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自己会一直幸福,这就是美幸以前的想法,所以怀着期待的心情相亲并且快速地结婚,然后也努力让自己做得像大和抚子一样,但是突然之间自己以为坚定的不变的幸福的生活突然之间变得不可靠起来,这让她开始惊慌了。
在她的邀请下,在京都工作的妹妹叶月搬来了和自己一起住,丈夫对此并不反对,汤川教授习惯于大家族的生活。
即使如此,闲暇的时间也过多了,美幸在无聊的时候开始重新拾起当年自己喜欢的书本。
那一个个惊奇的、缠绵悱恻的、疯狂激荡的爱情故事让她着迷,但是即使是这样美幸也注意到了这些故事背后那脆弱的,但是被作者强化了的轨迹。
偶尔相撞的人说不定并不会就此互相认识并且纠缠在一起,很有可能他们只是互相说上一句“ごめなさい!”便各自走掉了;喜欢的人去了远方,说不定自己并没有决心和毅力去同样的地方,只是放弃掉了,并且自我安慰说会遇见更好的男孩或者女孩;在现实中开展爱情的人并不知道自己的举动会产生怎么样的影响,因为他们不像观众一样总是能够了解对方的想法和自己想法中的谬误。
美幸察觉到种种以前存在于自己想法中的荒谬之处,电视剧和小说有客观的结局,主角终会有一个结局,这个结局不管是好是坏总是相关的,重要的。而现实中间,客观的结局是不存在的,公主和王子可能相遇,然后互相之间打量了一下就各自走开了。抱着这样的想法,美幸打量自己的生活,一种空虚感开始充满自己的内心。比较起虚无的可能性来说,现实中的存在总不是完美的,但是美幸知道自己没有作为客观者评价自己幸福等级的能力。生活对于人来说,只能够接受而已,相比较拥有意志的人来说还有选择的权利,但是选择不是无穷的可能性的——存在主义是对的。
越是能够理解这一点,美幸就越发地感到充盈在自己的内心的虚无——然后她看到自己妹妹对于自己生活的羡慕,对于自己所得的丈夫的爱的向往,甚至是觊觎。
美幸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自己的妹妹,结合自己看心理学书籍所得的知识,她开始分析自己的妹妹所拥有的一切情况,特别是她在面对自己丈夫时露出的不经意的脸红和羞涩。美幸夫人把自己作为旁观者观察着这一切,好像是在看一部有趣的电视剧或者读一本有趣的小说,她开始摸不清自己的立场了,越是感到作为旁观者的有趣,就越是同时感到之后的空虚——自己的丈夫给自己的一切不足以弥补这种空虚。但是突然有一天,她发现叶月充实起来了,那种感情上的充实,她在感情的需求上得到了满足。
那么那个男人是谁呢?美幸这样想到,感到自己的好奇心突然之间膨胀得不能自抑。
第十一章叶月和雪菜
叶月以为自己大概会一辈子生活在姐姐的阴影里,在看到那个孩子之前。
在叶月之前的人生里,姐姐总是起到了一个领路人的作用。姐姐比自己大六岁,但是好像是占尽了优势一般,自己不得不跟在自己姐姐的身后亦步亦趋,从开始时候喜欢听到周围的人所说的,“啊!啊!和她姐姐美幸当年简直一摸一样呢!”到在听到这种同样的话语的时候的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但是自己在姐姐身后的模仿的习性已经深入到了自己的骨髓里面了,她还必须微笑着面对这样也许在他人眼中是赞美的词句。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叶月都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过过自己的人生,她就好像只是重新走了一遍姐姐的旧路而已。有时候偶尔玩玩游戏的叶月还会想,即使自己的人生像是把姐姐已经玩过的游戏再玩了一边,似乎自己做得并没有自己姐姐做得那么好,特别是在姐姐结婚之后——姐夫的身份和相貌等等都得到了一致的赞美,叶月觉得自己已经陷入了永远得不到那样的幸福的虚妄之中——她终于做了和姐姐不一样的事情——在同样是姐姐当年呆过的高中毕业之后,叶月考上了京都的女子师范大学。
接着是姐姐邀请自己到她那里去住,和自己可爱的小侄女以及姐夫一起。
叶月只是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了,也许是出于惯性,也许是想要自己亲眼去确认一下姐姐的幸福。
但是也许更多的是想要做到要找到一个比姐夫还要好的丈夫,在这之前就先要认识到姐夫是怎么好的一个人。
结果是种种美好的设想总是在现实的实行中困难重重,人们总是轻易地相信比一个人更加好的另一个人的存在,但是能够知道并且找到总是一个大问题——叶月见到了一个温文尔雅在某些方面远远胜出平常人的物理学博士、教授。再以这样的标准去寻找的话,这样的人真的轻易地存在并且能够为自己获得吗?
每当看到姐姐脸上温和的微笑,叶月都觉得难受。
叶月觉得自己就好像是那只走进玉米地的狗熊,总是想着在前面有着更大更好的玉米,结果最后的结果难免两手空空——但是自己的姐姐,她是一个幸运儿——她一开始就拿到了最好的玉米,而自己以她为目标最后才会两手空空。
叶月以为是这样的。
然后她偶然地见到了那个自己姐夫的新研究生,看到她眼中和自己眼中类似的火焰——觊觎。
那个女人!——她一方面痛恨着她,一方面又有些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啊,那个人,总是走在自己前面的那个人,自己的姐姐并非幸福得没有烦恼。但是这种邪恶的喜悦并不能够让她平静并且找到自己心灵的出口。如果一直被自己所觊觎幸福的姐姐自身所拥有的幸福本身就是残缺破损甚至不值一提的,那么自己觊觎的意义何在呢?
叶月又陷入了像是听到了上帝死了的信徒一样彷徨的情绪之中。
啊,那个女人是谁?为什么?
雪菜
佐佐木雪菜在成年之后回忆起自己的父亲或者说是舅舅的时候,只能够模模糊糊地记得他是一个温和的人,常常带着自己去游乐园或者水族馆等等一切孩子喜欢去的地方。即使是知道自己被收养这个事实,佐佐木雪菜也感觉不到舅舅和之前的父亲有什么样子的区别,或者不如说舅舅更像自己的父亲,她很自然地称呼舅舅父亲,很自然地。
舅舅没有妻子,因为妻子在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死掉了,在这之后舅舅一直没有再结婚,舅舅自己的孩子也被送到了乡下和他的外婆一起生活。
稍微长大一点的雪菜有时候不禁会想,是不是自己妨碍了自己的舅舅让他因此而不能够再结婚,又或者因为自己舅舅放弃了自己的孩子。只是为了自己雪菜渐渐陷入一种奇怪的满足和深深地担忧之中——她害怕,害怕当前这样的生活会随着自己舅舅,不,是父亲突然之间改变了想法而全部改变。嗯,父亲爱上一了一个女人,然后他接回了自己的儿子,自己然后就会被抛弃。虽然雪菜一次又一次地从日常父亲对自己的言语中感受到自己的父亲是爱自己的,但是她总是深深的不安,就好像杰克-伦敦笔下那个曾经饿得半死的家伙一样,那人在获救之后贪婪地收藏一切食物,雪菜渴望一份永远不改变的爱。但是她又会为自己种种想法而感到羞愧,比如说那个弟弟——在次郎的奶奶死之前,雪菜想见到他又怕见到他,直到水树由里香死掉,雪菜都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这个弟弟。
佐佐木启作和佐佐木次郎对立的态度,佐佐木次郎自闭的性格在很大程度上帮助她克服了邪恶的自我。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雪菜都不知道自己潜意识里面一直在考虑——如果想要永恒地获得自己父亲的爱,最好的办法就是嫁给他——她一直不明白自己的想法,一直——即使在她遇见了汤川教授之后,雪菜能够感到自己对汤川教授突如其来的不可抑止的感情,她不明白为什么,以为这是天意或者说是缘分,实际上她偶尔也会想一想,汤川教授有些地方很像自己的父亲,只是想一想而已。
那一次和汤川教授一起去东北大学,是雪菜的一个机会,然后她被叶月发现了。
第十二、第十三章
第十二章汤川
汤川学从小就显得与众不同,和试图说出完整的句子导致很晚才开始讲话的爱因斯坦不同,汤川学显示出来的东西在很大程度上并非天分。
知识广博,好奇心强,沉稳好学,从小就被夸作神童的汤川学在自己高中最后一年终于认识到了自己认识力精力的局限——他遇到了障碍,在有些领域里他想要弄清楚的东西突然之间变得复杂了,在这些东西面前自己就就好像突然之间变成了普通人一般。汤川不能够容忍那些为了一个问题先要证明两百个以上的定理的巨大的复杂性,出于这个考虑,汤川选择了物理学,同时选择了京都大学——这两样能够同时满足他的虚荣心——因为他从小就被认为是非同一般的人物,注定了要当科学家。
不过随着在学习上的潜心钻研,在普林斯顿拿到了自己的博士学位之后,汤川突然之间感到一种寂寞随之而来。学习出于外在的某种客观的推动一般,汤川一直深信着自己将在这条路上成功,并且全身心地投注在其中,等回过神来,突然发现自己反而被琐碎的事情给烦住了。
学习研究这个主线盖住了很多东西,汤川到大学本科毕业为止,没有谈过一次恋爱,在普林斯顿偶尔有一两个女生向他表示仰慕之情,但是要么被他认为有碍于自己的工作拒绝,要么他不能够容忍对方和自己没有共同语言。
这是多么可悲的主线啊!汤川发现自己并没有刻意如何去做,但是自己的生活本身让自己刻意忽视了很多东西。现在站在某一个暂时的稳定的地方,他突然被之前忽视的东西缠住了心理和生理。
越是在美国这种苦闷就越发地强烈,于是汤川博士谢绝了普林斯顿的留校的邀请,回到了日本,然后接受了自己父母建议的相亲。
美幸是一个看上去温婉贤惠的妻子,于是汤川便没有拒绝。
他对于自己妻子的爱是出于真心的,因为之前这方面的经历是一片空白,于是第一次的填补就分外地用心。当汤川教授逐渐开始关注他之前完全不关心的世界的时候,他开始逐渐了解并喜欢这个世界了。
然后,他见到了很多以前的同学,也开始接触到很多人,汤川教授从来不认为自己会成为一个纯粹的象牙塔一样的学者,从来不认为。之前那么单纯地对周围事物不以为意的学习只是因为他认定了学习是主线,主线是最重要的,现在他终于察觉并且认为自己可以不单纯地只拥有主线了。
那些带着自己的情人的高级人士们和带着自己出没风月场所的曾经的同学,虽然只是几次而已,但是多多少少打开了一扇汤川教授之前都不曾接触的世界的窗子。
那种陌生的诱惑——大概能让他感到好奇,然后心动。
然后他记住了一个对自己课很感兴趣的女孩子,这个女孩子考上了自己的研究生,总是用很羞涩的眼神看着自己——这大概就是从未体验过的陌生的情景。
第十三章错觉
在知道雪菜的弟弟将是自己班上的学生的时候,叶月不敢相信地捂住了嘴巴,但是很快她就从惊讶中恢复了过来,她要仔细地考虑这其中的一切,然后给自己一个很好的理由——正义的理由——为了自己的姐姐的幸福和可爱的侄女——她要说服那个男孩,然后让这个孩子转告给那个女人——你这样是不对的!
“但是为什么要这么复杂呢?你难道不愿意自己去告诉她吗?”那个孩子的眼睛像是能够抓住她的心一般,同时嘴巴里面总是说着让她心惊的话语。“还是你也喜欢那个男人?”
“你为什么会知道?”叶月惊恐地问道,这突如其来的话瞬间让她所构想的东西像从高处跌下来的脆弱的水晶杯一样——粉碎了,她自身更加惶恐不安,感觉像是被剥了个精光显露在别人面前。
“人类只要一有动作就会露出破绽,当然,只是露出来而已,能不能够抓住是另外一回事情,有些事情虽然一看就明白,但是想要做成什么样子的效果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在这之前你要好好地问自己,你自己要的是什么,同时你有没有能力做出这样的效果。”那张稚嫩的脸说出了这样子的话,唯一给叶月的感觉就是不可思议。在听到自己的姐姐是第三者的十五六岁的少年,不动声色连表情都没有改变的人——这样的人只让叶月感到神秘迷惑和吸引力。
“我要的是什么呢?”叶月扪心问着自己,是参照自己姐姐的生活给自己画出同样的生活的轨迹吗?肯定不是,不应该是。自己渴望的应该是不同的东西,不同的东西,足以把自己从预定的生活的轨道上敲出来的一击,一个能够改变自己人生的人,这样的人——似乎能够是这个少年。
叶月突然之间看到了这种可能性,然后她被围绕着次郎的神秘感给迷惑了。
“就好像玲子和渡边一样。”次郎说。
“就好像玲子和渡边?”叶月疑惑地反问道,此刻她全身赤裸,躺在次郎的怀里,头枕在他的手臂上,闪亮如黑宝石的瞳子一闪闪地望着次郎,她正从高潮的余韵中恢复过来。
叶月被次郎抱在怀里,次郎的手指沿着叶月的脊柱一路抚摸下去,“在《挪威的森林》最后,村上为什么要让玲子和渡边睡上一觉呢?出于什么理由?在文中玲子反复强调着自己和直子的关系,自己和直子的相同不同之处,到了最后他们的感情相互混杂,所以必须要干一场来完结这场感情的纠缠不是吗?”
“是这样子的吗?”叶月颤抖着回应着次郎的话,她的身体敏感地感受着次郎的手指对自己的刺激,陌生感和渴求的情绪是最好的助兴剂。
“所以,你要从那种复杂的情绪中抽身出来还很不容易呢!”次郎咬着叶月的耳垂说道。
“我现在……只喜欢……你一个。”叶月喃喃的声音逐渐被她自己愉快的呻吟压倒了,叶月丢掉了束缚自己的绳索,然后套上了一条链子——她自以为那是不幸的绳索和幸福的链
子就是了。
第十四、第十五、第十六章
第十四章吉泽爱
吉泽爱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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