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亚诺的一个重要实验室是巴勒莫的一间糖果厂,1949年开始生产。在1954年4月11日罗马一家报纸以《用纺织品和糖果掩护走私)为题刊登了一篇文章和工厂的照片之前,情况进展相当顺利。登报的当晚,工厂便停产关了,化学家们纷纷逃出国境。
提炼出的海洛因通过各种渠道从西西里流入美国。露西亚诺利用米兰、仅堡、巴黎和马赛,将海洛因隐藏于水果、蔬果或橄榄油货物中运出去,或者让信使携带,更多的是利用意大利侨民,他们常常意识不到他们携带是何物。从欧洲来说,海洛因要么直接装运;要么经由加拿大或古巴,这两个国家均是将海洛因运往北美市场的理想通路。
然而露西亚诺开始感受到“生意上的难题”。主要困难是提炼程序,尽管将粗炼鸦片变为吗啡碱的提炼方法相对容易些,但将吗啡碱再转变为海洛因的化学过程却远比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海洛因的专业名称是联乙醯吗啡:用吗啡与醋酸酥或者氯化乙酞进行化学反应使之成为乙醯基化合物。吗啡碱必须与醋酸酐一起加热至一个精确的温度,然后在酒精、焦炭和丙酮中过滤,最后的步骤是干燥与压碎,利用盐酸制成海洛因盐,使其溶于水——这是个重要特征,因为在形成盐之前,海洛因不能用于注射。技术不精的化学家,加上简陋的设备,只能制成低劣的海洛因,因而脱手相当困难。假如不是专门从事这种技术行业的人员,那未,那怕温度仅仅相差几度,也会引起一场致命的爆炸事故,因而,高明的化学家倍加珍贵。
尽管西西里人对走私得心应手,但在极大程度上,却缺乏运用尖端提炼实验室的必要专门学识。为了那些技术,他们只好向以马赛市为基地的“法国联号”的化学家们求援。同巴勒莫市一样,马赛是由秘密犯罪组织“科西嘉联盟”控制的港口城市。该组织许多成员以前曾全力抵抗过德国占领军。
其中最著名的抵抗战士是安托尼·格里尼。他当过英国和美国情报机关的间谍,为空降到被德寇占领的法国的英国间谍做过联络员,他的组织曾帮助将英国飞机空投的武器私运给秘密抵抗组织。
战争结束时,存在于抵抗运动内部的脆弱联盟在社会主义与共产主义派系斗争中瓦解了,与此同时,共产党人士却在整个法国尤其马赛获得了日益强大的支持,一系列巷战及地方骚动使他们取得节节胜利。1947年,已经面临着意大利共产主义威胁的美国情报分析家们也害怕日趋迫近的突然袭击。中央情报局往马赛倾注了金钱和间谍,他们决定,在那儿为赢得法国决一胜负。
中央情报局成立了一个心理战小组与安托尼·格里尼建立直接联络关系,其人能够提供可观的人力资源——尽管这些人的技能更倾向于针对内部而非心理。最后的胜利者是得到中央情报局支持的社会主义者,还有科西嘉联盟。
由于控制了该港口并获得了强大的武装部队的充分支持,格里尼和助手们接管了海洛因贸易。他们控制了法国贩毒网贸易的40一50%左右,一丝不苟地确保不在国内贩卖海洛因以免搅得有势力的政治朋友们心神不安。
由于利用了最杰出的化学家与实验室生产最上乘的海洛因,他们成为世界毒品市场的中坚力量。
露西亚诺很快便意识到法国贩毒网的优势,当其来自斯加巴顿里的毒品供应一中断,科西嘉人便填补了空白。
现为缉毒署最富有经验的工作人员之一的汤姆·特里波迪在法国贩毒网处于鼎盛时期时曾在法国工作过,他对法国贩毒网的来龙去脉准确地做了以下描述: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前,实验室设在西西里岛。战争时那儿的实验室全部转移了,后来在马赛和尼斯建立了起来。从政治角度而言,这是件幸运的事,因为美国国务院与情报部门在马赛和尼斯同在码头势力强大的前共产主义工人运动进行的斗争中表现得甚为活跃。他们从法国人那儿获取的支持是来自于科西嘉人,科西嘉人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地下抵抗运动中一向是十分活跃的,他们形成了骨干力量——巴波泽斯。
毒品实验室在那儿设立了,一些人会说这是由于我们自己的财力支持产生的副作用。是否果真如此,我们将永远不得而知,也不予理会。倒是意大利人始终将罂粟产地流入马赛的吗啡碱控制在手里,他们一直控制着从实验室流入美国的海洛因。
法国贩毒网时代期间,即60年代末70年代初,不无巧合的是,我们逮捕了40名前法国情报官员。
海洛因向来是一种国际贸易,通过法国、土耳其、黎巴嫩和意大利漫长路线将第三世界的罂粟产地同富裕国家的街巷胡同贯穿起来。露西亚诺等为首的黑手党人帮助沟通了那些联系,帮助建立了世界毒品市场。唐·维齐尼曾一语道破说老牌黑手党因露西亚诺而黯然失色。
反过来,露西亚诺又将其不吉利的祝福倾注于巴塞塔的身上。尽管巴塞塔发现自己在毒品交易可观的利润与荣誉感之间徘徊不定,备受煎熬,但他却仍然成为露西亚诺遗产的主要受益人之从露西亚诺的贩毒网络从未受到过当局阻挠,以及美国吸毒成瘾者的人数的纯增长数字即可见其生意成功之一斑。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时,吸毒成瘾者人数约为2
,至1952年,为6oo00人,而到1965年,即露西亚诺死去的3年后,吸毒成瘾者人数一下子增加了3倍,竟达15
人。尽管这数字的增长并非全归因于露西亚诺一人,但毋庸置疑,他是起了很大的推动作用的。
5.5悲惨的死
在西西里,黑手党战争犹如一座长期郁积一朝爆发的火山,周期性地循环往复。实际上,战争每时每刻都在存在、进行着——只不过程度不同而已。这种永无休止的冲突应归咎于西西里族间的仇杀传统:死亡与耻辱必须雪耻。这个过程可能是漫长的。西西里人将对敌人作出和平的假象,然后在其最不防备的时刻干掉他。西西里岛有句家喻户晓的谚语:“复仇是一道最好搁凉了再吃的菜肴。”
西西里黑手党不象美国那样只有一个委员会,他们有一连串的省委员会。省委员会设有代表。这些代表统统是士兵而非首领。巴勒莫委员会为最高统治机构,它是国中之国,相当于拥有区域分支机构的中央政府机构。权力核心是在巴勒莫市,省委员会对之则唯命是从。
有一个时期,西西里黑手党的这一体制颇有成效,但在60年代初期,它则不足以防止巴勒莫黑手党家族之间一系列敌对行动引发的血腥内战。
这场所谓的第一次黑手党火拼的战争,恰好在幸运儿露西亚诺1962年1月22日晚死于那不勒斯机场之后不久即爆发。
那天晚上,露西亚诺正在机场等候会晤一位好莱坞电影制片人马温·戈尔斯奇,此人正筹划拍摄一部有关他的影片。
露西亚诺的美国黑手党朋友们对他想利用电影使其令人生疑的生涯青史留名一事颇不以然,并且警告过他再拍这部片子便会产生悲惨后果。
悲惨么,的确如此——他在喝过一杯咖啡之后便一命归阴了。很可能他是中毒身亡的(在黑手党中,喝下了毒的咖啡称作“喝苦咖啡”)。国际刑警组织麻醉品署的特工人员们还在机场等候着他呢。尽管官方判定他死于心力衰竭,但谣言四起,说黑手党将他灭口是由于影片一事以及防止一旦他彼捕以后泄露内清。
幸运儿露西亚诺曾全力以赴地为黑手党的麻醉品生意铺石筑路。他死了以后,由维托·杰诺维斯和他的密友麦那·兰斯基来接管他的毒品王国。杰诺维斯因被指控贩卖海洛因而在亚特兰大联邦监狱服刑,刑期15年。而麦那·兰斯基这仁犯罪团伙中的财政天才十分狡猾而谨慎,从不直接卷入麻醉品。所以露西亚诺的许多生意便落到小桑托·特拉费康的手中。小桑托的家庭主要在迈阿密城一带活动。那时候,迈阿密象今天一样,已是国际毒品交易的必经要道。它的地理位置特别适合从古巴、加勒比海地区和甫美洲来的人入境。特拉费康的父亲早就是幸运儿露西亚诺和麦那·兰斯基的亲密伙伴,所以小桑托自然地继承了露西亚诺的毒品生意。
第六章 大老板
——雷蒙德·帕特里阿卡
被美国警察专家们称为新英格兰地区黑社会最危险、最具有破坏性的犯罪分子帕特里阿卡象国王一样统治着他的新英格兰黑手党。他30岁时成为大家公认的大老板,此后30年中策划了无数次的诈骗、谋杀、抢劫、收买政界人士等犯罪活动。为了赚钱,他与多种非黑手党人建立了联盟。在他的势力范围内,凡是巧妙办成的事,他总会得到一份赢利,但从不分担损失,而且始终要求绝对的尊敬。他禁止他手下的人贩卖毒品,但他的新英格兰帮仍然是全国赚钱最多的一个帮。
6.1新英格兰办事处
到本世纪中期,美国新一代的黑手党组织已具规模。
国家一级的黑手党组织是“我们的事业”(Cosa Nostra),它的领导者是“委员会”。该委员会由全美各帮派的12个头领组织。纽约黑手党首领卡洛·甘比诺为“委员会”的主席。帕特里阿卡是其中的一个头领。
全国黑手党的帮派大小不一,纽约帮大约有1000人,新英格兰帮有150人,新泽西和纽约之间2500人。全国共有6500人。
不过,这只是真正的黑手党成员。为这些真正的黑手党人干活的还有20一30万的帮客。
黑手党觉得最可笑的事,莫过于有的专家说,不必为美国黑手党担忧,因为它只有6000个党徒。岂不知在这6000人身后,还有一支同黑手党合作的非意大利的大军没有计算在内。
全国各帮的情况大不相同。
底特律帮是一个很坚固、紧密的团体,老泽里利强有力地掌握着所有党徒。为了保持独立性,他们不愿同其他州合做生意。
但并不是彼此不来往,有事打个电话就行了。在大多数工会中,他们都插一手,不是为会费,而是为工会的巨额财富做合法的生意。拉斯维加斯的旅馆,10家中有9家是用工会的钱盖的。
芝加哥帮内互相倾轧。最大的特点是他们做毒品——吗啡和海洛因生意。卡洛·甘比诺领导的纽约帮也做毒品交易。
领导蒙特利尔的卢·格雷科,势力延伸很广,而且擅长把外国人偷运进来。
亚特兰大帮与警察串通得极为紧密,外人难以打进去。
新奥尔良帮帮客严守纪律,十分惧怕卡洛斯·马尔切诺,因为他控制了本州的警察和所有政客。
新英格兰地区包括缅因、佛蒙德、新罕布什尔、马萨诸塞(头领为约瑟夫·隆巴多)、罗得岛(弗兰克·莫雷利为头领)、康涅狄格6州,有一千几百万人口,波士顿(头领为安朱洛)为首要城市和最大海港。全国最有势力的帮就是新英格兰帮,它每年挣的钱比国内其他任何一个帮都多。
新英格兰帮有个顾问委员会,这在全国比较特别。
该委员会系由20—30年代的新英格兰地区建帮的一些老牌黑手党“大亨”组成。其成员有马萨诸塞州黑手党头领隆巴多、波士顿黑手党迈那尔·罗科、马萨诸塞州阿灵顿的约瑟夫·安塞尔莫、约瑟夫·莫迪卡以及莫迪卡的表兄弟纳托雷内·图鲁萨。
这些人全是老牌的“大亨”,波士顿曾捏在他们手里。他们早年曾枪杀警察、收买政界人士和法官,也曾与一些警察建立联系。从30或40年代以来,他们就与地方律师事务所有交往。
他们是黑手党的创建者。但后来涌现了像安朱洛这号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他们遭到了排挤,原因仅在于他们老了。没有他们,在波士顿就不可能有黑手党。人们难以想象,今天还有谁能在这样一个城市走一下就把一个歹徒组织建立起来?在还无人过问此事时,他们就办好了。他们曾开着装有烈性酒的大卡车闯过路卡,并在海上与沿岸警卫人员周旋。他们弄到了数百万的钱,这样,后来的新头领才得以起步。所有这些新头领均出身寒微,如果在经济上不是得到这些老意大利人的帮助,他们是绝不可能有所作为的。
帕特里阿卡在这些老牌“大亨”面前享有威信。因为这些老意大利人闲置在一边不再进行活动了,所以帕特里阿卡注意使他们继续从贷款诈骗与赌博诈骗中得益。但是在对彩票交易作重大决策时,却将他们召集起来开会。因为帕特里阿卡知道,他们对全国各帮的情况了如指掌。他们曾与在其他一些城市领导各种行动的所有“大亨”(比如布鲁克林区的普罗法西)进行过合作。
新英格兰区罗得岛的普罗维登斯并不十分豪华。这里没有宽阔的绿色草地,而只有阿特韦尔大街一些喧闹的集市。
这里也没有穿着整齐。肌肉发达的歹徒守卫在入口处;而只有精瘦的老头倚在俱乐部墙边的椅子上,以怀疑的目光盯着行人,随时在生人接近时用双手打暗号。在这里的费德勒尔山坡上,在意大利人聚居区的死气沉沉的寂静中大批滋生着有组织的犯罪。
阿特韦尔大街象是一个兵营。通过这个地带不被发现,也没有信号打出,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儿有一个暗中监视系统,其速度比电子眼还快。只要这个地区一出现生人,全国烟草服务公司的人立刻就得到了通知。这是一家属于帕特里阿卡的经销公司,它位于阿特韦尔大街的168号3楼。街对过是帕特里阿卡开的另一商号。在隔壁大楼的二楼有一个老头靠窗坐着,他整天注视着陌生汽车。甚至在烟草公司旁的一个加油站里也有密探。其他的饭店、面包房和蔬菜集市里也都有。
当你走进全国烟草服务公司时,如果一些老人都不认识你,则一个小伙子就将你拦在门口。里面到处都是自动赌博装置和自动唱机。你必须在他们之间穿行走到一个有机师在旁工作的修理车间。该修理车间后面是一间4平方米的房间,要进到里面必须将房门提起。这就是“办事处”,即新英格兰帮的大本营。帕特里阿卡在这里象国王一样坐在王座上执掌大权。
帕特里阿卡的“办事处”不用“马菲亚”或“我们的事业”这类词。有时用“马菲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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