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的另一头接通了。
“伍零零,马上给我杀了外面的人,一个三千英镑。”说完,他“啪”的一声挂上电话,身一翻用大枕头盖住头,准备再睡上五个小时……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发烧般持续响个不停。顶着一双国宝眼的伍零零火气不比艾尔多斯小,挽起睡衣衣袖抄个最近的扫帚就怒气冲冲地往外冲,她发誓不海扁外面那个死人渣中人渣她就不姓伍!
“TMD,你妈没教过你要有礼貌,别以为本小姐长得像天使就不会手下留情,打得连你妈也认不出……”
叮咚!叮咚!叮咚……
还按?躺在床上的三个人实在忍无可忍了,一个抱枕头,一个搂泰迪熊,一个拿起挂在墙上装饰用的铜剑怒火冲冲地杀下楼。
“零,杀了人我帮你毁尸灭迹!”
“小零,你想去哪国的双程机票我来包,头等舱!”
“升价,五千英镑一个!”
“成交!你到底有完没有?本公主随时可以告你骚扰居民,告得你家破人亡,连天桥底都没得睡。做乞丐也做不成,做妓女做牛朗也没客……”她忽地止住吼声,有所怀疑地瞠大眼。
只见一股冰一般的液体在大门一开之际,也不管门内的人是谁,便以直泼的方式一泼??
表情怔愕的三个人有片刻的僵硬,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伍零零湿淋淋的背影,可以想像得出正面的景色更加惨不忍睹。
一大早就中头奖的伍零零最后一根理智之弦为之绷断,一张“我要杀你全家”的鬼脸上冒着杀人怒气的大眼狠瞪着眼前矮她三个头背着小狸猫模型背包的小男孩。
“生气会容易变老的,你该感激我为你降火。”艾伦扔掉笨重的胶桶,一脸傲慢地挑高下巴。
死瞪他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她的脸更加扭曲变形,面部神经严重抽搐,一股伤肝灼肺怒火冲向喉咙。
看来她今天要大开杀戒!
“怎么,想杀我吗?”他双手环胸睇着她发尖滴落的冰水,小脸满是不屑。
“艾伦,别这样。”身旁的女生一边提醒他不要闹事,一边忙向伍零零道歉。“真得很对不起,请原谅他还小。这个小姐你就大人有大量别怪他。”
“不好意思,我、很、小、心、眼!”
艾伦?是那个小鬼?好,她和他杠上了!死小孩,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一看就知道,没胸没屁股,只有嘴最大!”丑女人,以为他小就好欺负。
“死小鬼,滚远点!”小小年纪就这么傲慢,将来也不会有多大的出息。
狠狠地甩上白漆木门,伍零零撩开紧贴在脸上的湿发。
搂着泰迪熊的卡特妮娜和握着宝剑的艾尔多斯不由得惊愕地张大嘴巴。
她还不是一般的普通!
“哟,毛巾。”抱着枕头的凌封悦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条浅蓝色的大毛巾。
用力擦干头发,伍零零嘴里依然不停吐出恶言,好像不多骂点对不起她的良心。
“那该死的小鬼真是可恶,刚才忘了扁他算他走狗屎运,不然,等着当猪头!对了,悦,那该死的门铃快给我拆下来!”她再也忍受不了“叮咚叮咚”的噪音。“到底是哪个死混蛋、人渣败类发明门铃的?我要咒他全家十八代全不得好死。女的得Cancer,男的得AIDS,小的卖到非洲大平原当花豹的大餐,老的送到伊拉克当炮灰!”
“嗯、嗯。”两位为人师表的大人毫无以德教人地颔首赞成。
凌封悦无奈地叹了口气,表示他为之痛苦。
可是让人有杀人冲动的门铃声又响了。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小零,扁他十拳,算我的!”让他满头包!
“二十拳,晚上法国大餐我来包!”
“好的??”伍零零舔舔上唇,准备大战一场。“该我来结帐了。”
凌封悦空出手挡住她,“让我来吧。”
语毕,他端起刚泡好的牛奶,打开门冷视刚才那个狂妄的小子。
“哟,美女耶。”艾伦?冯?史迪故意嘲笑凌封悦的美貌。“下雨了?不会哑了吧?该去医院挂号了,不如我介绍一家……”
一杯温而不热牛奶直从他的头顶泻下来,滑稽的模样让室内的三个人暴笑不已。
“哇哈……报应呀!哇哈……”
“对呀,报应,哈……”
“天开眼啦!哇哈……”
三个人中数伍零零笑得最为厉害。一会儿大拍沙发,一会儿用力踏地板,笑得泪花都飞了起来。不逊于十兄弟中的老十。
“哇哈……哎呀,不行了,卡……卡特妮娜,拿点止痛药……给我,我……我肚子的肠都打结了……哈……”
“十年难见的大笑话呀……哈……王子殿下,真是有你的……哈……”艾尔多斯笑得快没力气地摔在沙发上。
“Priceless万岁!”
“艾……伦,你没事吧?”艾伦身旁的女生小心地去碰触他的手。
糟了,艾琳娜阿姨嘱咐她要看好艾伦,可是现在……她该怎么办呢?
“真得很抱歉,艾伦不是故意的。”女生连忙弯下身替艾伦道歉,眼角偷瞄低头不语的小男孩。
“不会吧,这么快就投降服输,太没瘾了。”躺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的伍零零奚落道。
“刚才的气势哪去了,小鬼?”艾尔多斯抱着卡特妮娜的泰迪熊讥笑他。
而熊的主人没有多语,因为她正在刷牙。医生总是爱卫生的,虽然是副业。
好久没有被人用牛奶洗头了,大概有一个星期。他承认眼前的人和艾琳娜是母子。手法相同的母子,基因遗传一样不漏,一样令人讨厌到极点!
仰起头,艾伦绿瞳里的火焰在一条黄色毛巾盖在头上的那一瞬间彻底熄灭了。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仪。
盯着他酷似艾琳娜的脸,艾伦欲要出口的话梗塞在喉管里出不来,身体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任由凌封悦用毛巾细心擦干满是牛奶的头发。
“进来洗了澡吧。”
“吓?”艾伦对他简洁的语言不解。
屋里的三个人同一条心都举起反对旗帜。
“浴室的水龙头坏了!”
“家里没有多余的毛巾!”
“我不提供一切梳洗用品!”
想洗澡,让牛奶的骚味臭死你,活该!
三个没良心的人幸灾乐祸地瞟着艾伦有点狼狈的样子。
“进来吧。”凌封悦轻轻扳着他的小小的肩膀,走进屋里。“进来吧,小姐。”
他对依然站在门外的女生说,语气稍微有点温度。
反对旗很快被收了回去。因为他们不是屋主,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
趴在一个四平方米大的芙蓉花边的浴池上,艾伦在除去一身异味后,沐浴在微冒热气的清水里。
“你的房间还真大。你家很有钱吗?”足足有八十平方米那么大耶。室内的设计很符合他的性格。
冷冰冰的。像她的房间一样。
凌封悦没有理会他,打开天蓝色的衣柜,拿了几件小孩子的衣物出来。
艾伦很不高兴他的忽视,耍脾气地抓起水上的玩具鸭乱拧。
嘎、嘎……
没反应?他很无趣地扔掉手中的鸭子,眼角无意间扫过墙上的一幅女人画像。
晶莹的冰床上,一位金发齐腰的美丽女子,穿着一身淡紫色洋装,静静坐在冰雕的扶手椅上,修长的睫毛下一双蔚蓝的美眸没有焦距地直视前方。
整幅画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冷!所有的动植物全冰封着,连画中女子的心也冷却了。但是为什么她的手要十指交握平放在大腿上呢?
艾伦用疑惑的眼神凝睇正在铺床的哥哥。
“那幅‘冰之女神’是你画的吗?里面的女人是谁?你的女朋友、姐姐、姑姑、还是妈妈?嘿,你至少应一声呀。这样很没礼貌耶,你妈没教过你吗?”
凌封悦冰着脸走过来,一把将他从水里拎起来,一条浴巾把他包住。
“我讨厌好奇心强的小孩!”
吓?艾伦的表情顿了一下。
眼前的冰山男和那个出口成脏的女人连说话方式都一样。
“你妈妈吗?”他指着画明知故问。
凌封悦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不作声地走到床边扔给他几件小时候的衣服。
睨着艾伦慢腾腾地穿上衣服,他坐在床上瞄了一下自己的画。
“冰之女神”?这幅画配这个名字吗?或者画中之人配得上女神这个称号吗?不对,她不是冰之女神!冰女神虽然冷冰冰但是很纯洁的女神。而画中人不是不管什么时候,手都一定会沾满人的鲜血的死亡女神!
他怎么呢?魂游四海了吗?艾伦歪着脑袋想。
凌封悦倏地转过头来,两道寒冰似的视线直插在他的身上。
差点站不稳的艾伦深呼吸了几下,开始猜到他要做什么。
“你是艾琳娜?冯?史迪的什么人?”
果然。“你怎么会知道我是艾琳娜?冯?史迪派来的?”
“会来‘鬼屋’按门铃的人,只有她派来的人。”
“Right!果然是Priceless,难怪艾琳娜整天开口是悦,闭口是悦,睡觉说梦话也叫悦。”烦得教人想找个大菜包堵住她的口。
“别给我扯开话题!”她会那样做?
“你真无聊,跟楼下的500不同。她可是好玩极了。”他最喜欢整脾气暴躁的女生。“好了,告诉你吧。我的名字叫艾伦?冯?史迪。中文名是凌、该、隐。艾琳娜?冯?史迪与凌问云的第二儿子,封悦哥哥!”
“儿子?”凌封悦本能地挺直身仔细端倪他可爱的脸蛋。
长得不像母亲也不像父亲,但他还是相信眼前小他10岁的小男孩是自己的亲弟弟。他曾听过卡特妮娜说他的外祖母美兰?史迪是金发绿眸的。这种隔代遗传并不稀奇。照这样推理的话,父亲葬礼完后,母亲连续几个月不露面的迷团也解开了。
“很惊奇吧,突然间多了个弟弟。”绿瞳的主人一下又一下地跳到他面前,送给兄长一个小孩子天真无邪的笑容。
注视他的笑脸,凌封悦简直无法在童年的回忆里找到一个类似的笑容。因为他没有童年。
“她还好吗?”话音刚落,连他也觉得惊讶。
“如果她知道你这么关心她,她一定会穿着比基尼大跳肚皮舞。”
“她不会。”
“她会的。”因为你不了解她。
不想与他多费唇舌,凌封悦刚打开房门,楼下伍零零掐脖子高吼的尖声直冲门面而来。
“哼哼,终于发现了!”凌该隐朝正用冰瞳瞪着自己的哥哥调皮一笑。
他可是小孩子,有怪莫怪的小孩。
凌封悦当下明白发生什么事。
莫名其妙,出现了一个跟自己外貌完全不相似的亲弟弟,而且名字叫凌……该隐?下一话,Heartless
第二十一话 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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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话 Heartless(残忍)
“阿悦,我大白天看到我的前世了。”脸色刷白的伍零零一见到走下楼的救世主就抱过去。
“她不是你的前世,笨女人!”凌该隐趁机讥笑她。“我来介绍一下,她是宇文夕。”
“宇文夕?”众人倏地瞠目结舌。
艾尔多斯整理一下凌乱的头绪。“宇文夕不是在四年前死了。就算活着,容貌也不可能保持13岁的模样呀。”
“那是因为她跌下悬崖后,成了植物人被冰封了两年多后才恢复意识。”凌该隐代答。
“那我的脸?”伍零零摸摸自己动过手术的脸。
“照着宇文夕的模样整容的。”
睥睨着伍零零沉下去的黑瞳,凌封悦伸手抚摩她的乌丝。
“悦……”她微湿的杏眸眄着他俊美的脸。
瞬间,她觉得很自卑。悦天生就有如艾琳娜一样的美貌,而她只是一个通过许多的生产机器接线而连接成的生命,没有记忆,失去遗忘的容貌,顶着别人脸皮的人。她根本配不上他!
“不用介意。零零就是零零,任何人都不能取替。”
简洁的语言仿佛一股暖流渗入伍零零因自卑的心灵里,冰封的心湖开始溶化,水的波动漾起一圈圈的涟漪。
“悦……我……我最喜欢你啦!”她紧紧地抱住他,笑得像一只讨主人欢心的小猫咪,满脸堆满喜悦。
“啊??”
突地,一道旋风般的黑色身影刮进门,伴随着鸡猫鬼叫的尖叫声。
众人条件反射把目光扫向门口“擅闯民居”的韩沐怜。
毫不在乎众人怪异的眼神,登堂入室如入自家厨房,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引人非议,他竖起食指比向抱在一起的狗男女,不,丑女美男。
“伍零零,你快把你的淫手从小悦身上拿开。”居然吃他的小悦豆腐,可恶??
淫手?伍零零挑了一下眉,对他狗嘴吐不出象牙的语言感到不爽。
“我干吗要听你的话!你这个不请自来的同性恋者。”想沾染她的悦,门都没有!
“你这个死**才是擅自住进人家家里。是不是想半夜偷袭小悦悦?”
“你才是一大清早不请自入人家家里。是不是想偷窥阿悦晨浴的样子?”她两手叉腰地责问道。
在一旁睇着两个一见面就斗嘴的人,凌封悦悄悄后退几步。他伤神地踌躇晚上睡觉,房门上要不要钉上几块钢板,浴室改成密室型的。有必要防一下这两个什么都说得出口的危险人物。
已经习惯了两人的打招呼方式的艾尔多斯揉揉发酸的太阳穴,紫眸不耐烦地瞪着对面犹豫不决的卡特妮娜。
“你快点好不好,还要choose多久?我等得牙都疼了。”艾尔多斯攒着俊眉,一副牙龈抽痛的模样。
“这张好呢还是那张?嗯……”两张牌长得这么像。(背面图案不同还用玩下去。)
瞅着眼前的景象,凌该隐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然后用稍微有些僵硬的手指碰碰身边的哥哥。
“这里每天都是这样的吗?”
瞥了一眼正玩“抽鬼牌”游戏的两个大人,凌封悦感觉头有点痛。
正想与伍零零“好好沟通沟通”的韩沐怜,眼角斜睨了一下正在联络兄弟感情的凌家兄弟。
他开始把手指指向无辜的小弟弟,“小悦悦,你干嘛跟这金毛小子粘得这么近?”
佯装有点怕怕的凌该隐,连忙躲在挡箭牌的哥哥身后。
“学长??”他该时候下逐客令了。
“哥哥,这个大哥哥好凶喔!”
哥哥?
韩沐怜轻挑眉头,“小悦悦,你什么时候跟这个金毛狮王称兄道弟了。”
“对呀!”伍零零怒瞪着凌该隐,难得跟韩沐怜意见一致。
“什么呀,长相不同的兄弟你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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