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钰!出来!”雪发男子这一喝,竟是用上了内力,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一圈一圈地往周围扩散开来,连河水都被他这一喝给掀了起来,不少河水还扑到了岸上,可见这男子内力之深厚!
月河里的对峙终于让岸上的百姓们注意到了,他们纷纷凑到两岸,兴致勃勃地观看着这少有的高手过招,其中,不乏江湖人士,听到公子钰这个名字之后,凑了上来。
河水的这一动静,按理来说,足以掀翻这被砍成两半的画舫了。可是,雪发男子脚下的那半艘船因为是内力的中心,除了晃动了一下,竟然依旧稳稳地被踩在雪发男子的脚下。而另一半艘船,仿佛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似的,周围的波澜没有波及到它一点,它依旧稳稳地停留在原处,甚至没有颤抖一下。
宫长月盘腿坐在画舫内,没有再看那个雪发男子,而是将手伸进衣袖,掏出一张银白色的面具,盖在脸上。
“人多,真烦。”宫长月低声说了一句,然后从船舱里纵身而出!
很快,流沁也从另一边离开了画舫,落在了不远处的一座石桥上,远远看着这边的动静。
见流沁离开了,明敏也转头对迟律儿说:“我们也到一边去吧。”
“嗯。”迟律儿有些不舍地望了宫长月一眼,和明敏、迟北城一起飞身离开了画舫,落在流沁身边。
一身玄衣、倾世容貌被一张面具所覆盖的尊贵男子!一身黑衣、雪发三千随风飘动的冷漠男子!黑夜中,两人对视着,平静下却是惊涛骇浪!
雪发男子看似冷漠,却是第一个沉不住气,率先飞身而起,提刀动手,他手上那柄长刀,发出惊人的一声龙吟,气势如虹,贯穿天地!
宫长月平静地看着雪发男子双手握刀朝着自己砍来,动也不动,就在那刀芒快要割破她的衣袍时,她才懒懒抬起素手,指尖轻轻点在那柄长刀的刀身处,硬生生挡住了雪发男子仿佛要将她看成两半的骇人攻势!
内力相撞,脚下被砍成两半的画舫瞬间湮灭成粉!纷纷扬扬撒落在河中!
仅仅是第一招,便如此惊人!观众们都骇然了!
“两个人的内力都好强!”在一旁观望的迟北城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
但是,此时他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是那雪发男子仿佛拼尽了权力,但这公子钰,却仍然是游刃有余!
雪发男子很快抽回刀,也瞬间飞身而退,远离了宫长月。
两人翩翩落下,最后停滞在水面上。
“你挺勤奋的。”宫长月踏着水波,抚了抚自己刚被内力震得有些凌乱的长发,漫不经心地说道。
雪发男子咬牙切齿:“我说过很多次了,不要跟我用这种口吻说话!”
宫长月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却显然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
雪发男子面上冷若冰霜,心里却如喷发的火山,一个按捺不住,再一次持刀冲了上去,手中长刀,扬扬挥舞,万千刀芒,铺天盖地地降临!
宫长月仰头,发丝从她肩上滑落,她不躲不避,抬手便是一掌!
这一掌,宛若排山倒海,与那些并无实质的刀芒相撞,却发出金属撞击般“叮叮当当”的声音,然后将那些刀芒一一挡了回去,擦过雪发男子的身影,落在他身后的河面上,捡起高高的水花!
男子并未放弃,手中长刀直面朝着宫长月刺去,宛若长龙,盘旋而出!
扫、劈、拨、削、掠、奈、斩、突,刀中八法,被这男子运用到了极致!那把雪亮的长刀,仿佛已经活了,气势逼人地朝着宫长月攻击而去!
宫长月依旧没有拿出任何兵器,她那一双手,仿佛无坚不摧,硬生生和雪发男子的刀撞在了一起。短短一瞬,两人便交手几十招!
周围人看得那叫一个眼花缭乱,稍微懂点门道的人,眼神好使点的人,或者是武功高强的人,能够看清两人的攻击套路,心里完全是一片赞叹!
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公子钰!
可是,与他对招的那个男子又是谁呢?竟然能够和公子钰交手这么久?
众人还在疑惑的时候,宫长月却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虽然有所长进,但依旧沉稳不足!
她也懒得再打下去,平平淡淡推出一掌,看起来没什么威力,却是直接掀翻了雪发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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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五一 罗刹
这一掌,仿佛一个重锤,狠狠地敲在雪发男子的胸口之上,让雪发男子一个没憋住,直接在被掌风打得连连后退的过程中,喷出一口血来,红中发黑的鲜血洒洒落进月河里。爱萋'。请记住本站
雪发男子想要提起内力落在河面,谁知道这一动内力,五脏六腑竟然如同撕裂一般的疼痛,纵使这么多年来,他经历过无数苦难,一时之间也有些难以忍受,顿时痛苦地低吟出声来。
“扑通”一声,雪发男子狼狈地落进月河中!
他仰头看着那个脚尖点在湖面,仿佛一片羽毛般轻盈的玄衣男子,心里第一次生出一种难以超越的感觉,此时此刻在他面前的公子钰,就像是一座永远也无法超越的大山,只能让人仰望臣服。
雪发男子眼中的光华渐渐淡了下去,他也任凭自己的身体,随着月河的波澜,起起伏伏。
“准备放弃了?”
清冷的声音破开水面,传达到雪发男子的耳边,让他不由自主地一愣,然后骤然一拍河水而起,忍住五脏六腑的疼痛,站在河面上,与宫长月相对视着。
“不,我不会放弃。”雪发男子的声音依旧冰冷,却充满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执拗,“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你。”
他从小就是一个执拗的人,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就算是死,他也会去做到。
记得他还是一个孤儿的时候,曾经被另一条街的那个肥胖子抢了东西,还被揍得丢了半条命。等到他的伤势好后,他就去找那个肥胖子报仇。
第一次被打了回来,第二次还是被打了回来,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他都被打了回来。
身子瘦小的他,怎么可能是那个肥胖子的对手?
等到他第十九次再去报仇的时候,选择了在那个肥胖子经常会经过的地方埋伏着,他趴在草丛中等了那个肥胖子三天三夜,不吃不喝,而且还有蚊子将他咬得满脸是包,他都没有介意,终于等到那个肥胖子落单的机会,然后从背后摸上去敲了他闷棍,用粗树枝猛揍了肥胖子一顿,直接打断了他的一条腿,让他永远都站不起来了。
他大仇得报了。
这就是他的执拗,只要认定的事情,就绝对不会改变!
“是吗?”宫长月挑挑眉,“大概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了。”
以她这种平淡的口吻说出来,这句话偏生给人一种无尽张狂的感觉!霸气如斯!没有人会怀疑她无法做到!
她一直都在被别人追赶,却从未被别人超越!
宫长月的信心,无与伦比。
雪发男子并没有因为宫长月的话而生气,而是开口吐出三个字:“楼十三。”
“什么?”宫长月有些奇怪。
“我的名字是——楼十三,记住了。”
雪发男子说完,便提起轻功离开了。
其实,这不是他第一次告诉公子钰他的面子,但是每次公子钰都会忘记,然后在下一次他追到公子钰的时候,不耐烦地说出一句——
“你的名字?还真是执拗。”
于是,他每一次败给公子钰之后,都会告诉他一遍,自己的名字。
他希望公子钰这次能够记住。
“楼十三?”宫长月喃喃地重复了一遍,眯着眼睛说道,“好像有些耳熟啊……”
她一边念着,一边转身,踏波而起,越过众人的脑袋顶,离开了这个有些嘈杂喧闹的地方。
刚才楼十三的声音并不小,站在岸边靠的近的那些人都听到了,“楼十三”这个名字也迅速在人群中传播开来。
“楼十三?传说中的雪发罗刹?!”人群中的一个大汉不可置信地低呼出声。
这一声,可是让很多人都听到了,众人这才恍过神来——
原来那个能和公子钰对手这么久的男子,就是传说中的雪发罗刹楼十三!
其实楼十三的来历很神秘,有的人说他其实只是一个孤儿,碰巧捡到一本绝世刀谱,又因为天生骨骼清奇,是难得的练武奇才,所以进步飞快,成就了一身好刀法。有的人却是这个楼十三的出身十分尊贵,背景神秘而且强大,他所学习的武功,也是从家族中得来,是天下绝好的刀法……
总之,每个人的说法都不一样。
最后总结一句——这个男子楼十三,是一个十分神秘、而且很不简单的人物。
岸上的某棵老槐树上,一个青衣老头盘腿坐在上面,手里抓着一个酒壶,笑嘻嘻地看完了宫长月和楼十三的整个打斗过程,就是在看戏一般。见到楼十三和宫长月依次离开,他才懒懒地扒着树干,狼狈地滑了下来。
“哎哟,老咯,不中用了。”青衣老头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那一手爬树绝活,不知道帮他掏了多少鸟蛋,捅了多少马蜂窝,可是现在,却是吃力而又狼狈呀。
他依依呀呀晃着头,将装着酒的宝贝葫芦别在腰间,得意洋洋地朝前面走去。
他钻了好几个巷子,还翻了一个围墙,才走到一个大宅的后面。
青衣老头分别朝自己的手掌心里吐了一把口水,然后拍拍手,有些吃力地从围墙上翻了过去,进了人家的院子。但是看他的动作,显然非常熟练,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
青衣老头大摇大摆地走在人家的后院,一点也不顾及,仿佛自己就是这里的主人似的,没多久,就晃进了一个房间,大大咧咧地走了进去。
“哎,累哦!”青衣老头走到床边,直接倒了下去,大喇喇地躺在上面。
“师傅,您回来了。”坐在桌子后面的雪衣男子放下手中的书,对着青衣老人,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这个男子,赫然是南子篱!下载本书请登录
零五二 殿试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正月过去,已是二月了。爱萋'。请记住本站
二月一到,就代表殿试已经逼近了。这个决定了无数学子寒窗苦读十年是否能够有出息的日子,渐渐逼近,让许多人都忍不住紧张起来。→文·冇·人·冇·书·冇·屋←
进入了二月,气候也渐渐暖和起来,虽然依旧穿着冬衣,但已经不会有寒冬腊月吹得让人骨子发寒的冷风了。
自从上次江湖第一公子钰与雪发罗刹楼十三在墨国都城月河之上大战一场之后,这件事情就纷纷扬扬很快传遍了整个天下,即使现在过去快一个月了,但大家仍然乐此不疲地讨论着这公子钰和楼十三之间的恩恩怨怨,然后就有无数的恩怨版本穿了出来。
江湖中人的八卦程度,可见一斑。
不过上次那一战后,宫长月倒是第一次记住了那个名字——楼十三。恩,有些奇怪。
迟北城和迟律儿两兄妹知道了宫长月的公子钰身份之后,表现出了很大的惊讶。可惜那次之后,宫长月就没见过两人了,偶尔宫长月会带着明敏或者流沁,出宫走走,但都没有碰见过迟北城和迟律儿,大概是已经离开墨国都城了。
宫长月当然压根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她虽然对迟北城的身份有些感兴趣,想要知道那个被靳国传得神乎其神的“战神”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现在没有缘分遇不见他们,宫长月自然也就慢慢失去了兴趣,懒得在乎两人究竟去哪儿了。
倒是明敏,在没见到迟律儿之后的那段时间,总是萎靡不振,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而且这明敏因为见不着朋友心里不舒服,偏生也要弄得别人也不舒服才肯罢休。别说是未央宫里的其他宫女,就算是流沁也有些受不了了,冷淡的表情差点破裂!不过流沁心里很想把明敏狠狠抽一顿倒是真的。
最后出面破解了明敏这种状态的是宫长月,随便一句话,就让明敏重新恢复了活力,这倒让对着明敏劝解过无数次的流沁暗中有些挫败。
不过主子嘛,就应该有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
宫长月原本习惯在每日中午在清雅阁内小憩一会儿,然后喝杯茶,起来看看书。但是现在,她的习惯却变为了每日中午在未名湖上的小舟上躺着小憩,手中还一定抱着一本书,懒洋洋地翻看一会儿,就进入梦乡了。
这时候,一个小太监从外面跑了进来,似乎是找宫长月的。但是当他定睛一看,却发现长公主殿下此时正躺在湖心的小舟上,就算是三个自己也够不着。而这个小太监虽然年龄不大,但在宫里也算是有经验的人,知道揽月公主很讨厌别人打扰她,于是退而求次,走到流沁身边,低声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流沁点点头,示意他先离开,自己马上就把消息告诉长公主。
可是等到太监一走,她却依然站在原地,没有丝毫刚才所说的要将消息告诉宫长月的意思,静静站在湖畔,垂着手等待着宫长月——笑话!就算是天大的事儿,遇见我家主子睡觉,那也得让道!
最后,流沁是一直等到宫长月从小舟上下来的时候,才顺口跟她提起来的。
“陛下让你好好关注一下殿试的情况。”
“殿试?”宫长月有些茫然,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有关殿试的东西。她漫不经心地在湖畔踱步,说道,“他们殿试,关我何事?”
流沁有些哭笑不得:“主子你现在是凤王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然是要关注殿试信息的……”
没等流沁说完,宫长月就开口打断她,懒懒地说了一句:“没意思,不去。”
流沁撇了撇嘴——不出意外的答案。
在远离华丽的皇宫的地方,一处破旧的小宅子里,一个穿着麻布衣裳的女子正在做饭。
虽然身上穿着寒酸的旧衣裳,上面还有好几处补丁,但是这个女子看起来仍旧清丽不可仿佛。她如墨的长发挽起来,插入一根木发簪,露出美丽的下巴和白皙的脖颈。她的五官如水般温柔漂亮,仿佛春雨一般细无声,悄悄摸摸地沁入别人的心脾。
这个女子,便是千烟,曾经的天下第一名妓千烟,一曲流水引得无数男人尽折腰,还偏偏千金求不得,现在,却站在这简陋破旧的厨房,心甘情愿地做着饭。
方彻走进厨房,看到千烟忙碌的背影,嘴边露出一个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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