的宠爱。
大把银两开路,又有承元帝的一丝丝情意在那里,如贵妃这一路走来自然是非常顺畅,根本没有遇到什么风波,很快就一步步晋升。
特别是随着她生了大皇子和二公主之后,那可真是荣华宠爱不可一世,在瑞敏孝皇后去世之后,她的气焰就越发的猖狂,就算是按品阶来说,要比她高上一线的皇贵妃,都不敢直面她的锋芒,而如贵妃骄纵的性子,自然是越来越得意。
时至今日,如贵妃眼里更是容不得一丝沙子。
当然,她还是有点脑子的,知道不能随随便便发火,将她宫内的所有下人都赶到很远地方,确定他们都听不到声音之后,才在自己的几个心腹面前发了好大的一通火。
这一次还不仅仅是气恼地大骂,更是摔东西这一招都用上了——
“刺啦!”如贵妃将手边那个昂贵的花瓶捞起来便摔在地上,精致的花瓶很快就碎成一片。
这个花瓶还是当初承元帝特意从库房挑出来送给她的,一直以来她都对这个花瓶欢喜得不得了,每天都要让人将这个花瓶擦干净。可是今天她一发起火来,什么都忘记了,也不知道什么喜爱不喜爱的,捞起来便将它砸了个粉碎。
不仅如此,她还要狠狠恶骂,才可以解气——
“哼!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难道立储不立长,还要去立那个黄毛丫头吗?开什么玩笑!”
如贵妃当然知道,就算陛下是这样想的,而真正实施起来,绝对是非常困难的。而她的儿子也是三个皇子中的长子,按照前朝的规矩,都是立长为储。再加上自己的娘家,定然会不遗余力地为他们造势,到时候他们成功的几率,就可以高达七成了!
可是,如贵妃心里仍然气不过,她不允许!她不允许别人来窥伺属于自己儿子的东西!
在宫内发了好大一通火,砸了不知道多少东西,才总算平静下来。
如贵妃也许比较骄纵,但也算是粗中有细,而她身边这个宫女,基本上都是从她一入宫开始就跟着她的,家中也有把柄在她娘家手上,她自然不用害怕她们会泄露什么出去。
于是,她命令自己这几个心腹,要将寝殿内好好收拾一番,不要让别人知晓了,才起身,准备去休息一会儿。
而如贵妃并不知道,在她睡着之后没多久,就有一个她的心腹宫女,找准了时机溜了出来,一边警惕地打量着周围,一边偷偷摸摸朝着某个方向而去。
她七拐八拐走了很多没有意义的路,才终于来到一处假山旁边,确定周围是真的没有人存在之后,才放心钻进了这座假山之内。
“你来了。”假山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也许,这些人都以为她们之间的交易,除了她们自己,是绝对没有人会知晓,更不会泄露出去的。
但是,暗中藏匿着的一双双眼睛,早已经将所见所闻,记录下来,然后写入册子中。
不知不觉,隐藏在后宫之中的一张巨大关系利益蜘蛛网,随之浮出水面。
宫长月也知道,自己既然已经打算接手这个国家,那就要面对这些问题,而皇储的真正人选基本上也确定了,就是三皇子宫慕离。宫长月要做的,就是将他扶持上这个位置之后,帮助他打点这个国家,等到他羽翼丰满,成为真正的一代帝王之后,便可以放手了。
而这些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不难也不难。
宫长月打定主意要做到最好,自然程度也是相对的……最难。
她在离开了承元帝的御书房之后,在回到未央宫的途中,便已经吩咐下去,让宸楼的人开始秘密监视后宫,并且调查后宫所有人的真正关系。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后宫的争斗,绝对不会比前朝的争斗安宁半分,甚至,还要更加的激烈血腥!
后宫,本就是一个无声的硝烟战场。
但是宫长月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这一调查,竟然将当年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给再度掀了出来。
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宫长月踏进未央宫时,最终还顺道问了一句:“青晨什么时候到。”
因为青晨的身体并不算太稳定,所以宫长月此行道魔宗之间的斗争,都没让青晨参合进来,直到后来宫长月决定在京城常住了,才让青晨过来。
“回主子,青晨公子两天之后便可以到都城了。”
“嗯。”宫长月应了一声,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忍不住愣了一下。
她看着那张有几分熟悉的脸,也并没有忘记他是谁,只是有些意外:“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立刻涨红了脸,语气也有些结结巴巴:“我……臣弟听闻皇姐回宫,本来就决定要过来拜访,但心里确实是着急,忍不住……早早跑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宫长月的脸色。
当他发现宫长月的脸色并不大好看,也没有什么高兴的神情,他的眼底极快地闪过一丝落寞和黯然,他闷闷地说:“是臣弟……臣弟逾越了,不该过来找皇姐……”
他说着说着,却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从一听到凤王殿下回宫消息之后,宫慕离就坐不住了,在书房内辗转走了好几圈,才鼓起勇气下定决心朝着这边而来,在这里一直等,直到晚上,到现在可是连饭都没吃。却没有想到,他的兴奋,皇姐根本没有……看在眼里……
宫长月看到他低落下去的头,和微微颤抖的双肩,便知道他此时的想法了。
“我不是不喜欢你过来,只是有些惊讶。”她的语气忍不住放柔了几分。
宫慕离的身体一僵,怯怯地抬起头来,望向宫长月。
宫长月走到那边的圆桌旁坐下,随即朝宫慕离招招手:“过来坐吧。对了,你还未用膳吧。”她微微颔首,冷硬的面部线条莫名地柔和了几分。
看到宫长月此番神态,期冀才重新回归了宫慕离的眼眸,脸上也随之露出笑容,欢喜地冲到宫长月身边坐下。
不过说到用膳这个问题,宫慕离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轻轻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嗯,臣弟尚未用膳。”
他的声音虽然小,可宫长月仍然听得一清二楚。
于是她吩咐了一句:“让厨房准备一些吃食。”
未央宫有自己的小厨房,自然是想做什么做什么,而且速度很快,没过多久就被宫女们端着摆在了桌上,足足四菜一汤。
宫慕离事实上早已经饿得不行了,看到这些用料平凡却异常美味的菜时,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迅速拿起旁边的筷子。
当然,动作是迅速,但是皇家的礼仪却没有丢掉半点。
不过,在他吃之前还是不忘记问了宫长月:“皇姐可要一起?”
宫长月摇摇头:“本王已经跟父皇用过膳了。”
宫慕离应了一声,这才动筷开始吃饭。
宫长月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坐在一旁看着宫慕离吃了一会儿之后,才突兀地问道——
“宫慕离,你可愿意……成为储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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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居然断网了,很晚才来,所以更新晚了,对不起各位亲!
一六七 争否
宫长月的这句话实在是太有震撼性了,宫慕离登时就愣在了原地,愕然地抬起头来看着宫长月,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连手中的筷子掉落在桌上,也不知道。爱萋'
不过宫慕离还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他咧开嘴,却笑得极为勉强,有些惶然地说道:“皇……皇姐,您不要开玩笑了,我……我这样的人怎么能够成为……成为……”
那两个字,他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开口。
宫长月的眼中并没有泛起一点波澜,仿佛宫慕离此时的反应,早就在她的预料之中。她开口,语气十足的淡然:“你这样的人是什么样的人?”
宫慕离的手一颤,慢悠悠地垂下头去,眼底闪过一抹伤痛。曾经在宫中发生的每一幕,都在此时不断地浮现在他的眼前——太监的奚落、宫女的鄙夷、皇兄的欺辱、皇姐的打骂……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他,他根本算不得是什么皇子,只不过是一个身份卑贱的人罢了。
“臣弟的母亲,不过只是奴婢,如何能够……”
宫长月靠在椅背上,接过一旁流沁呈上来的茶水,低头喝了一口,才突然哼了一声,语气之中,十足的轻蔑。
“你以为后宫是什么地方?子凭母贵?”宫长月在宫慕离愕然的目光中抬起脸,眼神锐利地望向宫慕离,“这个地方,向来都是母凭子贵。”
“可是……”宫慕离下意识开口。
“可是什么?”宫长月有些不耐烦地抬手,“你不要废话这么多,难道你以为,你不去争,便可以相安无事吗?”
宫长月的话,说得宫慕离顿时哑然。
宫长月放下手中的茶盏,站起身来,一脸平静地望着宫慕离:“你的选择有两个,争,或是不争。争,死,或者活下来,站到权利的最顶峰。不争,只有死,或者生不如死。”
说罢,她便转身离去。
这里是一个强者生存弱者淘汰的世界,既然生于皇家,那就注定无法平静一生,皇子和公主这样的身份,带来的,除了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和高人一等,同样的,还有沉重的枷锁和永远都无法摆脱的争斗。
更何况,宫慕离还是一个皇子。
就算他出身卑微,没有一点母族的力量,但都改变不了他是一个皇子的事实。前朝有过太多出身卑微不受重视的皇子,隐忍数十年,最后一举夺得皇位的皇帝,这样的前车之鉴,如果不是宫慕离登上皇位的话,那么无论登上皇位的是谁,都不会忽略他的存在。
再加上宫慕离手上根本没有什么势力,处理起来更是简单,所以宫慕离的下场,最后只有两个,一个是死,还有一个,便是被囚禁终生,永远无法摆脱牢笼。
宫长月在离开之前,还是没有忘记宫慕离正在吃饭这个事实,便丢给他了一句:“你继续吃饭吧。”
结果宫慕离一心沉浸在复杂的思绪中,竟然也没有忘记宫长月说的“继续吃饭吧”,完全是在无意识的状态拿起了筷子,动作僵硬地夹起菜,放进自己嘴里,期间还不忘吃两口饭。
最后他碗中的饭吃完了,宫慕离才算罢手,放下了筷子,却没有动身,就这样愣坐在椅子上,低垂着头,深深沉思着,眼中闪动着晦明莫测的光芒。
宫长月回了寝殿之后,便有一众服侍的宫女迎了上来,为她拆掉发髻,脱去华丽的衣服,并且帮助她进行了一系列简单的洗漱。
这一番动作下来,竟然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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