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津碰了一鼻子灰,却也没有太过在意,没想到却让丁书隶成功约稿。
徐云津面无表情地把所有的剧本摔在了桌子上,看着丁书隶,“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想向我炫耀吗?”
“我还真没有什么意思,我都说了,只是想跟你交流一下罢了。
云津,你收集到的几个剧本,我进行了简单的了解,坦白讲,不比我收集到的剧本好。
我个人非常担心,如果你按照你收集到的剧本进行拍摄的话,别说成为那两个名额中的一个了,能不能入得了导师的法眼,让导师给你推荐上去,都是个问题。
这样的结果,你不想看到,我同样不想看到。
我一向认为你跟我一样,是同一种人,我们有着共同的理想,共同的追求,都矢志不渝地想成为最好的导演,我不想看到你在导演路上最初的关键一步,就迈不出去。”
丁书隶露出一副深情的表情来,话里话外处处都是在表现出一种替徐云津着想的态度来。
徐云津冷哼一声,“你说错了,我跟你还真不是一种人。”
丁书隶的眸子中流出了淡淡的忧郁,他凝望着徐云津,“云津,不要再坚持你无谓的自尊了。凭你现在所具备的外部条件,根本就无法寻找到合适的剧本,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我真的不忍心看到你在这次的竞争中落选。”
徐云津避开丁书隶的目光,“丁书隶,我再次郑重地警告你,你要是再喊我‘云津’,咱们俩之间连同学都没得做。”
“好好,是我不对,是我口误,我向你道歉。”丁书隶的口气带着一股淡淡的宠溺,就像是男生在哄向他撒娇的女友一样,“我实在不忍看到你失去这么重要的一次扬名的机会,我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你跟我合作吧,我们一起拍电影。”
“什么?让我跟你合作?我没有听错吧?”徐云津瞄了丁书隶一眼,“你可怜我?”
丁书隶忙道:“我可不是可怜你,而是真心地想跟你合作。你说咱们俩同学这么多年了,大家对我的评价,你还不了解吗?我觉得我们俩不但有共同的理想,我们的性格也存在着很大的互补,如果我们能够合作,一定能够拍摄出来让大家震惊的电影的。”
徐云津呵呵一笑,“如果我们俩合作,谁是正导演,谁是副导演?谁的名字署在前面,谁的名字署在后面?我们俩,谁听谁的?”
丁书隶马上说道:“只要你肯答应合作,我来给你当副手,你来掌控大局,你来发号施令,我都听你的。徐云津,答应我吧,我们合作吧。”
说到这里,丁书隶实在是按捺不住,伸手就要去抓徐云津白嫩的纤手。
丁书隶的速度不可谓不快,但是徐云津的反应更快,还没等丁书隶抓住她的手,她的手已经端起了咖啡杯。
丁书隶抓了个空,有些尴尬地把手缩了回来。“请你认真地考虑一下,我是非常有诚意的。”
徐云津端着咖啡杯,舀了一勺糖,放到了咖啡里面,动作舒缓而又优雅地用咖啡勺搅拌了一下,然后端起咖啡,大口吞咽,咕咚咕咚地把满满一杯苦涩的咖啡,一口气喝了下去。
徐云津先优雅后豪放的做法,把丁书隶给吓住了。他惊讶地看着徐云津,满怀忐忑地揣度着徐云津的心思。
徐云津啪的一声,把咖啡杯放到了桌子上,她撩起眼皮,看了丁书隶一眼,“对不起,我对跟你合作,丝毫兴趣都没有。”
说着,徐云津站了起来。
丁书隶连忙也跟着站了起来,“你不能意气用事呀。没有好的剧本,你根本无法拍摄出来一个好的电影。你难道不想要名额了吗?”
“剧本的事情,不劳你操心。我能不能入选那两个名额中的一个,也不敢劳你挂怀。”徐云津淡淡地说道。
丁书隶还以为伤了徐云津的自尊,张开双臂,拦住了她,“你不要这样,你这个样子,我看着很心疼,你知道吗?我。”
徐云津黛眉微蹙,“让开。丁书隶,你给我让开。”
丁书隶连忙闪到了一旁,“你别生气。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没等丁书隶把话说完,徐云津早就头也不回地朝着咖啡馆外面走了出去。丁书隶连忙追了出来,徐云津已经撑开伞,冲到了雨幕之中。
丁书隶想冲出去,但是又怕挨淋,他又折身返回咖啡馆拿雨伞,等到他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徐云津的旁边。
丁书隶也顾不得撑开雨伞,埋头冲到了瓢泼大雨中,“徐云津,你听我解释。”
徐云津拉开车门,抬腿坐到了出租车里面,“师傅,开车。”
司机踩了一下油门,车轮在地上的积水中碾开道道水纹,冲了出去,溅起的水花,落在了丁书隶的身上。
就这短短的几步路,丁书隶已经让大雨淋成了落汤鸡,再让出租车溅一身水,他已经无所谓了。
他抬起胳膊,伸向了出租车,无力地喊道:“徐云津,你听我解释。”
出租车扬长而去,迅速地拉开和丁书隶之间的距离。
丁书隶脸上露出一丝茫然和不甘,他张开双臂,仰头向天,发出一声长长的叫声。
“啊。”
雨更大了。
第60章 朋友又不能当饭吃
徐云津远远不像她在咖啡馆变现出来的那么无所谓,她坐上出租车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了手机,熟练地调出来一个号码,打了出去。
电话刚刚接通,还没有等那边说话,徐云津已经劈头盖脸地质问道:“马鹏宇,你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觉得我徐云津是个白痴呀?好糊弄,是不是?”
马鹏宇是燕京电影学院编剧系的一名学生,是徐云津约稿的所谓“朋友”之一,她在咖啡馆中看到的第一个用彩纸蒙住了编剧姓名的剧本,就是出自他之手。
徐云津在向他约稿的时候,马鹏宇信誓旦旦地说一定会把最好的剧本给她,前几天,他把剧本给她的时候,还专门重复了一遍。
谁知道这才过去多久,徐云津就挨了一闷棍。她有一种被欺骗和背叛的感觉。她自问对马鹏宇等人还是不错的,平时很注意维持彼此的关系,而且她从马鹏宇他们那里约稿,也不是无偿的,都是给了钱的。
“徐云津,你说什么呢?”马鹏宇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一头雾水地反问道。
“你装什么糊涂?我说的是剧本。为什么你给丁书隶的剧本,质量比给我的好?”徐云津质问道。
马鹏宇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既然你已经发现了,我就实话实说吧。不错,我确实把自认为好的剧本给了丁书隶,那是因为丁书隶出的价高,比你大方。徐云津,现在是金钱社会,一切向钱看,我也要吃饭,要挣钱养活自己,理想跟我没有什么关系,谁给的钱多我就卖给谁。”
徐云津气急败坏地骂道:“你混蛋,你骗我。你怎么可以骗我,我们俩不是一直是朋友吗?”
“朋友又不能当饭吃。对不起了,谁让你那么抠门呢。”马鹏宇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徐云津无力地靠在了出租车后座的靠背上,她不想再去打电话给其他几个编剧系的“朋友”求证了,他们的回答肯定是和马鹏宇大同小异。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嫌钱少,为什么不跟我说?”一股深深地无力感席卷了她的身心。
出租车司机一直在注意着徐云津,“姑娘,你没事吧?”
“我没事,师傅,你专心开车。”
徐云津清澈的眼眸隔着车窗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想着该如何解决眼前的困局。不知为何,孙泽生的形象突然闯入到了她的脑海之中。
徐云津咬了咬后槽牙,她本来还在打算抻抻孙泽生,但是孙泽生实在是可恶,不肯主动松口不说,甚至连电话也不给她打一个,如果不是孙泽生,她今天怎么会让丁书隶在她的面前耍威风?
奈何形势比人强,丁书隶有一句话没说错,时间不等人,现在她再着手寻找新的剧本,时间不够用了。除非是她的运气极好,能够碰到一个质量上乘的现成剧本,但是这种好事不是随随便便能够碰上的。
何况,所谓的质量上乘只是相对而言,跟孙泽生讲的那个故事相比,上乘也变成了下乘。如果把孙泽生的那个故事比喻成珠玉的话,马鹏宇等人的剧本就是木牍了,两者高下立判。
让徐云津拿着马鹏宇等人的剧本去拍电影,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专心拍摄。
想到这里,徐云津的眼睛有些发热。她重新把手机拿了出来,拨通了荣晶莹的电话,“小晶,我让人欺负了。”
“谁?快说是谁敢欺负我们姐妹?我马上去找几个人削他。”荣晶莹的话半真半假,她还是比较了解自己的这个闺蜜的,徐云津不去欺负人,别人就要烧高香了。
“还能是谁?不就是孙泽生吗?我决定了让他宰一刀,从他手里把剧本买下来。我这里没有他的电话,你有啊,快告诉我,他的电话号码是多少?”徐云津迫不及待地问道。
“你要孙泽生的电话?”荣晶莹讪讪一笑,“不好意思,小津,昨天晚上,我洗脚的时候,不小心把手机掉到了洗脚盆里,等到我发现的时候,手机已经报销了,我存在里面的通讯录全都没了。这事,我还没有来得及跟你说。”
徐云津尖叫一声,“你气死我了。你说你没事洗什么脚呀?荣晶莹,你知不知道你坏了我多大的事呀。我恨死你了,回头再找你算账。”
出租车司机问道:“姑娘,你究竟要去什么地方?我总不能一直漫无目的地开车吧?雨下的这么大,路滑,你一直坐着,也不安全不是?”
徐云津想了想,“师傅,去华夏农业大学。我要去找一个人。”
“好嘞。”出租车司机得到了指示,在前面的路口掉转了车头,朝着华夏农业大学驶去。
燕京电影学院距离华夏农业大学说不上远,很快,出租车就载着徐云津到了华夏农业大学的南大门。
徐云津付了车资,从出租车上下来,撑开雨伞,朝着大门走去。不过当她走进华夏农业大学之后,却很茫然,华夏农业大学这么大,她怎么样才能够找到孙泽生?
雨下的这么大,放眼望去,一个人影子都看不到,害得她想找个人打听一下,都不可得。
不过徐云津还是想到了一个法子,她撑着雨伞,走向了校门口的警卫室,她敲了敲警卫室的门,“师傅,我跟你打听一下,孙泽生住在哪里呀?”
“谁是孙泽生?他是学生还是教职工?要是学生的话,他是哪个系哪个班的?我们学校一共三个校区,你能够确定他是在这个校区的吗?”
警卫一连串的问题直接就把徐云津砸晕了,她这会儿才蓦然发现她对孙泽生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以至于当她真正地需要用到他的时候,她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够找到他。
“姑娘,很抱歉,我实在是帮不了你。”警卫又道,“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到警卫室外面,好吗?我们这里是不允许非工作人员入内的。”
徐云津没有办法,只好从警卫室中退了出来。她这会儿有点失神,今天她受到的打击可以说是一连串的,做什么都不顺。
就在这时,一阵狂风刮来,直接就把她的雨伞掀了个底儿朝天。徐云津一个没抓住,狂风卷着雨伞飞出去老远。
没有了雨伞遮挡,暴雨一下子就把徐云津浇了个透心凉,全身都湿透了。
徐云津小跑着过去把雨伞捡了起来,当她把雨伞抓在手中的时候,一股莫大的委屈突然涌了出来,席卷了她的整个身心,她蹲在了地上,头伏在了膝盖上,嘤嘤地哭了起来。
第61章 这人好奇怪
殷仙儿在她的女保镖的陪同下,在校园里面转了一大圈,倾盆的大雨都不能浇灭她心中对父亲和殷氏企业的担心,以前她生活在父母的羽翼之下,就像是养在温室的花朵一样,不知外面的风高波涌,总觉得父母对她的保护是一种桎梏,一直想着能够从中挣脱出来。
在冀南市火车站,她遭遇了几个小混混的调戏,当她眼睁睁地看着小混混拿出刀子,刺入孙泽生的腹中的时候,她才蓦然发现外面的世界是如此险恶,当她失去了父母的保护之后,她是如此脆弱,不堪一击。
再后来,父亲身陷囹圄,母亲独木难支,她不得不站出来,和母亲一起营救父亲,险恶的局势更是逼着她的心智不得不快速成熟起来。
在过去短短的一个多月时间里,殷仙儿感觉自己的成长比她出生以来的二十年还要多。
眼下,殷氏企业还没能从低谷中走出来,父亲又像是鬼迷了心窍,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替孙泽生找廉价的厂房这件小事上了,父亲甚至还借了高利贷。
不知为何,殷仙儿总觉得父亲借高利贷这件事,乃是一记险之又险的险招,一个搞不好,殷氏企业很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殷仙儿很想想出一个能够解决一切困难的法子,但是她却发现摆在她眼前,貌似有很多路可以走,但不管是那一条,走到尽头都是个死胡同。
转着转着,殷仙儿走到了教学楼的前面。
“小姐,你看,那里有个女生,似乎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女保镖率先发现了蹲在倾盆大雨中,嘤嘤抽泣的徐云津。
“她有伞,怎么不打?”殷仙儿不是个冷漠的人,如果没有看见也就算了,既然看见了,她就不可能袖手旁观,“我们过去看看吧。雨下的这么大,一直淋着,非感冒不可。”
殷仙儿和女保镖两人一起走了过去,女保镖始终走的比殷仙儿快一步,时刻准备着一旦有不利的情况发生,她能够第一时间冲上去。
“唉,这位同学,你没事吧?”殷仙儿蹲在了徐云津的身边,用雨伞替徐云津挡住了风雨。
徐云津抬起了头,她的眼角,雨水泪水混合在一起往下流,她已经哭了有一会儿了,眼圈都有些红了。“我没事,谢谢你们。”
徐云津擦了擦泪水,把雨伞收拾好,站了起来,她强行挤出了一丝笑容,“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刚才我眼里进了沙子。”
徐云津有她的骄傲,她刚才只是情绪有点失控,她可以一个人哭,但是不代表她愿意让人看到她哭。
女保镖有些无语,这见鬼的暴风雨天气,那里来的沙子。
殷仙儿明智地没有去拆穿徐云津的谎言,“你没事就好。如果你遇到了什么难处,可以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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