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关天险,若想攻破,除非是有内应,或是冒危攀走山路。”陆七回答道。
林总镖头一怔,点头道:“贤侄说的无错,当年赵匡胤得一个名赵普的能人指点,由山径过奇兵抵达了这面,迫的皇甫晖出兵击之,可是赵匡胤真是了得,以数千奇兵悍攻唐军,生擒了皇甫晖,进而进军攻陷了滁州。”
陆七点头,林总镖头迟疑一下,问道:“贤侄的先父,没有告诉了关于江淮的战事吗?”
“没有,先父重伤致残,对我绝口不提江淮的往事,晚辈也只是在姨娘的口中听过一些片段,有一次我实在好奇的追问外公是什么人,结果惹的先父勃然大怒,而家母也流泪不语,所以我再也不敢问了,先父在世时,只是喜欢督促我习武,有时喝酒后,也愤慨唐国的不争,在我十五岁时,先父就去了。”陆七语气沉重的说道。
他的父亲确实没有与他说过往事,就是说也是去找周举人喝酒说,如今周举人是湖州刺史,而陆七的母亲也因为忌讳惹祸,也绝口不提过去,所以陆七只知道唐国战败,才使得父亲带族人迁居了石埭县。
林总镖头讶道:“贤侄还不知道外公是什么人?”
“如今也知道了,是在京城回石埭县祭祖时,听家母说了一下,家母说晚辈的外公名鲁明达,曾经是镇守泗州的两万军主帅,在战败后投降了周国,又因为了谋反而被周国皇帝诛杀了。”陆七回答道。
林总镖头摇头,道:“你外公被杀是事实,但却是被部下诬告冤枉的,过后不久,周国皇帝就为你外公平反了冤情,追封为了泗水侯。”
陆七听了大为意外,惊讶道:“周国皇帝平反了我的外公?”
林总镖头点头,道:“是真的,你的一个舅父勋袭了泗水侯,当年也是在了张永德大帅的麾下,如今却是不知道在了那里。”
陆七凝重点头,他还以为母系亲族都被周国皇帝灭门了,耳听林总镖头又道:“如果贤侄愿意,伯父可以为你联系了泗水侯。”
陆七一听摇头,淡然道:“不要,我陆氏迁居了石埭县多年,也没有见了娘舅去寻。”
“贤侄这话却是武断了,你的外公是因为谋反的罪名被冤杀的,你的娘舅就算是成为了泗水侯,也是不敢与唐国的亲人通了声气,如今贤侄既然来了周国,却是应该主动拜见了长辈的。”林总镖头劝导道。
“伯父,这件事,晚辈不想去联系,请伯父能够尊重我。”陆七温和回应,语义却是不容了多言。
林总镖头一怔,继而苦笑道:“好,伯父不给你添堵。”
“谢谢伯父。”陆七微笑道谢。
第3章途中语
说着话,车队已然接近了清流关,这一次有滁州的官吏送行,守关的将士没有难为,直接放过了,陆七看守关的将士顶多五百人,显示了清流关的军事作用,已然不是那么的重要。
过了清流关,陆七问道:“伯父,当年攻破清流关的赵匡胤,今年寿龄几何?”
“应该是四十多岁吧,当年赵匡胤破清流关时,也就三十岁。”林总镖头回答道。
陆七点头,事实上他是出生在寿州,大约四五岁时唐军在寿州大败,他的父亲因重伤,所以在江淮大战的开始就退出了战场,其后三年,唐国才完全失去了江淮之地。
而就在唐国彻底失去了江北国域之时,陆七的父亲对陆七忽然严厉了很多,迫八岁的陆七练习骑马,那可不是随意的骑马走动,而是习练军战马术,结果陆七有一次摔落的狠了,差点没有醒过来。
“贤侄对赵匡胤似乎很感兴趣呀。”林总镖头说道。
“哦,我在江宁时,听一位宫里的将官说,前皇后曾经说过一个箴言,说周国的赵匡胤会篡位建立了宋国。”陆七回答道。
林总镖头一怔,随即摇头道:“那是无稽之言,说周国大将能够篡位的,何止了赵匡胤,受中伤最多的是张永德大帅和李重进大帅,尤其张永德大帅,曾经被一个‘点检做天子’的箴言,害的丢了殿前都检点的官职。”
陆七一怔,继而点点头,他如今相信前皇后的预言,前皇后既然说过了赵匡胤会篡位,但又没有言中,那必然是有了什么重大的前因出现,而使得赵匡胤失去了篡位的机会。
“当今的周国皇帝,寿龄几何?”陆七问道。
“当今周国的皇帝陛下,应该有五十寿龄了。”林总镖头语气略恭的回答。
陆七点头,林总镖头又道:“周国的太子殿下,如今才二十多岁,比唐国太子也就大了两三岁。”
陆七一怔,点头道:“太子的年龄却是不大。”
林总镖头微笑道:“贤侄的年龄也是尚轻,但却是建树颇大。”
陆七一笑,问道:“赵匡胤如今在什么所在呢?”
“不知道,周国近些年的事情,我无法得知。”林总镖头回答道。
陆七点头,忽问道:“伯父说过赵匡胤生擒了皇甫晖,后果怎么了?”
“据说皇甫晖宁死不降,所以被赵匡胤杀了。”林总镖头有些冷淡的回答。
“难怪了李国主会重用了皇甫继勋。”陆七点头道。
“皇甫继勋是个庸才,李国主却是当成了柱石,其实皇甫晖也好不了多少,几万大军,竟然守不住清流关。”林总镖头不屑的贬低道。
陆七默然,他倒没有看不起皇甫晖,几万人战不过几千人,那不能说是统帅无能,赵匡胤的几千人能够了攀山而过,那必然都是武勇的将士,而在陆七的印象里,唐国的军力,真正悍勇的军力还真是不多。
“贤侄是不是认为,我等都应该象了皇甫晖那般?”林总镖头平和问道。
“天风可没有那么的认为,战败而降,是正常之抉择,皇甫晖不肯降,未必是忠君不渝,每个人最应该牵挂的是亲人,为国而战,只能是一种尽职,就是所谓的拿人钱财,为人保镖,当山匪势大时,难道还要为了货主力战至死?”陆七平和回答道。
林总镖头一怔,继而苦笑道:“贤侄的比喻,却是让伯父汗颜了。”
“天风说的是事实,拿了东家多大的好处,自然应该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将士可以为国用命,但求生存是人之本能,既然败了被俘,那就没有必要贱视了自己的生命,除非为了亲人,才值得了去死。”陆七平和说道。
林总镖头点头,道:“伯父受教了。”
“伯父这么说,却是天风汗颜了。”陆七浅笑说道,林总镖头听的笑了。
陆七扭头看了一眼别的车,林总镖头道:“天风,听小蝶说,随来的护卫会寻机杀你。”
“应该是的,我为了避免杀戮,已然威胁过了两个千牛将军,其他的将士武道一般,基本会以了千牛将军马首是瞻。”陆七回答道。
“有我们的伴随,他们不会有了机会下手。”林总镖头自信道。
陆七笑了,轻语道:“他们是不足为虑,可怕的是那两个太监。”
林总镖头一怔,继而惊讶道:“太监?难道是天影卫?”
陆七点头,轻语道:“走路轻盈的象了山猫,就算不是天影卫,也是两个武道很厉害的太监。”
林总镖头的脸色阴沉了,忽扭头看了小蝶,小蝶摇头,道:“女儿没有看出来的。”
林总镖头扭头他顾,过了一会儿,回头道:“天风,你想办法支开太子和孟石,我们先下手为上策。”
陆七摇头,他之所以看出了太监的异常,是用了窥视异能,观察过太子居住的邻屋,结果发现了两个太监的步伐明显与前不同,变的轻盈了很多。
“伯父,我们不宜先动手的,有小蝶在我身边,他们奈何不得。”陆七反对道。
“这可是冒不得险的,刺客最擅长用毒器,防不胜防的。”林总镖头关切的反驳道。
陆七当然不能泄露了他不惧毒杀,平和道:“伯父,我很难有机会和理由,让太子离开了那两个太监,那两个太监一直与太子形影不离。”
林总镖头皱眉想了一下,道:“那你要万分小心了,尽量不要离开了小蝶。”
“天风会小心的。”陆七回应。
林总镖头点头,道:“竟然使了武道太监随侍,看来李国主真的是想要杀你,那些随护将士应该只是明面的迷惑。”
陆七淡笑道:“李国主对我是恨之入骨,当然会用了连环杀招。”
近黄昏,使团一行歇息在了濠州地界的一座窑岭镇,坐车走了一天,多数人都疲惫不堪,吃过饭就跑去屋里休息了,陆七和小蝶依旧是与太子隔屋而居。
入屋关门后,小蝶服侍陆七解脱衣甲,陆七轻语道:“今晚,或许不能了平静。”
“那你还穿着兵甲?”小蝶才解开衣甲,停手细声问道。
“脱了吧,这衣甲起不了多大用处。”陆七回答。
脱了衣甲,陆七走去床榻坐了,小蝶放好了兵甲也到了榻前,陆七伸手捉了她手,扯她坐在了身旁,眼睛温柔的看着小蝶。
“小蝶,等寻祖之后,我们就圆房好吗?”陆七很是渴望的说道。
“不行,奴要回了晋国,与你成亲后,才可以。”小蝶羞涩的细声回应。
“回晋国,那可能会很久的。”陆七苦脸道。
“不行就是不行,奴是你的未婚妻,你应该尊重了奴。”小蝶执着的回拒道。
陆七苦笑了,但很快点头道:“小蝶,我尊重你的意愿。”
小蝶羞涩的点头,忽歪身贴偎了陆七,陆七环臂抱了小蝶,两人陷入了温情之中,彼此感受着对方的异性气息。
“小蝶,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良久,陆七忽轻语道。
“嗯。”小蝶只是懒散的轻应。
“小蝶,我修炼过一种异功,能够了不惧毒杀,所以若是遇上了刺客,你千万不可先我去对敌,你可以在我的后面,伺机而动。”陆七轻语道。
“修炼先天功是可以拒毒,但有的毒物极为烈性,中了会很难化除的。”小蝶细声回应。
“小蝶,我修炼的先天功是真的能够了百毒不侵,就是尸毒也伤不得我。”陆七轻语。
“尸毒也伤不得?你中过尸毒?”小蝶惊讶道。
咚!咚!夫妻正言语着,忽有人轻敲门。
“陆大人,奴才奉了殿下谕令,给陆大人送来了桂花糕。”门外,一个细声恭敬道。
第4章东禅寺
陆七和小蝶有些意外的对视了一眼,小蝶起身欲去,却被陆七起身扯住,之后陆七走去了开门,门开了,看见了一个青衣太监,微弯腰的手捧一个糕点木盘。
“陆大人,这是殿下送来的桂花糕。”太监细声说道。
“替我谢谢殿下。”陆七温和回应,伸手接过了糕点木盘,太监弯腰一礼,转身走了。
陆七托着糕点盘转身,小蝶上前关了门,与陆七一起走到了桌旁,她伸手接过糕点盘,取了银针刺糕验毒,却是没有发现了异常。
“应该是来麻痹的。”陆七浅笑说道,小蝶点头。
两人没有吃桂花糕,去了床榻休息聊天,半时后小蝶真的休息睡了,而陆七会在夜半后再睡,他盘坐在床榻上静心练气。
一夜无事,第二天一早吃过饭继续启程,不过应了陆七的请求,转道向西的奔了寿州,至寿州再折而向西北,继续奔向周国的京城开封府。
自濠州西行至寿县,又是行走了一天,在临近黄昏时抵达了寿县城。
寿县在淮河中游南岸,依旁八公山,属寿州治县,如今寿州府治是下蔡县,驻扎有五千忠正节度使军,周国的节度使多数都是地方刺史,掌管一地的军政,但所掌的地方军力不多,周国的主力战军,是京城禁军。
寿县曾为楚国故都,也是汉代淮南王的封地,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尤其唐末以来,经历过了太多的战乱肆虐,可以说是城头变幻大王旗。
寿县城因为地处战略要冲,自古又多是王都郡治的所在,所以建造的很是雄伟广大,给陆七的第一眼印象,寿县城比石埭县高大,但不如江宁城池。
陆七是出生在寿县,但他却是对寿县的记忆极少,五岁小儿本就无心记事,当年他在寿县也居住甚少,曾经在泗州那里还居住过,如今时隔近二十年后回到了寿县,对陆七而言,不亚于到了一个陌生之地。
陆七虽然不记得了寿县,但在江宁时,主动的向母亲了解了一番,母亲言,当年他们是迁离了寿县,但只是带走了浮财,家宅和两家铺子,以及两千多亩的田地,都没有变卖,当时是托给了族亲照管,只是时隔二十年,又是了两国人,所以以前在寿县的一切,自然就不能要了回来。
陆七的打算是随机而定,寻祖的底线是能够拜祖和得回了家宅,家宅他可以出银子买回来,他的目的,就是要有一个祖籍之地,到了周国,那就要说我是寿州人,那会让周国人减低了对他的敌视。
古人的地域乡情观念极重,一个地方的人在外,只要是老乡,那就会如同了兄弟一般的抱团,陆七既然要深入周国探查,那取得让人认可的祖籍出身,是非常必要的基础。
等使团在客店安顿后,陆七和小蝶出门奔了寿州城里的东禅寺,陆母说过,陆七小时候曾经被东禅寺的高僧赐福,如果能够回了寿县,最好能去了东禅寺礼佛还愿,而陆七先去东禅寺的目的,是了解寿县的情形。
等到了城内东北角一看,陆七为之愕然,城东北角是有一座寺庙,不过却是显得很是破败,而在庙外则是乱哄哄的一片,聚集了几十的各种乞丐。
乞丐们一看了陆七和小蝶,立刻有几个小乞丐跑了过来,恭敬的口说祝福话,伸出小手乞讨,陆七取出备好的周国铜钱,给出了十个,周国的铜钱,比唐国的货币价值高的多。
“我来拜佛还愿,寺里有僧人吗?”陆七温和问道。
“有僧人的,有三十几个呢,贵人进去吧。”一个小乞丐愉悦的回答道。
陆七点头,与小蝶走向寺门,乞丐们纷纷让开,陆七扫了一眼,见乞丐们几乎都有残疾,不是断腿,就是少胳膊,年龄四十上下的居多,他明白这些必然是伤兵。
进入了已然见烂的破庙门,陆七微怔,寺庙里虽然也是破败,但收拾的很齐整干净,没有一点荒废的景象,不过却是没有见到了什么知客僧人,也没有听到了诵经声,静悄悄的很冷清。
陆七走向了大雄宝殿,上阶进入了殿中,陆七才看见了很多的僧人,几十的僧人坐在殿中,正在低声的念经,陆七和小蝶的进入,让僧人们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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