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进行了认真的思考:父母给他留下一笔钱,虽然不很多,但是足够他维持生活了。结果我们这位可爱的傻哥在一番考虑之后毅然决定:要用这笔钱去进行一次旅游!去领略一下早就听说,但是一直没有机会见到的名山大川,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说干就干,傻子立即行动,当即坐车去买了一张飞机票,准备先到上海去!听说那边的美女很多,去看看!咱们在这戈壁上生活了这么久,还没有坐过飞机呢,这次怎么说也要开开洋荤了。傻子这样对自己说。
要说他还真是不傻,他估计飞机上吃的的东西很贵,自己的饭量又大,所以他买了一个很大的背包,里面塞满了矿泉水和吃食。就这样背着背包上了飞机。
天有不测飞云。飞机还没飞出新疆就坠落了,真是不辛啊!
听到这,卫明眼睛一瞪:“这就坠毁了?那不就没了?你糊弄我是不?”说着就要站起来动手。
阿克苏吓得连声大叫道:“他没死,他没死!”
龙飞挡住了卫明:“先听他说。”然后示意阿克苏继续讲下去。
惊魂未定的阿克苏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加快了讲述速度。
等到傻子幽幽的醒来的时候,他悲惨的发现,飞机坠入了一望无际的沙漠中,自己同机的旅客全部罹难了。幸而身上的背包还在。但是尽管如此,他还是无比悲愤的想道:就这一点食物和水,也不够自己走出沙漠啊!终究还是难逃一死!可惜啊!我还是个处男,还不知道干那事儿,是什么滋味呢!现在就是尝个鲜然后立马就去死我也愿意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祈祷感动了万能的真主,就在这个时他惊喜发现了一只骆驼!更加令他惊喜的是,这还是一只母骆驼!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傻子喜出望外。这可是个行动派,于是他立即走上前去,哄骆驼站定。然后,掏出家伙,从后面对准……
不行!傻子郁闷的发现:骆驼的那个地方比他高了一截,他够不着。
不要紧,这种问题只能难住傻瓜,拦不住我这样的聪明人。傻子这样想着,立即就地取材,开始在骆驼的身后堆起一个小沙包。
哈哈!满头大汗的傻子开心地掏出家伙,从后面对准……
不行!就在接触的一瞬间,骆驼缓缓地向前走了一步,仅仅只是一步而已,但是又够不着了!傻子大怒!发疯似的又在骆驼身后堆起一个沙包。结果每次骆驼都是往前走一小步,就这样,骆驼的身后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沙包……
最终,傻子筋疲力尽地倒在沙地上,他的心中充满了委屈和悲伤:难道我就这么倒霉?第一次旅游飞机就失事,第一次想尝个鲜,这个死骆驼还如此不配合!难道我真的注定连这唯一的心愿都不能完成?我的主呀!您帮帮我吧!
他的祈祷又一次感动了万能的真主,就在这时,他看见沙漠里一个蓝色小点由远及近,原来是个貌美如花的空姐,只见这个空姐衣衫凌缕,面色疲惫,她看见裤子褪到脚腕的傻子和那只身后有着一长串沙包的骆驼,瞬间明白怎么回事,鄙夷地看了傻子一眼。正准备躺下休息,突然!她看见了傻子的背包和慢慢的水和食物。空姐咽了咽口水,半晌才仿佛下定决心似的红着脸对傻子说:“跟你做个交换好吗?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我答应帮你解决,但是你得把你包里的东西分给我一些,反正我们都要死了,还不如在临死前过得好一点。行吗?”
傻子问言大喜:“一言为定?”有这个空姐还不什么都解决啦呀!
“一言为定。”空姐坚定地回答。
“那好吧!”傻子将包扔给了空姐。щΧξ。Cc。
空姐一阵吃喝之后,整个人精神焕发,更加漂亮了。可是傻子却没工夫观察这些,他只是急不可捺地等着空姐。
“好吧!现在是对现我承诺的时候了。”说完这句话,空姐就红着脸,躺在了沙子上。
傻子急了,大叫道:“哎哎哎!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儿,吃饱喝足了,你就要睡觉啊?你答应我的帮忙的,赶紧起来,帮我拉住骆驼,我要日它!”
阿克苏的故事讲到这里,戛然而止,号子里出现了短暂的安静,我看见几个人脸都憋红了。可是依然没有笑声出来。我也在强力的忍着。
阿克苏的眼睛在每个人脸上扫来扫去。充满了期望,但是最终他失望了。之间阿克苏的脸色慢慢暗淡下来,然后默默地下床,来到墙角掏出家伙,带着哭腔长叹一声:“不知道我还能行吗?”
“哈哈哈……”随着他的这句话,我再也忍不住了,第一个笑了出来。号里其他人也跟着我一起大笑起来……
正在这时,号子门打开了,张所长的声音飘然而至:“高兴得很啊!有什么好事啊?”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只见龙飞一下子从床上窜了下去,一把拉住张所长身后的那个人,很意外地说:“蛟龙,怎么是你?”
“怎么样?龙飞,我够意思吧!知道这是你的熟人,所以就给你送来了。你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张所长笑呵呵地将龙飞叫了出去。
虽然张所长极力想做出一副轻松的样子,但是我却从他的笑容里,察觉到了一丝不平常。要知道,他竟然连还扎在墙角的何森都视而不见啊!这可不符合他一贯的风格。
想到这,我不禁大怒!何森狗日的绝对是故意的,他这明显是想给我们配门嘛!我对阿旭和黄华说:“去,给这个狗日的松松皮,让他给我再玩花样!”
阿旭和黄华还没有起身,何森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秦哥啊!饶了我吧!是我不灵性啊!没有听见所长来了,我再也不敢了……”
“放你妈的屁!”我更生气了:“狗日的,张所都站在你背后了,你还在那给我撅个屁股,我看啊!你是太灵性了,都过了!”
正在这时,我觉得有人悄悄在扯我的衣角,我回头一看,原来是蝴蝶。
对于蝴蝶,我始终有种很复杂的情绪,一方面我有些厌恶甚至害怕他的做派,另一方面我又对他有着深深的同情。所以我按下心头的怒火问道:“怎么了?”
“大哥,看在我的面子上,您就放过他吧!他是个好人……”蝴蝶嗫嚅道。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两句话一句比一句令我感到惊骇!你的面子?我真想冒昧地问一下,在这个号里,你有什么面子?还有,何森是好人?哈哈!我的老天!他要是好人,那我就是南丁格尔女士!
但是鉴于这个哥们比较脆弱,我尽管很生气,还是尽量平静地对他说:“蝴蝶,毛主席说过,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一直对这句话深信不疑。但是今天我才知道,有一部分群众,比如说你,眼神不怎么样啊……”
我的话还没说完,蝴蝶就接了过去:“是啊!大哥,我有青光眼,你怎么知道的?看来您对我真关心啊!”说完竟然还低下了头,羞涩中带着一丝甜蜜。
我悲愤欲绝!挥挥手让黄华和阿旭继续,我觉得我要是再跟这位说下去,再闹出什么误会,他再给我几个秋天的菠菜,恐怕我自己就要先疯了。
这个过程中,我瞄了一眼新进来的那个人,他20来岁的样子,中等身材,面貌普通地往大街上一扔你立马就找不出来了。他一直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始终低垂着眼帘,好像身边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见他就觉得心里发寒,这个人浑身带着一股杀气!卫明看样子好像认识这个人,但一般情况下,号里的人在没有得到一铺的允许下,是不会主动先和新来的人说话的,这就是看守所号子里一向要求的,气势!
就在黄华和阿旭正准备对何森动手的时候,龙飞回来了。
龙飞一进号子就阴沉着脸,他出神地望着新来的这个人,半晌,一把将其搂在怀里,眼泪扑哧扑哧的就流了下来。
“飞哥,见了兄弟你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哭了?”来人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出乎意料的好听,非常富有磁性。
“我咋能不哭啊!兄弟你跟哥说说,到底是咋回事儿啊?我问张所,他说具体案情他也不清楚,只是让我好好安抚你。你咋弄出这么大的事儿啊?你还回来干什么,我不是跟你讲过让你远走高飞吗?你说话呀!”
那人被他摇的东倒西歪的,半天才皱着眉头说:“飞哥,先给根烟!我慢慢说好吗?”
我一摆手,卫明立马给他点上一支红河,他接过冲我点点头,第一次露出了微笑。
我听卫明悄悄跟我讲,这个人叫焦龙,飞哥一直喜欢叫他蛟龙。他是龙飞的兄弟,虽然没有跟龙飞一起混,可龙飞对他很好。龙飞手下的核心弟兄几乎全部知道这个人,但是他几乎从不在L县出现,即便是卫明也只是和龙飞一起去外地看过他一次。
“你注意一下,这人这儿有问题”卫明用手指指自己的脑袋。我微微一惊。
卫明这头刚刚跟我讲完,那一头蛟龙在飞哥的追问下某已经开始了叙述。
他讲的很简单,很平静,如此血腥的事从他嘴里讲出来,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儿。
“我在外地一直好好的,就是每年回来一次,到我们那个小镇去给我家人扫墓。这个,飞哥你是知道的。今年你进了看守所,回来后我又不敢来探视,只有一个人悄悄地去,我爸的坟还是那样,只是只是长了些草。扫墓结束后,我晚上没事,就去想舞厅坐坐,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当初我出道的地方,我记得我第一次和人群殴就在那里。”蛟龙说到这,有点起了一支烟。
“那个舞厅好多年了,一点没变,我刚到门口就被人认出来了。是我一个同学,他一眼就认出是我,给我发烟,聊了几句。我发现他的脸上有伤痕,就问是怎么回事儿?他说刚刚让人在舞厅给打了,我问他那人我认识吗?他说不认识。我说好,你跟我走,去打回来。我当时想得很简单啊!这个是我同学,另一个人我不认识,闲着也是闲着,好久没有闻到血腥味了,就算是解解闷啊!结果等我找到那个人,那个人不认识我。也难怪,我出去的太久了,认识我的没有几个了,好多都只是听说过我。既然不认我的卯,那就只有动手了……我就用你见过的那把军刺,仅仅一下,我就知道,这人没救了。咱又不是第一次干这事儿。所以我要赶紧走,但是我又不能就这样走了,还有事儿没办。”
听到这,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从这这哥们毫无感情色彩的叙述中,我感觉到了一股彻骨的寒意。
“出了舞厅大门,我叫住那个同学问他,为什么我给你帮忙,你不动手呢?他一时回答不出来,我没时间跟他废话,就随手也结果了他。看着他倒在血泊里,我觉得今天这事儿,真划不来。这个地方真没意思,于是我就回了西安。”
“我说你这个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什么时候做事儿能用用脑子?”龙飞暴跳如雷。好半天才平静下来。接着问道:“那你最后又是怎么被抓住的?”
“我要是做事儿用脑子了,那还是你认识那个兄弟吗?”蛟龙连眼皮都没抬,淡淡地回答了一句:“最后其实也没啥,就是我又接着杀了几个人而已。”
龙飞一副抓狂的样子:“又杀人了?你以为是小孩过家家呀?怎么回事?”
蛟龙丝毫不以为意:“有什么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这人就是见不得那些烂人,这个世界上垃圾太多了,我只恨自己没有一颗原子弹,好将所有的渣滓,一股脑全部清除掉。”
“希特勒当年想法和你一样!”龙飞怒极反笑:“赶紧说说怎么回事儿?”
“嗨!其实也没什么,在西安我藏在那个地方,我白天不敢出门,只有晚上去买吃的,那个卖混沌的太欺负人了,我明明付过钱了,他硬要说没有,欺负我是个外地人,拉住我不让走,还叫来几个帮忙的。就两块钱的事儿,至于吗?所以我很生气,就给了他一下,当场割断喉咙。那几个人没有一个拦我的,都惊呆。我就那样跨过他的尸首,大摇大摆地走了。那些人真他妈没种!”说到这,蛟龙脸上第一次有了情绪,不屑一顾地说。
我不禁翻了个白眼:“换了我,我肯定也没种。谁跟疯子计较啊?你自己都说了,就两块钱的事儿,那你还把人家的喉咙割断了。”
这一次没有等龙飞发问,他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我知道那个地方不能再住了,于是我就一路向南,我想找你,尽管我知道见不到你,但是我还是想离你近一点。”说到这,他抬起头眼巴巴地望着龙飞:“以前我认为自己很厉害,你有时候说我我还嫌烦。但是直到你进了看守所后我才知道,没有你,我寸步难行。我真的想你啊!”蛟龙可怜兮兮地说道,表情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大男孩。
龙飞起身一把将蛟龙的头搂在自己怀里,泪如雨下,哽咽道:“我知道,我知道,兄弟,不说了……”
蛟龙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因为龙飞的劝慰而停止诉说,他伏在龙飞怀里继续道:“我在火车站到处都看到我的通缉令,我不敢出站,就一直沿着铁路走,也是我运气背,刚刚拐过出口,就迎面撞上了协警巡逻。没办法只好又动手,结果我杀了两个,伤了一个,但是人家有枪,所以最后我还是没有逃掉……飞哥,我是不是很没用啊?给你丢脸了。”
龙飞此时已经泣不成声,紧紧地搂住蛟龙一个劲地低语道:“兄弟……兄弟……”
我从来没有见过龙飞如此伤心,更没有想到过,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他的眼泪。在我的印象中,他是一个心坚如铁的人,一个威震L县黑道的大哥!但是这一刻,他哭得很悲伤,他的身影显得是那么的脆弱,无力……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我低低地在心中反复回味着这句话,没有一句安慰之词,只是默默地陪坐着……
那一夜,龙飞和蛟龙就这样坐了很久,期间张所长来看过两次,每次都是叹息一声,关上风门,并没有横加干涉。我也没有安排值班的人,因为我知道,他们不想被打扰。
一直到后半夜,疲倦之极的蛟龙才沉沉睡去。龙飞缓缓地放下他,轻轻地为其盖上被子,那动作就像是一个父亲在半夜里起来,为自己的孩子掖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