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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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你左右-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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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声越来越清晰,仿佛就在我的耳边。       
  死亡?难道我会死亡?现在我不正处于一种精神和肉体分离的状况吗?莫非我已经死了?我不敢相信,当然每个人都最终难逃一死,可我真的不想死,我好年轻呢,我还想和晴晴度过美好的下半生。想到这里我不禁难过起来,我觉得自己的眼睛潮潮的,视线模糊了。     
  难道灵魂也会哭泣吗?难道灵魂也会泪流吗?突然之间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下沉,似乎掉进了没有底的泥沼,不停下沉、下沉、下沉……我的思想也慢慢进无边无际的混沌中……     
  “他醒了!他醒了!”我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大呼小叫。我努力想要睁开我的眼睛。可眼皮却像灌了铅一样,好沉好沉!     
  终于,我看到了眼前的一切,我躺在一张白色的病床上,我的手臂上插着一枝输液器,一种黄褐色的液体慢慢流入我的体内,好温暖。     
  “你只是劳累过度了,精神太紧张了,休息休息就好了,你的身体太虚弱了。”一个年龄不小了的医生和蔼地对我说。我默默地点了点头,可我知道刚才我看到我的灵魂和身体分离,并非我的幻觉,那是我真真切切看到了的。     
  狂吠!我想到了狂吠!她现在怎么了?我像是针扎了一样,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不要紧张,不要紧张,你的朋友只是睡着了。”这位让我尊敬的老医生慢慢对我说。“她只是睡着了,她也很疲倦,你们都是怎么了?怎么都是几天几夜不睡觉的主?她的状况很好,比你还好。你放心好了。”     
  我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放了下来,睡意像一张网一样笼罩在我的头上,我的脑海里。我闭上了眼睛,眼前一片黑暗。当我闭上眼睛的一刹那,我又听到了一个女人的低声吟唱,悠扬婉转,如泣血的杜鹃。     
  “珍惜你身边的人,给她幸福,让她知道你对她的爱……我会看着你,不要辜负我的心意,我就在你的左右,我在你左右,就在你的左右……”     
  我的心神在摇曳,如同风中的蜡烛,飘飘摇摇,不知道要去向何方。      
二十七     
  当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看见了晴晴,她眼里嗪着泪花,不定地闪烁着晶莹的光芒。“老公,你醒了?可吓死我了。”     
  我勉强地笑了笑,说:“没什么,我就是太紧张了,这两天我总觉得自己有点不太舒服,没事了,现在已经没事了。你放心。”     
  我挣扎着站起了身。那位老医生站在我的身边对我说:“你还是休息休息吧,你那位朋友还在睡,真有点奇怪。你的朋友我们仔细检查了,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是我们就是叫不醒她。不知道她要睡多久,可能马上就会醒,也可能会一直睡下去的。”     
  我吓了一跳,连忙问他:“究竟是怎么了?她出了什么问题?”     
  老医生喃喃地说:“我从医几十年了,也没见过这样的问题。可能她的患了嗜睡症,我们无法确定她什么时候会醒过来的。但是她的身体机理没有任何的不正常,她就是睡着了。”     
  我有点不明白了,可我却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我看着身边的晴晴忽然有点纳闷。“是谁通知你到这里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呢?”     
  晴晴向我露出了一个浅笑,她的牙齿白白亮亮的。“真巧,我今天在大都会血拼时,突然觉得很不舒服,头昏得要命,就到医院来看看。结果输了一瓶水,就在病床上自己睡着了。等我醒来才发现你就在我旁边的床上,你说巧不巧?”     
  我看了看她,果然,在我旁边的一张病床上摆着大包小包的衣物,都是晴晴今天买的。     
  我朝窗外望了望,外面已经露出了一点点鱼肚白,天快亮了,黎明就要冲破黑暗。我也希望自己的遭遇会好一点。     
  突然之间我似乎想起了什么,哦,对了,那个叫周易的瞎子约了我天两后要到他们的琴行去见他一面。我需要有个很好的精神去见他,于是我又倒在了床上,陷入了梦乡……     
  …………     
  晴晴回家了,狂吠还躺在医院里昏迷,我一个人休息好了就坐了一辆出租车去了位于城西的那家著名的琴行。我上了二楼,推开了虚掩的一扇木门,看到了周易。当我看到他的时候,他正摆弄着一个奇形怪状的盒子,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老人站在那里,正专心地看他摆弄那个盒子。     
  周易听到了我的脚步声,并没有抬头,他就是抬了头也没用,他是瞎子,根本就看不到我。可他一出声就吓我一跳:“是庄先生吧,早安,请坐。”他指了指我身边的一张沙发。     
  厉害!“你怎么知道是我来了?周师傅?”     
  “我昨天在你家听过你的脚步声,我的耳朵只要听过一次,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周易语气缓慢地说着,但是他的手继续摆弄着他手里的奇怪的盒子。他身边的老人更是不顾我的存在,根本看都不看我一眼,只是专心地看着周易。他们似乎正在研究手里的盒子。     
  我慢慢走到了他们的跟前,也目不转睛地看他们怎么研究这个盒子。     
  这是个古檀木做的盒子,看来时间已经很久远了,古香古色,上面雕着漂亮的龙和凤,盒子弥漫着时间的烙痕,还散发着檀木的清香。屋里很宁静,周易只是用他那只如同枯木一般的手抚摩着盒子的外盖,似乎若有所思。     
  “这是什么东西?”我好奇地问,声音划破了屋里的宁静的气氛。周易身边的老人不满地看了我一眼,周易却很和蔼地站了起来,慢慢对我说:“这是一个罗盘,测鬼气的罗盘。”     
  测鬼气的罗盘?这么邪?我的心脏像是被刺了一下。我这两天一直怀疑我的左右有一只鬼,就在我的左右,我却不知道具体在哪里。我觉得自己心惊肉跳,我连忙问周易:“周师傅,你昨天让我到你这里来,是你在我屋里发现了什么吗?”     
  周易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庄先生,有些东西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我有点急了。“告诉吧,我什么都不怕的,与其让我什么都不知道,天天都生活在莫名的恐怖中,我还不如直接面对它,和它殊死一搏!你直接告诉我吧,我屋里是不是有不干净的东西?”     
  周易抬起头,朝我望了一眼,又轻嗟了一口气。“该来的始终要来,躲也躲不掉,你说,对吗?”他的眼眶里的眼珠说不出的浑浊,他的脸上带着一点点的笑意,却是皮笑肉不笑,这让我感到无法叙说的诡异。     
  该来的始终要来,躲也躲不掉?什么意思?我觉得自己的脑门上不停地冒着斗大的汗滴。     
  “我已经查了,你那幢别墅以前不是坟场。”周易对我说。     
  这个我是知道的,我母亲给我说了的,于是我慌忙接着下句说:“是的,以前不是个坟场,以前那里是个日本人开的医院,抗战胜利前,日本人一把火烧毁了这家医院,死了很多人。是不是那场医院死的人冤魂未散,现在又出来找麻烦了?”我毕竟是个写恐怖小说的,想象力也比较丰富,但是说实话我有点慌,我怕我想象的东西会在周易的嘴里得到证实。     
  没有等周易说话,他旁边的那个老人插话了。“错错错,你只知道其一,不知道其二啊!”     
  我诧异地望了这个老人一眼,他大概有七十岁了,但是精神却依然矍铄,眼睛里有一种很坚毅的神情。“您是……”我好奇地问。     
  “哦,对了,我还没给你们介绍,这位就是我给你说过的那幢别墅的主人庄秦。这位是我的师兄,你叫他老荆就可以了,他是个命理高手,而且还是以前那家日本人开的的昭和医院的最后一位院长。”周易慢慢地对我说。     
  我瞪大了眼睛盯着这位叫老荆的老人,他朝我微微笑了笑,然后告诉了我从前那段不为人知晓的故事……           
二十八     
  六十多年前,老荆还不叫老荆,只能叫小荆,或者小小荆,刚刚从德国留学回到了这座大后方的城市,就被这家日本人开的医院聘请为了主管医务的副院长。他本来不想为日本人做事的,可当他听说这个日本人并非仇视中国人,而是一个彻彻底底想为中国的抗战事业尽一份力的亲华人士后,他决定了了就在这里开创他的事业。     
  那段时间,疯狂的日本军队发了病的疯狗一样天天对着这座城市进行大轰炸,但是可那在日本人的军事地图上也知道这座医院是日本人开的,只是为了人道事业而设立的,所以从来都没有对这座医院投放过炸弹。很多城市里的居民为了躲避空袭也纷纷躲到了医院里,所以显得医院里特别地拥挤。但是那个叫伊腾的令人尊敬的院长却从来毫无怨言,反而每天都让护士熬上几锅粥给居民们食用。     
  抗日战场上国军胜利的消息一天天传来,每次听到我们自己的军队势如破竹的消息,小荆都会很高兴,而在伊腾院长的脸上也写满了合不拢的笑意。随着日本军队的失利,他们疯狂的空袭更是变本加厉,每天好几次轮番轰炸我们这座城市,到了后来甚至连这家日本人开的医院都不放过。     
  那天,当空袭警报响起的时候,小荆正准备和同事一起往后山的防空洞里躲避时,急症室送进了一个新的病人,是一个临产的妇女。小荆想了想后,决定放弃到防空洞里避险,留在了医院的手术室里为这位女人接生。顶着炮火的袭击,小荆如入定的高僧,没有护士,他就全部一个人做,烧水、消毒、准备器材,虽然身边充满了危险,可小荆一点也不害怕,他的工作就是这样的。     
  终于,一个小时后,当解除警报的汽笛声响起的时候,一个婴儿的哭声也同时在医院的手术室里大声的响了起来。小荆笑了,可是当他看到这个婴儿的时候却愣住了。     
  这是个怪胎,也是抗战期间很平常的。时间都缺乏营养,孕妇的营养没跟上,就会影响体内的胎儿。这个胎儿的四肢细细的,没有一点力度,如同刚刚发芽的黄豆芽。身上布满了青色的淤痕,头很大,非常大,大得比他的身体还大。没有眼睛,只有一条若隐若现的印记,像一条缝,却睁不开。哭声马上就停止了,小荆把自己的手指在婴儿的鼻孔前探了探,没有气息,没有任何一点生命的特征。     
  当小荆把这个不幸的消息告诉产妇的时候,这个产妇很木然地接受了这个消息,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这一切早就在她的意料当中了。     
  在以后的几天,产妇一直在病床上恢复,她的恢复其实就是在床上发呆,什么都不做,就连日本人的空袭来了,她也不躲,还是在床上坐着,一动不动,嘴里念念有词,似乎是在唱着什么歌曲,正是那个年代流行的软绵绵的歌曲。     
  小荆凑拢了他的脑袋试图想要听清这个曾经的产妇在唱什么歌。当他的耳朵凑到了产妇的跟前,产妇的声音骤然加大,小荆清楚地听到了她正幽怨地唱着:     
  “为什么你要离开我?我不会离开你的,我在你左右,我在你左右……”     
  小荆听到这莫名的歌声后,一种冰冷的感觉从他灵魂的最深处勃发,他抬起头来,正好看到那个产妇的眼睛,布满了血丝,但在血丝的后面却掩不住扑面而来的恶毒,仿佛滴出了血一般。     
  小荆的心里一阵核突的感觉,他觉得自己的心尖尖都在颤抖,他看见这个产妇的手里拿着一个瓶子,瓶子里是略带一点黄色的液体,满满的,粘稠不已,腻腻的。     
  小荆连忙站了起来,可是已经晚了,这个产妇打开了瓶子的塞子,把里面的液体倾倒在了住院部的木地板上,然后掏出了火柴……     
  是的,那液体一到出来小荆就闻到了浓浓的气味,他知道,这是汽油!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凭着风势,火海迅速笼罩了整个医院,小荆在组织病人们离开医院时,只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女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这片漫无边际的火焰的海洋中……     
  昭和医院在抗战胜利前,没有毁在日本人的炮火中,却毁在了一个失去小孩的母亲的手里。而这个女人也死在了这她亲手制造的火焰之中。伊腾院长在这次火灾后像是老了很多岁,但是没过多久他加入了另一家医院,继续帮助着中国人民。小荆参加了军队,当了一个战地医生,虽然动荡了许多,但是却让他兴奋更多。     
  那个死了的产妇葬在了这个城市的南边的一个偏僻的荒野,若干年后,那里成了城市的中心,还在那里建成了一座高楼,取名商业大楼,就是那家叫地狱的鬼屋所在的地方。      
  …………         
二十九     
  老荆慢慢讲完他的故事,虽然他不是像我这样的写恐怖故事的人,但是在他白描一般的叙述中,我却感到了一股深深的凉意,让我毛骨悚然。     
  我屏住了呼吸,问老荆:“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老荆吸了一口气,想了想,似乎在搜索他久远的记忆。“哦,好象是叫什么晴晴吧,姓什么我可真的记不得了。”     
  晴晴?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会这么巧呢?怎么也叫晴晴?我觉得我的心里悸动了一下,好疼!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拿出来看了看,来电显示上是青蝠酒吧打来的,我按了按接通键。     
  “喂,您好,这里是青蝠酒吧,你们昨天晚上去医院的时候把那位女士的坤包落在我们这里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来拿走呀?”是那个叫苏京的保安在说话,我一下就认出了他的声音,很阴郁,我总觉得他有点什么不对劲,可我却说不出来。     
  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我却握着手机怔在了那里,可周易突然在这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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